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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艺术之谈

发表时间: 2023-01-10

1905年,列夫·托尔斯泰去英国旅游,路过王尔德的墓碑,献上真诚的一吻。

(此时阴风习习,墓碑里钻出一只鬼魂,你瞧见他捂着脸)

鬼魂 嗨,如果没有认错,您就是托尔斯泰先生吧。我已经在这墓碑里沉睡了五年,在这期间没少有人看望。也许由于今日伟大的托尔斯泰之吻而重见天日,容我说的是,您的吻撒了善意的谎言。

列夫·托尔斯泰 喂,老弟,噍我刚才那吻多么真诚,我可没有撒谎。您就是王尔德先生?

鬼魂 没错,托尔斯泰先生,鄙人正是王尔德。您今天可是撒了大谎,正因为您是托尔斯泰,您代表现实中的艺术。鄙人一生认为唯美艺术之吻在这世上最为真诚。

列夫·托尔斯泰 真见鬼,王尔德先生,难道您以为我对现实世界毕生刻画都是对世人的弄虚作假?

(鬼魂笑了笑,双手仍紧护着脸)

鬼魂 托尔斯泰先生,您对现实的反观反映了您已深陷现实的泥泞中无法自拔,您眼里的人道主义关怀的终究是世人,而非艺术。该死,这世界也真见鬼,艺术的高尚总和艺术的风流相生相随。哦,忘了说,托尔斯泰先生,您的艺术建立于人之上,倒挺符合后者。

列夫·托尔斯泰 尊敬的王尔德先生,不,请容我说尊贵的王尔德先生,您的艺术天国太过于缥缈,以至于一个切实的人都见不到,而这童话世界的构笔者正是您王尔德先生,您可真神了,怪不得伦敦贵族都一致同意您是唯美主义先驱。

(阴风仍习习)

鬼魂 托尔斯泰先生,您得承认:生活终究是场悲喜剧,悲惨是世界的底色,而艺术是超脱生活而存在的喜剧,它的光亮给您们的悲惨世界带来欢喜。

列夫·托尔斯泰 莎翁存人欲后,但求道德的暖光,您还挺特别一生都不同女人结婚。

鬼魂 哈哈哈,托尔斯泰先生,同性之恋还是异性之恋,取决于个人。我在此郑重地承认我是个同性恋,当然为此我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过无关于人的特立独行。我关注的只是灵魂的契合,艺术的连根。当然了,也有对世界上浮华之美的欣赏,为您们也挺有趣地千方百计刁难我,我只不过不忍心至纯艺术遭人践踏。

列夫·托尔斯泰 您的故事我有所耳闻,您一生对您固执的崇高艺术的追寻,我更愿意称之为精神的洁癖。可这世界正如您而言的悲惨,才更需要对现实的深切关怀以达到救赎的目的。正如战争之于和平而言,是和平的前兆,而和平之于战争而言,正是战争的蜇伏。相信这一点,身份显赫的您会赞成。

(鬼魂的手移开,脸庞阴黑而不可见)

鬼魂 既是如此,托尔斯泰先生,容我不客气地讲,我更愿意在艺术的高地,那艺术之光照着阴沟里的人,正如耶稣的神光,给这个冰冷的世界镶上圣之肌肤。您从现实中提炼的艺术也应当受到尊重,不过我可不想在现实里打滚。哦,托尔斯泰先生,您瞧,道格拉斯来了,他是个诗人。

(一人一影匿于林中,另一人上场,为王尔德先生坟前献上真诚一吻)

道格拉斯 老兄,我又来了,顺便带来一首新作,您先行一步,却让爱您的人献入精神的苦痛,仅希望此诗将您与我深深钩连。

您是人们罪恶感体验后的酿造品,您是艺术的结晶,造物者也要显灵,您是行为艺术的折射与产物。用心险恶的人将性的外壳荒漠地扣在您头上,说是妓女的附属品。哦,love,the world love.

(树林中,鬼魂正抽泣,一人正感动,阴风又习习,鬼魂入坟,光入,道格拉斯走)

列夫·托尔斯泰 尊敬的王尔德先生,愿您的艺术纯净之光遍落人间,请接受来自一个老者的惭愧。(脱帽)我--列夫·托尔斯泰,为了让更多的人得到救赎而在现实的苦海跋涉,已问心无愧,您的理想国雄伟而壮阔。我在现实中能够见得到人道之光,在艺术的怀抱中消融。

(托尔斯泰先生走,棺木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