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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全文倾城太子妃:今天又被太子追着跑》精彩片段
陈嬷嬷却没有她想的那么乐观,她清楚的知道,老将军的存在,的确能震慑得住老夫人母子,可是,她同样也清楚的知道,这里是叶家!
而老将军姓祁!
祁氏的忧心叶朝歌是不清楚的,同样也不清楚祁氏已经在为她入族谱一事有所动作了。
***
今晚的福禄苑十分的热闹。
丫鬟婆子鱼贯而入,一盘盘精美的菜肴上桌,圆圆的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十分的丰盛。
叶庭之端坐主位,老夫人与祁氏一左一右,旁边是叶思姝,而祁氏的这边是自己的一双儿女。
虽然如此排序倒也不能说明什么,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谁跟谁近,谁跟谁亲。
饭桌上其乐融融,仿佛以前的不痛快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席间,老夫人放下玉箸,对祁氏说道:“歌儿回来也有些时候了,是时候给她找个女夫子过府来授业了,还有教习嬷嬷,歌儿今年十四,再过一两年也到了该说亲的时候,身为国公府的千金,若是不知规矩会让人笑话的。”
听到这话,叶朝歌险些笑出声来,瞧瞧,这才不过坚持了两日,就忍不住了,她还在想,这老夫人莫不是真变了性子,结果。
呵呵!
明着说是给她找教习嬷嬷教导规矩,可这话里话外的,不就是在说她没规矩吗!
祁氏也听出老夫人在讽刺自己的女儿没有规矩,当下气得红了脸,张嘴就要反驳,被手边上的叶朝歌给拉住了。
不解的看向她。
叶朝歌冲她笑笑,几不可察的摇摇头。
四两拨千斤道:“祖母说的是,孙女的确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这将来母亲给女儿说亲时,脸上也有光,思姝姐姐,你说是也不是啊。”
突然被点名,叶思姝心下一跳,含糊应了声,可在仔细回味叶朝歌的话后,立马就变了脸。
她说的这番话,粗粗一听,没毛病,也挑不出半点的错来,但是,她却在最后单单点了她的名字,整句话的味道马上就不对了。
这明显是在告诉她,她和她的亲事,皆是掌握在祁氏这个主母的手里!
就算老夫人宠她,但老夫人毕竟是祖母,在有母亲的情况,她这个祖母是不能越俎代庖的,顶多就是插手参谋参谋。
……
老夫人此时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显然也是听出来了,瞪向叶朝歌,阴阳怪气的说了句:“我们歌儿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让祖母刮目相看!”
叶朝歌咧嘴一笑,“孙女多谢祖母的夸奖。”
“你!”老夫人说不过她,便寻找外援,“庭之,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
叶庭之埋头专心吃饭,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若是在没有和叶朝歌聊过之前,遇到这种情况自是呵斥叶朝歌两句,可在聊过之后,每次面对叶朝歌,他总有些气不足,更不敢随意插话,生怕她说错什么话。
更何况,如今正是关键时候,岳父即将回京,一步错,步步错,他又怎会随便开口呢。
儿子不给力,老夫人气炸了,当场便撂了筷子,“老婆子我吃饱了,就不在这碍你们的眼了。”
狠话撂下去,老夫人并没有立马就走,而是等了等,可终是没有等来任何人的示好挽留,气得她蹭地起身出了厅堂,回了房间。
老夫人是叶思姝的靠山,也是在这府上唯一的靠山,老夫人走了,她势必要去看看的。
颠簸的马车上,叶朝歌背身躺在马车壁的软榻上。
耳边是压低的说话声。
“这正主儿回去了,养在府上的那位怕是要被送回去了吧?”
“不能够,老夫人之前放过话,那位是大小姐,这位是二小姐。”
“啧啧……让亲孙女屈居养孙女下面,老太太也够偏心的,这日后啊,怕是有得热闹瞧喽。”
“偏心怎么了,大小姐可是老夫人一手养大的,这么多年的情分岂是被拐了十几年的亲孙女能比的?再者说了,大小姐是上京第一才女,这位正主儿呢,除了和夫人长得像之外,哪一点能及得上大小姐半分?我瞧着,还不如我这个丫鬟呢。”
“都给我闭嘴!主子的事岂是你们这些贱嘴能说的,谁要是再多说一句,回去我便禀了夫人,看夫人怎么收拾你们!”
马车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同于前世听到这番话时的气愤难堪,此时的叶朝歌只觉得好笑。
连一个丫鬟都懂得,朝夕相伴十几年的情分,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个被拐了十几年的亲孙女所能比的!
前世的她,怎么就看不透这一点呢?
……
两岁前的叶朝歌是幸运的,她投了个好胎,上京叶国公府唯一的嫡女!
两岁后的叶朝歌是不幸的,她被拐去山沟沟里成了一个傻子的童养媳!
直到十四岁时,叶国公府不知怎么找到了她,将胆小土气的她接回了上京。
亲人团聚本是天大的好事,可问题在于,一别经年,早已是物是人非。
在她被拐的第二年,她的祖母叶老夫人便从旁系过继了一个女孩,说来也是巧,此女竟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
那旁系女自小养在老夫人身边,才貌皆是不俗,有上京第一才女的美称,人人都喜欢她,老夫人更是将其视若自己的眼珠子。
她们成了姐妹,明明同龄,却因老夫人偏心,在排序上她便居于旁系女之下,而且,她们一个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一个愚钝无知,大字不识一个;如此比较,那旁系女才是真千金,而她,则被衬成上不得台面的土丫头。
渐渐地,原本对她稍稍有点怜惜的老夫人越来越瞧不上她,她傻,不信自己的亲祖母会真的嫌弃自己,直到后来发生一些事的时候,她的亲祖母一度说出: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接你回来!
就连她的亲爹叶国公,对外也只称旁系女是他的女儿,至于她这个亲女,则被直接略过,好似没有她这个人似的。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明白了,也许他们一开始的确是对她心存怜意的,只是他们更为重视自己的面子,而她的存在,便是他们不足为外人道的耻辱。
可是,明白归明白,心里总归是不舒服不平的。
幸而,在那格格不入的偌大国公府里,还是有两个人是真心疼她的,便是她的生母和兄长,也许是她的亲情缘薄,她娘在她回去后的第二年便去了,她的兄长亦是常年待在军营里。
后来,老夫人给她订了一门亲事,对方各方面都极好,一开始,她努力迎合,对他小意温存,一心做一个贤妻良母,奈何,对方并不配合,那时方知,他喜欢的是旁系女,只不过人家瞧不上他,娶她不过是为了他所谓的报复罢了。
这般的结合,结果可想而知,没过几年,她便心灰意冷的自请去了佛堂,一直到郁郁离世。
那年,她二十八岁!
死后,她的一抹残魂飘于人世间,没有终点,没有归途,只有无尽的孤独。
她看尽了人世间的百态,看到了老夫人寿终就寝,旁系女尊贵的一生,更知道了一些事……
她愤怒,她不甘,可这一切的一切,最终在时光的长流中消磨殆尽。
最终,她也消散了。
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便是在这马车上,叶国公府从山沟沟里接她去上京的路上。
没想到,她的人生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老天待她委实不薄!
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蠢笨天真的乡下丫头,而是在她十四岁稚嫩的皮囊下,装着历经一世,看尽人心的沧桑灵魂!
这世上,再无人能欺她!
……
叶朝歌缓缓睁开眼睛。
车里光线有些暗,只余一缕光自轩窗射进来。
马车上另有两个嬷嬷和两个丫鬟,叶朝歌记得,两个嬷嬷一个姓刘一个姓姜,两个丫鬟分别叫佳雨和佳欣,她们四人便是叶国公府派来接她去上京的,也在后来被指派到了她的身边伺候。
“小姐睡得可好?”见她醒了,刘嬷嬷柔声问道。
四个人中,唯有她是生母国公夫人的人,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不管是开始还是最后,刘嬷嬷待她一片忠心赤诚,之前呵斥另三人闭嘴的便是她。
叶朝歌对她轻点了点头,“嬷嬷,我们现在到哪儿了?”
刘嬷嬷愣了下,感觉小姐说话的语调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可具体的她也说不上来。
笑道:“回小姐,我们快到宜州了,今晚在那住上一宿,明早儿再赶路,估摸着有个七八日便能回到上京了。”
叶朝歌微怔。
宜州,上辈子她就是在宜州遇到的伯恩侯府世子陆恒,也是她前世的夫君!
想到陆恒,叶朝歌忍不住的心头发冷,谁能想得到,成亲十余载,他们竟一直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过往种种,至今历历在目,这一辈子,她不想再和他扯上半点的关系!
遂问刘嬷嬷:“从这里到宜州的下一站需要多久?”
“宜州的下一站是岭南,到那地儿……约莫半日吧。”
“好!告诉车夫绕道岭南投宿!”
车里顿时一静。
片刻后,佳雨最先嚷了开来,“为什么?你这一路上倒是睡得舒坦了,我们却很累了,凭什么听你的绕去那么远的岭南落脚?”
叶朝歌一见到她,面上便冷了下来。
佳雨,在她回到国公府后,一直伺候在她的身边,奴大欺主不说,更是一奴侍二主!
……
阳春三月,春意融融,微风拂柳。
此时的国公府湖心亭中,茶香四溢。
祁氏亲自烹了茶,分别给了对面一双儿女,目含期待。
叶辞柏素来糙,不耐这些个,接过来仰头一口就喝了个干净,吧嗒吧嗒嘴,道:“我尝着都一个味啊。”
祁氏:……
叶朝歌打趣道:“什么味啊?”
“自是茶味呗。”
母女俩对视一眼,随之笑了起来。
祁氏摁了摁眼角,嗔怪道:“你啊,和你外祖一个样,再好的茶给了你们,也无异于牛嚼牡丹,让你来品,没得白瞎了我的好茶。”
叶辞柏无所谓的耸耸肩,人各有志,他志不在此道,自是不懂得这个中的门道。
见他如此,祁氏都懒得说什么了,自己的儿子她这个当娘的最是清楚不过,转而问女儿,“歌儿,你觉得娘这茶如何?”
叶朝歌执起品了口,回味稍许,道:“茶香高锐而持久,汤泽嫩黄,饮之鲜醇柔和,细细啜之,馥郁若兰,满口生津,好茶!”
说完,捏起帕子摁了摁唇角,在祁氏期盼的注目下,微微一笑,“若女儿所猜不错,这应是母亲前日同女儿所讲的明前西湖龙井。”
“你还记得?”祁氏惊喜道。
叶朝歌微笑颔首,“记得一些的。”
啪啪——
叶辞柏竖起大拇指,“妹妹真是聪慧,母亲前日讲过的便记下了,且还运用自如,为兄佩服。”
“兄长谬赞了,还不一定对呢。”
“不,你说的很对,这的的确确是明前西湖龙井,歌儿啊,你当真是让娘惊喜得很呐。”
祁氏满脸笑意,眸底盈满欣慰之光,算下来,自女儿回来至今已有两日余,这两日朝夕相处下来,她逐渐发现,自己的这个女儿聪慧过人,但凡是她说过的,或是做过的,只需一遍她便能一字不落的记下来,且由她做来时,竟也是分毫不差。
虽说女儿能归来她已是别无所求,不求她有多么的优秀,惟愿她一生平安喜乐,但这世间又有哪个当娘的会嫌自己的孩子聪明优秀啊?
是谁说她的女儿养在山沟里就一定会粗鄙不堪,她的女儿明明聪慧着呢,如果不是自小被拐去了山沟里,恐怕这上京第一才女早该换人了才是。
如此想着,祁氏面上隐隐流露出自豪骄傲之态。
面对生母和兄长的赞许,叶朝歌执杯借以掩去到嘴的叹息。
他们不会想到,为了这些,她曾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和努力,所谓的聪慧,不过是她半宿半宿不睡觉一点点逼出来的。
不过……
望着面前母兄的欢喜,叶朝歌觉得,那些被人不屑一顾的努力,在这一刻,是值得的。
至少,她最在乎的两个人是欢喜的。
亭中充满了欢笑声,母慈子孝女娴,一时间气氛温馨而和睦美好。
这时候,叶庭之走了过来。
“老远就听到你们母子在笑,在说什么让你们笑得这么开怀啊?”他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是刚回来便来了这里。
“你回来了。”祁氏起身相迎,带着人坐下,倒了杯茶给他,才道:“在说我们的女儿呢。”
随后将方才的事,以及这两日她的发现,说与叶庭之听。
“哦?”
叶庭之微挑眉,昨日他还听说这个刚回来的女儿大字不识一个,规矩礼仪一概不懂,今日便告诉他聪慧过人?
想来是那祁氏护短,夸大其词了吧?
这般想着,叶庭之不甚在意的随口夸了叶朝歌两句,便转了话茬:“方才下人来报,母亲明日便会自普乐寺返程回来,柏儿,正好你在家,明日便由你去接了你祖母回来。”
叶辞柏皱了皱眉,分毫不给面的拒绝,“儿子明日有事,去不了。”
当下,叶庭之拉下了脸,拍桌而起,“你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跟那些狐朋狗友胡混,为了玩乐,你竟连孝道也不顾了?”
听着这话,叶朝歌心头陡然一寒,这么一番话不可谓不重,简直就是把兄长往忤逆不孝上面推!
原来早在这个时候,叶庭之就已动了毁掉兄长的念头!
之前她还以为,叶庭之就算后来对待兄长狠心绝情,是受了那外室母子的挑拨,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总是有几分情意在的。
可如今看来,是她过于高估了。
“老爷,你说这话就委实严重了,柏儿自小便秉性纯良,洁好自身,他哪里有什么狐朋狗友啊。”
祁氏也被丈夫的一番话给唬了一跳,这要是传了出去,就算不是真的,最后也会被传成真的。
届时,儿子的名声还能有个好?!
“哼,有没有他会跟你说?他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成日里不着家在外面干了什么你会知道?”叶庭之铁了心借机发挥。
今日传来捷报,那老不死的又立了功,陛下龙心大悦,当朝说出待其班师回朝后大加封赏,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是镇国大将军,仅凭镇国两个字,便是朝野上下的独一份,若是再封赏,他就休想再有翻身做主的可能,届时,他又如何给他们母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早年,那老不死的在战场上伤了身子,终身无子,格外看重叶辞柏这个外孙,有心让他继承祁家军,当他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祁氏这个女儿,二十年了,他一直不信任他,就想培养了叶辞柏让他顾忌!
叶辞柏是他的亲生儿子不假,可惜,他骨子里流着祁家人的血,且他自小便与那老不死的亲,对他这个亲父却向来随意为之,既然如此,舍了他又如何,反正他还有一个乖巧懂事的长子!
一个忤逆不孝之徒,纵你本事再大,也难翻盘!
心中这般盘算着,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重,如果一开始还是质问,现在则是字字诛心,隐有坐实之意。
叶朝歌每听一句,心中的寒意便添上一分。
“父亲!”
正说得起劲的叶庭之被打断,顿生不满,蹙眉看过去,“做什么?”
叶朝歌压了压心头翻腾的怒火,微微一笑。
……
叶思姝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对陆恒,叶朝歌有过想法,而且是极为爱慕,只不过是前世之事!
现在,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好了,你要什么就说,莫要误了世子的时间。”老夫人对叶朝歌的处处掐尖很是不满,语气不耐道。
她误了世子的时间?
明明是叶思姝死揪着不放!
叶朝歌心里有口气,但想着老夫人对叶思姝毫无底线的维护,便也释怀了。
她释怀了,祁氏和叶辞柏却释怀不了,如此明显的偏心,哪怕是叶辞柏心大,也听出来了,当下便不乐意了。
“祖母,您实在是太过偏心了,明明是叶思姝说个没完没了,您可别忘了,歌儿才是您的亲孙女!”
“兄长,你……”叶思姝一脸受伤的低下头,“是姝儿错了,兄长莫生气。”
老夫人看到叶思姝伤心,当场就不高兴了,猛地拍了下桌子,“你怎么说话的,歌儿是我的孙女,姝儿也是我的孙女,我如何偏心了?”
最后一句话老夫人说得极为心虚,但当着外人的面,即便是心虚,也不会表现出来。
“您这不叫偏心啊,歌儿刚回来,您便带着叶思姝去礼佛,什么时候去不行,缘何偏要找这个时间点去拜?还有方才,您一心只想着脸面,想着国公府的颜面,您可有想过,若是今日之事不弄个清楚,歌儿的名声怎么办?届时,外面的人又将如何看待她?倘若,今日被诬陷的是叶思姝,您也会这般吗?”
……
叶辞柏并非是傻子,很多事情也许一开始没有想到,但过了这几日,加上今日之事,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他是真的生气了,自己的亲祖母这般对待自己的亲妹妹,如何能不生气!
“你,你……”
老夫人被气得不轻,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偏心,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叶辞柏这个亲孙子当众点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还是当着陆恒这个外人的面,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这就是你养的儿子!”说不过叶辞柏,老夫人便将矛头指向了坐在那一直不吭声的祁氏。
“当初我就不该答应放他去军营,瞧瞧给养的,如此不知礼数,竟敢指责我这个祖母,简直是翻了天了!”
祁氏霍地抬头,“母亲!”
“别叫我!”呵斥完祁氏,转而扬声大喊:“庭之呢?他人呢?赶紧让他瞧瞧他的好儿子!好媳妇!”
叶庭之?
恐怕现在还在那外室温柔乡里吧!
叶朝歌嘲讽一笑,结果这一笑,就被老夫人看到了,当下就炸了。
“你还笑?一切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惹出来的,你兄长又怎会指责我?我看你就是个扫把星,本来一个家好好的,你一回来就闹了事……”
“母亲!”祁氏蹭地站起来,“母亲您要是这么说,儿媳就不能苟同了,这关歌儿何事?若非佳雨这死丫头跳出来,事情又怎会演变成现在这般?”
“不关她的事?怎么这丫头不找别人,偏偏就找你的女儿呢?我告诉你祁氏,叶朝歌在外养了这么多年,你知道她被养成了什么样吗?你知道她肚子里憋着怎样的坏水?”
“我的女儿我相信她,母亲,您若是再这般说,休怪儿媳无礼了!”祁氏难得的强硬起来,将自己的一双儿女紧紧的护在自己身后,倔强的与老夫人对视。
老夫人见此愣了愣,祁氏这个儿媳,可以说她十分的了解,虽说出身于将门,但性子却十分的和软,心思也单纯,如若不然,这么多年,庭之又怎会……
“祖母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叶思姝连忙上前给老夫人顺气,然后对佳雨道:“你先下去,此事稍后再说。”
佳雨犹豫着不起身,一脸的担忧惧怕,眼睛偷偷的瞄向叶朝歌,意思十分的明显。
叶思姝叹了口气,“下去吧佳雨,你先回祖母的福禄苑就是。”
闻言,佳雨好似松了口气一般,“多谢老夫人,多谢大小姐。”
就在佳雨准备起身退下时,突然便听一道没有情绪的清明嗓音说道:“慢着!”
顺声看过去,声音的主人竟是虐待丫鬟,险些沾了人命的叶朝歌!
老夫人本就因为这事觉得丢脸,对始作俑者叶朝歌心生不满,这才刚回来在陆世子面前闹了这么一出,此时听她出声,心中对她的不喜更甚。
皱眉不满道:“你想干什么?”
声音中充满了显而易见的不快。
祁氏和叶辞柏担忧的看向叶朝歌,皆在心里盘算该如何圆场。
岂料,他们担忧的不得了,叶朝歌却一副风轻云淡,没几两肉的小脸上不见丝毫的慌张,仿佛这一切发生的事都和她没有关系似的。
“祖母莫恼,容孙女说两句话。”
“有什么话待会再说,陆世子在此,莫要失了礼数!”老夫人话里话外无一不透着警告。
叶朝歌微微一笑,“正是因为陆世子在此,孙女才更要说。”
“你!”
叶朝歌屈了屈膝,“祖母,咱们国公府乃是上京一等一世爵,孙女虽自小养在山沟,所懂不多,但回来的这一路上,兄长和刘嬷嬷也教授了孙女许多,孙女深知,凡是大家,素来重视颜面。孙女自幼被拐,且给一个傻子当童养媳数年,自知这份出身极为丢分,孙女实是忐忑难安,但这件事也并非是孙女所能掌控的,孙女也是受害者。”
“这些终究只是过去之事,多言也不过是徒劳,可方才之事,事关孙女,事关国公府颜面,孙女无法再置身事外,不为自己声誉,只为咱们国公府的颜面!倘若此时不弄个清楚,他日传扬出去,外人只道国公府教女无方,届时,孙女丢脸事小,国公府失了颜面事大!”
一番掷地有声的话,铿锵有力,让人听着不自觉的信服几分。
且话里话外皆是为国公府颜面着想,大气大度的说辞,就连老夫人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歌儿,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叶朝歌看老夫人这反应,便知自己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坚定的点点头,“孙女知晓。”
……
前世,叶思姝就是因为了解老夫人好脸的性子,一步步的推她入了绝境。
重活一世,对老夫人她亦是十分的了解。
俗话说,对症下药,此时便是如此。
“好,既然如此,你便……”
“祖母且慢!”
叶思姝方才被叶朝歌一番掷地有声的话打蒙了,回过神来便听到老夫人应许她所说,当下便急了。
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却是再清楚不过,倘若让叶朝歌与佳雨对峙,那她今日所安排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不行!绝对不行!
“怎么了姝儿?”
老夫人对叶思姝打断自己的话有些不满,但终究是养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姑娘。
“祖母恕罪,姝儿情急之下打断祖母,姝儿失礼还请祖母莫恼姝儿。”
不愧是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老夫人的心思,她竟揣摩的分毫不差!
叶朝歌这般想着,忍不住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今日一看,前世她被叶思姝处处算计也不奇怪,毕竟,论起揣摩老夫人的心思,叶思姝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祁氏终究还是善良心软,见她如此,忍不住的说道:“你且去休息会,这里有这么多的人守着呢。”
叶思姝听后落下泪来,哽咽道:“有劳母亲挂心,女儿没事。”
祁氏说那句话本就是下意识之言,见她如此反应,自然也不会再多言其他,更何况,自己的亲女儿还在呢,本来在老夫人和亲爹那够委屈的了,若是她再当着她的面去关心抢走她一切的叶思姝,这心怕是得寒透了。
如果叶朝歌知道祁氏心中所想,必会无奈的紧,真心想多了。
婆母病了,身为儿媳的祁氏本该留下侍疾,可她同样身为当家主母,前面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她,在福禄苑待了会,便带着叶朝歌走了。
她这个当娘的有事留不下来,但叶朝歌身为女儿大可替母留下来侍疾,这是义务,也是应当。
但祁氏担心经过刚才的事自己的女儿在福禄苑受委屈,虽然纠结若是带走女儿,于女儿名声有碍,但是,比起虚无缥缈的名声,她更不舍得女儿受委屈!
叶思姝站在原地,一直目送母女俩离开,直到看不到人影,方才垂眸,敛去眼底的阴沉。
每每看到祁氏维护叶朝歌,她便恨不得上去将其推开取代她的位置!
祁氏偏心,她一直都知道,但是以前没有叶朝歌,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她自是不会嫉妒一个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人。
可是,如今叶朝歌回来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凭什么祁氏那么维护袒护她,连一点委屈都舍不得她受!
凭什么!
她也是她的女儿不是吗?!
齐嬷嬷是个老人精了,尽管叶思姝及时敛去了情绪,但眼尖的她依旧看到了,眼神复杂得紧。
转过身来的叶思姝见状愣了愣,“嬷嬷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我?”
看着眼前正值最好年华的少女,齐嬷嬷有些心软,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实在是不忍心她越走越偏。
“大小姐,二小姐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夫人即便是偏心也是正常的,况且,二小姐在外吃了那么多的苦……”
话说到一半,齐嬷嬷便注意到叶思姝看向她的眼神冰冷的吓人,当下便住了嘴,“老奴失言,大小姐莫怪。”
罢了,人各有命,而且,她已经尽心尽力了。
……
老夫人是在午膳后醒来的,府医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需再喝两副药去去心火调养一二即可。
叶朝歌听后,恶意的想着,若是自己给她送一些专门上火的大补药,不知道这把火会不会越烧越旺?
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自从老夫人病了免除晨昏定省之后,叶朝歌是彻底的放飞自我了。
每天去致宁苑请完安后,回来便看话本子打发时间。
前世的她一心打磨自己,每天不停的学习练字,嫁给陆恒后又一心做一个贤妻良母,话本子是何物都不知道。
还是那日她午睡起来,抓到青茗偷摸看话本子,当时翻了两页觉得有趣,便以玩忽职守的罪名无耻地没收了青茗的话本子。
这一看便停不下来了,青茗的那本看完之后就还给了她,腆着脸问她还有没有,得知没有了之后,便让她出门再去给她找两本。
现在,看话本子便成了她每天的消遣活动。
转眼间,便到了镇国大将军班师回朝的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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