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晓兰刘芬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八零:我娶了迪斯科辣妹畅销小说》,由网络作家“宝妆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重生八零:我娶了迪斯科辣妹》,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夏晓兰刘芬,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宝妆成”,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院。刘芬要回去,夏晓兰饥肠辘辘的,想到还要走两小时挺绝望。“吃碗面再走吧!”路边上的小摊不要粮票,一碗大骨头汤面才3毛。汤是奶白色的,面条白白的,刘芬都忘记上次吃这样的精粮是什么时候。“婶子,给我们煮两碗面!”夏晓兰拉着刘芬坐到小凳子上,骨头汤的香味一直在往鼻子里钻。刘芬摆手:“要一碗,就一碗!”......
《重生八零:我娶了迪斯科辣妹畅销小说》精彩片段
“晓兰,你咋知道卖东西的法子?”
刘芬捏着钱,也觉得她女儿聪明得不要不要的。
夏晓兰理直气壮反问,“这还需要学吗?”
围观几个人哭丧着脸,这不需要学,那我们一大把年纪肯定活到狗身上去了。
没过会儿,之前买鸭蛋的大妈领着几个人冲过来,“就是她,人还没跑呢!”
刘芬吓得脸发白,还以为鸭蛋出问题了。大妈领着同伴把夏晓兰包围了,“鸭蛋还是刚才那价不?”
夏晓兰点点头,“那当然,多买就便宜。”
大妈的同伴们七嘴八舌说起来,还想让夏晓兰再便宜一点,一会儿又说野鸭蛋不如鸡蛋爽口,一会儿又挑剔大小。夏晓兰只是笑,嫌货才是买货人,她让这几个人过过嘴瘾就行。
果然,见夏晓兰油盐不进,始终笑脸迎人,大妈带来的三个人仍然把剩下的野鸭蛋瓜分一空。84个鸭蛋,卖给4个人,都是卖的21个……夏晓兰早算好的了,就是要抓住顾客想占小便宜的心理。
当然,这三个人连1分钱的零头都没收。
之前挑三拣四的,真付了钱又喜滋滋的。
夏晓兰失算的是她带来的几个小野鸭不好卖,城里人住的地方小,也没余粮喂鸭子,她的野鸭崽推销不出去。
84个野鸭蛋,卖了9块2毛钱,夏晓兰把钱给刘芬,刘芬却让夏晓兰自己收好。夏晓兰想在城里转一转,找找赚钱的机会。卖红薯那个凑上来:
“你这鸭崽子用红薯换不换?”
这人是看夏晓兰卖野鸭蛋眼热,城里人没地方养,他有地方啊!
夏晓兰是真不想吃红薯,这东西吃多了胃会胀气,但刘芬是愿意换的。红薯这东西产量高,现在又是收获期,一斤红薯可能连个鸡蛋都换不了,鸡蛋在83年金贵着呢。
夏晓兰想了想,让那人给个20斤的整数,8只小野鸭就全给他了。
这人不乐意:
“一斤换一只,养大飞走亏大了!”
没驯化的野鸭当然会飞走,夏晓兰特别认真嘱咐着老乡:“把翅膀的毛剪掉,它往哪儿飞?您要是觉得20斤红薯太多,那我带回去自己养了。”
红薯是真卖不上价,鸭子可以用菜叶子、青草和蚯蚓等喂,除了麻烦点又不费粮食。8只鸭子养到大能有两只下蛋,一天至少也要两毛钱。一个月3块,一年就是36块。
夏晓兰把账算给对方听,老乡没讲价了,真用20斤红薯换了小鸭子。母女俩把红薯装在芦苇筐里,顺着县城转起来。
刘芬从来不知道钱有这么好赚。
卖野鸭蛋的钱加上20斤红薯,怎么也有10块了。农村人在田地里刨食,一年到头也赚不到200元,这钱有一部分还要用在种子和化肥上,真正能攒下的钱少之又少……这些钱,家里孩子得上学,最好祈祷家里人不要生大病。
一天10元,一个月岂不是300块?
一年能赚多少钱,刘芬都算不清了。
可惜这野鸭蛋也不是天天都能捡的。刘芬还有点可惜那小鸭子:“妈也能养,剪了翅膀让它下鸭蛋,是长久的事。”
夏晓兰没有不耐烦,她知道刘芬是真正的农村妇女没啥见识,又在消息和观念闭塞的80年代,人老实本分加逆来顺受,她以后要带刘芬跳出大河村那破地方,就得慢慢让刘芬改变观念。
“鸭崽子不一定能养活,时间太长我们也等不起,当然是换现在紧缺的粮食,养大了谁知道它几天下一次蛋?一年365天都下蛋不可能的。”
夏晓兰解释的仔细,刘芬就懂了。
两人在县城里转一圈儿,在县城供销社买了点盐、蜡烛和火柴之类的生活必需品。一花钱刘芬就心疼,但家里什么也没有,夏家连床被子都没让她们带出来……刘芬心痛钱,胆子也大了点:“回去我就把你衣服拿出来。”
夏天是不冷,但不换衣服不洗澡人也要馊。
夏晓兰本来想在粮店买点精粮,人家问她要粮票,她拿不出来只能买高价粮,想想那个没锁的破屋子也存不住东西,夏晓兰又买了把铁锁,没买粮。
83年,一部分地区已经在逐渐取消各种“票”,凭票购买不是那么严格了,起码在安庆县,一些日用品是不需要凭票购买的。当然,粮票和肉票,还有要买电器的工业券是仍然存在。
夏晓兰知道,社会的变革越是快,这当中越是充满了商机。
她知道连拿着粮票才能买到食物的时候会彻底过去,那她就会避开从这里面赚钱,倒卖粮票简直是在自己作死。
遍地的商机是信息不对等,是社会变化太快,好多人懵懵懂懂的还没反应过来!
她不需要抓住所有的机会,只要抓住那么一两个,就能在80年代一跃而起……
“晓兰,我们回去不?”
刘芬不太习惯面对太多人,县城逛久了让她不自在。
城里人穿得也不一定多好看,人家衣服干干净净的,不像她和夏晓兰的衣服,打着好几个补丁,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夏晓兰最爱面子的一个人,本来也有几件没补丁的衣服,她撞了头,老三家的红霞跑进屋里把好衣服都翻走了。
刘芬那时候哪里顾得上这种事,她还指望着夏老太开恩,同意送女儿去医院。
刘芬要回去,夏晓兰饥肠辘辘的,想到还要走两小时挺绝望。
“吃碗面再走吧!”
路边上的小摊不要粮票,一碗大骨头汤面才3毛。
汤是奶白色的,面条白白的,刘芬都忘记上次吃这样的精粮是什么时候。
“婶子,给我们煮两碗面!”
夏晓兰拉着刘芬坐到小凳子上,骨头汤的香味一直在往鼻子里钻。刘芬摆手:“要一碗,就一碗!”
她怎么舍得花3毛钱吃碗面?
夏晓兰不管她,直接给了面摊的大婶6毛钱。大婶一边煮面一边夸:
“你这闺女孝顺,大妹子你将来也是享福的命。”
刘芬黑黄的脸上露出点笑意。
可想到夏晓兰在十里八乡跌到底的名声,香喷喷的大骨头汤面端上来,刘芬都没食欲。
“突突突突——”
一辆大车停在了路旁,副驾驶室的门打开,跳下来穿军靴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两个大饭盒。他被骨头汤的香味吸引来,一抬头,两个眼睛就黏在了夏晓兰身上。
“咕咚。”
小伙子喉结抖动,咽了口水。
是面太香了?
是夏晓兰太漂亮了!
这种破县城,还有这样的绝色?
皮子白的晃眼睛,眼睛里汪着水光,尖下巴,明明是很正经的蓝色上衣,被她鼓鼓的胸一撑,顿时变得不正经了。额头上缠着一圈儿白纱布,可见隐隐的血迹,越发惹人怜爱了。
看她小口口吃面,真让人恨不得变成碗里的面条……其实今天在县城一路走,到哪儿都有这样惊艳的目光。刘芬以为别人的注目是因为母女俩穿得破,其实都是看夏晓兰的。
面摊大婶重重敲了一下碗,总算把这小伙子给扯回神了。
“你要吃面不?”
小伙子有点不好意思,把大饭盒递给面摊大婶:“瞧您说的,老远儿就被面香给勾来了,要两碗,装饭盒带走!”
一口京腔,原来不是本地人。
夏晓兰眉头一皱。今天是有人偷偷打量她,可也没有这个外地人这么直接大胆的。
还是不太适应眼下的这张脸,想想她顶着一张不好看的脸活了几十年,一时间很容易忘记她眼下长得有多好看。单是买锁还不保险,一会儿吃完面就去买把剪刀。
大骨头汤在小炉子上咕咕翻滚着,面条擀的又薄又细,外地小伙子要的两碗面很快就煮好了。给了钱还舍不得走呢,一步三回头的。
刘芬也觉得不对劲,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3毛钱的面是大海碗装的,刘芬把碗里的汤喝得一滴不剩,这时候的人肚子里都没油水,敞开肚子吃,女人一顿吃一斤馒头都轻轻松松。
夏晓兰又拉着刘芬去买刀。
她之前就想买把菜刀,不锈钢的菜刀看上去质量就是好,还是沪市生产的……一把卖5元,夏总当时扭头就走了。东西是好,兜里的钞票不经花,现在想想,买把剪刀也行的。
外地小伙子端着两大盒面条,依依不舍回到车上,把面汤给洒了。
驾驶室坐着个男司机,剪着板寸头,脸长得有棱有角的,从哪个年代的审美来说都很帅气。
“瞧你那出息!”
下车买面的同伴不乐意了:“诚子哥,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你要见了,保证你也走不动路。”
京城满大街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
他就没见过比刚才那位长得更好看的。
不是那种硬邦邦英气的长相,是娇娇媚媚的,看上去不太正经,最勾男人的长相。
“咱先前就说好了,就带你跑这么一趟,这当中的门路你能学多少算多少。学不会,你乐意窝哪儿窝哪儿去,要不你现在就留在这县城喇蜜?”
喇蜜是京话里泡妞的意思,诚子哥这人有点邪气,脾气也不好,下车买面条的小伙子就不敢说话了。两人把面条吸溜完,又把大车开着走了。
两条腿没有四个轱辘跑的快,过了两条街又恰好遇见了夏晓兰母女。
“诚子哥,你快看!”
副驾驶室的小伙子闹腾的不像话,诚子哥眼皮一撩,就看见个背影。蓝色打补丁的衣服,宽宽大大的,越发显得女孩子的身段玲珑有致。耳朵后露出的皮肤白的不像话……什么漂不漂亮的,女人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没意思。
小伙子惋惜的不得了。
“得,你和她没缘呐~~”
诚子哥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车子很快就开出了安庆县,去沪市还要两天,长途车不仅累,还怕遇到抢货劫道的,哪有空看欣赏什么漂亮妞。
眼睛不老实的外地人给夏晓兰提了个醒,她又跑去买了把大剪刀。
没有锅,也买不起,干脆又买了个搪瓷缸凑成一对,这玩意儿能肩负起煮东西、装东西、喝水等等功能,再划算不过。再加两双筷子,原本的9.2只剩下6块钱。这钱夏晓兰也不敢花了,野鸭蛋不是那么好找的,反正大河村的鸭子窝是被洗劫一空,还想靠捡鸭蛋卖钱,就得跑去其他村子去——靠母女两个人捡,只能挣点糊口钱。
夏晓兰想做倒卖鸡蛋的生意,手里有个20块本钱,就不用再去翻芦苇荡了。
大河村离县城就是两个小时,哪还有比大河村更远的村子呢?
走3个小时进城卖10个鸡蛋,卖1块5毛钱,来回是6个小时。她要是用0.12元/个的价格,平时大家愿意走6小时的路多赚那3毛钱,过几天就是打谷子的时候了,连半大孩子都有下田帮忙,谁有空来县城卖蛋。农忙半个月家里的鸡蛋不卖掉,大热天的要臭掉……夏晓兰就想抓住这特殊时期,赚差价。
一个鸡蛋赚两三分钱不多,一天有100个就是两三块。
除去下雨天不好进城,一个月怎么也要赚个70块以上。听起来不太多?夏晓兰上辈子有个年纪大的客户,给夏晓兰讲自己80年代在县招待所上班,一个月工资是36元。83年,有钱的是早几年就开始做生意的个体户,不过这些人藏得很深,别人也看不出来他们有多少家底。能光明正大拿高工资的,不是公务员和事业编,“脑体倒挂”现象严重,知识分子的工资没有工人高,特别是石油和煤矿等重工业领域,一个月拿一二百元的工人都不少。同时期,重点高中老师一个月也就几十块!
收入最低当然是农民。
夏晓兰要是一个月能赚70元,只怕夏家知道了,也愿意把她请回去当菩萨供着!
手里没有本钱,也没有可以利用的关系,夏晓兰知道发家的第一步很不好走,且慢慢来吧。
带着东西,两人又走了两个小时回到大河村。
把东西先放回破屋去,有了把铁锁安全感上升好多。又到牛棚还了老王头的手电筒,夏晓兰觉得额头伤口处痒痒的,刘芬让她去卫生站换药。夏晓兰也很重视这问题,跑来跑去一身汗,她也怕伤口感染。
换药也不贵,主要是给伤口消毒。
医生还是有点医德的,和长舌妇不一样,仔细给夏晓兰看了看伤口:
“别担心,恢复的挺好,看样子不会留疤。”
夏晓兰松了口气,“让您费心了。”
母女俩从卫生站出来,刘芬拉住夏晓兰衣袖:
“那是不是你舅?”
夏家就在村头,一个小个子男人在和夏老太吵架:
“反正你们夏家黑心烂肺的,把我妹子和外甥女弄死了,你们不把人交出来,我把夏家砸个稀巴烂!”
刘勇没有笑话她。
要不是被逼到没办法,谁愿意分文不带地离开家?
选择继续留在夏家,忍辱负重也能活下去——可一个家,不能有遮风避雨的屋檐,一家人相互有嫌隙,又算啥家!刘勇倒是觉得夏晓兰有胆量,都说外甥像舅,他本来就偏疼夏晓兰,现在看她更是哪儿都是优点。
刘勇从兜里摸出几张大团结:
“这50块钱你先拿去,你这生意要怎么做,我们好好商量一下。钱要是不够,过几天舅舅再给你凑一点。”
10元就是眼下纸币最大的面值了,被人民群众称为“大团结”。
刘芬吓了一跳,“大哥,你哪里来的钱……”
又是新自行车,又是随手给夏晓兰几十块。刘家是什么光景,刘芬难道不清楚吗?那真是穷得叮当响,从前刘勇三五不着调,也就这两年家里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他收了心跟着人学泥瓦匠。一年出师,两年成大工,有了这门手艺,刘家的日子要稍微好过点。但泥瓦匠也不是每天都有活,刘勇不像旱涝保收的工人,收入是不稳定的。
刘勇知道他妹妹是个糊涂蛋,也没细说,只让夏晓兰把钱收下。
“谢谢舅舅,这钱算我借您的。”
夏晓兰也不矫情。
她现在的确是一穷二白的,有了这50元的起步资金,她可以抓住农忙这段时间的机会。赚了钱再加倍还给舅舅,矫情着不要刘勇帮助,还不是要让她妈跟着吃苦!
刘勇笑呵呵的。
他让夏晓兰搭一把手,把东西装在一起捆在了自行车后座。
母女俩的全部财物,就是红薯和各自的衣服,还有今天新买的日用品。还没走到村口呢,有人端着碗叫住夏晓兰:
“你爸回来了!”
“夏大军要打死她们的……”
幸灾乐祸,不怀好意,大河村的人真是太不友好了,就好像夏晓兰挖了谁家祖坟一样!
夏家大门敞开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走出来。
“你们往哪儿去,你和你奶奶在家干架了?”
瓮声瓮气的,胳膊上全是隆起的腱子肉,身高目测逼近一米八,这就是夏晓兰的亲爹夏大军。
看来自己身高就是遗传他了。80年代能长到一米六以上,夏晓兰自己是很满意的。
刘勇根本不给夏晓兰发挥的机会,提起红薯袋就对夏大军一顿乱砸:“好你个狗东西,我还说哪天找你算账,你自己撞上来的!”
“谁和谁干架?”
“你媳妇儿和闺女要被人欺负死了,你这当爹的假装不晓得?”
“狗东西,她们能和谁干架,我妹子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刘勇个头小小的,还不到一米七。
爆发起来却打的夏大军没有还手之力。
当然,也是夏大军只顾着用胳膊抱头,没有真的要和刘勇对打的意思。
“大哥,有话好好说!”
“我和你说个鸟,狗东西,光长肉不长心眼子,几十年都活到狗身上,自己女儿不知道心疼,老子来替你疼!”
刘芬大急,想要去拉架,被夏晓兰紧紧拽住。
夏晓兰冷眼瞧着夏大军从头到尾没还手,对这人还有一两分信心……夏大军要是连大舅子都打,夏晓兰就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男人并不是不能有脾气,这世上有窝囊废,有动脑不动手的睿智男人,也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火爆性子。
穷山恶水出刁民,安庆县这边向来民风彪悍。
但在外面和人动手,与回家对老婆动手,根本就是两回事,夏晓兰最瞧不起家暴的男人。
刘勇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夏大军的兄弟们跑出来,总算把两个人拉开了。夏晓兰的大伯和三叔将刘勇死命抱住,刘勇还踢脚伸拳的不甘心。
不过刘勇的彪悍也把看热闹的村民们吓到,刚才说风凉话的,现在通通当起了缩头乌龟。
夏大军脸都肿了,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唾沫:
“我不和你计较,我要说晓兰的事,她不该和她奶奶干架,把她奶奶都气病了……”
夏老太是寡母带大三个儿子,夏大军对老婆不贴心,对他老娘却言听计从。
夏晓兰想,她要是原主,听见这些话气也气死了。
她对刘芬有孺慕之情,对刘勇也觉得亲近,是因为夏晓兰上辈子亲情缺失,这两人对她也好。对夏大军么,夏晓兰没有半点心软——就算‘夏晓兰’欠夏家的,也用命偿还了,还要怎么样呢?
“舅舅,我们走吧。”
夏晓兰本来想骂夏大军一顿,想了想懒得浪费口水。
夏大军看她不发火不争辩,心里的邪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你这个臭丫头——”
他上前拉住夏晓兰胳膊,将她拽的踉跄一下。
夏晓兰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看着他:“奶奶说我活着是丢夏家的脸,我这样的人就该马上去死。我撞破了脑袋,我妈跪着求奶奶送我去医院,她把头都磕肿了,才请来了医生替我止血……你要是觉得我不够恭敬孝顺,那我再把捡来的命还给夏家好不好?”
夏晓兰把防身的剪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尖锐的刀尖已经陷入皮肤。
那股狠劲蕴藏在平淡的语气里,反而叫人胆颤心惊。
她真的会捅下去!
夏大军被吓到了,他下意识辩解:“你这也没啥事,家里哪有钱送你去医院,你咋不学学子毓懂事一点……”
被夏晓兰那似笑非笑的嘲弄眼神看着,夏大军的声音越来越弱。
家里为什么没钱,因为懂事的夏子毓把家底全带走了。夏大军就算习惯性偏疼侄女,也觉得这件事上,家里老太太做的不太对。心虚和别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夏大军大吼一声:
“她是你奶,骂你几句,你就该好好听着!你要是不干那些丢人现眼的丑事,你奶奶能骂你吗?”
夏晓兰不是真的要寻死,她现在就想拿剪刀把夏大军这个棒槌了结!
却还有人比她更快,个子小小的刘芬将身强体壮的夏大军撞开。
“我和你们拼了……让你们逼晓兰……”
她怕的浑身在抖。
可她要保护自己的女儿,这是母亲的本能!
夏晓兰的亲爹夏大军,是个能动手绝不动嘴的浑人。
抢水渠,争田地,夏大军身强力壮,就是老夏家指哪儿打哪儿的一杆好枪。
夏晓兰想,夏大军大块头没脑子,只顾大家庭不管小家,果然是个大大的棒槌。夏家三兄弟,夏大军排第二,是兄弟里唯一没生出个儿子的。夏大军觉得自己没儿子抬不起头,时常对刘芬骂骂咧咧,喝了酒还会动手。
就是夏晓兰这个亲女儿,在他眼里也是个赔钱货。
别怪夏大军对夏晓兰没有“奇货可居”的想法,时代的审美是有局限性的,夏晓兰长得是好看,可狐媚的长相只讨年轻后生喜欢,后生家的长辈却不喜欢夏晓兰的样儿,一看就是不安于室的,娶进门搅的全家不安生。
相反,夏晓兰的堂姐夏子毓,一张鹅蛋脸,浓眉大眼睛,看上去就大气端庄,谁不说是好姑娘的长相?
夏晓兰是个草包,夏子毓小时候也不是特别聪明,念完初中却陡然开窍了,成绩越来越好,今年竟真的考上了京城的大学——老夏家养出了一只金凤凰,夏大军嫌弃亲生女儿,却对侄女很疼爱。
夏家青壮跑去修河堤,也是要给夏子毓赚生活费……夏子毓是带着夏家人凑出的500多块去京城的,夏家人怕她在京城花销大,全家人都像老黄牛一样埋头苦干供养夏子毓这个大学生。
夏晓兰就惨了,撞了柱子连医院都没去,让卫生站的赤脚医生随便裹了裹伤口。
这可真是同姓不同命。
想到原主,夏总就想叹气。
她那个品学兼优的堂姐很难缠啊,乡下人没见识不懂,夏总却知道这个年代上大学是不要学费的,国家反而还会给每个大学生按月发生活补助,这钱解决个人生活没问题……83年带着500块去上学,绝对是白富美的待遇了。
夏子毓享受白富美的待遇,夏晓兰没意见。
但刚才瞧见一群夏家人,没哪个像刘芬这么瘦,扔锅里都榨不出二两油水,偏偏夏子毓的亲妈,也穿着补丁衣服,脸色却很红润,手也不像刘芳这样枯瘦如柴满是小裂口。
被压榨的最厉害的,就是夏晓兰家了。
夏大军心甘情愿当老黄牛,夏晓兰却替刘芬不服气。
“我爸回来了,看他怎么选吧,要侄女还是要女儿。”
夏晓兰撞柱的事儿,也不知道夏大军听到消息没有,这人干完活儿总要回来的,夏晓兰决定给原主父亲一次机会。
刘芬听着不对劲,怕夏晓兰和她爸对着干:“你爸当然是疼你的,你堂姐那是……”
夏晓兰笑笑,刘芬自己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
疼侄子比疼女儿多的,农村经常有。但疼侄女胜过亲女儿的,刘芬自己都没见过。夏大军是真不喜欢晓兰,因为生夏晓兰让刘芬伤了身体不能继续生,夏大军就怪在了女儿身上。
母女俩陷入了沉默。
夏晓兰看了看这破屋子,“我去捡点柴回来。”
她想顺便观察下大河村,看看能从哪里弄点钱,兜里没钱就没底气,再好的计划也实施不了。
大河村很穷。
当然,83年全国就没哪个不穷的村。
贫穷是地理环境和历史遗留下来的根深蒂固,也是时代的局限,从土里刨食,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夕阳西下,河边有几个妇女在洗衣服。
大河村顾名思义,一条大河从村边流经,要说资源,按理说河里的鱼属于无主之物,捞起来就能去卖钱,村里人不是不敢去城里卖鱼……鱼是天生天养的,这河段却属于村里的,是村民的集体财产,偶尔抓几条鱼上来解解馋可以,拿去卖就不行。
夏晓兰对于偷偷抓鱼去卖没心理压力,她和刘芬唯一的家当就是那20斤红薯,都要饿死了讲什么道德洁癖?
可惜她没有工具,也不具备徒手抓鱼的技巧。
河两岸长满杆粗株高的白花苇,要是5月份,夏晓兰或许还能捋一点芦苇叶卖给城里人包粽子,现在端午早过了,这东西不是人民群众迫切需要的,赚点辛苦钱都不行。
编席子,编背筐去卖?
在原主的记忆里,大河村的人会这手艺的不少,农闲时家家户户都会编点草席和背篓之类的。在农村肯定卖不上价,在城里这些东西也缺少竞争力,这年头大家对民俗工艺品没兴趣,城里人渴求的是肉、蛋、奶等农畜产品。
夏晓兰望着河水出神,难道她都做到了大企业高管,还能在83年饿死?如果要脱离夏家,她必须具备养活自己和刘芬的能力,在20斤红薯吃完前,她要弄到一笔起步资金。
乡下是不行了,她得去城里寻找机会。
货物的流通才能带来利益,农村人又没有油水,除了火柴、肥皂、化肥等工业品,83年的农村人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河边几个妇女对夏晓兰指指点点。
夏晓兰一边考虑着谋生大计,一边捡着河边的干树枝,哪有空搭理那些长舌妇。她不想浪费体力和人争吵,就多走了几步到了牛棚旁边的芦苇滩,这里臭气熏天,割芦苇杆的村民都不愿意来。
夏晓兰走得深了几步,两只野鸭子从芦苇丛里飞出来。
又是扇翅膀,又是嘎嘎叫,好像在引着夏晓兰去追它们。夏晓兰眼睛一亮,她怎么会被两只野鸭骗过,这是声东击西!
果然,她仔细在芦苇丛里搜寻,发现了很隐蔽的鸭子窝。
软草做的窝里,青壳儿鸭蛋挤成一堆。签过上亿合同的夏总,对着一窝野鸭蛋傻笑,拿起了挨个儿对着光照照,都是没有半孵化的新鲜蛋。
一共有12个!
话说的没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靠着这片河滩上的芦苇,一定能在83年活下去。忍住继续扫荡芦苇地的冲动,她把12个野鸭蛋兜着,抱着一堆干柴回了老破屋。
“妈,我们烤红薯吃吧?”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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