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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疯批皇帝豪夺后,小娇娇跑路了

声笙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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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司马灼清,楚熠   更新:2023-01-15 22: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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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司马灼清,楚熠的其他类型小说《被疯批皇帝豪夺后,小娇娇跑路了》,由网络作家“声笙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扮男装+女将军+男主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双洁+结局He)“若想救你父亲,就取悦朕!”司马灼清从未想过,她所有的痛苦都是楚熠带给她的。她曾发誓要追逐他一生,护他保他的天下。而他爱她却不信她,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折磨她,欺辱她。她费力争辩,调查真相,而他却总是相信他的眼睛,将她践踏在脚底。

《被疯批皇帝豪夺后,小娇娇跑路了》精彩片段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宣王起兵谋反,大将军司马豪杰暗中与其私通,证据确凿,现捉拿其归案,大将军一门满门抄斩。但念及司马小将军司马灼清在南疆奋勇杀敌,毫不知情,特赦其无罪,钦此!

又是一年寒冬,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飘落下来。

上京城,御书房外,此时跪着一个“雪人”。

他身穿盔甲,脸色苍白如纸,清丽的容颜下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与担忧。

或许因为跪的时间太长,他整个人摇摇欲坠,但即使这样,他腰背依然挺得笔直。那双漆黑的双眸满是希冀的盯着御书房紧闭的大门,只希望能得皇帝召见。

御书房,凌乱的奏折洒的满地都是,大殿中的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大殿中央,一个明黄的身影手里正拿着几纸信件,英武的脸上此时满是阴寒。

“还跪着吗?”

“是,司马小将军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将军在战场上受了伤,恐怕……”

总管太监王福说到这儿,似乎察觉到皇帝的气息更加可怕,急忙低头叩首:“奴才该死,请陛下责罚!”

“责罚暂且免了,倒是朕好奇你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说恐怕,恐怕如何?嗯?”

楚熠眉头一挑,鼻尖发出疑问的单音。

王福身子一抖,脑袋贴地,艰难的回道:“恐怕……身子受不住!”

王福话音刚落,一名小太监就跑了进来,跪地禀报:“启禀陛下,司马小将军在殿外晕倒了!”

皇帝冷哼一声:“哼!你这嘴怕是开过光!”

虽是这样说,他脚步却不停,早已拉开大门,飞一般跑到门外。

寒风凛冽,待看到雪地中那抹单薄的身影时,楚熠眼中闪过一抹疼惜。

王福擦了汗躬身立在皇帝身后:“陛下,司马小将军本就受伤,要不要奴才找两个人把他抬进来?”

“不必!”

楚熠走下台阶,已经亲自将雪地中的人抱起。

不过月余未见,他已瘦的不成样子,脸色苍白的吓人,双目紧闭,眼下满是乌青,即使昏迷,也眉头紧蹙,似乎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楚熠的怒火早就在看到这张脸后烟消云散,他手指轻柔的划过她的脸颊,看着他干裂的嘴唇,轻轻吻了下去。

“传太医!”话音落下,楚熠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御书房。

“是!”王福急忙应下,肥胖的身子转瞬消失在雪中。

陛下心中郁结,这几日待在他身边实在难熬,所幸,将军终于回来了,看来,事情终有转机了。

司马灼清再次醒来时,身上的盔甲已经不见, 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胸前的伤口也已重新上了药。

她抬头,只见楚熠正坐在他的面前,他撑着手肘,右脸枕在掌心,双目紧闭,已然熟睡。

看着这张熟悉俊逸的脸颊,司马灼清不自觉的伸手触摸,楚熠已瞬间转醒。

他睁开那双凌厉的双目,司马灼清目光一颤,慌乱的缩回手,下榻跪地,恭敬行礼:

“罪臣参见陛下!”

“罪臣?”楚熠不屑的讥讽一声:“可朕怎么听闻你在外面跪了三个时辰一直喊冤?”

“臣认罪,是臣的疏忽才导致宣王从南疆逃走,攻上京城,若非陛下早有准备,此时……”说到这儿,他眼中闪过一抹恼恨与恐惧,若是因为他的疏忽而让皇帝出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俯身下拜:“虽陛下并未受伤,但宣王还是从重重包围下逃走,这全是臣之责,罪臣罪该万死,求陛下降罪,可臣的父亲和司马家一百二十八口确实是被冤枉的,求陛下明查!”

司马灼清了解父亲,司马家没有男孩,若是在寻常百姓家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但司马家是将门之家,父亲需要下一辈为国效力。

所以,从司马灼清出生起,他就被当成男儿来养。

那年司马灼清被选为三皇子伴读,一向对他慈爱的父亲让她跪在祖宗灵前起誓,让她一辈子忠于硕国,忠于三皇子。

父亲说:“从今日起,你活着的使命就是保护三皇子,他将会是你的主子,是你拼了性命也要守护之人!你记住,他是你的天,他所有的命令你都不得有丝毫违背,即使他要你死,你也不得皱一下眉头。”

父亲的话语犹在耳畔,可如今楚熠却告诉她,父亲谋逆造反,他如何会信?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被冤枉的?”皇帝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也将司马灼清拉回了现实。

她心中生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抬头看着楚熠:“陛下,父亲的为人您该清楚,他绝不会行悖逆之事,何况那个人是宣王,当年……”

“他不会?若他不会,那你告诉朕,这是什么?


不等司马灼清把话说完,楚熠直接将几张信纸砸在他的脸上,尖锐的纸张割的他脸生疼。

一滴血珠从司马灼清的脸上划下,司马灼清没注意到,楚熠的眼中的闪过一抹心疼与不忍,却刹那即逝。

司马灼清看着信中的内容,心中剧震,他不可置信的仰起头:“陛下冤枉,这是诬陷,这是有人……”

“砰!”

不等司马灼清把话说完,楚熠已经一脚踹在她的胸口。

虽这一脚楚熠并未用全力,但司马灼清胸口本就有伤,他一脚下去,司马灼清便如断线的风筝,飞出七步远,重重跌在地上。

“咳咳咳!”全身像是要散架一般,司马灼清剧烈的咳嗽着,却没有去擦嘴角的鲜血,而是跪直身子,忍着痛意,再次膝行至楚熠面前。

俯身拜下:“陛下,这其中必有阴谋,罪臣绝不相信父亲会谋逆,求陛下明查!”

看着躬身跪在他脚下的单薄身影,楚熠差点忍不住将她抱进怀里,或许因为疼痛,她躬着的后背微微颤动,惹人怜惜的很。

只是下一瞬,楚熠的眼中已经恢复清明,他俯身,用力握住她的下颚,阴寒的话语中不带一丝感情:“那若是因为你喜欢宣王,他为你,可会背叛朕?”

“陛下!”司马灼清眼中惊疑更甚,他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只觉得陌生。

下巴很疼,胸口也很疼,却不及心间的痛意。

他是她的君,是她一生要守护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对他的情意,可如今……

“璟匀,你不信我?”他忍痛叫着他的小字。

楚熠却突然狠厉的甩开她的下颚,眼中是她从没见过的厌恶:“你还敢喊朕的名讳,真让朕恶心!”

“陛下!”司马灼清身上本就有伤,又日夜赶路,还在雪地中跪了三个时辰,刚才那一脚后,她身上所剩的那点力气也早已没了,如今被他甩开后,身子无力的瘫倒在地。

楚熠早已疾步离开,明黄的身影消失在她的面前,那靴子上的五爪金龙,刺的她的眼生疼:“王福,将他带到秋梨苑囚禁,不准任何人探视,若有违背,斩立决!”

“是!”王福看着脸色铁青的主子和狼狈趴在地上的小将军,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但皇帝命令他岂敢违背,只能上前朝着司马灼清恭敬说道:“司马将军,还请随奴才走吧!”

司马灼清脸上划过一抹凄苦的笑容,她跪直身子,看着殿前那人冷漠的背影,恭敬叩首:“罪臣……告退!”

司马灼清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秋梨苑的,她还记得出征前,楚熠将酒杯递到她的手中,眼中满是不舍与牵绊:“爱卿万事小心,待你凯旋归来,朕送你一个惊喜!”

“惊喜?”司马灼清苦涩的笑着:“璟匀,处决司马家满门,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

一连三日,司马灼清都没再见到楚熠,她的心里也一日比一日着急,眼看行刑的日子就要到了,她还是要尽快见到楚熠。

她突然后悔,那日见到楚熠后为何不死皮赖脸的赖在御书房,她若真不离开,楚熠当真会连她也杀了吗?

司马灼清突然不自信了,想起那日他的冷漠,她觉得胸口更疼了。

楚熠是皇帝,他若要杀她,她哪里敢有丝毫反抗?

司马灼清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所以她求门口的小太监让他见皇帝,可小太监一句话都不说。她又退而求其次让小太监把王福请来,小太监还是一言不发。

雪再次落下,司马灼清坐在秋梨苑,看着窗外白雪皑皑,一阵寒风吹进,她紧紧抱着自己。

“司马将军,陛下传召!”

司马灼清从来没有过一刻这般期待见到楚熠,她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脚步匆匆的赶往御书房。


一进御书房,一股暖流扑面而来,楚熠一袭明黄,正低头批阅着奏折。

这样的场景她太过熟悉,可现在却似乎变得陌生。

明明他还是原来的他,可为何,她总觉得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呢?

“看来爱卿连尊卑都忘了。”楚熠冷漠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司马灼清双膝弯下,俯身跪拜:“罪臣参见陛下。”

她行礼已经足有一刻钟,可楚熠并未喊她起身。

皇帝既然没有发话,她便跪着。

冰冷的地板,寒意从膝盖处钻进来。

这三天,他每日的饭菜都是馊饭剩菜,房中没有任何取暖的火盆,连衣服也没有一件,只有身上这件中衣。

“研磨!”熟悉的声音传来,王福急忙俯身研磨,楚熠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王福急忙躬身退下。

司马灼清知道他的意思,跪地前行,抬起手腕,帮他研墨。

一个时辰后,司马灼清的手早已酸涩,膝盖也早已没了知觉。

她好几次想要开口,可楚熠却没有给她机会。

小太监进来禀报:“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传!”楚熠头也不抬。

司马灼清本想告退,可贵妃已经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陛下!”她盈盈下拜,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司马灼清满是老茧的手不自觉的摩擦着,眸中闪过一抹暗淡,急忙低头行礼:“臣参见娘娘!”

“将军也在这儿!快起来吧!”沈玥说着就要去扶司马灼清。

司马灼清急忙向后挪着身体,态度谦卑,躬身低头。

“爱妃找朕所为何事?”楚熠并没有给两人太多叙旧的机会,他放下朱笔,抬头看了眼沈玥。

沈玥脸上全是笑意,走到楚熠跟前,低头帮他按着脑袋,娇嗔道:“臣妾无事就不能找陛下了!”

皇帝嘴角划过一抹笑意,虽刹那即逝。但还是被司马灼清捕捉到了。她心里划过一抹痛意,像是被刀子划过一般,却很快压下。

“既然陛下有贵妃娘娘陪着,那罪臣就先告退了。”

楚熠把沈玥拥入怀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怎么?不计划救你父亲了?”

“陛下肯放了父亲?陛下愿意相信我了?”司马灼清脸上闪过一抹惊喜。

楚熠皱了下眉,眼中的嘲讽更甚:“那要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像是一盆凉水浇在头顶,司马灼清脸上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

她咬了咬牙,再抬头时,已是做了决定:“陛下吩咐,只要罪臣能办到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只是,楚熠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听司马灼清在说什么,他手掌不知何时伸进了沈玥的衣中。

沈玥脸上闪过一抹红晕:“陛下,将军还在这儿呢!”

“怕什么?说起来,我们三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当年,朕和你在他面前就是这样,朕也并未记得她说过什么!”

“陛下……”沈玥还想说什么,只是楚熠却像是急不可耐一般,直接将她抱上龙床,放下了帏帐。

“司马灼清,朕命你上前,好好观赏。”帏帐内传来帝王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司马灼清心中一颤,眼中闪过一抹绝望。

即使父亲真的背叛他,他何必如此折辱她?

罢了!他是君,她是臣,他的命令她怎敢违背?

司马灼清拖着毫无感觉的膝盖,上前,跪趴在距龙床两米远的地方,床上传来贵妃放荡的叫声,司马灼清紧握双拳,尖利的指甲已陷入肉中,可她毫无察觉,只是脸色更加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楚熠衣衫凌乱的从床上下来,却并未看到沈玥的身影。

司马灼清匍匐在地,不是她不愿跪直,而是她已经没了力气。

“说起来,朕都快忘了爱卿也是个女人了。”楚熠捏住她的下颚,狠厉的将她提了起来,贴着她的耳唇,声音阴寒可怖。

司马灼清身子一阵颤栗。


“若是你能像贵妃那般取悦朕,说不定朕就会放了你父亲。”他的声音还如以前那般好听,只是说出的话,像是刀子一般,一下一下割在她的心口。

她双目赤红,鲜血一滴滴从心中划下。

她仰着头,妄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往日的痕迹,可没有,半分也没有。

“陛下当真要臣这样做?”司马灼清一字一句,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楚熠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嘴角划过一抹残忍的弧度:“君无戏言,朕倒要看看口口声声对朕忠义的阿灼身子可还干净!”

“你……竟不信我至此?”

司马灼清眼中的光彻底灭了,这一刻,她清晰的从楚熠的眼中看到了鄙夷与厌恶。

她也终于想明白,楚熠从一开始饶过她,并非如他圣旨所写,真的相信她与造反之事毫无瓜葛。

他不降罪,只是想要折辱她,把她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

他恨她,恨不得她死!

她扶着地板艰难的站了起来,伸手将中衣敞开,光洁的身子暴露在众人的面前,只胸前那道还渗着血的丑陋伤口,嘲笑着她曾经对他毫无保留的付出。

楚熠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但司马灼清感觉的出,他的眼中有审视,有欲望,唯独没有情意。

她冷的全身打颤,因跪的时间太长,膝盖好几次都支撑不住,但她咬着牙,在他灼热的目光下,将仅有的中衣脱下。

“取悦朕!”头顶传来他冷酷的声音。

司马灼清低着头,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每走一步,她就觉得心疼上一分。

走到近前,司马灼清抬头看着这张熟悉却也陌生的容颜,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

他长得高大,司马灼清踮起脚尖,本想吻他,可想起这张嘴刚才跟沈玥亲热完,就觉得恶心。

楚熠似乎看出她的犹豫和厌恶,他嘴角划过一抹残忍的笑容,直接不客气的扣住她的后脑勺,霸道的吻上去。

被他的气息包裹,司马灼清眼中流出了屈辱的泪水,她很久以前就知道,她的身子,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也想过无数次自己把自己交给他的场景,却唯独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境。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灼清终于忍不住,猛然推开他:“滚!”

“你让朕滚?”楚熠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与怒意:“可你似乎忘了,这是朕的御书房,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也包括你!”

“陛下何必如此生气,将军一定不是故意的,将军,还不向陛下请罪?”沈玥不知何时从床上下来,她衣衫虽不显凌乱,但衣衫上的折痕那般明显,一看就是刚被人摧残过。

司马灼清咬着嘴唇没有回话,但楚熠在看到沈玥的那一刻,眸中却闪过一丝阴霾。

沈玥似乎醒来的时间早了。

“将军!”沈玥看司马灼清到现在还不认罪,不由急了。

司马灼清抬起头,她现在身上无一衣物,整个人暴露在楚熠和沈玥的面前,就算这两人是她从小的玩伴,她也觉得羞愧。

“如果罪臣能找到父亲被冤枉的证据,陛下可否放过司马家?”不知是因为太冷还是其他原因,说这话时,司马灼清牙齿打颤,连声音都在发抖。

楚熠看着女人倔强的面容,重新坐回身后的矮榻上,声音依然透着君王独有的气势:“还有三天,将军府上下就要满门问斩了。”

“三天?”司马灼清低声呢喃。

谋反是大罪,这次父亲被人冤枉,证据确凿,足以证明那人准备良久,三天时间,想要找出真相,太难太难!

司马灼清无力跪下乞求,匍匐在地,只希望用最卑微的姿态换取帝王的一丝心软:“求陛下宽限罪臣几日。”

只是,楚熠却丝毫不为所动,或许在他眼里,她跪他,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朕凭什么答应你?你父亲勾结宣王证据确凿。或许,你是想借着这次调查,跑出去与宣王汇合,再次背叛朕。”

“罪臣可以背叛所有人,但唯独不会背叛陛下!”司马灼清猛的抬起头来,一脸坚毅的盯着楚熠。

沈玥也急忙帮司马灼清说话:“是啊陛下,将军对陛下……”

“你出去!”只是,未等沈玥说完,楚熠已经冷声打断。

沈玥眼圈瞬间就红了,她楚楚可怜的看着楚熠:“陛下……”

“出去!”

“是。臣妾告退!”尽管心里不甘,但沈玥还是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沈玥离开后,大殿中似乎更空荡了,除了火盆中发出的滋滋声,再无其他。

“过来!”耳边传来他不容置哙的声音。


司马灼清直起身来,握紧双拳,一步一步,膝行向前。

她知道,这是楚熠给她最后的机会。

他是皇帝,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要她,也是对她的赏赐,她不能有丝毫不快。

只是,她的第一次,真的要这样交给他吗?

母亲不是说,相爱的人在一起,是世间最美好的事,可为何,她感觉不到一丝快乐,只有无尽的伤痛与怨念。

“啊!”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楚熠不知何时将她抱起。

她急忙垂下眼眸不敢看他,而楚熠,已快步把她扔到龙床上。

“不要!不要在这儿!”在楚熠欺身而上之时,司马灼清飞快撑住他的胸膛。

她不能忘记,刚才就是在这儿,他和沈玥……

嗓中传来一股腥甜的味道,但被她拼命压下。

楚熠看着身下不着寸缕的女人,眼中划过一抹玩味:“嗯?”

司马灼清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心中的厌恶与恶心,她很快想好了借口:“罪臣戴罪之身,实在不敢玷污龙床。”

“那你想在哪里?或者你只是不满意朕这个人?所以你想要谁?宣王吗?”楚熠狠厉的捏着她的下颚,如黑曜石一般灼热的双眼中不带一丝感情。

司马灼清心里一沉,她直接拉开他的手,用从未有过的清冷态度替自己辩解:“陛下,杀人诛心,罪臣与宣王清清白白,若陛下不信,等罪臣为父亲洗脱冤屈,就自杀以证清白。”

“自杀?你以为你有自杀的权利?”楚熠不屑的讥讽道。

司马灼清心中一滞:“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臣与宣王绝无丝毫瓜葛。”

“若无瓜葛,当年朕初登帝位,你为何要替他求情?为何要朕把江州赐予他做封地?为何在你带兵征讨魏国时,与你只有一城之隔的他就造反了呢?为何你偏偏还丝毫没有察觉?”

楚熠一字一句的质问,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般,一刀一刀割在她的心上。

原来,他一直都不信她。

“陛下,我……”

“来人!司马灼清以下犯上,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罪臣,谢主隆恩!”司马灼清恭恭敬敬的跪地谢恩。

她站起身穿上那件中衣,不等王福进来,就向外走去。

“砰砰砰!”沉闷的撞击声一声高过一声。

司马灼清双手紧握,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她全身像是被汗水洗了一遍似的,但即使这样,她也紧咬牙关,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楚熠手里握着朱笔,但从行刑开始,他一个字都没有写下。

“砰!”终于,朱笔不堪重负,从中间折断。

“陛下!”王福惊叫一声,慌忙想要查看楚熠手上的伤口,但楚熠已经站了起来。

“回禀陛下,行刑已结束!”

“她呢?”楚熠眼中闪过一抹不加掩饰的担心和伤痛。

侍卫还没回话,司马灼清已在两名太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她匍匐在地,身子像是一滩烂泥一般,腰背位子已经暗红一片,看着甚是可怖。

“罪臣……特来谢恩!谢陛下……赏赐!”

她微抬着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只是嘴角竟然带着笑意。

楚熠心中一颤,正要上前,可司马灼清脑袋一歪,已经昏了过去。

“传太医!”楚熠疾步跑到司马灼清面前,满脸慌乱的把她拥入怀中。

只是,她大半中衣都已被染红,楚熠竟不知,他的手该往哪里放。


司马灼清再次醒来时,只见头顶燃着烛光,鼻尖是他一贯喜欢的青木香。

她环视左右,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皇帝的寝宫——紫宸殿!

透过莹莹光亮,司马灼清看到,楚熠正坐在一堆奏折前,奋笔疾书。

她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她记得那年她只有十二岁,楚熠当时调皮,带她逃课,回来后,被先帝责罚。

她作为楚熠的伴读,自然将一切罪过都揽了过来,也是遭到惩罚最重的那个人。

当时她挨了板子,下不了床,楚熠不管身份地位,强行把她抱到他的寝殿。

那天她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楚熠当时就趴在桌案前,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

而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和楚熠,终只是君臣。

“醒了?”直到楚熠的声音传进耳中,司马灼清才惊觉,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的榻前。

她慌忙想要起身,却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楚熠习惯性的想要扶她,却在手伸到半空时,猛然醒悟过来。

他将一旁几案上的药递到她的面前,强硬的命令道:“喝药!”

“谢陛下!”司马灼清捂着心口坐了起来,恭敬接过烫药。

只是,看着碗中乌黑黑的药,她眉头都快拧成个疙瘩。

楚熠看着她的样子,嘴角不由的划过一抹笑意,很浅,很淡,却不掺杂一丝假。

这家伙从小就不爱喝药,让她喝个药比登天还难。

楚熠以前宠她,每次都是好说歹说的哄着,劝着,可现在……

楚熠负手立于榻前,声音冰冷的质问:“怎么?想要朕亲自喂你?”

“罪臣不敢!”握着药碗的手不由紧了又紧,司马灼清把心一横,闭上眼睛,飞快把药灌进了嘴里。

入口苦涩,像是她此时苦涩的心一般。

“张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颗甜甜的蜜饯已经被塞进了她微张着的嘴里。

司马灼清不由瞪大双眼,侧头去看时,楚熠已经再次坐在桌案前,拿起一本奏折开始批阅。

“陛下……”

“你烧了三天三夜,太医说如果不好好调理,随时都会丧命,你总不希望,你死在你父亲前面吧?”

“三天?父亲?陛下,罪臣的父亲……啊!”因为心里太过慌乱,司马灼清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冰冷的地面和她身上的伤口碰撞在一起,她全身冒着冷汗,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阿灼!”楚熠心中的担忧与关心再难掩饰,他慌张的奔到她身旁,将她抱在怀里,一脸慌乱的问道:“可是伤到哪里了?你等着,朕这就宣太……”

“陛下,罪臣的家人可还活着?”司马灼清不是没有看到他的担心,只是此时,家人的生死让她更加担心。

楚熠是皇帝,君无戏言!他说三日后处决司马家满门,就不会晚上一刻,而刚才楚熠说了,她从昏迷到现在,刚好,三天三夜!

“你父亲谋逆,罪大恶极!自然……已死!”楚熠站起身来,再次恢复成了高高在上的君主模样。

而司马灼清,只觉得天塌了!

死了!都死了!

他瞳孔放大,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他:“陛下……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短短四个字,将司马灼清紧绷在心口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楚熠,你这个昏君!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司马灼清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崩溃过,她双目赤红,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疯狂的朝着楚熠扑了过去,直接将他撞到墙上,两只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你想弑君?”楚熠被她束缚在墙角,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司马灼清瞪着他,她眼中砸下一滴一滴的泪珠。

“你杀了我全家,不该死吗?”她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挤出来一般。

曾经那双温情的双目中此时一片死寂,她癫狂的笑着,哭着,脸上温润不在,只剩狰狞。

“楚熠,杀你一人!为我全家一百二十八条人命陪葬!你死得……其所!”

“阿灼……”

“住口!你不配这样叫我!”手掌一点点收紧,司马灼清绝望的嘶吼着。


“砰!”的一声,殿中的大门被人撞开,王福一马当先,急忙跑到两人面前。

“我的祖宗啊!小将军,您这是干什么啊?”

“王福退下!”楚熠的脸色已经涨的通红,但他依然盯着司马灼清,艰难的喊道。

“朕……倒要看看,朕曾经宠在心尖上的人儿,到底……”

“住口!你这个昏君!你该死!你还我父亲命来,还我母亲命来,还我全家一百二十八条人命来!”

“小将军,您在说什么?大将军好好在牢里关着呢!您这是听了哪里传来的谣言啊?”王福总算听出个大概,想想也是,也就只有大将军,才能让一向把陛下看成天的小将军做出这种弑君的事来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司马灼清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王福小鸡啄米般飞快的点着头。

司马灼清慌乱的放开了还停在楚熠脖颈上的手,仰着头,直直的看着面前的楚熠:“求陛下让罪臣见父亲一面。”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楚熠轻咳一声,缓解了嗓中的不适,走到榻前坐下,挥了挥手。

等张福几人全都退下后,他轻抿了口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那双犀利的目光落在司马灼清的脸上。

被他如此逼视,司马灼清瞬间败下阵来,身上也升起一层冷汗。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楚熠武艺高强,自己虽为将军,但如今身受重伤,他刚才若想反抗,就算两个自己加起来也近不了他的身吧!

“伤害君上,罪不容诛!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饶!但父亲对陛下忠心耿耿,从不敢行忤逆不尊之事!求陛下准臣探视父亲,为其申冤!此事一了,罪臣但凭陛下发落!”

司马灼清双膝一弯,匍匐在地。

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溢出鲜血,刚才不觉得,此时她全身疼的发抖,冷汗顺着毛孔流出来,浸湿了衣衫。

点点鲜红沾染在洁白的衣衫上,丝丝疼痛弥漫心间。

楚熠放下手中的茶杯,半卧在榻上,漆黑的双眸中划过一抹别样的思绪。

“朕倒是可以让你去监牢探视家人,也可以给你一月时间让你为他们申冤,尽管朕觉得,你司马家无冤可申。”

“有冤无冤,只有调查后才能清楚。可陛下答应罪臣请求,也绝不可能毫无要求,陛下但说无妨,只要能为家人平冤,罪臣愿付出一切。”

司马灼清紧紧攥紧双拳,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楚熠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不急不慢的敲击着面前的桌案,似乎在思虑什么。

而他的每一次敲击,都狠狠打在司马灼清的心上。

“过来!”不知过了多久,楚熠停止了敲击。

他朝着司马灼清招了招手,嘴角不知何时划过一抹淡笑。

司马灼清心神一凛,楚熠声音很轻,但她跟在他身边多年,最是了解他。

他声音越是平淡,越说明他心间积攒的怒气越盛。

可司马灼清也明白,如今她早已成为他案板上的鱼肉,而且还是她心甘情愿被他杀的。

她忍着心间的忐忑,膝行上前,一点一点挪到他的近前。

楚熠嘴角的笑容更盛,只是眼中一片冰冷。

他嘴角划过一抹残忍的弧度,猛然握住她光洁的下颚:“还是爱卿了解朕,朕既然答应你的请求,爱卿自然要付出些代价,不如从明日起,爱卿白天去查案,晚上……则与朕共赴春宵……如何?”

“你……”司马灼清怎么也不会想到,楚熠会提出这种要求。

他这么做,没有别的意图,只是为了羞辱她,折磨她罢了。

可现在他为刀俎,她为鱼肉,司马灼清除了妥协,似乎没有其他选择了。

“怎么?爱卿不愿意?”楚熠握着她下颚的手不由收紧,另一只手抚上她光洁的脖颈,手指微曲,半掐着她的脖子,语气中透着明显的嘲弄与不屑。

司马灼清只觉得被他划过的肌肤一阵颤栗,刚才她掐着他时,他随时可以反抗,而现在,她才真的成了那只待宰的羔羊。

他的手指只要再紧上那么几分,她现在早就下了黄泉。

“既如此,那朕……”


“罪臣……愿意!”随着她话音落下,挟制在她脖颈上和下颚处的手总算离去。

司马灼清俯身拜下,声音低沉而有力,却透着深深的绝望!

楚熠的笑容还停在脸上,只是眸光越来越冰冷。

他忘不了刚才司马灼清发疯的样子,当时他眼中的恨丝毫没有掩饰,她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他这辈子,唯一心悦之人就是她。

可如今,伤他最深之人,也是她!

坐上这皇位,万里孤寂,他以为她会懂他,信他,可在她心中,父母亲情大过一切。

她是他的唯一,为了她,他可以和任何人为敌,包括父皇,包括母妃,也包括这天下。

而他,却从来不是她的唯一。

她有太多的羁绊,有太多在乎的人,而他,永远排在最后。

或许从开始,他就不该把她看成最特别的那个,不然现在,心也不会,这般疼!

“王福,让太医进来吧!”他起身,将匍匐在地的她抱进怀中,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小心的把她放在榻上。

司马灼清目光一颤,她刚才那般对他,而他……

他是君,她是臣,即便是父子亲情,也该排在君臣之后,而她刚才却为了家人性命,做出弑君的事。

单这一条罪状,楚熠就可再次将司马家满门抄斩。

太医很快进来,替她把了脉,留下伤药,又交代了几句需要注意的,便退了出去。

太医一走,楚熠就解开了她的衣衫,又熟练的帮她解了绷带,替她上药。

随着他的动作,司马灼清的身体一阵颤栗。

她紧咬着嘴唇,又张了张嘴,最后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楚熠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屑的讥讽:“怎么?被感动了?看来朕这戏演得不错。只是,司马灼清,在你背叛朕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现在朕做这些,只是想让你快点康复,毕竟你刚才才答应朕,与朕共赴春宵呢!朕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把你压在身下,尝尝……”

“璟匀,我从未背叛你!”司马灼清从未像现在这般无力过。

她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却也陌生的脸,痴痴的抚摸着:“璟匀,你便这般不信我吗?”

“你要朕如何信你?”楚熠一把将司马灼清推倒在床,他趴在她的身上,粗粝的手指在她胸口有伤的地方反复摩挲。

“朕不信天下有如此巧的事,也不信你对宣王没有丝毫感情。阿灼,莫要怨朕,是你先背叛朕的!”

“呃!”他粗粝的手指狠狠按压着她的伤口,直到鲜血再次溢出。

柔软的嘴唇覆上她的红唇,楚熠缱绻的吻着她,可司马灼清的心,却在滴血。

回不去了!是啊!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信她,而她也做不到把他放在家人的前面。

她原以为亲情和爱情和忠义并不冲突,可现在才知,错了!

他是孤家寡人,便要她也成为孤家寡人,要她沦陷,要她把他当成唯一。

司马灼清是在三天后见到父亲的,楚熠也再没在吃穿上亏待她,他赏她衣服,赐她饭菜。

而她,也像其他臣子一般,跪地谢恩!

站在牢房外,司马灼清看着父亲和母亲苍老的身影,心剧烈的颤抖着。

“进去吧!”

衙役的声音惊醒了紧闭着双眼的司马豪杰和司马夫人,两人睁开浑浊的双眼。

司马灼清推开牢门,不敢抬头,直直跪了下来:“不肖子孙拜见父亲母亲!”

“清儿?”司马夫人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她用力眨了眨眼,确定眼前出现的司马灼清是真的后,激动的扑了过来,用力将她扶了起来。

“快起来!清儿,陛下可有为难你?”

“咳!”司马夫人话音刚落,司马豪杰就威严的咳了一声。

司马灼清急忙从司马夫人手中抽出手来,弯腰行礼:“孩子见过父亲!”

“跪下!”岂料,她话音刚落司马豪杰便一脸严肃的吩咐道。

司马夫人本想阻止,但司马灼清已经弯下了膝盖,直直的跪在司马豪杰的面前。

“为父问你,我被抓后,你对陛下可有怨恨?”

“孩儿不敢!”司马灼清已经猜到父亲要问什么了,他低垂着眼帘,不敢去看司马豪杰灼人的目光。

司马豪杰却似乎不愿放过她,他威严的命令道:“抬起头来!”

司马灼清从小就敬畏父亲,自然不敢违背,她抬起头,只是依然不敢和他对视。

“你刚才说你不敢,而非没有,是不是说明,你对陛下曾有怨怼之心?”

“我没有!”司马灼清心虚的低下了头。

司马豪杰心中一沉,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抬高:“你看着我,再说一遍,你对陛下,可有怨怼之心?”

“孩儿……没有!”

“混账!”司马豪杰直接一掌甩在她的脸上,他显然是气急了,这一掌力道齐大,司马灼清直接被掀倒在地,嘴角还溢出了鲜血。

“你再撒谎试试?”

“清儿!”

“将军,你有话不能和孩子好好说嘛?”司马夫人着急的把司马灼清扶了起来。

只是司马灼清却推开母亲,她仰头看着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父亲,眼中滑下泪水,大声质问道:“孩儿为何不能恨他?父亲,他要杀您,要杀了我们全家!他不信您,也不信我!当年若不是父亲,他怎会登上那至高之位?如今这才几年,他就翻脸不认人了?我不仿告诉父亲,孩儿不仅恨他,还差点杀了他,孩儿……”

“放肆!”司马豪杰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司马灼清,喘着粗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司马夫人急忙上前帮他顺气,埋怨的瞪了眼司马灼清:“清儿,还不向你父亲认错?”

“我没错!是陛下他不义在先,我司马家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他的事,我……”

“逆子!逆子!你给我住口!我……我以前教你的你都忘了吗?”司马豪杰喘着粗气,努力撑着身子,冷声问道。

司马灼清再次跪倒在地:“孩儿没忘,也不敢忘!只是父亲,孩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被冤枉,您对陛下忠心耿耿,为何要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清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司马豪杰走上前,用力握住司马灼清的肩膀。

“清儿,陛下是皇帝,也是你的主子!为父曾经说过,如果他要你死,你绝不能皱一下眉头。”

“是,可父亲,您这是愚忠!”司马灼清还是不服气。

司马豪杰握着她肩膀的手不由又紧了紧:“你说为父是愚忠,可你怎么不想想,为父如今为何还在这牢里?”

“这……”

“你说你差点杀了陛下,可他为何还让你来见我们?”


“那是我和他交换……”不等司马灼清把话说完,司马豪杰突然低下头,直直盯着仰头跪在地上的司马灼清。

“清儿,高处不胜寒,他坐在那个位子上,比所有人都要多长个心眼。为父为何不送你入宫为妃?因为为父不想你一身才华埋没,也不想让你在后宫迷了心智。”

“陛下是明君,他不缺妃嫔,但他缺一个帮他守江山的人。你从小就跟随在他的左右,他品性如何?你不清楚?这么多年,他把你当知己朋友,对你宠溺有加,甚至纵容你!可你要摆清自己的位子啊!”

“他是君,你是臣,你存在的价值,就是要和他一起守护着硕国的万里江山。”

司马豪杰语重心长的说着。

司马灼清的脑袋不由低下,她一脸痛苦的喊道:“可父亲,陛下……”

“陛下同意你见我,又迟迟没有斩杀我们,就是他还愿意相信我们,愿意给我司马家机会!清儿,回去后向陛下认罪吧!他若原谅你,你还是我女儿,他若不原谅你,那我就当……”

“父亲!”

“将军!”司马灼清和司马夫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只是司马豪杰却疲惫的挥了挥手:“我累了!你退下吧!”

看着司马豪杰的样子,司马灼清知道,再待下去也是多余。

他俯身拜下:“孩儿告退,不过请父亲放心,孩子会向陛下认罪,但也会替我司马家洗清冤屈,请父亲,相信孩儿。”

从天牢出来后,司马灼清直接去了御书房。

楚熠正负手站于窗前,看着窗外大雪纷纷。

司马灼清在他身后五步远掀袍跪下:“臣特来请罪!”

“你何罪之有?”楚熠回头,看到她脸上的掌印后,微微一愣,但下一刻,已经想到了什么,心里骂了声老匹夫,快步走到桌案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司马灼清转身朝他跪好:“臣前几日差点杀了陛下,又对陛下生了怨怼之心,罪无可恕,求陛下降罪!”

“喔?”楚熠淡淡的睥了她一眼。

“让朕想想,是谁让你对朕的态度有如此大的转变的?是不是司马豪杰那老匹夫?他惯会惺惺作态,就连你脸上那一巴掌,朕都怀疑,是你父女两刻意为之,好叫朕知道他的忠心,又让朕对你心生怜悯。”

“不是,陛下!”

司马灼清急忙开口解释:“父亲绝不是惺惺作态之人,他对陛下忠心耿耿,反倒是陛下,有负君臣之义,不仅不相信我,也不相信父亲的忠心,证据不足就把司马家……”

“放肆!”楚熠一声厉喝,司马灼清才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

王福缩了缩脖子,正想着如何逃离“战场”,可楚熠突然咬牙吩咐:“掌嘴!”

“这……陛下……”王福站在那儿,举步维艰。

楚熠看着王福畏畏缩缩的样子,一把把手里的茶杯狠狠掷于桌上:“既然爱卿口口声声说自己有罪,那就自己掌嘴吧!免得脏了其他人的手。”

“是!”

司马灼清没有丝毫犹豫,一掌接着一掌,用力打在自己的脸上,仿佛那根本不是自己的脸一般。

她明白,刺杀君主绝不是这几个巴掌能抹除的。楚熠让她掌嘴,她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与父亲的谈话,也让她想清楚了很多。

可父亲不是她,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相同。

她与楚熠这么多年的感情没有人懂,在她心中,他是君,是友,也是她这辈子为之信赖,想要依靠的人。

他日夜苦练,只为帮他守着这江山,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引来了他的猜忌。

他不信她,这个可怕的真相让她夜夜不能寐,也让她惶恐,他若连她都不信,他还信谁?

那个位子,真让他面目全非了吗?

他……还是她的璟匀吗?

“啪啪啪!”仅仅几巴掌,司马灼清的脸已经红肿,楚熠听着那不绝于耳的巴掌声,只觉得心烦意乱。

“够了!”

可司马灼清像是没听到一般,机械的挥动着手臂,一次比一次用力!

“朕说够了!”楚熠气急,直接把茶杯扫到桌下。

“砰!”茶杯被摔碎,发出剧烈的声响,也终于让司马灼清回过神来。

“出去侯着,朕现在不想看到你!”

“是!”直到司马灼清离开,楚熠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你也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是,老奴告退。”正在收拾茶杯碎片的王福不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躬身退了出去。

只是……

“陛下!”看着去而复返的王福,楚熠的眉头不由皱起。

“你怎么又回来了?”

“回禀陛下,小将军在门外跪着!”

“跪着?朕说侯着!她就非得跪是吗?既然他喜欢跪,那就跪死在外面吧!”

楚熠的眼中满是怒火与冷厉,王福身子抖个不停,却还是顶着压力劝道:“陛下,这天寒地冻的,要不奴才……”

“你何时成了她的奴才了?”楚熠淡淡瞥了他一眼。

王福匍匐在地:“奴才不敢!”

“滚出去!”

“迂腐的老东西!”等殿中再无他人后,楚熠直接将案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他现在非常后悔让司马灼清去见司马豪杰。

也只有在面对司马灼清的问题上,才能让这个一向沉稳的君主生这么大的气。

刚才那几巴掌,如果他不让她打,那她估计心里难安。

可没想到,她现在还要跪在外面赎罪。

他是恨她,恨她背叛他,可他却不忍折磨她。

可司马豪杰那个老匹夫,那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他为表忠心,就宁愿让自己的女儿受这皮肉之苦吗?还是他觉得,他当真不会把司马灼清如何。

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楚熠瞬间想到了什么,司马豪杰,你罪可当诛!


你一面与手下谋逆造反,一面却故意在阿灼面前扮演一位忠君爱国的父亲。

还有他的阿灼,明明知道他不忍罚她,却次次请罪!最可恶的,还要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宣王!

司马灼清,你们父女俩欺人太甚,既然这样,那朕也不必对你们客气了。

“王福!”

“老奴在!”王福再次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既然司马小将军喜欢跪,那就让她进来跪吧!”

“是!”听楚熠这样说,王福瞬间高兴了,他就知道,陛下还是不舍得责罚小将军的。

可等他把司马灼清请进来时,他才发现,他这次猜错了。

“过来!来这儿跪!”楚熠指着地上散落的碎瓷片,冷着脸吩咐。

王福心中一跳:“陛下,瓷片尖利,小将军身子还……”

“是!”只是,不等王福说完,司马灼清已经走上前,直直跪在了瓷片上。

呃!尖利的瓷片刺入肉中,又像是扎进骨缝中一般,司马灼清疼的脸上瞬间失了血色,身上也冒出一层层细汗。

楚熠装作没有看到,他挑起她的下颚,轻声问道:“疼吗?”

“回陛下,不疼!这是罪臣该承受的。”司马灼清咬紧牙关,来缓解腿上传来的痛楚。

她说这话倒也不假,她是怨楚熠不信她,但她如今请罚却也是真心忏悔。

她反复告诫自己,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楚熠是帝王,按证据办事,并没错!

“哼!”楚熠最讨厌看到的便是司马灼清这副隐忍的样子,他冷笑一声,手掌落在她的肩上,用力的按了下去。

“呃!”司马灼清疼的已经说不出话了,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痛呼声。

“爱卿如今在想什么?是不是想着,宣王何时能攻入上京?”柔软的嘴唇紧贴着司马灼清的耳垂处,他灼热的呼吸将她包裹。

司马灼清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待腿上的疼痛已经失了知觉,他忍着颤栗的身子,手握成拳状,撑在地上:“宣王如果真攻入上京,罪臣愿戴罪立功,第一个将他擒拿!”

“你以为朕还会信你?”楚熠挑起她的下颚,不屑的讥讽道。

司马灼清苦涩的笑着:“臣知陛下不信,可那是臣的使命,父亲曾言……”

“别在朕面前提那个老匹夫!”楚熠厉声打断她的话。

司马豪杰是两朝元老,也是帝师,楚熠的功夫,有一半是司马豪杰所教。

当年司马豪杰对他的所有教导,还有对司马灼清说的那些话,他全都清楚。

他喜欢司马灼清,也敬重司马豪杰。

可这对父女,却把他的喜欢与敬重践踏在脚底。

他楚熠是皇帝,最不能忍的就是背叛。

既然这两人不知悔改,那他也不用给这两人留面子了。

司马灼清并不知道短短时间里楚熠竟然想了这么多,她知道楚熠不信她,但她真的不想楚熠在误会下去。

“陛下,不管是罪臣还是父亲,都从未背叛过陛下!臣知道,在您坐上那个位子后,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可陛下,臣对您的心从未变过。”

“臣此生唯有三愿,一愿硕国再无战事,国富民强,二愿父母安康,三愿陛下……”

“愿朕死于非命?”楚熠嘴角划过一抹残忍的弧度。

司马灼清心中一颤,痛苦的看着他:“陛下!”

心里好疼,疼的麻木。

她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臣知陛下对臣误会颇深,说再多也是无用,求陛下准臣尽快调查父亲谋反一事,如今一月之期已过三日,臣……”

“看来爱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与朕同床共枕了。”楚熠抬起司马灼清的脸颊,俯身亲吻着她脸上的泪珠。

他没有让她这么快调查此事,是他想让她养好身子,现在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他给宣王传递消息,他便满足她。

司马灼清知道他又误会了,但她已经懒得再解释了。

她抬头,清亮的双眸直直的看着他,只是眸中的无力与伤痛,让人揪心。

“是!罪臣从小就心悦陛下,罪臣的身体,罪臣的一切也都是为陛下所留,陛下让罪臣侍奉陛下,本就是罪臣的荣幸,罪臣焉有不盼之……唔!”

楚熠直接堵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直起身来,直接把她扔到床上。

司马灼清看着头顶那人俊逸熟悉的面孔,轻轻闭上双眼。

他温热的嘴唇亲吻她的额头,她的眉毛,她的鼻子,她的脸颊。

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减少,虽被他的身体遮挡着,但司马灼清依然冷的身子打颤。她知道,这次,她躲不掉了。

她终于要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了,就在御书房,这个楚熠曾与沈玥交融的床上。

“啊!”一阵刺痛突然从膝盖上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骨缝中剥离。

司马灼清身上的冷汗瞬间出来了,她已经疼的忘了思考,甚至都不知道刚才的疼痛从何而来。

直到她看到,楚熠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匕首被他放在火上烤着。

司马灼清咬着牙,浑浊的脑袋尚还没完全清醒,一股更深的刺痛再次传来。

带血的瓷片被楚熠把她腿上剜了出来,在烛光的照耀下,他的菱角分明的脸上闪耀着冷俊的光芒。

不知为何,司马灼清突然想笑,全身完全被汗水淌过,眼中不受控制的落下眼泪,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身影。

司马灼清不知过了多久,她只知道,她被疼晕,再被疼醒,周而复始,最后她的两个小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而楚熠,依然不知疲惫的用匕首剜着她腿上的瓷片,那么的轻松,那么的惬意。

司马灼清觉得,他像是雕刻着一件精美的瓷器,可就算这样,她竟然还觉得,他的姿态是那般认真,那般慵懒,那般动人心弦。

司马灼清想,它大抵是病入膏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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