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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巨著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精彩片段
云初面露不可置信。
竟然是平西王府的小世子。
这小家伙一手拿着弹弓,另一只手里抓满了圆溜溜的小石头。
他站直身体,放了一颗小石头在弹弓上,对准了云初的脸。
听霜连忙挡在了云初身前。
“哼!”小家伙气势汹汹,“你答应了赔我蟋蟀,蟋蟀呢?”
云初:“……”
蟋蟀的事情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你这个女人,说话不算数!”小家伙松开弹弓。
一个小石头唰的一下朝云初飞去,不过并没有打中她,落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小世子。”云初朝前走了两步,在他面前蹲下来,语气平和道,“一共送了三只蟋蟀去平西王府,小世子都不满意,小世子不妨直说,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蟋蟀呢?”
楚泓瑜抿紧了唇。
他并不想要什么蟋蟀,他只是想见一见这个女人。
他想方设法跟着父亲来了赏花宴,原本是打算趁父王不注意溜出去找这个女人。
谁料,这个女人竟然也在皇姑奶奶府上。
他运气真好。
见小家伙不说话,云初思索一二道:“那我就送小世子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蟋蟀吧。”
她走到路边,摘了两片细长的叶子,她动作迅速的折来折去,不过一会儿,一只绿色的蟋蟀就呈现在她的掌心。
她递到小家伙面前:“喜欢吗?”
楚泓瑜睁圆了乌溜溜的眸子:“你怎么这么厉害,能教教我吗?”
“很简单。”云初耐心的道,“两片叶子这样交叠放着,然后折过来,再这样子,紧接着……”
三言两语之中,第二只蟋蟀也折好了。
楚泓瑜跟着云初一步步来,可最后折出来的并不是一只蟋蟀,像一只狗……
她忍不住笑起来。
“不许笑!”
小家伙恼了,摘了两片叶子继续学,大有学不会就不罢休的架势。
就在这时。
一个嬷嬷从小道上匆匆走来:“小世子诶,老奴可算是找到您了。”
楚泓瑜满脸不悦:“说了不许跟着我,还找我干什么,一边呆着去。”
老嬷嬷弓着腰走过来,一脸恭敬的道:“老奴多嘴问一句,清花池中的锦鲤是不是小世子打死的?”
小家伙的脸色突然一变,哼了一声,继续捣腾手中的叶子。
他这副态度,老嬷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身子弓的更低:“这锦鲤是长公主花费巨资从南方运来的,就这么死了长公主定会问罪……还请小世子随老奴前去,将事情跟长公主说清楚就好了。”
楚泓瑜往地上一坐:“不去,我才不去。”
那嬷嬷都快哭了,死了两条锦鲤,不仅喂养锦鲤的丫环会遭殃,她这个负责照看小世子的嬷嬷也会被责罚……
“不贵于无过,而贵于能改过。”云初的声音透着温和,“小世子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楚泓瑜茫然摇头,虽然父王请了夫子教他读书认字,但他经常上课睡觉,没学进去什么东西。
“一个人没有过错并不是最好的,知错能改才最宝贵。”云初看着他,定定道,“若长公主的锦鲤之死与小世子有关,小世子勇于承认错误,我想长公主也不会怪小世子。”
楚泓瑜抿了抿唇。
皇姑奶奶当然不会怪他,关键是,父王也在……
他抬头对上云初的眸光,在这样温柔的目光里,他有些自惭形秽。
他站起身:“走吧嬷嬷。”
那嬷嬷感激不尽的看向云初:“多谢夫人。”
云初看了一眼小路尽头,看到谢娉从林子深处走了出来,一脸的绯红,端的是一副少女怀春之态。
马车在将军府门口停下。
“大小姐!”
“是大小姐回来了!”
府门口守着的两个护卫看到她,行礼之后,转身就跑进去汇报。
云初刚走进去,就见她的母亲林氏和大嫂柳芊芊一同迎了出来。
林氏拉住她的手,高兴的道:“初儿,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母亲前几日还在念叨你呢。”柳芊芊笑着开口,“你大哥要是知道你今儿回来,说什么都要推了外头的应酬。”
一提起大哥,云初的眼眶蓦然就红了。
他们云家世代从军,曾祖父死在了战场上,祖父那一辈只剩下祖父一人,父亲带伤守在前线。
因为云家许多男丁殒在沙场,到了大哥这一代,便不许大哥学武,大哥读书走仕途,去年中了三甲进士,如今是朝廷七品官。
云家被扣上逆谋之罪时,大哥第一个知晓,当即上奏为云家辩解,却被打入大牢。
大哥入狱第二天,监狱传来消息,让云家去收尸。
她连大哥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林氏吓了一跳,“初儿,是不是谢家人给你委屈受了?”
云初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湿滑不已,她连忙胡乱用袖子擦了擦,扑进林氏怀中:“娘,我好久都没回来了,我想你了,想家了……”
“你这孩子,想回家就回家。”林氏拍着她的后背道,“虽说出嫁女没有常回家的规矩,但谢家管不到咱们云家头上,以后隔三差五,我就让人去谢府接你回来。”
感受到娘亲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云初的心情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距离云家被抄还有十多年,这辈子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她不必伤心难过。
她哑着嗓子开口:“我去看看祖父。”
祖父年轻时在战场上厮杀,一身都是伤,如今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方便,大半时间躺在床榻上。
本来祖父能带着功勋体面的离世,最后却为了自证清白,用那把砍向敌军的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初儿回来了。”云家老将军半躺在榻上,一笑起来,脸上那个伤疤就被褶子给挡住了,“过来,让祖父试试看你还会几招。”
云初有些心虚:“祖父,您就放过我吧。”
小时候,祖父因为受伤不能再上战场,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大哥要读书,于是祖父就盯着她教学武。
她是个贪玩的性子,哪里坐得住,那时候祖母还在,经常维护她,不准祖父教她学功夫。
就这么两天打渔三天晒网,勉勉强强算是学了点招数,但在嫁人之后,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人呐,还是得有点本事傍身。”云老将军开口,“靠人人会走,靠山山会倒,钱也会有用完的一天,只有深入骨子里的才华和武功,会伴随一生。”
“对不起祖父,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云初抬眸,“祖父能给我安排个人,教我学功夫吗?”
云老将军看着她:“是真心话呢,还是逗祖父开心?”
云初撒娇道:“就算是为了逗您老人家开心,我也得认认真真学呀,到时候隔几天就来找祖父过招,您可不许嫌我烦呀。”
云老将军哈哈大笑起来,答应三天内就给她找个合适的人送去谢家。
云初和家里人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和母亲大嫂坐在花厅里说近来的一些闲事,心情很是畅快。
林氏叹了口气:“你妹妹苒姐儿前两年生病,婚事被耽搁了,眼看着十七了,再不相看就成老姑娘了。”
柳芊芊开口:“明儿长公主的赏花宴,其实就是京城各大家族相看的宴会,到时候给苒姐儿相看个好人家就是了,母亲不必为此忧虑。”
云初手指一顿。
云苒,是她的庶妹,但亲生母亲难产死了,便由母亲一手养大,和她如亲姐妹一般。
因为庶妹身体弱,两年前病倒了影响了婚事,年纪拖大了,于是在选择亲事上有些着急,做了错误的决定。
“娘,赏花宴能否带我一起去?”云初开口,“自从成为谢夫人之后,好久没见从前那些闺中密友了。”
她一个五品小官的夫人,和从前那些二品三品官员的女儿已经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了。
就比如,长公主的赏花宴,就绝对不会邀请她。
她只能蹭云家的邀请帖。
林氏点头:“正好,也让你瞧一瞧我给你庶妹相看的两个人家,你帮忙选一选。”
正说话时,云泽回来了。
云泽是云府大少爷,比云初年长四岁,去年二十三岁时才中三甲进士,放在整个京城并不算突出。
但云初知道,她的哥哥很优秀,明明十八岁就能中进士,明明能至少成为榜眼,却因为害怕云家被圣上忌惮,硬是晚了五年才参加科举……
“你大哥回来了,你们兄妹聊一会吧。”林氏站起身,“芊芊,你随我去厨房看看点心好了没。”
她知道女儿这次回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一直等着。
云初确实是在等云泽回来。
“大哥,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她抿了抿唇,开口道,“你能不能安排人去一趟冀州?”
“冀州,那不是谢家老家所在吗?”云泽看着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初垂下头:“我梦见了死去的孩子,他们说好冷好冷……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不能进谢家祖坟,被他们在老家随便找了个地安葬,我想请大哥安排人将孩子的尸骨带回京城,我、我要重新安葬两个孩子……”
谢景玉有儿有女,不会在意两个死去的孩子,所以这件事,她只能求助大哥。
“不要告诉母亲和祖父。”她低声道,“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大哥,你也别担心我,我只是想让孩子们重新入土为安,你成全我这个心愿吧。”
云泽叹了一口气。
他伸手,像小时候那样,在她头上揉了揉,声音温柔道:“冀州水患,朝廷正要派人去那边走一趟,那就由我亲自去将外甥接回来,为他们寻得一处风水宝地。”
云初哽咽道:“谢谢大哥。”
“初儿,你记住,我们云家永远是你最强的后盾,若是谢家人给了你委屈,大不了和离。”云泽温声开口,“你不能生育不是你的错,别因为这件事而在谢家低人一头,你是云家大小姐,是我最骄傲的妹妹,是爹娘掌心的明珠,你想怎样活,那便怎样活着。”
从云家离开,坐在马车里,云初失声痛哭。
京城的街头熙熙攘攘。
云初没有坐马车,走在街上,看着热闹的人群,她再一次确定,重生并不是一场梦。
陈德福带她去嫁妆铺子走了一圈。
有茶铺、绸缎铺、米铺、铁匠铺……大大小小的铺子共十一个。
陈德福将这些铺子打理的很好,每年能赚一万多两银子,但,还是太少了。
圣上忌惮云家,就算没有谢世安从中助推,云家迟早也会出事。
她必须在云家出事之前,赚足够多的银子……
“夫人,下雨了,有点冷。”听风拿出披风搭在云初的肩头,“去茶馆里坐一会吧。”
云初抬头看天。
若是她没有记错,今年是个寒春,直到五月份才热起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一直热到十月。
若问什么营生最赚钱,那自然是囤冰卖冰。
心中有了主意,云初更加从容,她迈步走进茶馆,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赏雨喝茶聊天。
“什么,夫人,您要做冰买卖?”陈德福站在她身后,一脸惊讶,“诸侯权贵有自己的冰库,而其他各家大族都会都这个时节开始购冰,不过今年春天这般冷,夏季肯定也不会太热,很多家族只买了往年的三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这买卖怕是赚不了多少。”
云初脸上带着笑:“陈伯听我的就是了,市面上的冰,有多少咱们要多少。”
见她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陈德福就知道,劝不动。
他顺着云初的话道:“夫人打算拿多少银子出来收冰?”
云初开口:“账面上能用的资金都拿来买冰,后面我会再给你一些银子。”
陈德福惊愕:“可是夫人,您之前不是说账面上的银子都拿给您,有大用吗?”
云初冷笑。
所谓的大用,是因为不久后谢景玉要参加上峰的寿宴,这笔钱要拿去给上峰买寿礼。
她是再也不会花一文钱在谢家人身上了。
二人正说着,茶馆门口停下来一辆豪华的马车。
马车还未停稳,车帘就被掀开,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团子从马车上飞快跳下来。
奶团子身后的丫环婆子根本就追不上小祖宗,大声喊着:“世子,您慢些,仔细点别摔了。”
云初的视线落在孩子身上。
那孩子瘦瘦小小的样子,大约才三岁多,但跑的特别快,滋溜一下就没影了。
她收回视线,继续和陈德福说话。
说着说着,她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头发上。
“夫人,您别怕!”听风吓了一大跳,“一只蟋蟀蹦到您头上了,奴婢给您拿下来!”
云初吓得绷直身体。
她是将军府大小姐,从小胆子就大,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虫子蟋蟀这种小东西。
她头皮发麻,一动也不敢动。
“别动我的跳跳!”
一个软糯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小炮弹狠狠砸在了云初的身上。
她惊愕看去,就见方才楼下那个小世子朝她冲了过来。
一眨眼就爬上了她的膝盖。
然后双手朝她头顶拍去。
这一切就发生在转瞬之间。
云初猝不及防,身子朝后倒去。
她本能护着怀中的小团子,抱着孩子摔在了地上。
“夫人!”
听风懊恼至极,她不仅没拦住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还让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了跤。
她忙扶着云初站起来,飞快的帮忙整理发饰衣衫。
“呜呜呜——!”
穿着华贵衣衫的小团子突然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云初的心口突然一疼。
她提起裙摆蹲下身,柔声问道:“哪里摔疼了,我给你吹一吹?”
“坏人,你是个坏人!”小家伙泪眼婆娑,控诉的看着她,“跳跳被你压死了,呜呜呜,我讨厌你……”
云初看去。
一只蟋蟀被压死在地上,小家伙无视尸体上的粘液,双手将蟋蟀捡起来,捧在手里。
云初吓得连忙后退。
“你赔我跳跳!”小家伙哭着瞪她,“你必须得赔一只一模一样的蟋蟀给我!”
云初:“……”
她出门没看黄历吧,怎么会撞见这种破事?
“世子,您怎么哭了?”
“小祖宗诶,说了让您仔细点,是不是摔疼了!”
一大群伺候的人这时候才跑上楼,围着小祖宗嘘寒问暖。
小团子哭的更凶了:“她……她压死了我的跳跳!”
那嬷嬷刚刚还温声哄着小主子,听见这话,顿时脸色一变,凶神恶煞盯着云初:“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压死我们世子的心头宝,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原本哭得很凶的小世子突然止住了哭泣。
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盯着她,满脸不悦道:“谁允许你骂她了,道歉!”
那嬷嬷一脸错愕。
眼前这个女子压死了主子最喜欢的蟋蟀,她骂两句是为主子出气,主子竟然让她道歉?
可是一对上自家主子不悦的目光,她只得上前一步道:“这位夫人,方才是我唐突了,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云初的面色很淡:“无妨。”
虽然她是一品将军府嫡出大小姐,但出嫁后,谢夫人才是她第一个身份。
哪怕她并没有错,但一个五品小官的内眷,在任何权贵面前都只能低一头。
她继续道,“我会寻一只一模一样的蟋蟀赔给小世子,不知府上在何处?”
“我住在平西王府。”小家伙抬起下巴,“记住了,平西王府,找到了蟋蟀就赶紧送来!”
云初一愣。
这孩子,竟然平西王的孩子?
平西王是当今三皇子,曾带兵击退进犯西川的敌军,因此而获得封号。
四年前,平西王突然多了一双儿女,他不顾文武百官弹劾,硬是给生母不详的儿子请封了世子,在京城可谓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小祖宗,该回府了。”嬷嬷低声道,“要是王爷回府看不到世子……”
小家伙脸上浮现出害怕:“走走走,赶紧回去!”
嬷嬷一把将小团子抱起来,一大群人簇拥着下楼,上马车,马车疾驰而去。
“夫人,这件事交给老奴吧。”陈德福开口,“明天早上就拿蟋蟀来给夫人您过目。”
云初点头。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她想起了上辈子的事。
平西王十五岁就上了战场,和她父亲是忘年交好友,云家被定罪后,平西王也帮忙奔走。
只不过,云家的事还没个眉目,平西王就被人揭发暗藏兵器,意图谋反……
后来平西王如何了,她也不知道,因为她已经一杯毒酒死了……
院子里所有下人被屏退。
贺氏站在院子中间,低垂着头,翻来覆去道:“奴婢真的没有做,这些证据是栽赃……”
元氏看了一眼云初,再看一眼贺氏,她既不相信是贺氏害陶姨娘胎儿,也不相信是云初故意栽赃,想不明白的事,她就选择不多嘴。
“肯定不是贺妈妈。”谢娉艰难开口,“贺妈妈一个下人,害父亲的孩子做什么,一定是哪里出了错,一定是出现了误会!”
她死死捏紧手中的帕子,心中恼恨不已。
她就不明白了,安哥儿都这么大了,是父亲最骄傲的长子,一个未出世的庶子根本就威胁不到安哥儿的位置,贺氏为什么要这么冒险动手?
难不成,是因为父亲近来对陶姨娘太上心,贺氏妒忌了,所以干了这种荒唐的事?
哪怕心中再恼恨,谢娉也知道必须得保住贺氏,绝不能让贺氏顶着这么大的罪名被发卖出府,或者被送去官府……
谢娉给了谢世安一个眼神。
谢世安抿紧了唇。
方才,因为他信任贺氏,让母亲伤心了。
如果他这时候再开口为贺氏说话,母亲一定会更伤心,再也不会对他亲近。
四年前贺氏留在谢府,是怕他们姐弟三人在谢府被母亲不喜磋磨,但事实证明,母亲对他们如亲生。
而今他们也大了,趁着这件事,让贺氏离开谢府也无妨。
这些年来,他用长辈给的银子在外头置办了一个小院子,正好可以给贺氏住。
谢老太太沉了一口气道:“贺氏确实没有残害子嗣的动机,这件事须得再好好查一查。”
云初抬手:“因为贺氏没有动机,所以你们认为不是她,既如此,那就让人将动机呈上来吧。”
贺氏愣住。
她的动机是什么,说实话,自己也说不清。
是为了孩子们不再被夫人磋磨,还是为了安哥儿在谢府的地位,亦或仅仅是嫉妒夫人?
听雪拿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是十几个信封。
云初随手拆开信封,递到谢世安手中:“搜药材时正好搜到了这个,安哥儿,你来念一念。”
谢世安的心猛地一紧。
难道是贺氏与外家的书信往来被搜出来了……
当他的目光落在信纸上的文字时,卡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他慢慢念出来:“君如天上雨,我如屋下井。无因同波流,愿作形与影……”
院子里的人都算是读过书,都听明白了,这是一首女子写给男子的情诗。
谢世安的声音卡在嗓子眼,他再也读不下去了,一张脸五彩斑斓,甚是精彩。
云初开口道:“拿贺氏往常的字过来对比就知道,这封信是贺氏所写,至于写给谁,看看最开头,写着两个字,玉郎,想必不用我多说,老太太、太太也该知道玉郎是谁吧。”
元氏像是吃了一只苍蝇那么恶心:“贺氏,你、你居然敢有这等肮脏的心思……”
江姨娘捂住了嘴:“难怪贺妈妈这么大年纪还不成亲,原来、原来……”
“姓贺的,你连姨娘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拈酸吃醋,竟然还对孩子下手!”陶姨娘在屋子里大哭道,“若是我的孩子有什么问题,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贺氏猛地抬头,看向云初的方向。
她突然想明白了,这一切就是一个局。
在她对陶姨娘下手之时,夫人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谋划,派人盯着她,所以才能第一时间拿到人证物证。
是因为夫人看到了她给大人写的这封信,忌惮她的存在,所以将计就计,让她踏入这个陷阱吗?
所有证据摆在眼前,她根本就辩驳不了。
“贺氏,你一个下人,对主子抱有不该有的心思便罢了,竟然还对一个尚未出世的胎儿下毒手!”云初一字一顿,“我们谢家,留不得你了,来人,送贺氏去官府!”
“母亲!”谢世安捏紧拳,“这说到底,是谢家的家事,若是闹到官府,就等于人尽皆知,父亲考核在即,还是不要生这些枝节为好。”
云初看着他:“那安哥儿,你说,该如何处置贺氏?”
谢世安松开拳头:“不如送走吧。”
“她差点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就送走这么简单吗?”陶姨娘的声音传来,“就算不能报官,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老太太,太太,夫人,求求你们为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做主!”
老太太额角青筋直跳。
这个贺氏,真不是个省心的东西,送走了最好。
可贺氏是景玉的人,若被她这个祖母贸然送走,怕是会让景玉……
云初看向老太太:“不知贺氏的卖身契在何处?”
老太太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贺氏根本就没有卖身契,表面上是谢府奴婢,实则是自由身……
“等景玉回来,问问他的意思吧。”老太太阖上眸子,“先将贺氏看管起来,其他人都散了吧。”
云初转身,带着笙居的人走了。
等所有人都散了之后,老太太拿起拐杖,狠狠敲在贺氏的背上:“当初,我让你以外室的身份进府为姨娘,是你自己不愿意,既如此,还写这些恶心人的东西干什么!我宽容大度让你留在谢家,让你留在安哥儿身边,你怎么敢对我谢府的子嗣动手,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她老人家说着,又是一拐杖敲下去。
谢世安为贺氏挡了这一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曾祖母,送走我娘吧……”
“不,我不走!”贺氏大哭,“我走了,三个孩子怎么办,打死我都不会离开谢府……”
老太太恨恨道:“难道你要这么大年纪了当景玉的姨娘吗?”
“不,我也不当姨娘。”贺氏匍匐在地上,“老太太,只要能留在谢家,怎么惩处我都接受!”
老太太恨不得打死贺氏。
走也不愿意,当姨娘也不愿意,送官府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处置!
谢娉怒声道:“你要想留在谢家,就安分一点,别总给我们找麻烦,若让人知道你是我们的亲娘,你让我和安哥儿惟哥儿以后怎么做人!”
谢世安一字一顿:“我可以说服父亲让你留在谢家,但记住,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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