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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总裁别跪了,夫人拒绝原谅完整文本》精彩片段
薄寒时的确担心相思会很难适应离开乔予的生活,但这种事,长痛不如短痛,迟早要面对。
“羁绊越深,就越难过。”
这意思是,已经决定干脆利落的做绝了。
徐正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薄寒时这么做,也有道理。
薄寒时跟徐正也进了屋内。
别墅里,相思张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左看右看,目光里明显有很强的好奇心。
但是她又怕乔予会走,所以不敢乱逛,小手紧揪着乔予的手指。
在偌大的客厅逛了一遍。
乔予温柔询问:“相思,你喜不喜欢这里?这里有爸爸,有你喜欢的橘猫,还有,你不是喜欢荡秋千吗?院子里就有秋千和滑滑梯,以后没其他小朋友跟你抢秋千了,随便你怎么玩儿,开不开心?”
小家伙始终绷着小脸。
她仰头问乔予:“妈妈,那你呢?你喜欢这里吗?”
“我?我当然喜欢啊,这里这么大,还有恒温泳池,你不是总吵着让我带你去游泳池里玩水?待会儿你就可以抱着泳圈去玩水。”
小相思很平静的看着她,忽然开口:“那妈妈,你也留下来,好不好?”
乔予愣住了。
她一直以为,她刚才伪装的很好。
可没想到,相思还是发现了。
乔予也不忍心再骗她。
她缓缓蹲下身,看着孩子:“相思,对不起,妈妈不能留在这里。”
“为什么?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两串眼泪,瞬间夺眶。
乔予抬手帮她擦着眼泪,“我怎么会不要你?相思,妈妈永远爱你。但是,妈妈做过一些让爸爸难以原谅的事情,我们没法在一起,但是妈妈和爸爸保证,即使分开,我们对你的爱也不会少。”
“我让爸爸原谅你不就好了?妈妈,你别走……”
“相思,不哭。原不原谅妈妈,那是爸爸的事情。你看,江晚阿姨给你道歉,你也不接受。爸爸有句话说的对,道歉归道歉,接不接受是别人的权利。妈妈曾经伤害过爸爸,爸爸不原谅我是人之常情,但是相思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爸爸他会很爱你的。”
“我不要!我不要妈妈走!江晚阿姨是坏蛋所以我才不原谅她!可是妈妈是好人,爸爸为什么不原谅妈妈?啊呜呜呜……”
相思张着小嘴,放声大哭。
乔予也哭了,她哽咽道:“是妈妈没用,妈妈挣钱比较少,相思跟着我,会吃苦的。爸爸这里的房子,比妈妈住的房子好,相思想要什么,爸爸都可以帮你买。你不是喜欢吃冰激凌吗?爸爸家里有大冰箱,里面全都是冰激凌,相思……”
说到最后,乔予声音啜泣,快要说不下去了。
“我可以不吃冰激凌呜呜呜呜……我不想住大房子了……妈妈你骗我!你说你跟我一起来爸爸家住!我要妈妈!”
乔予一把抱住相思。
她咬唇,心痛的安慰:“不哭了,以后妈妈会来看你的,又不是永远分开。宝宝,你听话,妈妈不是不要你了,妈妈只是不住在这里。”
“我不信!我来爸爸家,是因为妈妈说要跟我一起,我才愿意!妈妈要是不来,我也不想来!呜呜呜……我不要爸爸了!妈妈,我们回家!”
相思拽着乔予的手,一边哭,一边用力拉乔予走。
乔予站在那儿,不动。
只红着双眼看她。
像是铁了心一般。
相思拉不动,屁股摔在地上,她爬起来抱着乔予的腿,赖在乔予身上。
乔予眼泪肆意。
她吸了吸鼻子,手摸着小家伙的后脑勺说:“爸爸这里有大房子,有橘猫,有滑滑梯,有秋千……这些东西,我都给不了你。相思,你跟着爸爸,会过的更好,跟着妈妈就只有吃苦受罪。你听话,以后妈妈会经常来看你的。”
去御景园真的就是做饭吗?
他怎么不信啊……
薄寒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徐正这才严肃起来:“找到当年的证人了,他现在住在海市的焦宁县农村里。我们要过去一趟吗?”
“明天一早,跟我去趟海市。”
“好。”
当年,他的亲生父亲陆诚业,和乔帆其实是朋友。
两人在西洲,共同创立了诚业集团。
可当公司走上正轨,越来越盈利时,陆诚业却因为突发心脏病死在办公室里。
若是过劳猝死,这没什么可疑的。
可疑就可疑在,这些年,叶清禾一直将这件事挂在嘴边。
她说,是乔帆害死了陆诚业。
如果他猜的没错,叶清禾今天在疗养院里遇到的“仇人的妻子”,应该就是温晴。
过了那么多年,哪怕精神疯癫,叶清禾却依旧一眼就认出了乔帆的原配妻子,温晴。
她当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觉得备受打击,精神失常。
若陆诚业只是因为突发心脏病过世,叶清禾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
薄寒时攥着那枚戒指,有些出神。
徐正从后视镜里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安慰道:“薄爷,也许真相很简单,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复杂。现在这一切,只是我们的假设罢了。而且,就算乔帆真的是凶手,我相信,按照乔小姐的性格,她一定会站在您这边的。”
乔帆对乔予而言,只是个猪狗不如有血缘关系的生父罢了。
若当年害死陆诚业的凶手,真是乔帆……
那他和乔予,还真是冤家路窄。
乔帆害得他家破人亡,乔予害得他差点丧命。
他和乔家人,简直是孽缘。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
谁欠他,欠多少,他会分文不差的索要回来!
乔予接到徐正的电话,就匆匆赶到了御景园。
她已经知道御景园的密码,但出于礼貌,还是先按响了门铃。
门打开,乔予看见薄峰的那瞬间,两人明显都愣了下。
还是薄峰先反应过来,“大小姐……你,你怎么会来这儿,是寒时让你来的吗?”
薄峰眼底,流露出欣喜。
他以为,寒时终于想通了,已经原谅乔予。
薄峰连忙招呼她进来:“大小姐,别站着了,快进来,外面热。”
薄叔和以前一样,还是对她很热情。
乔予进了屋,心里不免自责,“薄叔,我早就离开乔家了,你不用再叫我大小姐。”
“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在乔家做事了,我也算是看着你出生,长大。在乔家,也只有大小姐心善,对我们这些下人好,夏天也总是拿冰饮料给我们喝。还记得有一次,我因为生病耽误了乔州长的行程,乔州长差点要开除我,多亏了大小姐帮我说话。”
乔予更加愧疚了,“那些都是小事情,不足挂齿。我害得薄寒时坐牢,薄叔,你不恨我吗?”
“我知道大小姐是有苦衷的,像大小姐这么善良的人,不可能说变就变的。其实换位思考,如果当时换做是我,或者是寒时,我们也不一定能做的比大小姐更好。”
“薄叔,错了就是错了,你不用为我开脱。”
她宁愿,薄叔恨她。
也不想要薄叔这样体谅她,她会更内疚,更恨自己。
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才能弥补犯下的错。
“大小姐……”
薄峰还想说什么,别墅的门,再次被打开。
两人的视线,朝门口望去。
薄寒时回来了,声音里带着不近人情的寒意,“我让你来这里,是来做饭的,不是来聊天的。”
徐正从未见过这样矛盾的钟逾。
像是心里某个坚定的信念,被叶黎城忽然动摇。
今晚叶黎城替他挡的那一刀,足以令钟逾心里那座坚不可摧的城池,坍塌颓垣。
……
叶黎城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仿佛是沼泽地。
她挣扎的越是厉害,就陷得越是深。
胸口处,传来钝钝的痛感,并不真实。
她身处一片白茫茫的光芒中。
身后,小相思在喊她:“妈妈!你别走!”
她下意识回头去看。
小相思朝她跑过来,她想抱住她,可相思却像是看不见她一般,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
她怔怔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她的躯体渐渐变得透明……
此时,手术室里。
“不好了!病人血压降到四十了!”
“滴——”
……
她是快死了吗?
可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啊。
相思和南初给她过生日那天,她对着生日蛋糕许了三个愿望——
希望钟逾能放下仇恨;
她想攒够钱,带相思和母亲离开帝都,去一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永远在一起;
还有,希望钟逾能幸福。
可到死了,钟逾似乎还是没原谅她。
相思和母亲,孤苦伶仃的,又该怎么办?
叶黎城觉得悲哀。
四周忽然一片漆黑。
她看见,钟逾站在她面前,冷着脸,一字一句的决绝道:“叶黎城,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
画面再一转,她看见钟逾拎着相思的后衣领子,凶狠的仿佛修罗。
“你以为我会接受你生下的这个孽种吗?她就是个错误,她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钟逾忽然松手。
相思尖叫着,掉进了不见底的黑洞里。
“不要……”
她不能死,她要救相思。
……
整整四个小时,漫长的手术终于结束。
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
走出来三个主刀医生。
“匕首已经取下来了,万幸,匕首虽然插的深,但是距离心脏还有一厘米的距离,没有伤及心脏。患者现在已经脱离高危。”
钟逾全身的神经,像是紧绷的琴弦,在刹那,断裂。
彻底松懈下来,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
他起身时,高大挺拔的身影,轻微晃了晃。
手心发麻。
……
叶黎城虽然脱离高危,但因为伤势比较重,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钟逾在她床边,一直守着。
徐正买来宵夜,“薄爷,你晚饭没吃,多少吃点吧。”
钟逾没心思吃东西,只问:“余泽仁怎么样了?”
“我刚去问了医生,他没有乔小姐伤势严重,应该问题不大。”
“你去盯着余泽仁。今晚的杀手,应该是仇人派来灭口的。”
徐正思忖道:“会不会是……乔帆派来的?”
钟逾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叶黎城。
“等叶黎城和余泽仁都醒过来再说,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医院这边,你去打点一下。”
“好。”
等徐正离开。
钟逾倾身,将那条串着戒指的银链子,重新戴在了叶黎城脖子上。
温晴说,将戒指还给他,是物归原主。
其实温晴说错了,叶黎城才是这戒指的主人。
有些东西,曾经给过她,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就像是曾经那些不经意间细碎的片刻心动,不知深浅的喜欢,每一次,都是迷迭深陷。
手术后,叶黎城昏迷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夜里,才苏醒过来。
钟逾趴在病床边,似乎睡着了。
叶黎城一时忘了身上的伤,正挣扎着想撑着双臂坐起来去够旁边的薄毯,动作撕扯到左胸口的伤口,痛的倒抽了口凉气。
钟逾浅眠,很快被吵醒。
陪她去晴海?
哼,做梦。
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海市的一家座机号。
施钰接起:“喂?”
“你好,这边是海市市医院。请问您是凌逸晟的家属吗?”
施钰反驳,“我不是。”
“可当时凌逸晟来我们医院治疗,留的号码就是您的呀,她出院了你知道吗?她的病……”
施钰以为,医院的工作人员是要嘱咐他伤口的护理事项。
便直接打断了:“我不是她的家属,不用再打电话给我,她的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关心。”
说完,便果决的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医院那边,听着忙音,一脸懵圈。
“这人也太无情了吧,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该关心一下癌症患者啊。这个凌逸晟,再不治疗,真没几天好活了。”
旁边同事安慰她,“算了,她家里人都漠不关心,我们操心什么。这种事,每天都有,我们管不过来的,也只能通知一下,听不听,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哎……”
凌逸晟回了家。
小相思从卧室跑出来,好奇的问:“妈妈,刚才送你回来的车车好帅啊,是谁啊?”
凌逸晟站在玄关处换鞋的动作一顿。
“你看见了?”
“嗯!我玩了会儿游戏,然后一直站在窗户前等妈妈,就看见妈妈从那辆车车上下来了!是帅叔叔吗?”
凌逸晟洗了手,抱过她,笑着打趣:“我们相思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我只是关心妈妈的感情生活!”
凌逸晟看着相思可爱的小脸,忽然承认,“嗯,是你喜欢的那个帅叔叔送我回家的。”
相思双眼瞪大,不敢置信,“真的吗?妈妈,你要跟帅叔叔谈恋爱了吗?”
“相思,你想不想……和那位帅叔叔一起生活?”
“妈妈你要和帅叔叔结婚吗?会不会太快了,我觉得,妈妈应该多了解一下帅叔叔。不过妈妈要是真的想跟帅叔叔结婚,我也是赞成的,和妈妈一起,去哪里都行。”
可她的意思是,他们的生活里,没有她。
凌逸晟眼底,一瞬暗淡。
“相思,你想不想去找爸爸?”
“想啊,但是爸爸不是不在了吗?”
“他还活着,我也是……最近才发现。”
凌逸晟不打算再瞒着相思,她迟早都会知道。
“啊?”相思哈着小嘴,大脑CPU快烧糊了,“那妈妈,我们是去跟帅叔叔一起生活,还是去找爸爸?”
小包子两手扶额,皱着小眉头,快纠结死了。
“妈妈,爸爸怎么突然活了?他是诈尸吗?”
凌逸晟原本很难过,被她这么一说,差点笑出声。
她拉过小相思的手,问道:“如果我说,相思喜欢的那位帅叔叔就是爸爸,相思会开心吗?”
小相思都惊呆了。
小嘴哈的更大了,她伸着小手摸了摸凌逸晟的额头:“妈妈,你是不是不舒服,在说胡话啊!”
“妈妈你认真的吗?”
“真的啊?!”
相思再三确认,不敢置信。
可凌逸晟的表情却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是真的,开不开心?我和他说好了,再过几天,他就会来接你回家。”
相思在震惊中,消化着这个消息。
小奶包子激动的不行,“我有爸爸了?”
“嗯,你有爸爸了。”
凌逸晟看着孩子,淡笑,笑意里染了抹苦涩。
相思有爸爸了,可她,却要失去相思了。
当晚,小相思兴奋的根本睡不着,洗完澡穿着粉色小睡衣在床上蹦迪。
蹦了会儿,又跳下床,从储物间里把行李箱拉出来。
凌逸晟热了杯牛奶端进来,就看见相思在捣腾衣柜。
“相思,你干嘛呢?”
小相思把衣服丢进行李箱里,忙的不亦乐乎:“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们?我先把衣服收拾好,等爸爸来了,我们直接就走!”
她正想拽着这小鬼离开,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哥哥。
江晚预感不妙,但又不能不接江屿川的电话。
若是不接,等于坐实了“绑架”罪名。
踌躇了几秒,她接起电话,口吻很镇定的开口:“喂,哥?”
“晚晚,你把顾封寒的孩子带去哪里了!”
“我……我没有啊!”
“别撒谎了!监控里看的一清二楚!你别做傻事!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我在第一医院!”
……
顾封寒一行人匆匆赶到医院。
相思一看见顾封寒,立刻挣开江晚,朝顾封寒跑过去。
“妈妈!”
顾封寒紧紧抱住她,那些紧张到窒息的不安情绪,随着眼泪肆意,“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出来?妈妈都快急疯了,还好找到你了,你有没有怎么样?”
母女俩都哭了。
相思一边帮顾封寒擦眼泪,一边认错:“妈妈,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顾封寒用力抱住她。
还好相思没事。
那种浓烈的恐惧感终于缓缓散去。
顾封寒抬手擦干了眼泪,她慢慢站起来,目光落在江晚身上。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又冷又怒。
她刚要走上去,江屿川握住她的手臂。
“予予,江晚一时冲动,我来教训她,你……”
他劝阻的话还没说完,顾封寒一把甩开他的手。
江晚瞪着她,心虚道:“我、我又没绑架她!我只是带她来医院做个亲子鉴定!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寒时哥的女儿!你干吗一副要杀了我的眼神?哦……我知道了,这个小杂种根本就不是寒时哥的孩子,所以你恼羞成怒……”
“啪!”
顾封寒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绑架相思。”
江晚脸被打偏过去,她捂着脸委屈至极,“我没有绑架她!你少血口喷人!”
“啪!”
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骂相思是小杂种。”
“乔、予!你别太过分!哥,这个女人竟敢打我!你不帮我……”
就在江晚害怕的要躲去江屿川身后时,顾封寒又是一耳光扇过去!
“啪!”
不过这一巴掌,没打到江晚。
而是,落在了江屿川脸上。
一旁的陆之律和南初都愣了下。
“你这闺蜜疯起来,真是让人震惊,她连老江都打……”
南初不以为然,“谁叫他不好好管教江晚!刚才还想拦着顾封寒,活该!”
顾封寒红着眼,瞪着面前的男人,冷声说:“你既然这么愿意替她受着,那这一巴掌,就打你纵容你妹妹绑架别人的孩子。”
“予予……”
江屿川眼神,一瞬暗淡。
江晚还在叫嚣:“顾封寒,我都说了我没绑架她!我只不过是带她来做个亲子鉴定罢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顾封寒绕过江屿川,直视着江晚,一字一句道:“你如果再敢动相思一下,我会杀了你。你如果觉得我在开玩笑,那你大可以试试。”
她甚至笑了下,像个失去理智,杀红眼的疯子。
江晚没来由的怕她,不甘的死死瞪着她,却不敢再说一个字,只能紧紧咬着嘴唇。
小相思背着小书包站在一旁,觉得妈妈不太对劲。
她小跑过来,牵住顾封寒的手,“妈妈,我饿了,我们回家吧。”
顾封寒手心冰冷发麻。
相思软软的小手,逐渐暖化她。
“好,我们回家。”
顾封寒回握住相思的小手,一转身,彻底愣住了。
舒妤站在那儿,黑眸直直的盯着她,似要看穿她。
相思最先反应过来,她下意识朝舒妤跑了过去!
“爸爸!”
顾封寒手心,蓦然一空。
她……失去相思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凌逸晟,你知道你自己得了什么病吗?”
“病?我这不是受的外伤吗?”
医生面色很凝重,他翻着几张片子说:“今早你的全身检查报告出来了,从你的肺CT上来看,不排除有肺癌的可能性。”
凌逸晟大脑一瞬空白,“肺癌?”
“你平时有没有经常发烧感冒?或者是有一些不规则的胸痛?”
凌逸晟细细回想,脸色一瞬煞白。
医生说的这些症状,她都有,但当时她只以为是疲劳过度导致的。
昨晚的胸痛,是因为肺癌吗?
医生打量了她一眼,安慰道:“你还年轻,要积极做治疗,今天下午,我会安排呼吸科和胸外科给你联合会诊,确定一下病情。”
凌逸晟靠坐在病床上,目光呆滞了好一会儿。
她似乎正在努力消化这个噩耗。
可显然,难以消化。
“你好好休息,别多想。”
直到医生快要走的时候,她忽然问:“医生,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怔了怔,“现在还不好说,你心理负担也不用太重,等下午联合会诊后再说吧,也许不严重呢?”
医生走了。
她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南初。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接起电话:“喂?”
“予予,你怎么样了?你怎么那么傻啊!施钰那么对你,你干嘛替他挡刀子!他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南初在电话那边,干着急。
凌逸晟很平和的安慰她:“我这不是还好好的接着你电话吗?我没事,除了有点疼之外,其他都好。”
“你还知道疼啊?你怎么敢冲上去的?我真服了你!”
“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现在想想,后悔了哈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冲上去。”
她的语气,显得很轻快,听起来,像是心情不错。
可南初了解她,心疼的吐槽道:“你嘴上那么说,身体不知道多诚实,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照样冲到施钰前面去!我还不知道你?施钰呢,他有没有守着你,照顾你?”
“他回帝都了。”
南初心态炸了,“什么!你可是替他挡了一刀欸!往大了说,你现在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么能丢下你自己跑了?”
“他给我找了护工。一样的,而且,护工比他会照顾人,不是吗?”
“我真是……气死了!你是欠他,但现在也差不多还清了!予予,你在他面前不要总是那么卑微好吗?你要是不爱他,他又算老几?”
凌逸晟不想谈这个话题了。
她问:“相思呢?我这几天不在帝都,她乖不乖啊?”
“相思乖啊,你不用担心,我这几天住在自己的小公寓,她一放学我就去接她,我俩过的不知道多潇洒。”
“真是麻烦你了,害得你没法回澜庭别墅。”
“你说什么呢?什么麻烦呀,咱两什么关系?再说,就算不是因为相思,我也经常离家出走住自己的房子啊,我跟陆之律……你又不是不清楚,各玩各的,我才不想回澜庭别墅,那里也能算是我家?”
凌逸晟叹息,“初初,你以后,别那么任性,要跟陆律师好好的。”
“你怎么了?好好的说这些,跟交代遗言似的……不对,你不会受伤很严重吧?我现在带相思来海市找你!”
“别,我还有力气跟你打电话,能有什么事。你别折腾了,我过几天就能好透了,出院了。”
“刀子都插进你胸口了,这可是重大外伤!你别因为放不下相思,就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你要多住一阵子院,好好养一养,知道吗?”
凌逸晟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相思在你旁边吗?我想和她说说话。”
她没什么好怕的了,现在,她一身轻松,了无牵挂。
她打开那部老旧手机,里面,存了许多她和钟逾谈恋爱时的回忆。
叶黎城有点声控。
那时,他们聊天,钟逾一开始只会给她发文字。
但他那人,发文字消息一板一眼,不会带语气词,所以显得很冰冷。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钟逾开始给她回语音消息。
后来,他们分手。
叶黎城便将这些语音,录了下来,一直保存到现在。
耳机里,传来钟逾温柔又耐心的低沉声音——
“我这边还没结束,待会儿去接你。”
“怎么会肚子疼?我马上过来。”
“炒花甲啊,我晚上带回来好不好?”
“宝宝,我买了你要喝的奶茶,你下来拿一下。”
……
这些细碎日常,让叶黎城眼眶酸涩。
叶黎城听了好久的录音,点开了最后一条。
“宝宝,你爱不爱我?”
“嗯,我爱你,很爱很爱。”
“予予,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宝宝,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
这是有一次,钟逾喝醉酒,抱着她缠在她耳边说的。
钟逾内敛高冷,很少那样直白的承认爱一个人。
爱有十分的时候,他只会说五分。
唯有喝醉酒,情绪微微失控的时候,才会抵着她的额头,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他爱她。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
听了不知道多久,公交车到站了。
她摘了耳机,将手机塞进包里,下车了。
……
西洲法院。
“什么?你要翻供?”
院长盯着眼前的叶黎城,目瞪口呆。
叶黎城显得很平静:“院长,六年前在西洲法院,有一桩撞人逃逸的交通事故案子,当时我是证人,我在乔帆乔州长的权势压迫下,不得已做了假证。那宗案子的受害者叫刘平,当时入狱被判刑的肇事者,叫钟逾。但其实,肇事者并非钟逾,而是乔州长的儿子,乔子安。”
院长一口茶还没喝下去,差点呛出来:“你……你是说,乔州长找人代替他儿子坐牢?”
“是,当年钟逾是代替乔子安坐牢的,钟逾是清白的,他没有开车撞人。”
院长看了她几眼,皱眉道:“行,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叶黎城早就猜到,西洲这边,很可能会因为乔帆的势力,坐视不理。
“我不走,我做了假证,我是来自首的。”
“……”
院长看叶黎城的样子,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一般。
怎么会有人这么疯,这么想进去?
“你有没有做假证,这件事,有待商榷,我们这边也不能通知相关部门,立刻过来抓人。这样吧,你先回去,有处理结果了,我再通知你。”
叶黎城往椅子上一坐,不走了,“院长,如果你不处理,我还可以打电话上诉的。”
院长没有办法,却也是笑面虎:“那你就坐在这儿吧,我还有事,就不招待你了。”
院长出了办公室,立刻给乔帆打了个电话。
“喂,乔州长,不好了,有个人来举报你,说你利用职权逼迫她当年做假证。”
“什么?”
“是个女的,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现在坐在我办公室里,不肯走。州长,您看这怎么办?”
“我马上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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