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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美女房客合租后全文浏览

超级大坦克科比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都市小说《与美女房客合租后》,现已上架,主角是昭阳米彩,作者“超级大坦克科比”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你不是房东吗?谁敢逼你!”米彩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言语中却满是讥讽。我手指米彩,气的肝疼,半晌说道:“你这毒妇,我说自己是房东,不过想给自己找块遮羞布?你给留点尊严行吗?”说完又长声叹道:“穷人的日子苦……啊!活的没幸福感……啊!”“你这样的人放在古代就是泼皮刁民,放在现在就是无赖流氓!”米彩瞪了我一眼,说完不愿意再和我纠缠,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看......

主角:昭阳米彩   更新:2024-07-30 13: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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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昭阳米彩的现代都市小说《与美女房客合租后全文浏览》,由网络作家“超级大坦克科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都市小说《与美女房客合租后》,现已上架,主角是昭阳米彩,作者“超级大坦克科比”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你不是房东吗?谁敢逼你!”米彩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言语中却满是讥讽。我手指米彩,气的肝疼,半晌说道:“你这毒妇,我说自己是房东,不过想给自己找块遮羞布?你给留点尊严行吗?”说完又长声叹道:“穷人的日子苦……啊!活的没幸福感……啊!”“你这样的人放在古代就是泼皮刁民,放在现在就是无赖流氓!”米彩瞪了我一眼,说完不愿意再和我纠缠,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看......

《与美女房客合租后全文浏览》精彩片段


坐回到沙发上,我将吸完手中的烟,然后按灭在烟灰缸里,看了看身边的吉他,却已经没有情绪再唱上哪怕一首歌。

我仰躺在沙发上,再次不胜折磨死在了无聊中,我往米彩的房间看了看,心中有些不快活,如果没有她给我的约束,现在我已经和罗本他们喝啤酒看着一场美女如云的走秀,所以很大程度上,现在的无聊是她赋予我的。

如果她不突然买下这间房子,我就不必为继续住在这里而委曲求全,也不必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在这样一个夜里,死在无聊的折磨中。

我觉得她有责任帮我解决掉这些没完没了的无聊,不管这个逻辑在别人看来是多么的强盗,我却觉得理所应当,因为无聊在我的认知世界里是那么的可怕,它的产生完全源于孤独,倘若活着,谁不害怕孤独呢?

我来到米彩的房门前,决定在这个还不算深的夜冲破孤独的囚笼,我敲了门,对屋内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米彩说道:“喂,有空吗,出来聊聊天。”

“我们没有共同语言。”屋内传来米彩的声音。

“大家说的都是中国话,怎么没有共同语言了?……再说,我是房东,你是房客,同住一屋檐下,为了能够长期和谐相处,勤沟通是很有必要的。”

米彩没有理会我,屋子里只听到略显尴尬的回声。

我当即改变战略,采用怀柔政策,再次敲响她的房门,说道:“你吃晚饭了吗,要不我煮点宵夜……”

米彩并不领情,厌烦的打断了我:“麻烦你做有意义的事情。”

“靠,给你做夜宵,你还讽刺我活得没意义,是吧?那我还真就不愿意打扰了,了不起啊!我跟勺子把玩去……”

我负气似的坐回到沙发上,却不甘心,她凭什么一副懒得理会我的姿态,我是穷,是不怎么有出息,但这不代表我愿意用卑贱去成全她的高姿态,既然活着我还是很在乎自尊的。

我真从厨房找了一只勺子,放在茶几上用手指拨着勺把,弄的勺子像陀螺似的转了起来。

……

半个小时后,米彩的房门被打开,她已经换过了衣服,穿着套头的白色珊瑚绒睡衣向卫生间走去,似乎已经打算洗漱休息。

我盯着她看,她却目不斜视,走到茶几前才向还在转动的勺子看了一眼,然后停下脚步看着我,我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又发泄似的狠狠用手指拨着勺把,勺子转的更快了。

我无聊的举动让米彩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意,我却辨不清这是单纯觉得好笑还是嘲笑。

“笑什么笑!我刚刚没告诉你我要玩勺把吗?”我一边说一边将勺子转的更快。

米彩点了点头,道:“你还真是言而有信,有进步。”说完再不多言向卫生间走去。

我斜看着米彩离去的背影,一巴掌将转动的勺把给拍的停了下来。

……

片刻之后米彩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此时她的头发已经散了下来,发梢有一些不小心沾上的水迹,尽管已经完全卸了妆,但皮肤依旧白皙,吹弹可破,这更显现出她的天生丽质,至少我认识的无数女人中,还真没一个卸了妆之后依旧如此漂亮的。

她继续无视我的存在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再次厚着脸皮向她喊道:“……你站住。”

“做什么?”米彩不仅言语冷,表情更冷的看着我问道。

我有点心虚,硬着头皮说道:“我……我挺无聊的,你陪我聊会儿天!”

“找和你一样无聊的人去,我准备休息了。”

我好似得到特赦令一般,声调都高了几分:“这可是你说的啊,我现在就出去找乐子去。”

“你可以出去,但是得带着你的行李一起,然后就没有必要再回来了。”

“就知道你就会掐住我的软肋拿我找消遣……说真的,我过了3年多的租房生涯,什么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你这么拽的房客,对自己的房东你就不能客气点吗?”我带着不满再次将房客的称谓强行按在米彩的身上。

米彩反唇相讥:“我也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

“我要不厚脸皮,早就露宿街头了,这都是被你逼的。”我瞪着米彩,想起这几天的遭遇心中又是一阵不爽。

“你不是房东吗?谁敢逼你!”米彩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言语中却满是讥讽。

我手指米彩,气的肝疼,半晌说道:“你这毒妇,我说自己是房东,不过想给自己找块遮羞布?你给留点尊严行吗?”说完又长声叹道:“穷人的日子苦……啊!活的没幸福感……啊!”

“你这样的人放在古代就是泼皮刁民,放在现在就是无赖流氓!”米彩瞪了我一眼,说完不愿意再和我纠缠,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被重重关上的房门,我“呸”了一声,怒道:“资产阶级了不起啊,小平同志都说了,中国人民最终是要走向共同富裕的,先让你们这帮提前富裕了的得瑟几年,再过几年,你且看我……”

又在客厅折腾了一会儿我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躺在床上,习惯性的点上一支烟,心中仍回想着刚刚和米彩斗嘴的情形,虽然没沾到什么便宜,但想到米彩绷着俏脸,被气的骂我无赖、流氓时,心中一阵暗爽,情绪似乎都不那么烦躁了,片刻之后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终于没有死在无聊的折磨中!

……

可能是昨晚睡的早,早上六点我便醒了过来,之后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是瞪着眼睛对着天花板发着呆,又不自觉的想到了方圆和颜妍即将举行的婚礼,心情随之焦虑了起来,我明白这种焦虑并不是凭空产生的,这和我即将和简薇见面有关,很要命!无论我怎么劝慰自己,似乎都不能泰然处之……

再者,我也很好奇,我和简薇一样为对方奉献了多年的青春,我因为即将与她相见而焦虑,而她呢?是否和我一样?

我没有答案,我不能以自己作为衡量简薇的依据,因为有时候女人区别男人,有时候简薇更不等于我,或许三年后再次与我相对,她只当我是个普通朋友,甚至陌生人!

天才蒙蒙亮,持续的焦虑下我不打算再睡,起床简单洗漱之后,准备给自己做一顿早餐,我打开冰箱看了看,前些天板爹带来的咸蛋还有几个,煮上一锅粥,买上几根油条,还算是个不错的早餐搭配。

我去楼下的早餐店买了些油条,又去便利店买了几袋榨菜,回来时锅里煮着的水已经沸腾,将米倒了进去,然后又找来拖把打扫着屋子。

一阵冷风忽然从阳台处的窗户口吹了进来,这才发现原来昨晚我和米彩都忘记关窗户了,难怪这个早晨比往常都冷了些。

此时秋天已经过了一半,早晨的温度很低,我掖着衣服走到阳台关上了窗户,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也透过玻璃折射了进来,慵懒的荡在阳台下的彩叶草上,好似告诉我:这是一个不错的早晨。

为了让自己融入这不错的早晨中,我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渐渐,焦躁的心绪也稍稍安定了些。

当我睁开眼,看到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米彩,她依旧穿着睡衣,神态还处于刚刚睡醒的朦胧中。

我手撑着拖把,带着轻佻的笑容和米彩打招呼:“早上好,我的女房客!”

米彩似乎已经不愿意纠结我强加给她的房客身份,将自己睡的凌乱的鬓发别在耳后向我问道:“你一向都起这么早的吗?”

“当然不,今天我特意起这么早就是为了给你做早饭。”我不动声色的撒了一个谎。

“是吗?可我还打算再睡一会儿。”

“那你现在起来做什么?”我看着米彩明知故问,这会儿起床明显是去卫生间尿尿的,可我就是很好奇“尿尿”这两个不雅的字从米彩这样的美女嘴里说出来是什么情形,或者她根本就不好意思说!……管她好不好意思呢,只要能在一天的初始给自己找来乐子就行。

米彩皱眉看着我,却不说话,如此一个气质型的美女果然难以将“尿尿”这两个字说出口,我心里得意,又得寸进尺的挪了步子挡在卫生间的门口。

半晌米彩对我说道:“你让开。”

“不让!……你懂不懂礼?我问你问题你还没回答,一大早你就让我特生气!”我提高声调说道。

米彩立在原地,脸色微红,可能是被我气的,也可能是被憋的……这都存了一夜了,能不憋么!

我心里爽的开了花,好似米彩用金钱强占了这座屋子的大仇已经得报,又小人得志的说道:“说啊,你既然还打算睡觉,现在起床做什么?”

“我现在起床是因为我要用卫生间,麻烦你让开。”米彩说着表情已经十分不悦。

我怕自己玩笑开过了火,更怕米彩翻脸让我搬出去,赶忙斜了身子,给米彩让出了进去的空间,也忽然明白,原来不一定非要说尿尿,说用卫生间也一样可以含蓄的表达出来,而这便是一个粗糙男人和一个美女的区别!

待米彩从卫生间出来后,我再次很真诚的邀请她一起吃早饭,但她似乎很反感我刚刚捉弄的行为,没有理会我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继续睡觉,结果我在这个看上去还不错的早晨,独自吃了一顿无聊的早餐,然后像个机器,开始了已经被设定好的一天。

等等,我要纠正自己的说法,严格来说,我并不像个机器,因为最近我总是带着人的情绪去焦虑;每想到:方圆和颜妍的婚期将近,我将避不开的和简薇见上一面时便本能的焦虑……这个时候,我倒情愿自己是台没有情绪的机器,因为又一天过去,我还是不知道以什么心态去面对自己和简薇时隔三年后的相见!

这时,清晨正好的阳光,变换了一个角度落进屋子里,照亮了衣柜里的黑色大衣,又扑灭了我的情绪,而简薇的脸却越来越清晰……


坐在楼道口等了将近四十分钟,罗本也还没完事儿,我被秋天的冷风吹的有点招架不住,想上去催催他。

刚起身,那个叫莉莉的女人便从上面走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水气味。

“完事儿了?”我掖了掖衣服问道。

莉莉瞥了我一眼不满地说道:“要不是你,我今天晚上就在这儿过夜了。”

“罗本明天还有好几个酒吧要跑呢,你就别折腾他了。”

“搞不懂两个男人住在一起干嘛!”莉莉仍有不甘的对我说道。

“我也就在这借宿一段时间,找到房子就搬走。”我有些过意不去的向莉莉解释。

莉莉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我钱包忘带了,给我50块钱打车。”

我有点诧异:“你刚刚怎么不和罗本要啊?”

“刚刚忘记了,懒得再上去,你就别磨叽了,快点。”莉莉又向我做了个要钱的动作。

“你丫不会是小姐吧?”

莉莉白了我一眼说道:“你见过出柜的小姐只要50块钱的吗?”

“说的也是。”我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钱包,翻了半天也没找到50的,莉莉直接抽了一张100面值的,在我面前晃了晃,好似是我睡了她一般。

莉莉离开后,我觉得在罗本这里住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不太方便,离公司也远,房子还是得继续找。

……

回到屋内,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浪荡的味道,我下意识的往床上看了看,被子却还是叠着的。

“怕你睡着不舒服,没在床上干。”罗本向我解释道。

“辛苦了!”

罗本笑了笑:“不辛苦,睡着,站着都一样。”

我将从米彩那儿带来的樱桃放在了桌上对罗本说道:“朋友送的,你尝尝。”

“哟,还是从智利进口的,你哪个朋友这么奢啊?”罗本说着捡了一个扔进了嘴里。

我半晌没回答,意识到称呼米彩为朋友有点一厢情愿,实际上我们顶多也就比陌生人强一点,至少很多时候米彩是很厌烦我的。

“就一朋友。”我含糊的应付了一句。

这本来就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罗本也不追问,从吉他盒子里取出了吉他,拨动吉他弦,一脸陶醉,又向我问道:“这把牛逼的吉他你不是拿去抵债了吗?怎么又回你手上了?”

“她又还给我了。”我如实答道。

“她是哪位?”

“我他妈要不要写一本书回答你啊?”

罗本用一种了解的眼神冲我笑道:“淡定……”终于不再追问我,随即拨动吉他弦,一首《灰姑娘》乘着夜晚的秋风从十平米的小阁楼里飘了出去。

……

夜静的像一潭死水,我和罗本两人躺在床上,一人手中捏着一支烟,同样的茫然,同样的沉默。

窗外一阵风忽然卖力的吹来,顿时将屋内弥漫的烟雾驱散。

我和这阵野风较上了劲深吸了一口烟重重吐出,屋内又开始弥漫着烟草的味道。

一支烟很快被我抽完,掐灭在烟灰缸里,终于向罗本问道:“本儿,想啥呢?”

“想姑娘。”罗本说着也深吸一口烟。

我调侃道:“你不是刚和莉莉睡过吗?”

罗本笑了笑掐灭掉手中的烟,又从烟盒里抽上一支点上,半晌才说道:“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样。”

“想她就和她联系吧,就当老朋友关心一下。”

“你和简薇分手了两年多敢和她联系吗?”罗本反问我。

“你扯我和简薇干嘛。”

“一样的道理,联系了又能改变什么,就这么想着吧!”

“我就是替你委屈,明明还爱着,明明是被她父母逼的,最后却在她心里留下个背叛的臭名。”

“只要她过得幸福,我这点儿委屈不算什么。”

我也又点上一支烟,吸了两口陷入到沉默中,没有再怂恿罗本去联系那个北京姑娘。

“睡吧,天都快亮了。”罗本将只吸了一半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对我说道。

我往窗外看了看,好似看透了黎明来临前的所有暗黑,不免心中感叹:人活着,真是一道无解的难题,是是非非,真真假假……

……

次日,又在忙碌中过完一天,这种忙碌是我在公司前两年里所不曾有过的,主要还是因为方圆的工作暂时落在了我的身上,但这也不算什么坏事,如果我有幸成为企划文案组的组长,那么现在正是一个提前适应的过程。

除了忙碌了一天,我还有其他收获,今天终于发了工资,于是在临近下班时,我便计划着怎么去消费这个月的工资。

思量了许久,我决定这笔钱的第一次消费先用来请米彩吃一顿晚餐,犹记得前些天我借吃饭的名义将她骗去方圆的婚礼上,她是多么的恼火,毫无疑问这件事情是我做的欠考虑,所以,今天晚上这顿饭我必须用最真诚的态度去邀请她,一来赔罪,二来感谢前天晚上她在酒吧配合我演的那一出戏,让我不至于在简薇面前无地自容。

我找到米彩的电话拨了出去,小一会儿她才接听,语气依旧很平静,道:“喂,有事吗?”

“晚上想请你吃个晚饭,赏脸吗?”我特诚恳的说道。

“这次又是你哪个朋友结婚?”

我有点无语,她总是这么平静的将我噎得半死,顿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次真不是朋友结婚,就是想请你吃个饭。”

“哦,今天算了吧。”

我有点失落,但仍坚持道:“来嘛,今天我发薪水了,第一个就想到你,我这么盛情你就别拒绝了。”

“我的车送去保养了,这边也不太方便打车,下次吧。”米彩这次终于给了我一个不来的理由。

“这个好办呐,我有车,我去接你,你人在哪里?”

“你有车吗?”米彩疑惑道。

“有啊,和你那车差不多,你就给个面子呗,今天晚上带你去个特有意思的餐厅,保证你喜欢。”

米彩想了想终于答道:“嗯,我在柳岸景园,你过来吧。”

“你住在柳岸景园!”我感叹道,因为这是本地一个很高档的小区,应该是昨天卫生间喷了杀虫剂不能用,米彩才去柳岸景园住的。

“问那么多做什么。”米彩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我笑了笑并不在意米彩的态度,我早有预料她在苏州还有其他的房。

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我对隔壁还在忙碌的赵里说道:“赵里,你那辆奥拓小王子今晚借我用一下。”

赵里抬起头警惕的看着我,问道:“你要干嘛?”

“用完给你加满油,赶紧的。”我不耐烦的说道。

“你说的哦,可别耍我。”赵里说着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递给了我。

……

天色渐黑,我开着赵里的奥拓向“柳岸景园”小区驶去,这次我真没忽悠米彩,我现在开的车和她的那辆的确差不多,她的叫奥迪,我的叫奥拓,同样是惹眼的紫红色。


我再次打量这个女人,她坐姿端正,微卷的长发垂肩,皮肤白皙,身材苗条,上扬的嘴角,有一种自信的锐气,总之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只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好似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能被原谅的!

老李向我招手:“昭阳,过来和你说点事儿。”

“房租的事儿吧,下个月发了工资,我一起交,成吗?”我带着做作的笑容说道,毕竟拖了老李这么久的房租。

“是房子的事情……呃……这个房子已经被这个姑娘给买了。”

“你把这个房子给卖了?!是哪个二傻愿意买你这套经不住地震晃两下的破房子!”我看着女人“咋呼”道,在面临无家可归的危机时,我可顾不上她的高雅和漂亮,先怒了再说!

老李尴尬地看着皱着眉的女人,许久对我说道:“你今天晚上搬出去吧,前面几个月的房租,我也不和你要了!”

“老李,你怎么年纪越大,活得越像孙子呢?……你就算要卖房,也提前通知我一声吧,这大下雨天的你让我到哪儿去找新房?”

“先找个酒店住一下嘛。”老李丝毫不在意我的感受说道。

“你丫连房子产权都没了,别和我说话!”我呛了老李一句,又对陌生的女人说道:“房子现在是你的了,我继续和你租成吗?”

女人摇了摇头:“我买了是自己住的,没有租的打算。”

我顿时就不淡定了:“姑娘,你没事儿吧,你开着上百万的豪车,来住这个破房子!……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的吧?”

女人没有理会我的愤怒,语气平静的说道:“给你一个小时时间搬出去……”

她话没说完,我便打断:“不搬……你见过提前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让搬出去的吗?”说完也紧挨着女人往沙发上一坐,女人本能的向另一边移了移。

我点上一支烟,扫视这套陈旧的屋子,心中溢出失落感,2年前,我来到苏州就一直住在这里,在这间屋子里,我渡过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在这里我和客厅的座钟哭诉过,和卧室里的那盏陈旧的落地灯彻夜倾诉过,这里的每一个物件,都好似我共患难过的至交好友!离开这里,便意味着丢掉了活着的寄托。

从我口中弥漫而出的烟雾让女人厌烦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另一侧。

我愈发的觉得自己够衰,好事坏事儿商量好了似的全在今天撞上我,找我的不痛快。

片刻之后老李对僵持着的我们说道:“我家里面还有点事儿,房子的事情你俩慢慢商量吧……”说完不等回应,好似丢掉了一只烫手的山芋,脚底一抹油,踩着滑轮似的,提着包就向门外走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女人。

……

窗外,大风伙同着冷雨又开始肆虐了起来,这样恶劣的天气更让我不愿意搬出去,决定坐着和这个女人死耗,反正我穷得就剩时间了。

我和她搭话:“姑娘,敢问尊姓大名?”

她不苟言笑的回应我:“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得知道是哪路来的神仙让我在这个冷雨夜沦落到无家可归!”

她没有理会我言语间的讽刺,依旧冷言回应道:“你现在只剩40分钟时间了,40分钟后你不搬,我报警。”

我刚准备发作,电话响了起来,我冲女人皱了皱眉,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号码是乐瑶打来的,又是一个让我烦躁的女人。

我不耐烦的接通电话:“又怎么了,不是给过你钱了吗?”

乐瑶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昭阳,明天是周末……你能不能陪我去医院做个复查……?”

“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吗?你不能找朋友陪吗?你当我很闲,是吗?”我机枪扫射似的说道,试图在气势上让她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在这个城市,我就只有你一个朋友。”

“乐瑶你弄错了,我们是pao友,不是朋友……知道什么叫pao友吗?”

乐瑶不理会我,低声说道:“我一个人真的很害怕!…….你不来,我就这么自生自灭!复查我不做了!”

我耐着性子说道:“你今天不就自己一个人去的,明天得更轻车熟路了吧。”

“我就是因为自己昨天一个人,才体会到有多恐怖!”

乐瑶的不依不饶让我有些抓狂,习惯性的爆了一句粗口。“我操你啊!……”

“操吧!孩子就是你操出来的,早知道我就该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把孩子抚养成人,告诉他:他爸就是一只禽兽!”

电话里随之传来了挂断的“嘟嘟”音。

……

“这逼事儿!”我点上一支烟,逮住自己脑门子一顿猛拍,两年了,我从来没有遇到像乐瑶这么麻烦的pao友,尽管她说的信誓旦旦,我也一样可以信誓旦旦的说:孩子不是我的!她说,这座城市就我一个朋友,更让我觉得她是讹我的,上个星期还见到她在微博上晒了一张和一帮人在酒吧疯玩的照片。

“人渣!”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女人一直用一种极其厌恶的表情看着我,屋子里就我和她,骂我的无疑是她了。

“你听我讲电话了?”我不带情绪的问道,心中也不介意她骂了我人渣,因为我连自己也辨不清到底是不是人渣。

“你现在还有30分钟的时间。”女人的语气比方才更加冰冷。

真是个麻烦的冷雨夜,今天将所有的现金给了乐瑶后,我身无分文,现在我能搬到哪里去?天高地广,竟没有了我昭阳的容身之地。

沉默片刻我对女人说道:“姑娘,你看着这外面风雨交加的,现在又挺晚了,今天晚上肯定是搬不了了!”

女人往窗外看了看,总算留了些余地问道:“什么时候搬?”

“明天吧。”

“几点?”

“下午一点之前。”我换了一副轻柔的语气说道,因为待会儿我有求于她。

她点了点头:“你先走吧,明天记得准时把东西搬走。”

我一动不动的坐着,半晌身子向她那边探了探,故意扭捏了一下说道:“姑娘……能借我点钱吗?”

她显得有些诧异,却决然的说道:“我没有借你钱的义务。”

“不借是吧?那你别指望我今天晚上会走了,我身无分文总不能去睡天桥吧!”我说着身子一歪,躺在了沙发上,又对她说道:“你可千万别动报警的念头,这事儿本来就是你和老李做的不仗义,你自己说,你们该不该提前通知我一下,至少让我先有个准备。”

她看瘟神似的看着我,更验证了她急于摆脱我纠缠的心,却出人意料的对我说道:“我没有现金。”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一句没现金,彰显高端、大气、上档次,现在的有钱人是不太会往钱包里装现金,他们动辄几万的消费,钱包里能装的那点儿现金显然是不能满足的。

“姑娘,这是缘分呐,我也不喜欢往钱包里塞现金!”我恬不知耻的说了一句实话,我钱包里是没怎么装过现金。

她没有理会我。

我又说道:“要不这样吧,你把你的卡借我用,我就刷一千,明天搬家的时候还给你,或者楼下200米远的地方有取款机,你要不放心就和我一起去…….”

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打断了我:“密码6个零,明天下午一点之前,把你该办的事情都办了。”

我接过她递给我的银行卡,道:“没问题!”

其实我并不意外她放心的将银行卡交给我,我的电话,工作单位,人脉关系老李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或者这张卡上并没有多少余额。

……

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我再次打量她,说真的,活过的二十多年中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别的女人不具备的气质,不过遗憾的是:我们似乎不那么投缘!

临走时,我半调戏,半认真的说道:“姑娘,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同居,我会做饭,还会按摩,你工作一天累了,回到家我可以给你做全套服务,保证让你舒服……”

“滚!”她终于愤怒,一个抱枕带着制导似的精准的飞向了我。


米彩咬着嘴唇看着我,似乎已经无法用言语和我沟通,许久才阴沉着脸对我说道:“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你这么没素质的人?”

我松开了米彩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就不能两面性的去看问题吗,我用你的洗漱用品从另一面来看也表明我不拘小节!”

“你用的时候得到我同意了吗?”

“所以我说自己不拘小节啊,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值得大张旗鼓的去请示你吗?”

“可是我在不知情下用了你用过的牙刷!”米彩说着又现出恶心的表情。

“用都用了,难不成我去找月光宝盒让时间倒流,提醒你千万别用吗?……这多不实际,所以这个事情你就看淡一些......你得明白,这世上本来就无一物,你是假的,我也是假的,牙刷当然也是假的……”

米彩终于稍稍息怒说道:“天知道你有没有什么传染病。”

“有传染病也是活该你倒霉,你说茫茫人海我们碰到一起的几率有多小,碰到以后我又用了你牙刷等等洗漱用品的几率是不是更小?”

刚刚才有些息怒的米彩又火大的说道:“按照你这个逻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是不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活该倒霉?”

“可以这么说。”说完又看着米彩笑,道:“你还是挺懂我的嘛,我的心思你不用猜都知道!”

米彩怒极反笑:“王八蛋的心思都是这样的,谁都不用猜,就能看透你们这类人的丑陋嘴脸。”

“你又爆粗口了,就算我是王八蛋,你这么一个婷婷玉立的女人,也不应该说出来,多坏形象啊!”

“昭阳,你今天是非要把我气死吗?”

“你要怕被气死,那你走啊,把这个屋子留给我,大家都舒服、都清静。”

米彩忽然就平静了下来,语气淡然的说道:“你想得美,我不会成全你这个人渣的。”

“反正我今晚不走了,你要不嫌弃,那我肯定也不会嫌弃咱俩有机会再次同居的。”

米彩出人意料的没有反驳,转身回到卫生间重重关上门,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些什么。

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心不在焉的看着,却不时向卫生间里看去,总觉得有阴谋,忽然又想起上次她深夜把我骗到荒郊野外的事情,一阵后怕。

“我这么充满智慧的人,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吃两次亏吗,显然不会!”我在心里自我安慰道,顿时宽了些心。

宽心之后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于是趁米彩在卫生间的功夫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洗漱用品,当然我是带着钥匙出去的,以防米彩趁机将我关在外面。

我心里有一点点愧疚,于是在肉痛中给米彩买了便利店里最贵的洗漱用品,自己随便买了些瞎凑合,反正我也不是什么讲究的人。

我在小区外散了一会儿步,又抽了几根烟,将心中的压抑排遣完后回到住处,米彩也正好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好似刚洗完澡。

我疑惑的问道:“你不是把洗漱用品都扔了吗?怎么又洗上了?”

“难道我没备用的吗?”

我顿时不淡定了:“你……不早说,我刚去便利店帮你买了一套,50多块钱呢。”

“是吗?”米彩用一条崭新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湿发说道,语气很平静,好似根本没有刚刚发生的不愉快。

“咯,你看。”我说着将袋子提给她看。

“那你放卫生间的柜子里吧,以后用。”米彩依旧平静。

我点头向卫生间里走去,里面全是水蒸汽和弥漫的沐浴液味道,我警惕的四处看了看,生怕米彩对我使坏,据我对她的了解,她越平静,越会把我往死里整。

除了米彩换下来的衣服,卫生间里几乎无物,确定安全后,我打开了洗漱台下的柜子,里面果然有很多备用的洗漱用品,早知道我就不用她用过的了,毕竟我真的不是一个把拌嘴吵架当乐趣的人。

随后我在卫生间洗漱,忙妥了之后也和刚刚的米彩一样,一边用干毛巾擦湿发,一边走出卫生间。

让我意外的是,米彩并没有休息,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吃樱桃,一边看文件。

“你怎么还不睡?”我问米彩。

“等头发干了。”

我在米彩身边坐下,也不客气的拿起樱桃吃了起来,随后又问道:“你很喜欢吃樱桃吗?”

米彩很耐心的对我说道:“嗯,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吃。”

我打量米彩,总觉得不对劲,以我最近的恶劣行径,她回答一个“嗯”字就已经很给面子了,竟然告诉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吃。

我又给自己壮胆:我一男人她能对我做什么,平心静气的在这里住下就行,用不着疑神疑鬼的想太多。

无聊中我向米彩捧在手上的文件看了看,果然在文件上看到了卓美购物中心的Logo,那米彩是卓美的首席执行官便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了。

我推了推看的入神的米彩,问道:“喂,你知道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谁愿意管你。”米彩这次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我讪讪的笑了笑,心却更放宽了些,她就应该用这种不耐烦的态度对我,也不意外米彩对我工作状况的一无所知,虽然我相信卓美也有我们宝丽的人事档案,但米彩肯定不会去看,就算看也只是看宝丽的高层不会看我这种小人物,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我在宝丽的企划部工作。

我当然更不会主动告诉米彩自己在宝丽任职,这完全是因为自尊心作祟,我不愿意低她那么多档,至少在这间屋子里,我和她是平等的,也不平等,在这个屋子我可比她牛,这绝对不是我的胡言乱语,是有逻辑支持的,她怕蟑螂,蟑螂怕我,我比她牛了两个档次。

自我的臆想中,我更加的得意,抬手又扔了两只樱桃进嘴里,又当着米彩的面哼起了王菲的那首《新房客》。

米彩不胜其烦,但又不愿意再和我争执,将文件拍在桌上,起身离开了沙发。

“你干啥去?”我厚着脸皮问道。

“洗衣服。”米彩头也不回的答道。

“那你今晚不赶我走了吧?”

“你爱住就一直住着吧。”米彩恨声说道。

“你也陪我住着吗?”

“当然陪你住。”

米彩的回答让我大为得意,一个女人就这么被自己轻松搞定,心中已经幻想着明天晚上便去把行李给搬回来住下,在这座城市里,这间老房子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

继续哼唱着让米彩心烦意乱的《新房客》眼睛却瞥在米彩留下的那份文件上,心忽然“砰砰”跳动,这份文件正是卓美购物中心11月份的经营计划书,里面肯定包含对我们宝丽的战略压制以及即将要举行的促销活动方案

如果我看了这份计划书,卓美的战略意图便一清二楚,这将对接下来我们反制卓美的营销计划极为有利。

看还是不看,我一瞬间纠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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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进那个陈旧的小区,我先按下车窗,观察自己的行李有没有被米彩给搬出来,结果让我满意,尽管我没有遵守约定,但楼下并没有我的行李,看样子我上次的警告凑效了。

一路轻飘飘的上了楼,打开门屋内却一片漆黑,往米彩的房间看了看,门缝里也没有一丝光,原来今天晚上她并没有回来,难怪楼下没有看到她的车子,难怪她没把我的行李搬出去。

不回来也好,今天晚上又可以蹭着住一夜了,或许这是一天行将结束时上天给我的唯一安慰。

简单洗漱之后,我躺在床上,关掉灯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世界忽的就安静了下来,我以为这个状态下我很快就可以进入到睡眠中,可是一些片段却冒冒失失的进入到我的脑海中。

这些片段全部有关于过去,回想过去,又将现在的空虚和落魄给扯了出来,我不懂,为什么方圆和颜妍能够在毕业后坚持走下去,最后结婚,而我和简薇却如此黯淡的收场,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我真的希望简薇能够亲口告诉我,可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竟然成为奢望!

于是我在不明不白中痛苦了2年,糜烂了2年。

…….

我重重抹了抹自己的脸,从床上坐起,枯坐了许久,下床从柜子里找出那把尘封许久的吉他,我想唱首歌,送给自己……送给简薇。

用调音器调好音,拨动弦,那曲应豪的《迷途》从嘴里哼了出来。

“这繁华谁能看得清,再一次,眼迷离;这喧嚣谁能躲得及,再一次,侵蚀你;这往事谁又曾提起,再一次,忘却你;这来世谁还会相遇,再一次能爱上你

我迷了路,找不到地图,这感情的路走的好辛苦;我迷了路,找不到退路,这世界怎么变得那么的麻木;我迷了路,找不到来时路,和身旁的人都形同陌路;我迷了路,在原地踏步,而你的心已飞到了远处…….”

唱到最后一句时,我的眼角传来了温热感,我迷路了,真的迷路了,我以为这两年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却在一张叫爱情的地图上原地踏着步,可她的心却飞到了远处……

点上一支烟,刚吸一口,门骤然被敲响,吓的我差点扯断吉他弦,家里不是没人嘛!!

门外传来米彩的声音:“如果你很有唱歌的兴致,麻烦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这儿可是居民区。”

我穿上拖鞋,打开房门,米彩穿着吊带睡衣站在我面前,凹凸有致的身材堪比颜妍,俏脸在朦胧的灯光下却如此的安静,这让她的气质无与伦比。

“你刚刚没听到我唱:我迷了路吗?都迷路了还找的到没人的地方嘛!”我似笑非笑的说道。

“强词夺理!”

我没理会米彩的不满,问道:“你怎么在家里?”

“我一直在。”

“楼下没看到你的车啊!”

“停在对面的空地上了。”

“难怪!”我感叹一句,立马想把门关上,生怕米彩和我提搬家的事情,现在已经快深夜一点了,我能搬到哪儿去。

米彩双手推着门,不让我得逞。

我怒视她问道:“你不会真打算这会儿让我搬出去吧?”

“不是。”停了停米彩又说道:“你不是想唱歌又迷路了吗,我可以带你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让你尽情发泄。”

“真的?你有这么好?”我警惕的问道。

“反正已经被你吵的没有睡意了,如果你还有兴致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听众。”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的声音不错!”

我觉得这是米彩主动想和我修复关系,或者她被我的歌声给惊艳到了,也或者她可怜我这个颓废的男人,反正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我觉得自己可以答应她这个要求,因为我也失眠了,那就一起疯吧!

………

片刻之后,米彩换好了衣服,我穿着睡衣,脚踩拖鞋,手抱吉他和她一前一后向楼下走去。

米彩开来了自己的车,我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豪车倒不是没坐过,不过Q7却是第一次,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没等我系上安全带,米彩已经重踩油门,Q7强劲的背推力,差点没把我撞死在车玻璃上。

“这大晚上的,你是不是想一具尸体坐在你旁边?”我摸着被撞的生疼的脑袋冲米彩怒道。

“谁让你不系安全带的,不遵守规则的人,活该被撞!”米彩不冷不热的说道。

我手指着米彩愤怒却无可奈何的说道:“你TM就报复我吧!”

米彩根本不理会我,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开着车。

……

大约二十分钟,米彩真的带我来到一处完全没有人会来的郊外荒地,她停下车,拉上手刹,最后熄火对我说道:“这儿没人,尽情唱吧。”

“车上空间太小,施展不开。”

“那你下去唱。”

“你当我二傻啊,待会儿你要把车开走,我到哪儿喊冤去。”我警惕的说道,自从她刚刚故意趁我没系安全带忽然启动车子,我就怀疑她没安好心。

“你废话真多!”米彩说着松开了安全带,率先下了车,一副她君子坦荡荡我小人长戚戚的模样。

我也下了车,与米彩并肩站着,看着天空才发现:这个夜晚的天气不错,月朗星稀,空气也不错,我有了一种终于躲开喧嚣的感觉。

心渐渐安静了下来,倒是真的感谢米彩有这样的兴致带我来到这个安静的地方,我需要宣泄,宣泄心中的诸多不快和对现实的不满。

拨动吉他弦率先唱了一首金武林的《变形记》。

一曲唱罢,米彩出人意料的给我鼓掌问道:“你也喜欢严肃音乐吗?”

“YES,如果乐器多一点,唱起来更有感觉。”我说道,也有些诧异米彩竟然知道这首歌,要知道严肃音乐是非大众的,艺术性和学术性都较强,无论是演唱者还是欣赏者都需要一定的审美能力。

米彩点了点头,道:“你也不像看上去那么草包嘛!”

“以貌取人才是你狭隘。”

米彩并不计较我和她的针锋相对又对我说道:“请继续。”

我放下吉他对米彩说道:“你应该挺懂音乐的吧,会玩吉他吗?来一首。”

“说好我做听众的,你继续吧。”

我点头,在这样一个黯淡的夜,无边的旷野中,有一个美的过分的女人愿意做我的听众,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这么一想我忽然更内疚之前那么粗暴的对米彩,其实她对我还是蛮不错的,又是借我钱,又额外的收留我住了一夜,现在又陪我宣泄郁闷,或许我的粗暴脾气真的该改改了!

一阵冷风吹过,米彩下意识的掖了掖有些单薄的衣服。

我有些不忍的对她说道:“你上车吧,我自己发泄、发泄就成。”

“你确定?”

我点头。

米彩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却没有完全与我隔离,她按下车窗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我,好似很期待我的下一首歌。

我拨动吉他弦又唱了一首,正在投入中,身后的车子突然启动,我猛然回头,米彩已经系上了安全带。

她似笑非笑的对我说道:“你的声音真的很不错……不过我得先走了,这是对你不信守承诺和粗暴无理的惩罚。”说完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破了夜的黑幕。

“我操你啊!”我摘下拖鞋就向她的车砸去,却砸的不痛不痒。

“你大爷的,你个三八,我TM知道你就没按好心……利用我的同情心,你小心天打雷劈……我操啊!我和你没完!”我急的打着转,语无伦次的冲着已经消失在我视线中的米彩骂道。

……

我这人向来和谁都自来熟,容易信任也不喜欢防备,落得如此下场,真TM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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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薇用一种没有人看得懂的表情和向晨对视着,向晨从口袋拿出了似乎早就准备好的精致礼盒,然后打开,里面是一条水晶镶嵌着钻石的项链。

灯光师灭掉了大厅里的灯,用一束追光灯将向晨和简薇的身姿映衬的是那么光鲜,而我已经在昏暗中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这条水晶钻石项链是我请国内最好的珠宝设计师设计的,全世界仅此一条,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挚爱,代表着我对你最真挚,最纯洁的爱,就像钻石和水晶一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亲手为你戴上……好吗?”

我想告诉向晨,他说的不对,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为女人送上一条水晶钻石项链,而爱情中衍生出的真挚和纯洁却是发自内心的,不需要借助任何物质的。

可是这么一个最纯真的道理又有多少女人会相信呢?钻石的闪亮早已经迷了她们的眼睛。

我终究没有去反驳向晨,只是将自己封存在心中的那座城池里越缩越小……

现场所有人都被向晨所打动,他们用掌声鼓励着简薇接受来自向晨的表白。

简薇向黑暗中的角落看了看,终于在沉默中点了点头,于是掌声和欢呼声更加热烈了起来,向晨满怀激动的为简薇戴上了项链,这一刻,一对男女在方圆和颜妍的婚礼上定情,喜上加喜!

此刻,除了我,已经没有人再记得起那个黄昏的雨中,我们约定要拍一组主题为“沉默着欢喜”的结婚照。

……

婚宴在人群的沸腾中接近尾声,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互相道别,我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独自向酒店外走去。

酒店外的阳光真好,刺的我睁不开眼睛,我扶住身边的一根立柱,眯着眼睛看着蓝天白云,酒醉的晕眩中,我好似看到了自己心中的那座城池随着漂浮的空气飞上了天空,与蓝天白云融合,渐渐晶莹剔透,看不到一丝孤独和伤痛!

穿着婚纱的颜妍和方圆一左一右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我。

颜妍带着歉意对我说道:“昭阳,对不起我们事先真的不知道向晨会在我们的婚礼上向简薇表白……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对不起!”

“哈哈……我不难过,怎么会难过呢?……对了,你们有没有……有没有看到我心里的那座城池飞到了空中,藏在阳光的里面晶莹剔透……”我含糊不清的说着,又从烟盒上抽出那层透明的薄膜,覆在眼睛上找寻着那座天空之城。

颜妍和方圆对视了一眼,方圆抽掉我手中的薄膜对我说道:“别说醉话了……我找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回的去,我去打车。”我说着挣脱了颜妍和方圆扶住我的手向街边走去。

步履蹒跚中,我看到了简薇搀扶着酒醉的向晨从另一边走来,她一边走一边从向晨的口袋里掏出车钥匙,然后打开了那辆黑色路虎的车门,方圆和颜妍赶忙过去搭着手帮简薇将向晨扶进了车里。

其实看着这样的画面我一点也不悲伤,至少我还能艰难的站着,而向晨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这一次趴下的是他,他是孙子,我是爷,一个在孤独中伤痛的爷!

我立在原地,看着简薇启动了车子,然后载着向晨向那片城市的繁华驶去。

……

这个下午我坐在护城河边的绿化带上抽了一支又一支烟,终于无烟可抽,我闭上眼睛躺了下去,感受着秋天午后的风从我的身边吹拂而过。

哪怕喝了过量的酒,可心里的极度疼痛竟然让我没有昏睡过去,而痛苦却在酒醉的另类清醒中被放大数倍。

过去她在车窗上重重写下的等待,今天她沉默着点头接受向晨的表白,两个画面交替着在我的脑海中出现,越闪越快,好似要将我撕裂,我在痛苦中紧紧抱住头,蜷缩着身子呜咽着。

心里的疼痛越来越难忍,我真想了结自己的生命,去追随那座已经从我心中剥离,幻化成为天空之城的城池。

我用残存的力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找出最近的一个通话记录当即拨了出去。

拨通后许久,电话才被接通,里面传来米彩坚决的声音,她对我说道:“这次不管你用什么借口我也不会再姑息你了,今天你必须搬出去,我不想一个骗子住在我的房子里。”

我笑了笑,语气出奇平静的对米彩说道:“如果你现在有空,赶紧来护城河。”

我看上去无厘头的要求让米彩更加的愤怒,她语气很重的问道:“我为什么要去?”

“快来阻止我,我想跳河,真的会跳!”

我没有等米彩应答抬手将手机扔进了护城河里,我没有骗米彩,酒精和痛苦的驱使下我变的麻木不仁,真的想去追寻那座晶莹剔透的天空之城。

一阵暖风带着惬意吹来,没等我迈出步子,积攒的酒劲忽然冲了上来,抬头看了看蔚蓝的让人晕眩的天空,身子忽然就软了下去,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

当我醒来时天色已经很暗,护城河两边的路灯已经亮起,倒映在河面上随着水波晃荡着,岸边的马路上不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视觉和听觉的双重刺激下,模糊的世界忽然变的真实了起来。

我头疼的欲裂,却茫然的看着天空争相闪烁的繁星……

一阵让人舒适的女人幽香随着夜晚的秋风飘进了我的鼻腔里,我撇过头看了看,竟然是米彩坐在我的身边,我的身上正披着她的外套。

我从地上坐了起来,米彩这才发现我醒了。

“你醒了。”

“你怎么来了?”

我们几乎同一时间向对方说道。

又一阵夜风吹来,已经泛黄的枫叶落了下来,掉进不远处的河里,在点点星光的陪衬下随波逐流。

我们俩人都看着河面,片刻米彩才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来看看你死了没。”

“什么死不死的?”我疑惑的问道,早已经忘记了昏睡前给米彩打电话的事情。

“所以你又在欺骗我,是吗?”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感叹道。

米彩耐住性子对我说道:“你中午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说你想跳河,如果你还有疑问的话可以看你手机的通话记录。”

“那我看看。”我说着开始摸起了口袋。

“咦!我电话呢?”

再次看向河面,终于记起电话已经在冲动之下被自己扔进了护城河里,随之记忆被打开,想起确实在中午时神经病似的给米彩打了电话说要跳护城河……

我有点歉疚的对米彩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中午酒喝多了,说的是醉话,真不是欺骗你的。”

“人渣、没有德行的骗子!”米彩丝毫不留情的骂道。

“你别这么骂我行吗?”停了停我又说道:“不就跳河吗,我现在给你补上,不算迟吧?”

“你跳去吧。”米彩看着河面对我说道。

“跳就跳。”我说着向河边走去,一跃站在了河边的护栏上。


陈景明被我说的哭笑不得,又有求于我,半晌放轻语气对我说道:“GUCCI临时改变拍摄日期我也很恼火,可是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和他们撕破脸皮吧,人家可以选择设柜的商场很多,可我们找第八个国际一线品牌却太难……唉!人总要跟着形势走的……乐瑶,想在职场这条路上走得更高、更远,忍耐和妥协这四个字,一定要学会,牢牢放在心上。”

陈景明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继续火下去,其实他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上司,在公司的这两年多,他给我的照顾不少,只是我自己不太上进。

我不想让陈景明为难,他有他的难处,这件事情的利害我也清楚,沉默了许久,我对他说道:“我和她联系吧,但是后天就是10号,时间这么紧,能不能再协调出档期,这次我真的不能保证了。”

陈景明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尽力沟通吧,告诉她:如果10号她能参加拍摄,我个人愿意出三倍的劳务费用对她进行补偿。”

我再次沉默,深深体会到陈景明的不易,这个事件,公司的高层一定给他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他和我不一样,毕竟已经做到这个职位,而我反正是基层,干的不舒服大不了换一家公司便是……或许他的无奈和妥协正是职场残酷的体现。

……

离开陈景明的办公室,我在复杂的情绪中拨通了乐瑶的电话。

乐瑶似乎还没有起床,拨通后许久她才语气朦胧的接通了电话:“喂,乐瑶,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啊?”

“你还睡着吗?”

“嗯,昨天晚上有两场夜戏,拍了将近一个通宵,好困!”乐瑶说着又打了个哈欠问道:“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我有点难以启齿,沉默了半晌才说道:“GUCCI那边的拍摄计划有调整,提前到10号了,也就是后天,你时间能再协调一下吗?”

电话那头的乐瑶沉默,而沉默也足以证明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情,因为之前她已经和剧组申请15号请假,那么剧组对她的戏肯定有所调整,这种调整会涉及到很多其他的演员,这个时候再调整,其他演员一定有很大的意见。

“我现在去找导演吧,能不能协调下来,我第一时间给你通知。”乐瑶对我说道。

“嗯,这次真的很不好意思了!”

乐瑶笑了笑说道:“说这些做什么,如果能协调下来,你今天下午得来横店接我,坐火车太无聊了!”

“没问题。”

“嗯,那你等我消息。”

结束了和乐瑶的通话,我当即去卫生间抽了一支烟,心中觉得堵的慌,我深知乐瑶作为一个新人,三番五次的和剧组提要求影响有多坏,可她还是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我,真的希望别给她造成什么麻烦才好。

大约中午时分,正在吃饭时,手机一阵震动,看了看是乐瑶发来的短信。

“乐瑶,剧组已经批假了,一共3天,你快来接我吧。”文字后附加了一个笑脸。

我做了个深呼吸,紧张的心情终于缓解了些,随即给乐瑶回了信息,而这个下午我将赶到横店去接乐瑶回苏州。

……

我再次去了陈景明的办公室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他,他和我一样也是重重松了一口气,当即将他的车钥匙给了我,又给了我2000元现金,让我代表他先在横店请乐瑶吃一顿饭,等乐瑶回苏州了他再单独款待。

陈景明还告诉我:GUCCI那边的中国区副总裁也将在拍摄宣传海报的那一天来到苏州正式和我们百货签订进场设柜的合同,这意味着企划部和招商部忙碌了数个月的GUCCI招商计划终于完成,宝丽百货也因此正式达到顶级百货B类的标准,于我个人而言,我得到了一次晋升成为企划文案组组长的机会。

希望这次是真的圆满,不会再有变故。

……

从办公室出来后,我当即开着陈景明的那辆奥迪A4赶向了横店,到达时已经是下午的4点多钟,我没有找酒店而是直接去了乐瑶拍戏的景区,我和她约好,在景区外等她拍完今天下午的戏。

秋风吹走了黄昏,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乐瑶还没有从片场出来,点上一支烟,我习惯性的看着景区的出口处一阵阵失神。

乐瑶终于出现在出口处的灯光下,她的步子走的很慢,右手捂着自己的面颊,我不太看得清她的表情。

我起身向她走去,她看了看我,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表现的很亲昵。

我笑了笑,问道:“你是牙疼吗,干嘛捂着脸?”

乐瑶沉默不语,继续向前走着,这样反常的举动让我满是疑惑。

我随即跟上了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让我看看你的脸。”

“没事儿。”乐瑶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声音却已经哽咽。

我一把扯住了她,随即强行拿开了她捂住脸颊的手,霎时惊住了,只见她白皙的脸上落着好几条鲜红的指印。

我怒火中烧:“哪个傻逼打你了,我他妈弄死他。”我说着就向景区的入口处走去。

乐瑶在身后死死的拽住了我:“乐瑶,不要去。”

“你起开,我他妈不抽他(她),我对不起你。”我已经无法控制愤怒的情绪,我隐隐意识到,乐瑶被打一定和这次的事情有关。

乐瑶被我甩开后,又坐在地上死死抱住我的腿,哭泣着说道:“乐瑶,我求求你,别闹事……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这儿人多,我们回酒店说。”

我极力的控制自己,看着周围已经向我们投来的目光渐渐冷静了下来,这个时候我跑进把事情闹大无非是让乐瑶雪上加霜,除非她什么都不在乎,放弃这部戏,显然这对她来说完全不可能,此刻为了乐瑶,我能做的也只有忍耐。

我将乐瑶从地上扶了起来,心中泛起一阵阵无法发泄愤怒的抽搐,拿出纸巾帮乐瑶擦掉眼泪,尽量放轻柔语气说道:“我们先回酒店,但你得和把事情说清楚。”

乐瑶点了点头,轻轻挽住我的手臂,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

酒店的房间里,乐瑶坐在我的身边,我用冰袋帮她捂住淤红的地方,心中仍是一阵阵冒火,我咬着牙向乐瑶问道:“哪个傻逼打你的?是不是你们导演?”

乐瑶摇了摇头,泪水又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沉默许久才对我说道:“是我们剧组的一个女演员……她说我是狐狸精,勾引导演,所以导演才这么照顾我,两次帮我安排出档期,害的她们都没得休息,可我……”

乐瑶没有说下去,已经泣不成声,而我的心像被刀绞着一样,我估计的没错,的确是我的事情给乐瑶惹来了这个麻烦,恨不能现在就找到那个女演员帮乐瑶把耳光给扇回来。

“她们平常都这么欺负你的吗?”

乐瑶点了点头,道:“这个圈子很复杂,我只是一个刚从学校毕业不久的新人,很正常的,乐瑶你就不用替我生气了。”

“那个女演员是谁?”我皱着眉问道,心中仍想帮乐瑶要个说法。

乐瑶拼命摇头,死活也不肯告诉我。

我心中涌起一阵阵无法发泄的憋屈,更怨恨自己让乐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乐瑶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轻声安慰我:“别想了,她打我只会让我更加的努力,我一定会比她走的更高、更远,说不定以后我还得感谢她今天给我的这个耳光呢!”

我咬着牙叹息,心中又想起陈景明早上对我说的话,是的!无论是在职场还是在演艺圈,都必须要学会忍耐和妥协,因为挣扎在底层的我们没有发作的资本和权利,如果冲动,如果学不会克制,付出的只能是更大的代价,所以乐瑶才拼了命的阻止我去帮她要说法。

可是,因为我们的卑微,就必须要这么毫无尊严的活着吗?这个世界难道真的就不会有一座晶莹剔透的“天空之城”吗?我们也回不到人性最初的那座空城里吗?

谁他妈来给我答案?


在米彩决绝的挂掉了我的电话之后,我对她不再抱有任何幻想,自己作的孽最后还得自己兜着。

其实米彩不愿意来救急,完全是正常的,而我威胁她“别让我在苏州见到她”才是真正的蛮横无理。

一筹莫展中,我挠了挠头,真的想离开这间酒吧,我发自内心的不愿意面对简薇和向晨,这种不愿意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些,可是今晚我无法逃脱,因为逃脱只能说明我根本放不下简薇。

仅仅过了十分钟,便看到一行四人走进了酒吧内,方圆和颜妍在前,向晨和简薇在后,四人有说有笑的向我走来,我却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简薇身穿香奈儿的时装,手持爱马仕的新款包,一身奢侈品逼的我不敢直视,赶忙将目光定格在颜妍和方圆身上,又点上一支烟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颜妍和方圆坐在我左边的沙发上,简薇和向晨则坐在右边,我依旧独守中间。

方圆和颜妍四处看了看异口同声的问我:“你女朋友呢?”

“她今天晚上没空,咱们玩吧。”我应付了一句。

颜妍一脸不悦的说道:“你别扫兴啊,再给我打电话约,我们等一会儿没事儿。”

我瞪着颜妍说道:“小犟妞儿,你和小爷我较什么劲儿啊!我说她忙就是忙,你非这么死心眼干嘛!”

“别他妈扯犊子,赶紧给你女朋友打电话,我瞅瞅我未来的弟妹什么模样!”方圆踢了我一脚说道。

向晨又接话,道:“昭阳,你就别扫兴了,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把你女朋友约出来玩玩嘛,咱们几个人都是老面孔了,玩起来也没劲!”

我看了看简薇,这个时候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反而显得我放不下,便说道:“我觉得有劲儿啊,我和简薇三年多没见了吧,老面孔也成生面孔了,是吧,简薇弟妹?”

从进来一直没言语的简薇,看着我问道:“你喊我什么?”

简薇这么一问,刚刚我故意做出来的潇洒姿态,顿时土崩瓦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应简薇的话。

方圆赶忙帮我解围,对简薇说道:“昭阳没喊错,严格来说,你算是他弟妹了,等你和向晨结了婚,那就更名正言顺了。”

简薇看了方圆一眼说道:“你瞎激动什么,我说他喊错了吗?刚刚我没听清。”

方圆尴尬的笑了笑,我依旧在沉默中不言语,而向晨将简薇搂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别人听不见的话,可这个亲昵的举动,又让我的心一阵阵刺痛。

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当初我和简薇在一起,毫不避讳的做着亲昵动作时,向晨是什么心情。

我端起啤酒喝了一口,有点想离开这里,我知道,只要我还爱着简薇,这样的聚会对我而言就是折磨,可是在向晨,甚至方圆、颜妍的眼里,我都已经放下了简薇,毕竟已经两年多过去了,毕竟我有了新的“女朋友”。

服务员送来了方圆他们后点的酒,几个人喝了起来,颜妍往我身边靠了靠轻声说道:“昭阳,知道你有女朋友了,我和方圆真的挺为你感到高兴的,原本我们还担心你放不下简薇,现在看来我们的担心挺多余的……”

我心中一阵苦涩,此时此刻,就算让所有人知道我放不下又能怎样?倒不如守住这个谎言,让朋友们放心。

颜妍推了推沉默中的我又说道:“赶紧把你女朋友喊来,介绍给我们认识,以后又多了个可以逛街的闺蜜!”

我挤出笑容说道:“下次吧,今天她真的忙!”

颜妍面露失望之色……

就在这时,酒吧里几乎所有的目光忽然集中在一个款款而来的身影上,她的身材如此之好,走姿更是柔美曼妙,只是晃动的灯光下我不太看得清她的面容,但这不妨碍我判断出她是一个气质美女。

她向我这边走来,一直晃动的灯光终于落在她的脸上,我惊得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来人不是米彩是谁!也只有她才有这样的吸引力,吸引如此多的目光。

米彩发现了我,落落大方的向我走来,我赶忙起身,没等她走到众人面前,将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不要让你在苏州见到我吗?我就来看看被你见到后,会有什么后果。”米彩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

“这么说,你是来找我事儿的,不是帮忙的?”我脸一沉说道。

米彩看着我说道:“威胁我的人是你,怎么说我找你的事情呢?……现在我来了,你动手吧。”

我像一条被米彩掐住七寸的蛇,生怕她在众人面前拆我的台,不得不放软了语气说道:“我那说的是气话,你就别和我计较了,成吗?”

米彩不屑的说道:“刚刚嚣张的气焰到哪儿去啦?”

“姐姐,我错了,以后一定夹着尾巴做人!”

“你这是求饶吗?”

“是吧。”

“再求一遍。”

我心中泛起一阵无力感,又不能反抗,只得咬着牙说道:“我错了,以后一定夹着尾巴好好做人!”

那边,方圆冲我喊道:“昭阳,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还不赶紧把你女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

“就来。”我应了一声,又向米彩问道:“现在消气了没?”

米彩不言语,好似故意让我忐忑,我这才知道这个女人是多么的不好惹,软硬不吃。

我再次压低声音,说道:“你倒是给句话啊!”

“记得明天买好杀虫粉,卫生间里的蟑螂和你一样讨厌!”米彩说完在我之前向众人走去。

我半晌没反应过来,随之疑惑,她这是放我一马,救我于危难中了吗?

米彩坐在了我刚刚坐的位置上,和众人打招呼,我随后也在她身边坐下。

颜妍笑着对我说道:“昭阳,眼光很正啊,你女朋友超赞、超漂亮!”

“那是肯定的,我们是郎才女貌!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米彩。”我语气中尽是春风得意,心中却满是忐忑,天知道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安的是什么心。

“大家好。”米彩笑了笑和众人打招呼。

方圆、颜妍,向晨,按次序向米彩做了自我介绍,最后是简薇。

米彩和简薇对视着,一样淡然的表情,却一样的让我看不懂她们表情之下隐藏的是什么心思。

简薇先开口说道:“我们那天见过。”

米彩只是点了点头,严格来说,她并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在生人面前有些冷漠。

“我叫简薇,是昭阳的前女友。”

我们都是很开放的人,并不意外简薇这么介绍自己,况且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清楚关系,以后相处起来反而坦坦荡荡。

米彩回应了简薇一个礼貌的笑容说了句“你好”没有再多说话,气氛却因为她的淡漠而冷了下来。

颜妍开始活跃气氛,向米彩问道:“你和昭阳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我们昨天才知道呢!”

我紧张的看着米彩,如果这时她不拆穿我,那么今天这个让我不舒服的聚会就可以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有一段时间了。”米彩很模糊的回答,却是一个没有破绽的回答。

颜妍笑了笑,道:“以后我们就把昭阳交给你了,他性子野,你得多管管他。”

米彩点了点头,道:“要管的,他人品是差了些!”

颜妍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了看米彩又看着我,表情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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