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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缘起凤城

发表时间: 2022-11-20

北国大兴,秋。

连年战乱,民不聊生。

皇帝御驾亲征,历时八年八个月余,硝烟平息。国内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北国地广人稀,但人杰地灵,物产丰富。都城坐标以北,那儿的冬季特别冷特别长又特别的壮丽。

好山好水。

北国南边,有小城二座,相距八百里分别建州城和凤城。都是群山环绕,山清水秀的地方。凤城千里外便是邻国大燕。

令人不解的是,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建州城有重兵镇守,而凤城却成三不管地带。

听老人说小城百年前有凤凰自山中飞仙,国运更是连年昌盛风雨顺,皇帝大喜之下,亲临提笔赋予“凤城”之名。自此凤城之名闻世,南来北往的商覃贵人,寻宝游玩的人络绎不绝,硬是把一个小小的山城踏成了半个都城,那繁荣程度没法形容。

凤城历经几个朝代,由于内忧外患,官府又缺少精力管束,一年不如一年,望眼所见,破败不堪。有银子的人家早已迁居外地,留下来的都是些贫苦人家。也不清楚近年来啥的,山贼四起,各处占山为王,无恶不作。城中做买卖的都和山贼有勾当,官衙也早已名存实亡,老百姓无处可诉,苦不堪言。

时至今天,凤城的传奇已是镜花一梦。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啊,恶人更恶,富人更富,穷人更穷。很多穷苦人家都躲进深山避世,过着三餐不续的苦生活,谁也不愿意辛苦了自己,收成却是别人的日子。现在别说河里的鱼没人去捉,万顷良田更是杂草丛生。说不完道不尽的荒凉。。

秋天到了,那冬天就不远了,北国大兴的冬季很难过的。每年这个时候,会喘气的都会开始储备过冬要吃用的一切物品。

凤城三面环山,层峦叠嶂,连延百里。据说深山里有好多千百年珍贵药材,碍于山贼残暴,万一遇上如何是好?所以谁也不敢拿命去赌。也有些被生活所逼的人,结伴几人进山采药,最后也没个人能安然回来。久之,再也没人去。

这天下了大半天的大雨,未时过后才稍小。

官道上,从建州方向驶来一辆马车。马车急促驶过,马蹄急踏,⿐中打出一个又⼀个响啼,喷出⼀⼝又一囗⽩⽓,发出⽼长的嘶鸣。辘辘的马车声穿梭在细雨中,地上积水映画出一辆线条雅致的马车倒影。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外人无法探视车内情况。只是细看下,车底好像有红色的液体流出,一滴一滴,滴进雨水里,敞开又被雨滴冲散了,留下一丝丝血腥味也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碍于山贼,道上本人少,恰逢有暴雨,更是万里人踪灭。

马车并没进凤城,半道便停下了。车里一个粗糙大汉双手拉着裤头出来,冲着驾驶马夫邪笑,露出一口黄牙。

“老六,这娘们可真嫩,老子都不想从她身上下来,嘿嘿~你快去尝尝,太美妙了。”一脸横肉的扯过马夫衣领往马车里扔,一脸满足的样子哈哈大笑。

“大哥再不出来我就要受不了的冲进去了,他妈的,好久没碰女人,馋死老子了。”老六口水直流,两眼放光。他边说边解裤带,那猥琐样像地狱里的恶鬼。

车里还有几个男人,估摸着赶车的是最后一人上阵的。这些亡命之徒,不知收了谁的银子,而做这惨绝人寰的事。

天晓得这车里的倒霉蛋,是谁家的女儿?谁家的妻子?又是哪个孩子的娘亲?

两刻钟后,老六有点慌张的探出头来。“大哥,干不了啦,那肚里的货好像出来了!”

原本见老六上阵而出来的几个男人同时转过身。

“人还喘气不?”几人弯腰进内问。

“快了,大哥,怎么办?”老六穿好衣服面无表情地问。

被叫大哥的哥人踢了一脚衣不蔽体,身怀六甲,美得像天仙似的女子,冷冷的话,没有温度而出。

“前面不远,右侧便是深渊,把人带车推下去,咱们的任务便完成了。”

“雇主好像不是这意思,大哥,我们没顺着做会不会被……”老六作了一个抹脖子手势。

“不用说,人家就这意思。再说老子不爽都爽了,怕个鸟!照着做去!”

“是,大哥!”几个人立刻冒雨下车,准备赶车推崖。因车停得久了,车下一滩血水,触目惊心。有个人跳下路边沟水里泼水冲掉。

正当他们手忙脚乱时,有一个八九岁的女孩,穿着一身浅灰色衣服,扎着一条长长的马尾,湿漉漉的挂在脑后,一顶漏雨的蔽阳草帽挡住了大半的容颜,背后一个比自身还大的背蒌,里面装落了草药,缓缓的从路那边走来。

别看她人小身板小,力气可大了,背蒌里的东西比她还重,可是你看看,人家背着健步如飞,一瞧就是个练家子的恐怖存在。

千落独自进山采药几天了,没想回程途中下大雨,反正身全湿透,就干脆不躲雨了,冒雨回家。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这么背,快到家就碰上不该碰上的的东西。

千落自小跟娘亲学医习武,十八般武艺虽不超群,但杀几个山贼还是游刃有余的。

正想越过山贼无视而去。

“站住!”几个粗糙汉团团把千落围住。“想走可以,把背蒌留下,我们饶你一命!”说着一个个握紧了刀柄,凶相毕露。

“我要是不呢?”千落没有留下背蒌的意思,她脚步未停的继续走。草帽下的脸儿没一丝惧色。只是余光喵见那滩血水,心脏不由得抽缩几下。

眼光不免危险起来。

“小丫头片子,别给脸不要,再不放下背蒌,老子片了你刷汤吃!”老六恶狠狠的抽刀就往千落头上砍。

千落闪过,飞身跃上马车顶,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千落身上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是她娘亲留她防身用的。抽出匕首利用自己出色的轻功,巧妙地躲闪穿梭于几个山贼之间,逮到机会给一刀,片刻功夫,就将几个山贼恶人一一送下了地狱,弄得路面都是血。

几个山贼平时威风惯了,肯定没料到自己也有这一天,真是个个死不瞑目。

报应来得大快人心!这几个人可是三处山贼窝里的重量级人物啊!千落也算是无意中为凤城百姓除了一大害。

千落擦净匕首上的血,放回身上,踢开挡道的尸体,飞身进马车,车里的情况让她终身难忘。

马车里的女子应该是权贵人家的妻妾,无法用词形容的美。此刻却是静静的躺着,没了往日的鲜活。身无寸缕的她体无完肤,下体受创严重,都是血。双手紧紧的护着肚子,死不瞑目啊……

此情此景,千落泪流满面,对山贼更是恨之入骨。擦干眼泪动手为女子整理容妆,小手触到孕肚时,好像有什么动了一下。

咦???

“宝宝,是你吗?你还活着是不是?”千落激动的不能自已,她双手轻轻的摸着孕肚,耳朵贴上了肚皮,真切感觉到里面的宝宝又动了两下。

“太好了太好了,夫人啊,你宝宝还活着呢。”千落高兴坏了,都快忘了女子已经死了。把收好的匕首又拿了出来,抬头见女子双眼睁得大大,在她头下拉出一只衣袖盖在双眼上。

人都去了,别的就省略了些,直接快刀在腹下切开一口子,将婴儿取了出来,小小个子,估摸没足月,是个小公子。

夫人,你有后了。

缺氧得有点严重,好在出生及时,总算有惊无险,在婴儿那嘹亮的哭声中,女子慢慢地闭上了双眼,美丽而安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千落总觉得女子笑了。

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把婴儿包好,将他放在女子心囗上,宝宝挨着自己娘亲,小嘴巴嘟嘟的找奶喝,好可爱。

可惜他娘亲看不到了……

千落把自己发辫解开,割下几撮长长的黑发,将女子腹部的创囗缝合好,再次为女子整理好容妆。

官道前面右侧边有一侧山崖,很高,下面不远有个天然的山洞,千落曾经和娘亲逃亡时跳下去过,因此躲过了一劫,但她娘亲再也没能上来。

那下面的山洞是她娘亲的坟墓。

都是天涯沦落人,让她俩做个伴也好。

千落把车上有用的东西一古脑的全塞进山洞里,山贼身上搜到的银票银子一个子儿不剩的也全扔进了山洞,做好了一切后,抱着小家伙给两位娘亲跪下叩了几个头,又把小家伙放进胸口里捂好,便头也不回的飞身上崖,背着背蒌向一个叫梅山沟的山旮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