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院长，这种情况之前还没有遇见过呢？”
在旁边助理的咨询下，孙院长看着躺在电击治疗床上的唐平，他的一只眼睛正视前方，另一只眼珠子已经扯到眼角了，宛若一个智障。
该死，看来病情有所恶化！
孙院长琢磨了一下，直接将电流开到了最大，不得不说，一瞬间唐平的眼珠子就复原了，助理投来了佩服的目光，这一刻，孙院长的光辉足以照亮黑夜。
“噗呲！”机器冒出一股白烟，罢工了。
点子扎手，风紧，扯呼！孙院长让助理修机器，然后回去研究治疗方法了。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再电疗几次，唐平就不会胡说八道的，物理疗法治疗精神疾病，恐怖如斯。
助理看着唐平的两只眼珠子，都看着旁边，摇了摇头，准备将他转移到单独的病房里。
而在唐平的视线里，那个灵魂状态的男人，查看着屋子里的各种仪器，很认真的样子。
“大哥，救救我吧，扛不住啦！”
在单独的病房里，唐平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可以想象，明天孙院长将会带来一套更为先进的治疗方式。
男人背对着唐平，淡淡道：“你是我见过最废物的男人。”
唐平愣了几秒，抬头看着男人，在自尊心的驱使下，辩驳道：“还有我爸呢！”
“好吧，你赢了！”
男人转过身，飘到唐平面前，无奈道：“但是你真的很白痴啊！”
“呃...大哥，可以换个话题吗？你这样说，我不好接话啊！”
男人沉默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灵魂状态，而且无法离开唐平十米之外，通过这几天的观察，除了唐平，其他人都看不见他;他可以穿透任何东西，却不能触碰唐平，一挨着就会感到无比痛苦。
经过他不断尝试，可以调用身体的能量，集中在一个地方，实现短暂地与现实物体接触，比如用手指头按开关，不过差点把自己弄得魂飞魄散。
可以毫不谦虚的讲，他现在比唐平还要废物，就没有见过这么拉胯的鬼魂。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的。
“时机到了,我会出手的。”
装得一手好逼，男人直接穿墙离开了，留下唐平独自跪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轻唱道：“铁门呐铁窗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
......
“唐平，警察找你！”
护工在门口一喊，唐平扔下手中的扑克，猛地站起来，激动的神情一闪而逝，一脸从容地朝着会客厅走去。
屋里坐着一个警察，正襟危坐，脚下还有两袋食物，有零食和水果。
“龚叔叔，您来看我了。”即便在男人的提醒下，唐平已经极力保持镇定，在看见龚宇的时候，眼神也很激动，据说当年龚宇还追求过他妈，有他妈这层关系，唐平觉得总算找到人哭诉了。
龚宇起身，上下打量地唐平，淡笑道：“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唐平，孙院长说你这两天有所好转，没有出现幻视幻听的现象，你自己感觉咋样？”
唐平愣了几秒，接话道：“之前是因为开枪打死人了，我很愧疚，一时想不开，给自己压力太大了，多亏了孙院长的治疗，我感觉自己已经好了。”
龚宇拍了拍唐平的肩膀，说道：“好没好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相信孙院长会全力以赴的...对了，这有些零食水果，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护工，我隔段时间再来看你。”
一听龚宇要走，唐平急眼了，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男人。
“转过去，不许看我！”男人呵斥道。
龚宇看着唐平怪异的动作，疑惑道：“怎么了？又产生幻觉了吗？”
“不是，没有...”唐平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这几天，我一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就后怕不已...对了，我开枪打死的那男人，尸体火化了吗？我想当面给他道个歉，兴许我的心结就解开了，不然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唐平低着脑袋，他害怕说谎被龚宇看出来，咬紧牙关，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落在龚宇的眼中，还以为唐平在哭泣，误杀一个人质，可想这种心理压力对他而言是多么重，也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他精神失常，产生了幻视幻听，想了想，龚宇决定给他这个机会。
“行吧，我去问问孙院长。”
来到走廊，唐平扭头看了一眼大厅里的病友，这里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清醒的，天才与疯子并存，他们有的是逃避世界，有的是被世界驱赶，被家人嫌弃，被外界抵制，于是他们永远留在这里。
透过冰冷的铁窗，看着外面的天空，至少对他们来说，这里的一切仍旧是美好纯粹的，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大家都是精神病，你看不起谁呢！
孙院长恋恋不舍地将俩人送出精神病院，车子启动的时候，还不忘叮嘱道：“早点回来啊，还给你准备了一系列的治疗呢！”
车上，龚宇开车，唐平坐在副驾驶感受着久违的自由，男人坐在后座看着窗外，兴许是要去看他的尸体，脸色露出一丝忐忑不安。
“大哥，你放心，还没有火化，保鲜着呢。”唐平扭头安慰道。
男人瞥了一眼，淡淡道：“白痴！”
看着龚宇疑惑的眼神，唐平才反应过来，捂着脑袋道：“龚叔，你开快点，我越来越内疚了，都要受不了了。”
“唐平，你没事吧？要不我送你回去找孙院长检查一下？”龚宇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唐平吓得都想跳车了，连忙说道：“我感觉好多了，继续去警局吧！”
看着龚宇不再追问，唐平松了一口气，瘫软着身子靠在座椅上，带只鬼出门太不方便了。
“对了，有件事本不该告诉你的，不过可能对你的病情有好处，就是你开枪打死的那个男人，他并不简单，全身几十处刀伤，三处枪伤，这种人一看就是亡命之徒，手上沾了血的，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要说他也倒霉，枪林弹雨都没有要了他的命，被你一枪打死了。”
唐平坐直了腰杆，后背一股寒意，扭头看着男人冰冷的眼神，尴尬地说道：“既然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
龚宇点了点头，回道：“你有这个心态，相信很快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