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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撩走反派病娇大佬

焕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瑾卿是无人不知的影后,绝美的容颜,精湛的演技让无数人都折服在她的风华之下。然而她身患重病芳华早逝,却意外绑定了一个系统,从此开始了在三千位面拯救反派们的生活。奈何美人多娇,阿卿对自己的魅力表示很无奈:小奶狗缠着她叫着姐姐,霸总抱着她眼角猩红,谪仙为了她甘落凡尘。阿卿轻轻摇晃红酒杯,微微一笑:别急,一起上吧!

主角:苏瑾卿,祝千尧   更新:2023-01-22 23: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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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瑾卿,祝千尧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之撩走反派病娇大佬》,由网络作家“焕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瑾卿是无人不知的影后,绝美的容颜,精湛的演技让无数人都折服在她的风华之下。然而她身患重病芳华早逝,却意外绑定了一个系统,从此开始了在三千位面拯救反派们的生活。奈何美人多娇,阿卿对自己的魅力表示很无奈:小奶狗缠着她叫着姐姐,霸总抱着她眼角猩红,谪仙为了她甘落凡尘。阿卿轻轻摇晃红酒杯,微微一笑:别急,一起上吧!

《快穿之撩走反派病娇大佬》精彩片段

苏瑾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五花大绑着,倒在轿子里。

抬轿子的人显然十分敷衍,左摇右晃,苏瑾卿稳不住身子撞在轿壁上,很快出现淤青。

好家伙,上来就玩捆绑play吗?

苏瑾卿闭上眼,心里呼唤自己的系统。

球球!球球!

苏瑾卿是21世纪最负盛名的影后,她年纪轻轻就斩获许多大奖,绝世风华,美艳无双,可惜在事业的最高峰查出癌症晚期,香消玉殒。

死后,苏瑾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空白的空间,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传入脑海,原来它是一个系统,帮助宿主穿越在三千位面,拯救各个世界下场凄惨的反派们。

苏瑾卿想,这不就是现实中演戏么,她擅长,于是爽快绑定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任务。

“来啦宿主!球球现在给你传输剧情。”

纯白的空间内,一块超级大的屏幕浮在空中,一个小男孩正挥舞双手飞快操作着。

苏瑾卿的脑海中很快出现这个世界的剧情:她现在身体的原主也叫苏瑾卿,是东华国丞相的女儿,一出生就红光满天,被视为不祥,而后越长大越妖娆妩媚,有祸国殃民之姿,于是当东华国被西岐国讨伐的时候,有人上书建议把这个妖女送到西岐国和亲。

正好,西岐国新上位的国君是个疯子,杀人无数,连自己的朝堂都能血洗。

暴君配妖妃,西岐国很快就会完蛋。

东华国的人洋洋得意,仿佛苏瑾卿是他们决胜的武器。

“宿主,你的任务是帮助反派减少暴戾,当一个开明爱民的君主,并且帮助其免遭男主的杀害。”

“球球,男主是谁?”

“男主是北昭国太子,现在他和男主还没有遇到,不过男配想要一统天下,他们两个迟早会对上。”

“好,让我会会这个暴君。”苏瑾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可最会祸国殃民了啊……

球球看着勾起坏笑的宿主,心中稍微有些不安,可别玩脱了啊!

“宿主,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只是来帮助反派免遭悲惨下场的,可别影响故事的主线啊!不然这个世界会崩掉!”

“崩掉会如何?”

“会大大减少任务完成所得的积分!完成任务获得的积分可以用于兑换道具,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金手指。”

“这个反派最后会被北昭国太子以讨伐暴君为由联合三国大军斩杀,你只要保住他的性命就好。”

“安啦,看我表演好吧。”苏瑾卿坐直了身子,虽然被绑着,却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球球,反派有感情线吗?他不会和男主抢女主吧。”苏瑾卿想,大多数都是这样的老套剧情,反派喜欢光芒万丈的女主,可惜女主一心扑在男主身上。

“没有,他是一个暴君,对感情十分不信任,这个世界喜欢女主的是别的配角。”球球看着面前的屏幕,分析道。

那就好,和女主抢人固然有趣,但是她难免心里会有点膈应。

现在她的轿子已经到了西岐国的地界,天色已晚,要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到了一个客栈,轿子停了,有两个嬷嬷粗鲁地一把掀开轿帘,进来就要把苏瑾卿拽出去。

原主由于被视为不详,在丞相府里爹不疼娘不爱的,受尽了委屈,下人都能对她动辄打骂,这两个陪嫁来的嬷嬷平时就欺负原主惯了。

可不曾想,苏瑾卿一个转身,避开了那两双粗糙的手,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绳子,她迅速用绳子把两个嬷嬷反绑了,还从她们衣服上撕下两块布,在她们要出声咒骂的时候堵住了她们的嘴。

两个嬷嬷动弹不得,也不能说话,但是眼睛里尽是愤怒和咒骂之色。

苏瑾卿挑了挑眉,自己的身手没有退步嘛,虽然这个身子这么弱。

她活动了一下,之前撞得满身淤青,身上肯定还有绳子勒出来的红印。

这两个刁奴,先简单惩戒一下。

惹了她,吃苦头还在后面。

她看也不看在轿子里挣扎的两人,转身出去。

她绑绳子的手法极妙,两人不可能能解开。

这还是她在参加一个绝地求生节目时和野外生存专家学到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苏瑾卿穿着一身大红嫁衣,一出现在众人面前就收获了无数目光。

这个女子确实耀眼,太过妖媚,被她顾盼生姿的眼神看一眼,骨头都要酥掉。

苏瑾卿视若无物,径直向客栈里面走去。

有随从的家丁回过神来,呸了一声:“果然是妖女!除了这张脸什么都不是。”

队伍里的人纷纷称是,走了一天他们都很累了,簇拥着进了客栈。

苏瑾卿对掌柜的说:“要一间上房,饭菜和热水送到我房间来。”

顿时有奴婢嗤笑出声:“真当自己是小姐了不成?还睡上房?”

掌柜本来看到惊为天人的苏瑾卿,目光都呆了,这时听到婢女的话,有些疑惑。

看上去是出嫁的小姐带着随从,怎么这些下人的态度……

苏瑾卿也不恼,这个婢女是从小欺凌原主到大的随身婢女,她慢慢走到婢女面前,抬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婢女都懵了,随即向苏瑾卿扑了过去:“你竟然敢打我?”

苏瑾卿一转身,躲开了她,并且就势一推,婢女狠狠摔在了地上,痛呼出声。

苏瑾卿看着周围围上来想要收拾她的随从,冷笑道:“对我动手,你们可要掂量掂量。现在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丞相府小姐,而是未来的西岐国皇后!别忘了父亲出发前的交代!如果我入了陛下的眼,你们好好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下场!”

此话一出,周围人面面相觑。

丞相交代,要让苏瑾卿顺利嫁给暴君为后,用美貌迷惑他,惑乱江山。

如果这个妖女真的被陛下看上,她要是告状的话……

想到暴君那些折磨人的残酷手段,平时狐假虎威的下人们汗毛直竖。

球球看着苏瑾卿大杀四方,弱弱出声:“宿主啊……你这个是不是太霸气了一点,原主可是个怂包啊……”

苏瑾卿心里和球球沟通:球球啊,咱是要当妖妃的人,怎么能被几个奴才欺负成这样?

球球还想说什么,突然注意到屏幕上一个飞快移动的光点,惊呼:“苏瑾卿!男配他正在朝这个客栈来!”


“哦?”苏瑾卿眸光低转,来了兴致,不知道这暴君长什么样子,帅不帅。

球球听到了苏瑾卿的心声,小脸上尽是得意之色:“那必须帅啊,小爷我的眼光你还是可以相信的!这个暴君和男主的颜值不相上下。”

那就好,苏瑾卿兴致更浓了,前世光顾着搞事业,还没来得及享受恋爱,就GG了,这下她要好好享受生活。

“球球,反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苏瑾卿接过掌柜手里带着房间号码的牌子,转身上楼,全然不理身后的仆从。

小男孩坐在巨大的屏幕前,眼睛飞快浏览着上面的信息,开口为苏瑾卿解释道:“暴君在边陲打仗,受到自己弟弟和朝中大臣的刺杀,受了伤,这次刺杀他活了下来,性格也更暴躁,杀了他弟弟和诸多大臣的九族,更加坐实了暴君的名头,天下都对他口诛笔伐。”

苏瑾卿心想,这古人都什么脑子啊,别人要杀自己,自己反杀了还成了罪人了。

不过,这可是个接近反派的好机会。

苏瑾卿进了房间,这边塞之地的小客栈,条件自然算不上好,但是这上房倒也干净。

她叫人送来热水,又打开窗子,坐在桌边喝茶。

红衣墨发,明眸皓齿,单是坐在那里,苏瑾卿就已经成为了一道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景。看着她赏心悦目的泡茶动作,球球都不禁有些呆了。

苏瑾卿自然看到了球球的呆滞,扑哧一声笑出来,球球顿时低下了头,不再去看屏幕上的美人,肉嘟嘟的小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那……那个,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喝茶啊,不明显么?”苏瑾卿的目光穿过窗棂,投向漆黑的夜空,“或者说,是在钓鱼。”

突然,球球出声提醒:“暴君已经到了!他受了伤。”

是时候了。

苏瑾卿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浴桶,随着莲步轻移,她的红色衣裙一件一件掉在地上,露出雪白的肌肤。

房顶上传来瓦片的异响,苏瑾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没有抬头,继续一件一件脱下衣服。

鱼,上钩了。

她浑身上下只剩下肚兜和亵裤,迈进浴桶,她轻闭双眼,感受水的温度。

突然嘈杂声由远及近,开着的窗户砰地一声关上,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有人速度极快地在向苏瑾卿靠近。

几乎在一瞬间,冰凉的匕首贴上了苏瑾卿雪白的脖颈,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传入她的耳朵:“不想死就别叫。”

苏瑾卿丝毫没有惊慌,她仍轻闭双眼,缓缓开口道:“我猜,你现在需要药品。”

男人正要开口,突然,苏瑾卿在浴桶里转了个身,巧妙地避开了匕首。本来她的后背贴着浴桶,背对着男人,现在,精致的锁骨、细嫩的皮肤直直闯入男人的眼帘,红色的肚兜包裹着傲人的双峰,即使是他,也不禁有些气血上涌。

苏瑾卿更为大胆,竟然直接将两双藕臂搭上了男人的肩膀,搂住了他的脖子。

“大胆!”男人动怒,手中的匕首随即逼近,在苏瑾卿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这时,苏瑾卿一直轻闭的双眼刷的睁开,露出了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

男人看着面前绝美的少女,即使重伤在身,也不禁喉咙发紧。

“放开……我!再动,你的命就交代在这了。”男人的眼里尽是冷冽,仿佛刚刚被惊艳到的人不是他一样。

苏瑾卿此时却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还说看看暴君到底有多帅呢,没想到他居然带了面具。”

球球:……

你是来完成任务不是看美男的啊喂!

苏瑾卿可没忘了脖子上架着的匕首,死过一次,她可是很惜命的。

“大侠息怒,小女子这般只是为了帮助大侠,还望大侠配合。”苏瑾卿睁着一副无辜的眸子,顾盼生辉,眼神里带着些许勾引,柔若无骨地靠在男人怀里。

女人身上阵阵体香传来,男人有些坚持不住,本就因失血过多有些头晕的他,此刻竟有些站不稳。

他推开苏瑾卿,冷冷开口道:“别耍花招,若敢透露朕……我的行踪,我保证你无法完整地走出这个房间。”

苏瑾卿听后,从浴桶中起身,身上仅剩的两块布料早已湿透,紧紧地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随着她莲步轻移,曲线在男人眼前越来越清晰。

真是一个妖女!男人咬牙。

苏瑾卿走到茶桌前,拿起桌上的水壶,突然扔到了地上,“啪”的一声,茶壶四分五裂。她捡起一片碎片,在自己的脚腕上划了一道伤口,顿时鲜血冒出。

一旁的男人见状,眼里掠过一丝猩红和兴奋。

如果这个女人是他想的那样,那真是有点意思。

“该死的,谁在地板上涂了油?来人!本小姐受伤了!送上好的伤药上来!”

有人噔噔跑上楼来:“小姐,你没事吧?”是之前被苏瑾卿打了一巴掌的婢女,她推门就要进来。

苏瑾卿赶紧开口:“滚!本小姐正在沐浴,没眼力的东西,还不赶紧给小姐我拿止血的东西来?!要最好的伤药!若是本小姐肌肤有损,影响两国联姻,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婢女听了,吓得屁滚尿流地去给苏瑾卿找药了。

男人坐在桌边,饶有兴味地看着面前小女人的表演。

“两国联姻……你是东华国那个妖女?”

“我哪里妖了?世人谬传而已。”说着,苏瑾卿还对男人抛了个媚眼。

男人脸上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此刻他的薄唇勾起一抹弧度。

这若不是妖女,世上再无媚字可言。

很巧,我的皇后。

很好,你很有意思。

“苏瑾卿!反派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10%!”球球的声音略带激动,这两人才见面十分钟,宿主就有大进展,不愧是他球球大统看上的人!

“才百分之十?老娘这么费力勾引,才百分之十?这是对我的侮辱!”苏瑾卿在心里和球球对话,有些不忿。

“你已经是我带过的宿主里,进展非常快的了!十分钟百分之十你还不满足?哎呀!一部分积分也到账了,宿主加油哦~”球球对自己的眼光十分满意。

苏瑾卿走到床边坐下,牺牲了这么多血,才引起反派对自己的兴趣,看来这任务不容易。

正当她准备开口再勾引一波的时候,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面前的黑衣男子失血过多,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桌子上。

苏瑾卿:……


苏瑾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人拖到了床上。

“该死的,怎么这么沉!”苏瑾卿有一米七,但男人身高有一米九,她很是吃力。

苏瑾卿揉着自己的腰:“哎呦我的老腰啊,球球,工伤可以换积分吗?”

球球在空间里翻了个白眼,统子无语。

此时,婢女取药回来,苏瑾卿一秒变脸,穿好外袍,冷冷打开门,接过药就把门关上,婢女碰了一鼻子灰。她注意到婢女后面还跟着几个黑衣的士兵,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暴君的好弟弟那边的人。

苏瑾卿刻意展示了自己脚腕的伤,让他们确认了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关门前说道:“别来打扰本小姐睡觉,小心陛下治你们的罪。”

有人在搜查这一片区域,苏瑾卿要把暴君藏起来,不然怎么上下其手……刷一波好感度?

婢女和几个士兵下楼,边走边说道:“官爷,您也看到了,这是我们小姐,是到西岐国联姻的,她不可能藏匿逃犯,您上别处搜吧。”

士兵听后哼了一声,这件事世人皆知,暴君迎娶皇后却一队侍卫都没派来迎接,可见这位皇后未来的下场。

更别提这位是个妖女,暴君不近女色,曾经大臣送进宫的女子都惨死,想必这位也活不了多久。

苏瑾卿根本不在乎那些小喽啰怎么想,刚刚为了让士兵相信屋里没人,她把换下的湿肚兜蒙在了男人脸上,趁他没醒赶紧拿下来,不然一会小命不保。

苏瑾卿看着床上身姿伟岸的男人,啧啧称奇,这身材,放到现在妥妥的模特架子,国际巨星。

说着,她伸出葱白的手指,开始扒他的衣服。

哦豁,八块腹肌。

球球简直没眼看:“你这样对他,他醒来不会砍你的头吗?”

“哎呀,不脱衣服怎么治伤啊?我这是救他。”苏瑾卿两眼冒光,手上动作不停。

很快,男人赤裸地躺在床上,身上只剩一条亵裤。

苏瑾卿却有点沉默,因为男人精壮的身体上遍布疤痕,新受的刀伤还在冒血。

在现代生活的苏瑾卿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身上能有这么多伤痕,一处好肉都没有。

她立即开始给伤口消毒止血包扎,一开始还有点生疏,逐渐动作流畅起来。

不多久,男人就被包成了一个粽子。

球球:“苏影后,技能值拉满。—_—”

苏瑾卿:“略懂,谢谢。”

她拿起一旁刚从暴君衣服里掉出的玉佩,古朴繁复的花纹中间刻了个“钧”字:“球球,暴君叫什么名字?”

“贺霖钧。他是先皇嫡出的皇子,整个皇室的男丁就只有他和他弟弟,他弟弟是一个妃子所出,名为贺云磊。”

“天降甘霖,雷霆万钧。是个好名字,可惜雷声大作,甘霖无迹。通过刚刚打交道的表现来看,这个暴君也不是那么残暴,只不过外人看不惯他的雷霆手段罢了。”苏瑾卿的眼里划过一丝欣赏,她喜欢有魄力的男人。

暴君到底长什么样呀,她好好奇。

苏瑾卿伸手去揭贺霖钧的面具,咦,有机关。她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打开,只能放弃了。

干完这一切,苏瑾卿感觉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刚沐浴完又要应付这些人,她只披了件外袍就上床睡了,还把贺霖钧往外推了推。

她毫不客气地把一条大长腿搭在贺霖钧身上,把他当成了人形抱枕。

球球扶额:“宿主啊,你这样不怕压到他的伤口吗?”

苏瑾卿:“安啦,我很细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这是夫妻之间培养感情,别紧张~”

球球咽了口口水,苏瑾卿现在玉体横陈,像极了勾引君王的妖妃。

虽然不知道暴君醒来会不会暴跳如雷,但是听宿主的准没错。

苏瑾卿打了个哈欠,小手放在他胸口上,悠悠睡了过去。

贺霖钧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

晕过去之后,他其实还有残存的肢体感觉,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决不能陷入深度昏迷,不然总有人趁机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苏瑾卿的所作所为,他还是清楚的。

包括扒他的衣服、把他包成粽子、对他上下其手,甚至还想摘他的面具。

最后,当那个娇软的身躯贴上来时,他本能地想把她扔在地上。

但是这短暂的相处,让他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点兴趣。他身上传来的感受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那处……

苏瑾卿沉沉睡去,没有发现面具下男人的脸泛起一抹红晕。

贺霖钧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头一次放任自己完全睡着。

梦里不再有着火的宫殿、女人的嘶吼,也没有所谓的亲人丑恶的嘴脸。

相反,一个红衣女子向他奔来,他将她拥入怀中,春光灿烂,花团锦簇。

苏瑾卿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温度。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放在枕边,还有那个刻着“钧”字的玉佩,其余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只有这两样东西提醒她,昨晚的一切不是梦。苏瑾卿低头一看,不知道是谁用被子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阻止她春光外泄。

苏瑾卿:……

球球在空间里一脸姨母笑:“宿主,这一晚上春风一度效果很好啊,反派对你的好感度上升到30%了!看来拿下他指日可待!”

苏瑾卿又倒在了床上,她在现代的时候也喜欢赖床,现在也是一样:“球球,我帮助反派变成开明的君主,让他不被主角杀死,没有规定我一定要和他谈恋爱吧。”

球球精致的小脸上眉头皱起:“按理说是这样的,要看宿主的意愿选择攻略方式,不过我看你现在的发展趋势,就是要和暴君酱酱酿酿呀。”

苏瑾卿噌地坐了起来:“球球!谁教你的乱七八糟的词儿?小小年纪不学好。”

球球听了这话,激动地站到了空间的椅子上:“宿主,我不小了!我已经三千五百二十七岁了!”

苏瑾卿一闪身进了空间,宿主是可以进入系统空间的,苏瑾卿很喜欢到空间来,这里安静又舒适,球球还专门拿他攒的积分给苏瑾卿兑换了一张舒适的沙发。她看着面前的小豆丁:“你告诉我,你三千多岁了,还长着一副小孩子的样子?”

球球搓手手,有点委屈:“可能……人家在统子里面算小的嘛。”

苏瑾卿正想问问,他们这些神奇的系统是哪里来的时,球球惊呼一声:“有人来了!”就把苏瑾卿送了出去。


轿子里,苏瑾卿摇摇晃晃,这次她可不是被绑起来磕磕碰碰好不凄惨的小可怜,周围的仆从已经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那两个婆子恭恭敬敬地跟在轿子两侧,侍女也顺眼了许多。

仔细看,她们一个两个脸上都挂了彩。

这些伤的始作俑者正在轿子里舒舒服服吃着水果,喝着小酒。

一袭大红嫁衣,盖头被随意丢在了地上,墨发披散,苏瑾卿执起酒壶,仰头饮下,像极了著名的东方不败喝酒名场面。

不远处的树梢上,一袭黑衣的男子和他的暗卫正看着这一行人远去,清风吹起轿帘,佳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陛下,这就是东华国的那位丞相千金?”暗卫眼里有一抹吃惊,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丞相千金虽有妖女之名,但是性子唯唯诺诺,如今看来怎么真有妖女的模样了?

男子轻笑:“确实是个妖精。”说罢,男子化作一抹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暗卫独自站在风中凌乱:陛下刚刚笑了???二十八年来他一直陪在陛下身边,陛下笑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像这种发自内心的笑,难道这个妖女真的蛊惑了陛下?

不敢深思,暗卫急忙跟上男子的脚步。

苏瑾卿一行人走走停停,路上倒是再没遇到什么意外,顺利到达了西岐国的国都帝临。

“球球,这一路上我看到的不是遍地饿殍,而是安居乐业,自给自足,其实贺霖钧将国家治理得极好,他只是手段粗暴了些,他杀掉的人其实都是贪官污吏。”苏瑾卿若有所思,这样一来挽救暴君的名声就好办了。

“是的,暴君在处理反对自己的人的时候也有些独裁,一言不合就砍头,他这样的性格是他的童年所致,其实他是一个有抱负和才华的君主,不应该遗臭万年,所以才派宿主你来拯救他呀。”

苏瑾卿盖着盖头,被人抬进了宫门。皇帝迎娶皇后却没有任何仪式,进宫门甚至走的不是正门,这种委屈若是寻常女子受了,估计都要悬梁自尽了。

但苏瑾卿不一样,一进宫门她就把盖头摘了,掀起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象,西岐国上一任君主荒淫无度,征收赋税,加重徭役,所得之财全部用来装修宫殿,所以西岐国的皇宫是四国之中最豪华的。

苏瑾卿全程星星眼(✧◡✧)

她可太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了,有钱,她爱。

不过为了树立暴君的良好形象,这些东西回头可能要拆掉,想想她就心痛。

又不是她剥削人民得来的,她还得替别人还回去,心痛啊心痛。

球球无语:“好歹你也是个国际影后,别像个乡巴佬可以吗?”

苏瑾卿被直接送到了皇后应该居住的景仁宫,和别处富丽堂皇的景象不同,景仁宫一片灰败,连树上的叶子都黄了。

苏瑾卿本来不想生气的,现在她实在忍不住了,对着来接她的太监用一种平静到恐怖的语气问道:“这就是你们西岐国给皇后住的地方?”

苏瑾卿下轿的时候那一副惊人的容颜让所有人都深深惊艳,媚骨天成,一举一动都牵人心神,令人为之深深倾倒。

若有祸水,瑾卿为之。

贺霖钧派来的老太监最为稳重,只愣了一瞬就回过神来,回答道:“回娘娘,是的,前皇后被先皇废弃去了冷宫,景仁宫就没人住了,所以这宫殿也就有些老旧。”

“你管这叫老旧?本宫觉得,当今陛下英明神武,作为他的皇后,住在这里只会让陛下蒙羞。”说罢,苏瑾卿转身就走,住在这地方,离暴君住的正阳宫那么远,她怎么实施勾引……啊呸完成任务呢。

苏瑾卿看了看其他宫殿,虽然十分豪华但是都是用黄金和宝石堆砌起来的,没什么审美可言,她就这么在宫殿里逛着,也没有人拦着她,偌大的皇宫里,没有嫔妃,显得空空荡荡。贺霖钧派来的人就跟在她一行人的身后,显然训练有素,不过问她的事,只是沉默地跟着她。

苏瑾卿知道,这些人是来监视她的,不过她照样四处逛,丝毫不影响心情。

正阳宫里,贺霖钧听着手下人的汇报,脸上没什么表情。

景仁宫不是个好住处,她愿意住哪儿让她自己挑吧。

可他没想到的是,此刻苏瑾卿就在正阳宫外,对着正阳宫黑金配色的外观流口水:“好帅的宫殿!本宫就要住这儿了!”

这时,先前那个太监开口了:“万万不可!娘娘,这是陛下所住的正阳宫,嫔妃怎可居住于此?!”

苏瑾卿白了他一眼:“本宫直接和陛下商议便是,规矩还不是陛下说了算?”

说罢,一袭妖娆的红色身影直奔宫里而去。门口的侍卫本想阻拦,只听殿内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让她进来。”侍卫们面面相觑:陛下从没让女人进过正阳宫,就连当年那位也是,如今……难道陛下真的被这个妖女迷惑了?

殿内,贺霖钧坐在龙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串黑檀佛珠,时隔多日再次见到那个红色的身影,他隐隐有些期待。

苏瑾卿进入大殿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丰神俊朗的男子坐在高位,黑色的佛珠衬得他修长的双手十分洁白,但就是这双洁白的双手却沾染了无数鲜血,再加上男子闭着眼睛,薄唇紧抿,面无表情,宫殿里烛火幽幽,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苏瑾卿却好像并没有被大殿里慑人的一幕吓到,她施施然走上前,行了一礼:“东华国丞相之女苏瑾卿,拜见国君大人。”

男人没有睁眼,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转着佛珠。

不知过了多久,苏瑾卿感觉自己膝盖已经失去了知觉,心里有些不爽,正要开口,之间上位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

如同画龙点睛一般,没有了面具的遮挡,这张脸完完全全暴露在苏瑾卿面前,线条冷硬,五官立体,只是眼睛里全是杀伐和血腥,硬生生破坏了儒雅的美感,只剩下冷漠。

好家伙!真是帅的惨绝人寰!苏瑾卿眼前一亮,膝盖的疼痛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球球在空间里不禁用小胖手堵住了眼睛:好歹你也是个影后,花痴就算了,怎么还好像没有什么文化呢?

苏瑾卿刚想开怼,男人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缓缓开口:“东华国丞相之女?还是东华国妖女?”

说罢,他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直直走到苏瑾卿面前,伸出大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迫使苏瑾卿直视他的眼睛。

苏瑾卿只觉得颈间的手力气极大,她无法呼吸,雪白的小脸涨得通红。


苏瑾卿好不容易获得了重生的机会,怎么肯这么窝囊地死在攻略目标手里。她艰难地开口,红唇微启:“那陛下……您是……西岐国国君……还是……臣妾的夫君?”

贺霖钧一愣,面上没什么表情,手上力道却是放松了一些。他看着面前大口喘气的小女人,她的脖颈真细啊,他一只手就能合拢,她的命就在他手上,生与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他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一个妖女,也敢称朕为夫君?”说罢,他松开了手,苏瑾卿被扔在了地上。

此刻她也顾不得形象,双手撑地,大口呼吸,刚刚这个男人好像真的打算杀了他,杀一个人在他眼里好像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苏瑾卿片刻便调整好了呼吸,她跪坐在地上,仰头看向高大的男人,眼里带着刚刚被掐出的泪花,原本妖媚的脸上却带了几分楚楚可怜。

“陛下,两国联姻是您也同意了的,那天晚上……陛下难道不打算负责吗?”

贺霖钧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二十多年古井无波的心竟然头一次泛起了涟漪,无他,只是眼前这女子实在太美了一些,原本她的美是带有攻击力的美,美的张扬肆意,可现在,她脖子上有红痕,是自己刚刚留下的印记,眼里闪着泪花,嗓音微颤,竟令人忍不住的想要疼惜。

他明明最讨厌情爱,最讨厌女子哭,但此刻,他却特别想安抚面前的人儿,吻去她的眼泪。那天晚上的记忆涌入脑海,女子软玉温香,就那样不设防地躺在他身边,他回忆起身上的触感……

贺霖钧眸色深了深:“你是怎么认出朕的。”

苏瑾卿咬了咬唇:“传闻都说西岐国君主英俊不凡,平时常以面具示人,再加上那天陛下身上的衣袍是西岐国的九龙制式,想必天下只有陛下可用,自然不难猜到。”

苏瑾卿话说一半,又低下头,含羞带怯地说道:“还有……其实臣妾早已倾慕于陛下,陛下所戴面具的式样,小女子早已派人打探清楚,日日描摹,自然烂熟于心,一眼便能认出陛下了。”

说罢,似乎是怕面前的人不信,匆匆忙忙从怀中掏出那天贺霖钧留下的面具和玉佩,献宝似的举到男人的面前。

“陛下您看,您留给臣妾的定情信物,臣妾日日都戴在身上。”苏瑾卿眸子亮晶晶的,像一头灵动的小鹿。

贺霖钧却是被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一怔,外界都传他杀伐果断,是个嗜血魔王,女子见了他吓晕的都有,眼前的女子却说仰慕自己已久,她眸子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仿佛天地间她眼里只有他一人。

苏瑾卿正为自己的演技默默地拍手叫好,这一招情深如许怎么样也能打动这位暴君一点吧,可谁知,贺霖钧一言不发,动身就要离开。

这是什么情况?苏瑾卿傻眼了,随即挣扎着从地上想要站起身,但是跪的太久,腿脚一下子软了,眼看着下一秒她的花容月貌就要与大殿冰冷的地板来个亲密接触,谁知下一秒她落入了一个冷硬的怀抱。

苏瑾卿本来以为自己毁容没跑了,但是有人稳稳接住了自己,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看到自己没摔,庆幸地睁开双眼,看向头顶那道冰冷的视线。

这人怎么这样,被美女表白也不激动,明明是来帮自己的,却像自己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心里吐槽,脸上却是一片感动,她伸出葱白的小手,想要拽住贺霖钧的袖子,伸到一半又好像害怕着什么,往回缩了缩,见贺霖钧没有反应,便牢牢地拽住了他宽大的衣袖。

“多谢陛下伸出援手,臣妾向来有气血不足之症,跪久了便不能起身。”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就像害羞的小姑娘被人调戏了一样。

贺霖钧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心里有一丝不一样的情愫。他身边从来没有人亲近,哪怕是她……也只是别有用心罢了,被他关在了冷宫,听人说如今已经疯了。面前的小女人,一样是在演戏,但是无论是那晚奔放的她,还是面前害羞带怯的她,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他孤寂的太久了,有这么个玩物在身边,似乎也不错。

如果她有了什么别的心思,那就把她做成标本,永远陪着自己好了。

贺霖钧的眼里划过一丝血色,苏瑾卿觉得自己头顶的视线凉飕飕的,仿佛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男人开了口:“那晚,皇后不是很热情么,如今这幅样子,是想让朕好好疼惜一番?”

苏瑾卿大吃一惊,上一秒还冷冰冰的,下一秒这话怎么让她面红耳赤?不愧是暴君,性情变化比天气还快。

她抬起头,娇嗔地看向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庞,“陛下……臣妾只想时刻追随在陛下左右,还请陛下准许臣妾住在正阳宫,好随时照顾陛下。”她可没忘了此行的目的,不在他身边,怎么刷存在感?

贺霖钧看着面若桃李的她,果然是个妖精,他眼里划过一丝兴味。

“难得皇后有这份心,来人!把西偏殿收拾出来,以后皇后就住在西偏殿,以便伴驾。”

闻声进来的老太监惊得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这……这,难道陛下真的被妖女蛊惑了?

他没资格左右贺霖钧的想法,他虽然是宫里的老人了,但是他一样惧怕面前这个男子。

老太监喏了一声下去吩咐了。

贺霖钧看向怀里面上带着一丝得意的女子:“你还要在朕怀里待多久?”

苏瑾卿连忙退出来,好家伙,美色误人啊,她可不能一上来就这么不矜持。

“多谢陛下成全,臣妾三生有幸可以陪伴在陛下身边。”

说罢,她眉目含笑,向着贺霖钧行了一礼,身姿蹁跹,就像一只蝴蝶一样出了大殿。

贺霖钧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他的身影一半在黑暗里,一半在光明下。大殿很空,四周很安静,他好像从来都是一个人,但此刻,他的指尖还留着那个人的温度。

这点温度一点一点爬满了他孤寂的身躯。


苏瑾卿满意地打量着面前的布置,西配殿虽然小了点,但是由于是帝王所住的宫殿,总是不差的,再加上贺霖钧的品味很符合她的喜好,别人看来可能有些冷寂,在她看来是霸气不失精致。

有了这一出,宫里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对这位妖女皇后不一般,再每人敢对苏瑾卿不敬,都是小心伺候着。

不过,苏瑾卿知道,暗处还有很多盯着她的眼睛。

这些眼睛有那个男人的,也有她的好丞相爹爹的,还有的是别的势力的。

苏瑾卿听着球球的汇报,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吃着苹果,贺霖钧监视她她明白,要是她肯定也不信这个敌国送来的妖女,丞相的眼线是她带来的,她这个好爹爹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只是要利用她的时候才假情假意来关心她,其实是让她传递消息给她。

想起丞相交代她的办法,苏瑾卿就一阵无语。贺霖钧是傻子吗,这么脑残的方法一下就被人看出来了好吧。

另外几股势力,苏瑾卿想一想就明白了。无非就是看看这个妖女到底会不会把贺霖钧迷得七荤八素,让西岐国陷入混乱。但是以贺霖钧的本事,这些眼线能顺利混进来,说明他有意演一场戏。

演戏么,她最会演了。苏瑾卿眼里越来越兴奋,这样的戏剧人生是她一直想要的,但是她前世身体实在不好,现在她终于有机会大展身手了。

苏瑾卿理清了思路,翻了个身,正准备抱着被子沉沉睡去,可门外突然响起一个侍女的声音:“皇后娘娘,皇上唤您过去。”

苏瑾卿眉头皱起,她最烦别人吵她睡觉,但是暴君叫她她又不能不去,只能不情不愿地起了床,简单梳洗过后跟着婢女过去。

正阳宫正殿,本是深夜,此刻却灯火通明。

西岐国的大臣们站在殿内两侧,此刻全都低着头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苏瑾卿进门就是这样的场景,地上跪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他衣着精致,绣着龙纹,却是浑身是血,十分狼狈。

用脚想也能知道这就是暴君的好弟弟贺云磊,此刻应该是暴君抓住了他谋反的证据,看来今天暴君就要残忍处置他的弟弟,被天下人口诛笔伐。

但是,这么血腥的场面,叫她来干嘛呀!她看了睡不着觉怎么办?!

心里mmp,面上却是不显,她挂上好看的笑脸,仿佛没看到地上的人一般,直直向高位上闭目养神的男子走去。

“陛下,这么晚唤臣妾前来,是有什么事呀?”她的声音如魅似惑,听了让人心都酥了。

贺霖钧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毫不畏惧,只是笑着看着他的妖媚女子,面无表情地一把把她拽入怀中。

苏瑾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就坐在了暴君腿上,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脖子。此刻他俩抱在一起,一起坐在龙椅上,暧昧的氛围弥漫。

底下的大臣见了却吓得全部跪在了地上,有老大臣颤颤巍巍地开口道:“陛下三思啊!此举不合礼数,皇后怎可坐在龙椅之上?皇上不要被美色迷惑了啊!”

贺霖钧看着跪了一地的老臣,眼里没什么波澜。这些人自他登基起,就没有肯定过他的决定,自己的行为在他们眼里本就是荒唐,再加上一条也无妨。

怀里的人儿柔弱无骨,还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气,让他充满了杀戮的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苏瑾卿却笑了起来:“这位大臣,臣妾可没有坐在龙椅上,臣妾是坐在自己夫君腿上,祸乱朝纲的事,臣妾可没做哦。”

老臣气的胡子都在颤抖:“不知廉耻!原来东华国丞相的女儿就是这般的教养!陛下,有这样的皇后不利于社稷,还请陛下废后!”

贺霖钧看着怀里笑的妩媚的人儿,她亦在看着自己,眼里没有惊慌和恐惧,只有爱慕,仿佛自己真的是她的夫君一样。

他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臣子,眼里那一抹温度逝去:“皇后,深得朕心。倒是御史大夫你,放着真正祸乱朝纲的人不管,倒是管起朕的家事来了。”

下一秒,他的声音冰冷地仿佛来自地狱:“看来御史大夫是早就与朕的好弟弟沆瀣一气了,既然如此,来人,御史大夫朱振,午门斩首,诛九族。”

御史大夫吓得立马匍匐在地:“陛下明鉴呐!臣对您是忠心一片啊!从来没有做过背叛陛下的事情啊!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御前侍卫把他越拖越远,那道刺耳的求饶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原来这就是古代,要一个人的性命如此简单,几十口人的性命,这个男人一声令下,全部消失在世界上。

苏瑾卿心里泛起一丝恐惧,转头一看,男人深邃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乎想看穿她的心里一般。

她心里咯噔一下,低下头避开男人的目光,好像被他看得害羞了一样,只双手抓着他的衣襟。

贺霖钧收回探究的目光,投向底下跪着的男人,他的好弟弟。

贺云磊咬着牙,嘴里一字一句咒骂着贺霖钧:“贺霖钧你这个疯子,连朱老都不放过,你这个魔鬼,迟早会害得西岐国破人亡!”

他似是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也不跪着了,向后瘫坐在地上,半点高贵气质也无,看着高位上面色阴沉的男人,大笑出声:“你这个孽种,一出生就是个祸害,惠仁大师说了,你就是个灾星!父皇早就把你视为肉中钉,恨不得处之而后快,你和你那个贱人母后,居然真的在冷宫活了下来,本王听人说,你还吃过屎?哈哈哈哈哈哈!你就是一条我们母子脚下的狗,你迟早会被人五马分尸,遗臭万年!”

苏瑾卿听着贺云磊近乎疯狂的话语,心里对身旁这个男人泛起一丝疼惜。

原来他小时候这么惨的吗?

球球在空间里也沉默了,他默默地向苏瑾卿介绍剧情:

贺霖钧一出生就被名满天下的方丈惠仁大师称为灾星,本就不受宠的西岐皇后被当时的国君打入了冷宫,连带年幼的贺霖钧一起。他们母子在冷宫受尽了苦头,年幼的贺霖钧为了给奄奄一息的母后讨一口吃的,甘愿为贺云磊做牛做马。

贺云磊的母妃淑妃,极其受宠,自然对贺霖钧肆意打骂、羞辱,贺霖钧都承受了,只为了让他的母后在冷宫中能活下去。

但是那天他又遭受了一顿毒打,好不容易要到一顿残羹冷饭之后,回到冷宫却发现火光冲天,他的母后,那个虽然受尽苦楚却仍然对他浅浅微笑,摸他的头的女子,被火光吞噬了,在他眼前化为灰烬。

他被人死死拦住,嘶吼着想要冲入火海,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吞噬了一切。

食盒掉落在地上,饭菜落了一地,男孩脸上是极致的痛苦。

原来,那天西岐皇后听到有太监看上了贺霖钧精致的样貌,想要把他变成床上的玩物,她又气又急,但是自己由于月子里饱受摧残,身子早就不行了,无法保护年幼的贺霖钧,所以想了这个办法。

她假意勾引那几个太监,把他们引到自己的屋子里,然后锁上门,一把火烧了冷宫。

这是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苏瑾卿听了,对面前这个男人止不住的心疼,原来他的童年竟是如此……怪不得他会变成世人所说的暴君。

她不敢想象,这些年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贺霖钧看着底下破口大骂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他转头看着苏瑾卿:“皇后,你觉得朕让朕的好弟弟感受一下shi的滋味怎么样?他言语之间都是羡慕呢。”

苏瑾卿听着他认真的语气,仿佛真的认为贺云磊羡慕曾经的他一样,她没有害怕、没有觉得恶心,她只是心疼面前这个男人。

她白皙的手抚上他的脸庞,红唇轻启:“陛下所言极是。”

贺霖钧握住她的手,随即大笑:“哈哈哈!还愣着干什么!朕的弟弟饿了,你们难道要让他饿着吗?”

很快,就有太监带着一盘秽物上来,两个强壮的侍卫押住贺云磊,逼迫他咽下,他的咒骂被堵在了嗓子里,很快,他精致的衣袍被弄脏,沾满了不可言说之物。

苏瑾卿见状却笑出了声,她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大殿,她对着贺霖钧盈盈一笑:“陛下快看,现在他的外表和他的灵魂一样脏了。”

贺霖钧看着面前花枝乱颤的女子,她的笑靥在这一刻仿佛刻入了自己灵魂深处,她的话一字一句敲在他封闭已久的心上。

他搂着她的腰起身,眼里是一片猩红的疯狂:“皇后想不想看梅花?”

苏瑾卿有点疑惑:“梅花?现在是夏季,哪里有梅花?”

贺霖钧伸出手,仔细地摸着她的脸庞:“这个简单,皇后想看梅花,朕肯定要实现。”

他示意了旁边的太监,老太监仿佛经常做这件事一样,心神领会的出去了。

台下跪着的大臣更加颤抖,皇后不知道“梅花”是什么,他们知道啊!

完了完了,今天怕是走不出大殿了。

老太监很快取来一把匕首,匕首泛着冷光,虽然被擦拭地一尘不染,但是苏瑾卿还是能看出这把匕首恐怕沾染了不少鲜血。

贺霖钧带着她来到托盘前:“来吧,朕的皇后,把它拿起来。”

苏瑾卿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把匕首拿了起来。

贺霖钧拥着她走到贺云磊面前,嫌弃地说道:“快把这里处理了,别弄脏了朕的皇后。”

很快,地上的狼藉被收拾干净,连贺云磊脏的外衣也剥走了。

贺云磊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了人样,看到贺霖钧走近张嘴就要骂,可下一秒,贺霖钧从苏瑾卿手里抽走匕首,眨眼之间,贺云磊的舌头就落在了地上,顿时贺云磊嘴里鲜血飚出,他顾不得咒骂,捂着嘴倒在了地上。

贺霖钧见到血,似乎被刺激了一样,更加兴奋。他转过头看着有点呆愣的苏瑾卿:“皇后看好,这就是西岐皇宫的梅花。”

说着,他蹲下身子,贺云磊虽然痛得快要晕厥过去,但是他显然也知道梅花是什么,眼里尽是惊惧,他转身想要逃走,可贺霖钧哪里给他这个机会,他利索地挑断了贺云磊的手筋脚筋,贺云磊立刻变成了一个废人,趴在原地动弹不得。

贺霖钧显然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他手起刀落,速度极快,竟然从贺霖钧身上削下来一片一片的肉!

这……这就是凌迟啊!苏瑾卿胃里有点翻江倒海,但是她明白,今天是一个好时机,是她走近贺霖钧,拯救他的好机会,她此刻只能按耐下心理的不适,甚至还对抬头看自己的贺霖钧挂起了一抹笑容。

贺霖钧刀法极佳,一片片血肉在地上似乎真的凑成了花的样子,如同点点红梅。

原来这就是“梅花”。

球球叹息一声:有一年冬天,淑妃和贺云磊要去赏梅,为了羞辱贺霖钧就带上了他,只穿着单衣的贺霖钧在雪地里被迫四肢着地,被当做贺云磊的凳子,他双手生了冻疮,膝盖也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每到冬天就会剧痛无比。那年冬天他回去后生了大病,差点就没熬过去。

原来是这样,才有了“梅花”这一酷刑,以人血为花,这个男人到底经受了多少非人的待遇……

苏瑾卿更加心疼了,小时候的他应该也是一样精致的人儿,却被人那样羞辱。

外人只觉得他冷血残忍,却不知道他遭受过千倍百倍这样的虐待。

思及此,她快步上前,握住了贺霖钧拿着匕首的手。

贺霖钧眼里尽是猩红,似是入魔了一般,见她阻拦自己,以为她也和其他人一样,视自己为怪物,就要把她推开,只见那个柔柔弱弱的人儿却开口道:“陛下累了吧,换臣妾来。”

这话让贺霖钧措手不及,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匕首是怎么到了苏瑾卿手里,苏瑾卿又是怎么把自己拉到一边,自己蹲下身来。

她红色的裙裾染了血,变得更加妖冶,纤弱的身影,握着一把不符合她形象的匕首,一刀刀割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人。

她的手法很生疏,落在贺霖钧眼里,却美得惊心动魄,纤纤玉指染了血,就像红梅落在雪上,贺霖钧渐渐看得入了迷。

她也是疯子么,她一定是上天送给自己的礼物。

不久,苏瑾卿好似累了一般,把刀子随便往贺云磊身上一插,站起身时却身子一晃,好像就要晕倒一样,一旁的贺霖钧见状,立马上前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

他眼里是病态的兴奋:“皇后玩累了,今天朕的好弟弟立了功,来人,让朕的好弟弟好好休息,送到冷宫养病,和他的青梅竹马在一起。”

说完,贺霖钧也不管一殿的大臣,打横抱起苏瑾卿就往寝殿走。

他走后,一队穿着铁甲的士兵列队走进大殿,他们面无表情从地上跪着的的人里拉走一个又一个面上全是惊恐的臣子,他们目标清晰,拉走的大臣甚至来不及求饶就被一剑斩首,大殿上顿时被鲜血浸透。

……

相比于前殿里的血腥场面,苏瑾卿此刻却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贺霖钧把她一路抱回寝殿,随后一言不发,把她按在床上就低头吻了上去。

苏瑾卿只觉得须臾之间自己就从令人作呕的行刑现场到了寝殿,后背传来被褥柔软的触感,还不等她喘口气,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压了上来,她来不及惊呼,嘴就被来人堵上了。

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和血腥气混在一起,令人头晕目眩,他一开始的动作还有点生疏,像一只猛兽一样轻轻撕咬着苏瑾卿的唇,苏瑾卿前世也演过吻戏,自然不满这样的吻技,她试探着伸出小舌,碰触到贺霖钧的那一刻,贺霖钧脑中似炸开了一样,他觉得自己被一个湿润的柔软触碰了,下一秒,男人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热烈汹涌地吻着苏瑾卿。

这男人开窍的这么快?苏瑾卿咋舌于男人在这方面的无师自通,渐渐从抗拒变为了享受。

帐中的温度逐渐升高,苏瑾卿感觉自己头晕乎乎的,好像要缺氧了,男人放开了她,但是却并没有满足,他的唇逐渐往下……

苏瑾卿情到浓时,不忘把在空间看得面红耳赤的球球屏蔽。

球球:……我付钱看还不行吗?


苏瑾卿只觉得这个男人太过凶残,自己的衣服被一件件撕碎,他高大的身躯压得她动弹不得,两人的身躯紧紧纠缠着,就在苏瑾卿以为要发生点什么时,贺霖钧突然起身,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拉过被子把她玲珑有致的身躯盖住,自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苏瑾卿:……这是什么事儿啊?

她拉起被子,自己的身上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足见男人是多么用力,再看自己的身材,前凸后翘,肌肤胜雪,没理由啊。

贺霖钧最后临门一脚,走了?

她解开球球的屏蔽,谁知球球得知他俩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在空间里笑得打起了滚。

“哈哈哈哈哈哈,你还屏蔽我,结果就是被人白吃了一顿豆腐!哈哈哈哈!”

苏瑾卿恨不得进空间打这个死小孩一顿,球球下一刻出声:“他不会是不行吧?”

苏瑾卿回忆起刚刚她感受到的……这哪里是不行?

那为什么他停下了呢?

虽然苏瑾卿两世为人,这是第一次……她也不想太过随意,但是男人样貌天下无双,身材又是一等一的,就是在现代她也没见过比他更优质的男人了,这么想想,她也不亏。

算了,来日方长。

苏瑾卿唤来婢女想要梳洗一下,却被告知贺霖钧早就吩咐了洗澡水,就等她传唤。

看来暴君还挺细心的嘛。她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让服侍的婢女下去,自己跨入了冒着热气的浴桶。

她靠在桶壁上,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球球告诉她,反派好感度已经涨到了50%,她心情更好了。

她撩起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美事,时不时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

屋顶上,面上还带有一丝潮红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屋内活色生香的一幕,女人美好的胴体被他尽入眼底,他身体越来越热,这个妖精,天知道他刚刚是多么艰难才停了下来。

他的克制力非人,在她面前却差点丢盔弃甲。这个女人太过妩媚,太过摄人心魄……

听到屋内的水声,他感觉鼻子一热,再也不敢停留,就要从屋顶上悄悄离开。

却听得屋内的小女人自言自语道:“贺霖钧到底会不会喜欢我呀……”

女子的声音似有一丝嗔怪,像是在说自己的心上人一般,即使她的心上人是别人口中的嗜血魔王,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贺霖钧身形一顿,差点从屋顶上摔下来,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从她口中传来就像天籁一般。

他不敢再停留,他怕自己冰封了多年的心,真的被这个敌国送来的妖女奸细所动摇。

夜幕下,他只身离去的身影是死一般的孤寂,连影子都不愿意与他如影随形。

本应在浴桶里的苏瑾卿此刻却披着一件袍子站在窗前,喃喃道:“你说我刚刚那句话他有没有听到?”

球球翻了个白眼,这个心机girl,洗澡都不忘撩人。

“听没听到我不知道,反正现在好感度53%了。”

看来也不是全无效果嘛,苏瑾卿满意地上床睡觉了。

就在进入睡梦前的一刻,她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在贺霖钧的寝殿,那他去哪里睡?

还没来得及深思,她就沉沉进入了梦乡。

这边,贺霖钧走出好远,突然也认识到了这一问题,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西配殿,今天苏瑾卿就是搬进了这个宫殿。

他走到梳妆台前,看着桌上女子常用的胭脂等物,他拿起一把檀木梳,自己的母后生前也有一把这样的梳子,他嗅了嗅,那一抹幽香似有若无,他又想起了刚刚那柔软的身躯……

该死的……他又……

那一晚,苏瑾卿睡的香甜,男人却在月光下练了一晚的剑。

……

第二天一早,苏瑾卿就被婢女迷迷糊糊地接回了西配殿。

一连好几天,苏瑾卿都没能见到贺霖钧,估计是还在处理贺云磊和他的余孽。

听说贺云磊也只剩半条命了,被关在冷宫。

她向自己的婢女打听着宫里的事,想起那天贺霖钧提到的“青梅竹马”,她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冷宫里除了贺云磊,还有旁人吗?”

婢女神色一凛,仿佛触到了什么禁区,跪在地上不敢开口。

苏瑾卿还想继续询问,一道低沉的声音传进殿内:“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朕就是。”

她抬头看到男人阴沉的脸,虽然仍是剑眉星目,却好像回忆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面上尽是杀意。

她连忙起身,盈盈施了一礼:“参见陛下。”苏瑾卿向他的方向走了几步,面上带了几分委屈和嗔怪:“陛下好久没有来看臣妾了。”

贺霖钧从回忆中回神,看向向他撒着娇的小女人,面上看不出喜怒。

“你不是想知道冷宫里还有谁么,朕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乘轿辇,苏瑾卿跟着他走过一座座宫殿,里面都是静悄悄的,一个嫔妃也没有,只有偶尔洒扫的宫人,见了他们连忙跪下行礼。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贺霖钧缓缓开口道:“想知道里面的人去哪了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一个个见了朕,要么不敢说话,要么被吓疯,甚至还有直接吓死的。”

贺霖钧停下脚步,狭长的眸子锁定面前的女子:“你不怕朕?”

苏瑾卿听了这话,立马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臣妾都说了,臣妾爱慕陛下已久,怎么会害怕陛下呢?”

她撅起小嘴:“那些女子是见了陛下天神一般的容颜,为陛下倾倒而亡,都是福薄的罢了。”

身后的老太监听了这话,低下头嘴角不禁抽搐:这皇后也太能胡说了,天下哪个女子不惧怕西岐暴君?嗜血魔王的名头人人闻风丧胆,能治小儿夜啼。

贺霖钧面上没什么反应,却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胳膊,一路上叽叽喳喳,都是苏瑾卿在说,他偶尔回答几句。

就这,身后的老太监都已经惊掉了下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陛下如此纵容一个女子。

此刻,他也顾不得苏瑾卿是不是红颜祸水,是不是东华国派来的奸细,他只觉得,能让贺霖钧有点人味儿,他也就不辜负先后的嘱托了。

苏瑾卿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冷宫。

冷宫虽然在大火后修缮了,却还是破败不堪,倍显凄凉,走到这里,似乎连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只听冷宫里时不时传来女人疯狂的笑声和男人的低声咒骂。

苏瑾卿挑了挑眉,这是她在宫里见到的除了她和婢女之外唯一一个女人。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大有来头。


冷宫院子里堆满了枯叶和垃圾,有一个身着乞丐衣服,头发凌乱的女子坐在院里,她胡乱挥舞着双手,眼神里是不符合成年人的痴傻。她脸上尽是脏污,还有几道伤疤,但是仔细端详还是能看出她以前一定是个美人。

女子好像没注意到来人,只是自顾自地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云磊哥哥,你看,瑶儿抓住了蝴蝶,真好看呀……嘻嘻嘻……”

屋内,贺云磊的咒骂声传来:“薛凝瑶,你这个贱人,别再胡言乱语了!要不是你,本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废物……让你骗贺霖钧那个狗杂种都做不好,本王真是瞎了眼!”

苏瑾卿挑了挑眉,看来那天贺霖钧只是切掉了舌尖,这贺云磊说话还是很顺畅的嘛!

一旁痴傻的女子听了这话,低下头好像不高兴了:“云磊哥哥好凶啊……瑶儿知错了……别不要瑶儿……”

下一秒她竟双手一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哪里像天家贵女的姿态,就如同一个真正的疯子一样。

“云磊哥哥别不要瑶儿!瑶儿最喜欢的就是云磊哥哥,瑶儿不要嫁给贺霖钧那个疯子……他会杀了瑶儿的!呜呜呜……”

苏瑾卿挑了挑眉,好家伙,这是三角恋?本来以为贺霖钧这个大冰山不会喜欢上女人,没想到还有个瑶儿呢!

贺霖钧却好像看惯了这场面一样,他招了招手,身后有随从端着一个碗,拿着一根粗棍上前。

这时,坐在地上的薛凝瑶才看到苏瑾卿一行人,她先是看到贺霖钧,吓得急忙往后缩去:“杀人魔来了……杀人魔要杀了瑶儿了……救命,救命啊!”

可谁知,下一秒,她又从地上站了起来,行走姿态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优雅,甚至还理了理鬓发,柔情似水地看着贺霖钧:“霖钧哥哥,你来看瑶儿了。瑶儿好想你,等霖钧哥哥荣登大宝,就娶瑶儿做皇后好吗?”

此时她眼神落到了一旁的苏瑾卿身上,顿时面部变得扭曲:“霖钧哥哥,她是谁?她怎么穿着我的衣服?我才是皇后!你这个贱人,给我脱下来!”说着,她就要上前撕扯苏瑾卿的衣服。

贺霖钧招了招手,立刻有人上前拉开了薛凝瑶,薛凝瑶两支胳膊被人架着往后拖,面上端庄不再,只剩下嫉恨和狰狞:“贺霖钧你个狗杂种,真以为本小姐看得上你?你就是给云磊哥哥提鞋都不配!我呸!等云磊哥哥杀了你,我就是皇后了!哈哈哈哈哈哈!我是皇后!”

苏瑾卿看到这里,哪还有不明白?估计是这个女人假惺惺对贺霖钧好,后面又串通贺云磊想要谋害他罢了。

贺霖钧却纹丝不动,站在原地命令随从:“薛小姐今天的药还没喝,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端着碗的随从立马上前,碗里装满了辣椒水,随从先是把辣椒水倒在了薛凝瑶的脸上,她脸上本就有未愈合的伤口,此刻辣椒水一接触,她的脸像烧着了一般,冷宫里立刻传来刺耳的尖叫,薛凝瑶拼命挣扎摇头,但是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侍卫,侍卫按住她,把剩下的辣椒水都灌进了她的嗓子里,薛凝瑶感觉自己的嗓子快要废了,她的尖叫变得粗粝难听。

苏瑾卿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转过头,却看见身旁的男人看着自己,贺霖钧沉声对她说:“曾经她就是以这样的面孔欺骗朕,用这样的嗓音哄骗朕。现在,她再也骗不了别人了。皇后你说,朕做得对吗?”

苏瑾卿闻言,向他的方向靠了靠:“臣妾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脸上是天真善良,暗地里不知道有多狠毒。陛下英明,挽救薛小姐不要再误入歧途,臣妾佩服。”

贺霖钧面上划过一丝笑容,随即又示意另一个随从上前。拿着粗棍的随从走进了殿内,立马传来了贺云磊的痛喊和棍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一下以下都是奔着废了他去的。

“皇后知道,淑妃的下场吗?”

“朕让人拔去了她的舌头,削成人彘,泡在酒坛里,再把酒拿给我的好弟弟喝。”

“每天朕都让人打断他的四肢,母子连心,他母妃受苦,他怎么能安然无恙呢?”

“打完朕再叫人给他治好,然后再打断,日复一日。”

“可惜淑妃娘娘红颜薄命,只坚持了五天就不行了。可惜贺云磊,再也喝不到那么好的酒了。”

贺霖钧面无表情地说着恐怖的话,苏瑾卿感觉自己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想到这个男人经历的一切,她又觉得这一切也是理所应当的。

如果是她,这些人比现在还要惨。

苏瑾卿伸出葱白的小手,抚上贺霖钧不自觉皱起的眉头:“陛下不要皱眉,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烦心。”

贺霖钧原本沉浸在过去痛苦的回忆中,突然有一抹温暖覆在他脸上,把他从痛苦里面拉了回来。似乎很久以前,他母后也是这样摸着自己的脸庞,母后的手也是那么温暖,那个温柔的女子对自己说:

“钧儿不要皱眉,小孩子不可以皱眉哦。”

苏瑾卿见男人没什么反应,转而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陛下,这里味道好臭,咱们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贺霖钧没有拒绝,他被苏瑾卿拉着出了这所充满了不堪回忆的宫殿,看着身前大红衣袍的窈窕身影,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

“皇后,如果你背叛朕,里面的人就是你的下场。”

苏瑾卿立马转过身来,扑到贺霖钧怀里,环住他的腰身,抬起白皙的小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陛下,臣妾对您之心,天地可鉴,如果臣妾背叛您,就让臣妾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贺霖钧猝不及防被幽香扑了个满怀,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拥抱,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躯,大脑一片空白。

苏瑾卿在心里偷偷吐槽:“这个男人是石头吗?身上这么硬,都把我撞疼了。”

球球:天啦噜,你这样突然袭击,贺霖钧没把你当场斩了就不错了,你还嫌弃人家!

一旁的老太监和一众随从早就惊掉了下巴:这……这是他们家陛下?说好的嗜血魔头,不近女色呢??

可惜苏瑾卿还没抱多久,贺霖钧就一把把她推开:“皇后最好时时铭记今日所言。”

说罢,他带着一众随从大步离开,只留给苏瑾卿一个背影。只不过这背影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苏瑾卿:我这是被丢下了?这暴君怎么回事儿?

球球:别问,问就是害羞了。


苏瑾卿刚回到西配殿,老太监就捧着金灿灿的几样东西进来,对着她行了一礼:“皇后娘娘,这是册封皇后的宝册、宝印,后宫的各项事宜,一会大内总管会来和您移交。”

这是要放权给她了?不得不说苏瑾卿还是有点惊讶,这信任是不是来的太容易了一点?

球球在空间里正抱着一袋薯片咔滋咔滋地吃着,他含糊不清地说:“哪有这么容易?暴君的好感度还是53%,我看他是在试探你。”

苏瑾卿早就想到这一点,她眸光轻转,心里有了主意。

不一会儿,婢女通传大内总管到,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神色傲慢的太监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四处打量,见了苏瑾卿,面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拈着嗓子开口道:“咱家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说罢也不等苏瑾卿回应,就自顾自站了起来,看清楚面前神色清冷的女子,大内总管顿时瞪大了双眼:这、这、这真是做实了妖女的名头!

那女子只是坐着,皓臂轻轻搭在桌旁,纤纤玉指轻轻摩挲着茶碗的边缘,见他来,并没有睁眼,面上神色淡淡,但那精致的眉眼,洁白胜雪的皮肤和樱红小口,仿佛是上天最用心的安排,多一分则溢,少一分则亏,他在宫里活了这么多年,这样的美人儿,就是前朝皇帝昏庸无度,搜罗天下美女入宫,他也未曾见过。

怪不得连当今圣上都被她勾去了魂儿。

大内总管是个人精,来之前,他自然动用自己的人脉把苏瑾卿查了个清楚。

这个皇后空有妖女之名,其实性子唯唯诺诺,那日在大殿,只能说她鲁莽胆大罢了,不过既然暴君对她看重,自己也是不好怠慢。大内总管垂眼,心思早就转了好几个弯,正当他心里算计的起劲时,只听得前方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跪下。”

自从贺霖钧登基,后位空悬,后宫的事情一直是他一手遮天,谁不巴结着他?他不仅不跪,反而神色之间还带了几分傲慢:“皇后娘娘,不知咱家哪里做的不好,还望皇后娘娘明示。”

苏瑾卿此刻睁开了眼,摄人心魄的眸子泛着冷光:“本宫叫你跪,你哪个字听不懂?”

明明这双眼睛水光潋滟,给本就绝艳的容色大添风采,此刻却好像冰封千里,女子只是坐在那里,却散发出上位者的气势,她看着大内总管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那一刻大内总管感觉自己好像见到了陛下一般,吓得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皇后娘娘息怒,奴才不是有意怠慢,奴才膝盖有伤,行动不便,这才礼数有失,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苏瑾卿慢慢开口:“本宫未入宫之前,大内总管统辖六宫之事,就是以此为表率?目无尊卑,王德顺,看来你在这西岐国后宫,是只手遮天啊。”

王德顺一听这话,更是惶恐起来,这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恐怕自己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他再也顾不上端架子,连连磕头:“皇后娘娘息怒!奴才万万没有僭越的心思,奴才只是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啊!”

苏瑾卿没回应,也没叫他起身,大殿内一时间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不是要移交六宫辖理之权么?开始吧。”

王德顺的腿早就跪得麻木了,一听这话如获大赦,马上挣扎着想起身,谁知头顶那如空谷幽兰的声音传来,说出的话却如兜头泼了冷水:“本宫没说让你起来吧,王公公,就这样说吧。”

王德顺面如死灰,表面顺从地说了声诺,低下头眼里却尽是阴狠:贱人!宫里日子还长,看我怎么治你!

苏瑾卿没有错过王德顺精彩的心理活动,不过此时她很爽。

那天在大殿里,贺霖钧让她跪了那么久,自己淋过雨,就要把别人的伞也撕烂!

球球的薯片吃完了,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胖胖的手指:“宿主呀,这个王德顺可不是好人,在后宫里横行霸道,贺霖钧后宫空置,平时也没空过问,他一手遮天,收受贿赂,甚至和前朝还有瓜葛!”

苏瑾卿神色更冷了,她在心里回道:“我知道了,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少吃垃圾食品!容易发胖。”

球球不屑地切了一声:“我又不是人,才不会胖呢。你们人类世界的好吃的真多,这个棒棒糖是什么味道的?”空间里,球球那圆乎乎的小脸看着屏幕上的棒棒糖,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不行,他要赶紧督促宿主完成任务,赚积分给他买好吃的!

苏瑾卿……这个小吃货,她怀疑以前那些宿主赚的积分都被他拿来买零食了。

算了算了,自己的统子自己宠着。

她示意王德顺开始,王德顺招呼了一声,一队小太监抬着一个又一个的大箱子鱼贯而入,不一会儿殿里就堆满了。

王德顺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皇后娘娘,这是自陛下登基以来后宫的人员名单、各宫事务明细,还请娘娘过目。”

苏瑾卿哪里会被这样的阵势吓到?怎么说她也是背过十年剧本的人,王德顺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难而退,没那么容易。

她好像真的被唬住了一样:“这么多?”

王德顺见状,面上的得意之色再也掩饰不住,那双三角眼里满是嘲笑和讽刺,果然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他正要开口讽刺,谁知苏瑾卿又开了口:“不知这么多箱子里,哪一箱是账本?先把账本拿来给本宫看看。”

跪在地上的王德顺脸刷一下白了,他这些年可是收了不少贿赂,账本自然都是假的,只不过贺霖钧没顾得上过问,他就一直逍遥自在着,没想到这个草包一上来就问账本,她看得懂吗?!

王德顺也顾不上此刻双腿的疼痛:“皇后娘娘,账本繁复,极耗心神,不如您先过目其他的,账本奴才回头就给您送来。”

苏瑾卿站起身来,在屋内巡视一圈:“本宫自是不怀疑王公公的拳拳之心,但是本宫此刻就想看账本,劳烦王公公派人去取吧。”

王德顺还想说什么,苏瑾卿又开口了:“难道王公公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让本宫看账本?”

王德顺一听这帽子扣下来,哪里还敢推脱?连忙派自己的徒弟去取,师徒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小太监就要出去,却被苏瑾卿叫住了:“且慢,让他去。”说着示意自己身旁的婢女,婢女会意,立刻走向一旁毫不起眼的一个瘦弱太监,示意他和自己一同去取账本。

苏瑾卿从他进门就开始观察这个太监,他身体瘦小,年纪不大,抬箱子时露出的手腕上有伤痕,一看就是王德顺没少给他罪受,而王德顺那徒弟,膘肥体壮,一看就是王德顺的忠仆。

而小太监得知苏瑾卿派他去取账本时,面上有一丝惊讶,随即目光变得坚定,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了一样,跟着婢女走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王德顺更是气急,这个贱人,居然让李陵那小子去取!这个小子油盐不进,不知道会不会把他捅出去!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打死他!

苏瑾卿坐回椅子上,老神在在:“王公公,跪好。这宫里的规矩,不用本宫亲自教你吧。”

王德顺连声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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