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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心头朱砂痣

冰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国舅心头朱砂痣》内容精彩,“冰香”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沈云州宋思弦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国舅心头朱砂痣》内容概括:何人顶上去?陛下近日的批复你琢磨了没?你——”“哪家小姐,多大年纪呀,性格怎么样,怎么认识的,长得怎么样,是舅妈么?”向来云淡风轻的国舅爷闭上了眼,只觉得额头的青筋似乎都跳了又跳。他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了宋六的倩影,年纪不大,双眸灵动,性格不是个乖觉的,长得倒是差强人意。想到那一夜的孟浪,他的耳朵尖不由得也有些发烧,轻咳了一声,“不过是......

主角:沈云州宋思弦   更新:2024-01-18 10: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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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云州宋思弦的现代都市小说《国舅心头朱砂痣》,由网络作家“冰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国舅心头朱砂痣》内容精彩,“冰香”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沈云州宋思弦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国舅心头朱砂痣》内容概括:何人顶上去?陛下近日的批复你琢磨了没?你——”“哪家小姐,多大年纪呀,性格怎么样,怎么认识的,长得怎么样,是舅妈么?”向来云淡风轻的国舅爷闭上了眼,只觉得额头的青筋似乎都跳了又跳。他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了宋六的倩影,年纪不大,双眸灵动,性格不是个乖觉的,长得倒是差强人意。想到那一夜的孟浪,他的耳朵尖不由得也有些发烧,轻咳了一声,“不过是......

《国舅心头朱砂痣》精彩片段


金銮殿

内侍大总管金顺高呼:“退朝——”

官员陆陆续续往外走,位高权重站得比较前,离殿门比较远,一般都走在最后。

沈云州看了看右侧,漫不经心问身边人:“谏议大夫——”

魏婴今日为何没来?

闻弦歌而知雅意,刑部尚书罗玄笑了下,凑到国舅跟前小声道:“昨日南方进贡了蟹子,陛下赏了魏大人两筐……”

“哦?”陛下赏赐,沈云州自然也收到了,这跟今日告假有什么关系?

“魏大人上了年纪,这坏肚子窜水窜了一宿,腿都软了……今早告了假。”

原来如此。

这扳倒苏明的证据都送上门了,魏婴早不病晚不病,偏偏用到他的时候来了个窜稀,耽搁一日。

也罢,且让苏明那老匹夫再苟活一日吧。

沈云州面色不动,抬步朝外走去。

到了门口,看到殿门外几位大人正围绕户部尚书苏明寒暄,似乎在恭维着什么。

沈云州再次抬眼扫了一眼,罗玄笑道:“这人逢喜事精神爽,苏大人听闻好事将近啊。”

沈云州挑了挑眉,眼眸里带着意味不明的含义:“一树梨花压海棠,苏明苏大人倒是好福气。”只不过端看这福气有没有命消受了。

他话音落地,一个潇洒转身,再不回头,疾步走了。

“国舅爷今日好似不大痛快啊……”

“往常魏婴魏大人在,他们都要掐一下,今日魏大人告假,怎么感觉国舅大人并不愉心呢。”

汉白玉台阶级高风大,簌簌烈风将国舅大人的衣袍带起,飘然欲仙。

天空此时落了霏霏细雨,雨点落在国舅爷的头上、肩膀上。

绵绵雨幕中,显得他的身影孤寂又冷清。

男人八卦起来往往嘴比妇人还要碎。

一人四下看了看,见苏明离得远,扯着袖子抬手偷偷伸出食指大拇指,拧了一下比了个八:“这苏大人都要搞第八房小妾了,国舅大人相貌堂堂,如今却还孑然一身,这像话吗?话说,国舅爷到底是想要啥样的闺女啊,天仙呐?”

罗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多年前,匆忙瞥过的场景:喧哗闹市,两人同骑一骑,扭头相视一笑,郎才女貌,显得格外登对……

罗玄叹了口气:“那谁知道呢,想知道,问国舅爷呀。”

话被噎住,那人讪讪一笑,他倒是想问,不敢呢,万岁爷都不敢催,谁敢?

沈云州出了宫门,刚上马车,没等起步,车帘掀起,窜进来一人。

他心里不痛快,崩着脸,刚要喊滚,眼角扫过蟒袍一角,到嘴边的话收住,抬手端起茶盏灌了一口:“何事?”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太子朝外摆摆手,示意马车走。

国舅见状,眉头蹙起。

向来怕他的太子,此时却凛然不惧,双眸晶亮,嘿嘿就是个笑。

两个酒窝挂在脸上,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沈云州心念一转:“可是又看好谁家的姑娘了?”

太子:……

“太傅嫡次女?”

“都不是。那什么,孤是比较好奇,舅舅啊……”

“停车。”沈云州吩咐一声,马车应声停下,他抬手朝车外推南宫弘,“昨日乏累,我要回府歇觉,你赶紧滚滚滚滚——”

累了?做什么累了,和谁?

南宫弘扒着马车不动,“舅舅……”

这头动静惊动了胡一,他探身过来,却被国舅爷横了一眼,只好耷拉着脑袋退到一边。

南宫弘笑道:“不关胡一的事儿,是孤好奇……”

“好奇是好事,多放在正事上,前几日的邸报都看了么, 钟粹宫的那位最近小动作不断,高拱要擢升了,他的位置你要安排何人顶上去?陛下近日的批复你琢磨了没?你——”

“哪家小姐,多大年纪呀,性格怎么样,怎么认识的,长得怎么样,是舅妈么?”

向来云淡风轻的国舅爷闭上了眼,只觉得额头的青筋似乎都跳了又跳。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了宋六的倩影,年纪不大,双眸灵动,性格不是个乖觉的,长得倒是差强人意。

想到那一夜的孟浪,他的耳朵尖不由得也有些发烧,轻咳了一声,“不过是偶然间遇到的无关紧要的人,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您多多将注意力放在政务上,比什么都强。”

“舅舅,机不可失——哎呦!”

这次没等太子墨迹,就被国舅爷一脚踹到屁股,生生从马车上给踹了下来。

“太子——”

“殿下——”

太子被人接住,马车飞速从他面前驶过,他却笑得嘴巴冽到了耳朵根。

“殿下何事如此高兴?”

“宋府那头,给孤盯紧了!”南宫弘慢慢收了笑,转头吩咐道。

“殿下,刚才没来得及说,听说纳妾的日子都定下了。”

“哦?”南宫弘皱眉问道:“何时?”

“明日。”

南宫弘震惊扭头:“这么快?”

“真快啊。”方柔看着安静躺在自己腿上,乖乖等着自己梳理头发的女儿感慨着:“姑娘一晃就这么大了,头发这么厚……”

“是啊。”宋思弦眯着眼睛:“还记得小时候我不听话跑去淋雨,回来头发上长满了虱子,还是姨娘拿篦子给我挤……后来太多了,只能刮了头发……”

方柔也笑:“我小时候也有人给我篦头发,我小时候也淘气,还将桂花糕都撒到鱼塘里喂金鱼,鱼也不怕我,直咬我手,吓得我撞到假山上……”

“喏,后脑勺还有个疤……你摸摸……”

宋思弦好奇地摸了摸,果然。

她笑了笑,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假山,锦鲤,桂花糕……

“娘亲不是讨饭讨到了宋府,被老太太收留,成了府里的丫鬟么?”

“是啊。”方柔道:“那时候发水,我迷迷糊糊走散了,又被拐子拐走,从专门吃小孩的难民处逃了出来……”

“娘亲还记得发水前的事么?”

方柔摇头:“记不住了,只记得好像凉亭里有九曲回廊……唉,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上次你让我找的药,我都给你寻到了,在桌上的包裹里。”

宋思弦点点头,“花了不少银子吧。”

“跟我见外。”方柔眼里含泪:“今晚我再去求求老爷,我——”

她眼睛眨了眨,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宋思弦,“弦儿,你、你、你——”

宋思弦从床上下来,将药倒了的姨娘放平,盖上了被子:“姨娘,宋重是个混不吝,没用的。”

她转头将卖身契压在桌子上,吩咐冬虫:“明日万一我出嫁,你在这守着姨娘,别让姨娘出来。”

冬虫点头,脑子难得清明了一回:“万一……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变数?”

宋思弦想到了一袭白衣的沈云州,他权倾朝野,一言九鼎,区区如此的小忙,应该难不倒他……的吧。

要么是一句话让宋重改变了主意,要么是收拾了户部尚书那个老不死的。

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吧。

宋思弦将桌子上的包袱打开,将药一一核对,她看着外面的天色,廊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

看起来的确是很喜庆,希望是个好预兆,也希望她没看走眼,国舅办事妥帖些。


“做妾?”听到宋重的话,冬虫惊呼出声,楞在原地。

饶是做好了准备,可看着宋重恬不知耻亲自上门说的这些看似情深意切,实则狠心绝情的话,宋思弦心还是狠狠往下坠痛。

“爹,您的意思,孩儿明白了。”宋思弦深呼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从容:“女儿既在宋家,自然要为宋家出一份力。”

宋重来时,早做好了被诘问,然后应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准备,这样的场面他虽头疼,可早已轻车熟路了。

而眼前的老六如此不按套路出牌,他显然也有些意外:“爹的意思……要将你送尚书府做妾。”

是不是老六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怎么能如此淡定。

“知道。”宋思弦点头:“户部尚书苏明,也就是爹的顶头上司,如今已是耄耋之年。女儿去给他做第八房小妾,可对?”

宋重被问得哑口无言,点头:“没错。”

宋思弦点头:“女儿不会让爹爹为难,只是女儿也有三点要求。”

来了!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宋重舒了一口气,也难得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你说。”

“第一,善待姨娘。女儿嫁后,将东北角的梧桐院让姨娘去住。”

梧桐院离宋府大门最远,从正门走过去要大半个时辰,途径正院还有姨娘的院子就多了,宿醉后的宋重无论如何也到不了那。

偏远注定无宠,无宠有时候未必是一件坏事。

“可以。”宋重答应的爽快。

“第二,女儿自知容貌平常,生怕笼络不了大人,要带固宠的陪嫁丫鬟,以备不时之需,爹就不必大张旗鼓寻了,夏草女儿觉得就可以了。冬虫夏草的卖身契,希望爹找母亲要来。”

“没问题。”

“第三,女儿出嫁前一日要和姨娘住一晚,出嫁当日,不想姨娘出席。”

“到底你生你养你一场,你这心也太狠了些。”竟然不让亲生姨娘出席?

“姨娘期望女儿嫁的儿郎,与爹希望的女儿嫁的,显然不是一个人,既然如此,大好日子,何必让姨娘扫兴。”

“也对。依你。”宋重深深地看了老六一眼,没想到这么些个儿女,到头来最省心的反而是这个痴儿。

“好好睡一觉。”宋重实在是没什么话要吩咐,转身正要离开,被宋思弦叫住:“成亲的日子可定好了?”

“后日。”

“如此,甚好。爹慢走。”

“小姐!”直到宋重出了门,冬虫才恨铁不成钢地叫道:“你怎么能如此平静地接受了呢?”

宋思弦好笑地看着冬虫:“对啊,我怎么这么平静就答应了?起码应该削他几棍擀面杖啊!可我的好丫鬟怎么突然哑巴了?明明之前还信誓旦旦要帮我打人……”

冬虫脸涨得通红:“小姐……那、那、那可是老爷啊……”

宋思弦脸上的笑意渐凉,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她转头看向桌案上宋重假惺惺送过来的头面,自言自语道:“是啊,那也是我爹啊……”

她的那些被送出去的姐姐们,有谁又不是宋重亲生的呢。

可宋重既然打定了主意,狠下心来,她再是哭闹又有什么用?

女人的眼泪,也是一种武器,从来要在该掉落的时候掉,既然落泪不会惹来怜惜,反倒是惹来厌烦,何必浪费,她的眼泪金贵着呢。

想要她哭?对方也得哭上一哭。

不知国舅那头如何动作,呵,若是真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宋家给她送嫁,她就给老尚书送终!

“去吧,给你小姐我收拾收拾东西。至于你,你也收拾好东西,到时候去姨娘那吧。”

“什么?”冬虫瞪大了眼睛:“小姐,奴婢要跟着你走的……”

“跟我做什么?一起给老爷爷暖被窝?”

“小姐——”

“你已经有很好的出路了,既然知道前面是虎狼坑,就不要跳了。”宋思弦知道冬虫忠心又是一根筋,之前将她支走,冬虫都不能明白她的苦心,只好明说。

“以前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能让你回护这么多年,已经够了。卖身契我爹送来后,你好生收着,到时候若是不想出府,就去梧桐院。”

冬虫眼眶蓄了泪:“小姐,奴婢不嫁人了,奴婢一辈子跟着你!”

“说的什么傻话……”

冬虫嚎啕大哭起来,宋思弦好气又好笑,分明要嫁给老头子的是自己,自己还没哭,丫头哭得没完没了。

她心也不由得有点酸,好不容易哄好了冬虫。

许是哭得累了,这没心没肺的丫头哭着哭着睡着了。

看到外面已是月上中天,宋思弦起身,刚要关窗户,就看到窗外一个熟悉的人影晃过,还哼着歌。

不是她另一个好丫鬟夏草又是谁?

宋思弦看着她走路的姿势以及衣衫不整的样子,又看她来的方向……

应该是她好大哥宋珂之的院子青岚居。

许是没想到宋思弦还没睡,哼着歌的夏草甫一抬头,正对上主子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心里一突,心虚一笑:“主子,你还没睡,是不是喝了,要奴婢去给你烧壶水吗?”

宋思弦气笑了,谁家丫鬟自早上提饭过来,再就一天不着影了。

不过看着夏草这志得意满的样子,想必是得到了她大哥的保证了。

只可惜……

宋家如今当家做主的,还是宋重。

“我不渴,去睡吧。”宋思弦温和一笑,摆了摆手。

反倒是夏草表情有些不自然,想到自己已经是大爷的人了,不用跟着小姐去那劳什子尚书府……

尚书府自然是好的,只可惜那老尚书半只脚都踏棺材了,听说那玩意老的都不能用了,可床帏上花得很,老不羞。

他那么色,府上姨娘早能凑够半百了,可为何小姐嫁过去还是八姨娘?

能活下来的,不足十而已,想到这,她看宋思弦的眼神不由得充满了怜悯。

也为自己能逃过一劫而感到庆幸。

她抬头笑了笑对宋思弦说:“小姐,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您命苦,认命吧。

说着,刚要转身离开,却不妨宋思弦微微一笑:“夏草,早上蛐蛐那事,是你去我哥那通风报信卖好的吧?”

夏草步子一顿,事到如此,她已经是大爷的人了,况且自家小姐要出嫁了。

她坦然承认:“没错。”

“果然是我的好丫鬟。”宋思弦似乎并没有生气,笑意盈盈地看着夏草:“有好事总能想着你家小姐,是个好的。投桃报李,有好事我也得想着你呀。”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刚才我爹来过了。老尚书如此重要,我年岁还小,陪嫁大丫鬟自是少不了的,你收拾收拾东西,准备随我去尚书府吧。”

宋思弦笑嘻嘻地说完,也不等回应,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只留下石化了的夏草僵在原地。

小说《国舅心头朱砂痣》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金銮殿

内侍大总管金顺高呼:“退朝——”

官员陆陆续续往外走,位高权重站得比较前,离殿门比较远,一般都走在最后。

沈云州看了看右侧,漫不经心问身边人:“谏议大夫——”

魏婴今日为何没来?

闻弦歌而知雅意,刑部尚书罗玄笑了下,凑到国舅跟前小声道:“昨日南方进贡了蟹子,陛下赏了魏大人两筐……”

“哦?”陛下赏赐,沈云州自然也收到了,这跟今日告假有什么关系?

“魏大人上了年纪,这坏肚子窜水窜了一宿,腿都软了……今早告了假。”

原来如此。

这扳倒苏明的证据都送上门了,魏婴早不病晚不病,偏偏用到他的时候来了个窜稀,耽搁一日。

也罢,且让苏明那老匹夫再苟活一日吧。

沈云州面色不动,抬步朝外走去。

到了门口,看到殿门外几位大人正围绕户部尚书苏明寒暄,似乎在恭维着什么。

沈云州再次抬眼扫了一眼,罗玄笑道:“这人逢喜事精神爽,苏大人听闻好事将近啊。”

沈云州挑了挑眉,眼眸里带着意味不明的含义:“一树梨花压海棠,苏明苏大人倒是好福气。”只不过端看这福气有没有命消受了。

他话音落地,一个潇洒转身,再不回头,疾步走了。

“国舅爷今日好似不大痛快啊……”

“往常魏婴魏大人在,他们都要掐一下,今日魏大人告假,怎么感觉国舅大人并不愉心呢。”

汉白玉台阶级高风大,簌簌烈风将国舅大人的衣袍带起,飘然欲仙。

天空此时落了霏霏细雨,雨点落在国舅爷的头上、肩膀上。

绵绵雨幕中,显得他的身影孤寂又冷清。

男人八卦起来往往嘴比妇人还要碎。

一人四下看了看,见苏明离得远,扯着袖子抬手偷偷伸出食指大拇指,拧了一下比了个八:“这苏大人都要搞第八房小妾了,国舅大人相貌堂堂,如今却还孑然一身,这像话吗?话说,国舅爷到底是想要啥样的闺女啊,天仙呐?”

罗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多年前,匆忙瞥过的场景:喧哗闹市,两人同骑一骑,扭头相视一笑,郎才女貌,显得格外登对……

罗玄叹了口气:“那谁知道呢,想知道,问国舅爷呀。”

话被噎住,那人讪讪一笑,他倒是想问,不敢呢,万岁爷都不敢催,谁敢?

沈云州出了宫门,刚上马车,没等起步,车帘掀起,窜进来一人。

他心里不痛快,崩着脸,刚要喊滚,眼角扫过蟒袍一角,到嘴边的话收住,抬手端起茶盏灌了一口:“何事?”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太子朝外摆摆手,示意马车走。

国舅见状,眉头蹙起。

向来怕他的太子,此时却凛然不惧,双眸晶亮,嘿嘿就是个笑。

两个酒窝挂在脸上,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沈云州心念一转:“可是又看好谁家的姑娘了?”

太子:……

“太傅嫡次女?”

“都不是。那什么,孤是比较好奇,舅舅啊……”

“停车。”沈云州吩咐一声,马车应声停下,他抬手朝车外推南宫弘,“昨日乏累,我要回府歇觉,你赶紧滚滚滚滚——”

累了?做什么累了,和谁?

南宫弘扒着马车不动,“舅舅……”

这头动静惊动了胡一,他探身过来,却被国舅爷横了一眼,只好耷拉着脑袋退到一边。

南宫弘笑道:“不关胡一的事儿,是孤好奇……”

“好奇是好事,多放在正事上,前几日的邸报都看了么,钟粹宫的那位最近小动作不断,高拱要擢升了,他的位置你要安排何人顶上去?陛下近日的批复你琢磨了没?你——”

“哪家小姐,多大年纪呀,性格怎么样,怎么认识的,长得怎么样,是舅妈么?”

向来云淡风轻的国舅爷闭上了眼,只觉得额头的青筋似乎都跳了又跳。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了宋六的倩影,年纪不大,双眸灵动,性格不是个乖觉的,长得倒是差强人意。

想到那一夜的孟浪,他的耳朵尖不由得也有些发烧,轻咳了一声,“不过是偶然间遇到的无关紧要的人,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您多多将注意力放在政务上,比什么都强。”

“舅舅,机不可失——哎呦!”

这次没等太子墨迹,就被国舅爷一脚踹到屁股,生生从马车上给踹了下来。

“太子——”

“殿下——”

太子被人接住,马车飞速从他面前驶过,他却笑得嘴巴冽到了耳朵根。

“殿下何事如此高兴?”

“宋府那头,给孤盯紧了!”南宫弘慢慢收了笑,转头吩咐道。

“殿下,刚才没来得及说,听说纳妾的日子都定下了。”

“哦?”南宫弘皱眉问道:“何时?”

“明日。”

南宫弘震惊扭头:“这么快?”

“真快啊。”方柔看着安静躺在自己腿上,乖乖等着自己梳理头发的女儿感慨着:“姑娘一晃就这么大了,头发这么厚……”

“是啊。”宋思弦眯着眼睛:“还记得小时候我不听话跑去淋雨,回来头发上长满了虱子,还是姨娘拿篦子给我挤……后来太多了,只能刮了头发……”

方柔也笑:“我小时候也有人给我篦头发,我小时候也淘气,还将桂花糕都撒到鱼塘里喂金鱼,鱼也不怕我,直咬我手,吓得我撞到假山上……”

“喏,后脑勺还有个疤……你摸摸……”

宋思弦好奇地摸了摸,果然。

她笑了笑,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假山,锦鲤,桂花糕……

“娘亲不是讨饭讨到了宋府,被老太太收留,成了府里的丫鬟么?”

“是啊。”方柔道:“那时候发水,我迷迷糊糊走散了,又被拐子拐走,从专门吃小孩的难民处逃了出来……”

“娘亲还记得发水前的事么?”

方柔摇头:“记不住了,只记得好像凉亭里有九曲回廊……唉,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上次你让我找的药,我都给你寻到了,在桌上的包裹里。”

宋思弦点点头,“花了不少银子吧。”

“跟我见外。”方柔眼里含泪:“今晚我再去求求老爷,我——”

她眼睛眨了眨,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宋思弦,“弦儿,你、你、你——”

宋思弦从床上下来,将药倒了的姨娘放平,盖上了被子:“姨娘,宋重是个混不吝,没用的。”

她转头将卖身契压在桌子上,吩咐冬虫:“明日万一我出嫁,你在这守着姨娘,别让姨娘出来。”

冬虫点头,脑子难得清明了一回:“万一……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变数?”

宋思弦想到了一袭白衣的沈云州,他权倾朝野,一言九鼎,区区如此的小忙,应该难不倒他……的吧。

要么是一句话让宋重改变了主意,要么是收拾了户部尚书那个老不死的。

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吧。

宋思弦将桌子上的包袱打开,将药一一核对,她看着外面的天色,廊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

看起来的确是很喜庆,希望是个好预兆,也希望她没看走眼,国舅办事妥帖些。

小说《国舅心头朱砂痣》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办事妥帖的国舅爷沈云州素来云淡风轻的脸,此时黑如锅底:“又告假?”

“是的,说是身体还没痊愈,下不了地。”

“呵,这贪图口腹之欲也不看看年纪。”沈云州难得嘲讽了一句,抿直了唇,绷着脸抬脚离去。

才出宫门,早已候在马车边的急得火急火燎胡二凑上来低声道:“主子,宋府那头张灯结彩,都要奏乐了。今日——”

再不请旨,煮熟的鸭子都被老王八回锅了!

没等他腹诽完,便觉得周遭骤然冷了下来,显然寒意来于自家主子。

胡二极少见自家主子如此,刚要开口却见自家主子伸出手:“拿来。”

胡二先是一愣,继而苦着一张脸:“没有。”

“证据先前按照主子的吩咐,悉数丢到了魏府……”

他还生怕不够详尽,恨不能将苏明八岁尿炕的事都罗列进去,务必要让魏大人一击必中!

哪里还有余下的罪证?

谁知道上了脾气连陛下都要喷一脸唾沫,铮铮铁骨的魏大人,他腹泻啊。

愁不愁人。

他急得就要跺脚了,就见自家大人掀开车帘,随手拿起一张奏折,看也不看。头也不回的再次进了宫。

天空阴沉得可怕,骤然一个雷炸在了耳边,胡二赶忙反身从车里掏出伞,再抬头,便看自家大人连伞都顾不得打,人已消失在雨幕中。

“国舅爷恕罪……”金顺一脸为难:“散了朝,这陛下便歇下了。”

有道是下雨天,是睡觉天。贵妃娘娘带了自己做的酒酿元宵过来给陛下,又亲自喂给陛下……

眉来眼去,一来二去,便滚到了龙榻上……

此时的确不适宜进去打扰,可国舅爷也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

金顺卑微地躬身道:“这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国舅爷先去偏殿饮盏茶,稍事休息。待陛下醒了,奴才一定第一时间通传……”

“不必。”沈云州头发被雨打湿,鸦发浓眉似团了化不开的雾,眼眸幽深一片漆黑如墨,冷面冷清的样子压迫感十足。

金顺莫名打了个寒噤。

“大人呀——”他都要哭了,谁曾想英明神武的陛下白日里能与贵妃颠倒龙凤,还是在御书房……

“你且忙你的去吧,我在这等。”沈云州负手而立,站在殿外,转身看向天边。

疾风吹着他的袍角,似乎要铆足劲要将他掀翻,可他自稳如苍松,岿然不动。

里间时不时还能传来贵妃娘娘的娇笑声。

金顺守在门边,无声地叹了口气,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都要下漏了。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里面渐渐没了动静。

瓢泼大雨,却有人自远而近疾驰过来,等人上台阶,撤了伞,才发现来人是太子殿下。

南宫弘看到台阶上的国舅一愣:“舅舅。”

沈云州潦草地朝着太子颔首,含糊应了一声,便别过了脸,看着雨幕,好似在欣赏什么了不得的风景。

只天晴时倒好,如今阴雨连绵,寒风萧瑟如狼嚎鬼哭。

让人大好的心情都败坏了。

南宫弘瞥了一眼自家舅舅,心下好笑,想到前来的目的,刚要让金顺通传,手臂被拽住。

国舅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太子很快读懂国舅眼神的含义,笑意自眼底散去,收回了手,也别过了头安静地等候着。

皇权便是如此。

别说是一步之遥,便是半步,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

两人并排看着雨,一时沉默着,太子侧目看着自家舅舅落寞又孤寂的身影,率先开了口:“户部尚书今晚摆宴纳妾……”

回应他的是一声唔。

太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正是接到手下传来宋府的消息才急着赶过来,苏明的轿子都抬进了宋府了!

便是下狱,也得在拜天地之前,或者轿子入府之前动作。

父皇召见,奏明请旨,再出宫宣旨……这些流程是必备的,都需要时间的啊,怎么舅舅不着急的吗?

难不成真等苏明跟人圆了房再着急?

向来沉着稳重淡定的太子,忍不住频频看向国舅。

屋里的仁帝翻云覆雨之后,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身侧的贵妃却得意地笑了。

国舅?

呵,前几日她才将国舅的人弄下去,自己好不容易安排的缺。

今日就被国舅的人给顶了。

这国舅爷真是好狠的手段。沈皇后有这样的弟弟,自己如何斗得过?

不过……她转头看向呼呼大睡的仁帝,伸出手指捏了捏仁帝的鼻子。

仁帝朦胧睁眼,她再次俯身钻到了他身下……

一边娇嗔一边燎火,果然,不多会儿仁帝又压了上来。

她侧头看着外面拍打着窗户的疾雨,心中冷笑:任他再是权倾朝野,这大曦的江山,仍旧姓南宫。

在外面等着吧!

外面站桩的国舅爷沈云州,好似听到贵妃心声似的,他抬手捏了捏手指,倏地笑了。

一旁的太子神色顿时严肃起来,从小到大,他最打怵的,不是国舅的怒,而是国舅的笑。

国舅一笑,尤其是捏完手指后的笑,注定有人倒霉。

果然,就见沈云州缓缓转身,似乎朝着角落方向摆了摆手,动作潇洒利索,随即与太子笑道:“有意思。”

对上自家舅舅嗜血的双眸,南宫弘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心里有种预感:总觉得似乎有人要倒霉。

这种预感很快应验了。

不过是两盏茶的功夫,就见钟粹宫的大宫女如意,六皇子的奶嬷嬷急匆匆顶着大雨跑来——

一般后宫争宠,杀人不见血,身为奴仆与主子都是荣辱与共,都恨不能绞尽脑汁帮自家主子固宠。

从龙榻上将人拉起来……

几乎是前所未有,想都不要想的事。

可眼前的人仿佛被狗撵般急匆匆的,显然要惊扰圣驾了。

能有什么事,是比自家主子被陛下临幸,还要重要?

“劳公公通禀——”

向来淡定稳重的如意,声音隐约带了哭腔:“六皇子误食了杏仁,如今发热昏厥了……”

太子南宫弘不可思议地抬头,强忍着没看向自家舅舅。

什么比固宠更重要?

当然是自家孩子的命!

皇子的命!

舅舅的这招实在是妙,且歹毒。

兵法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

贵妃用了美人计,他便也以兵法回之,简单干脆。

——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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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贵妃哭得一抽一抽,花枝乱颤,哭倒在仁帝怀里:“堂姐……堂姐的婚事是陛下您点头的……”

“臣妾自幼失祜,是堂叔堂婶将臣妾带大,悉心照顾,当自家孩子养,堂哥堂姐对臣妾照顾有加,堂哥远在边疆……呜呜如今堂姐没了,让臣妾如何有脸跟堂婶交待……呜呜呜呜……”

仁帝一脸无奈,拍着贵妃的肩膀,细声细气地哄。

贵妃背过身子,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敢动本宫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朕知道爱妃你不容易,莫哭,哭得朕心都碎了……”

“陛下,臣妾不活了……”贵妃起身,就要往廊柱上撞,千钧一发之际被金顺眼明手快一把扯住。

“呜呜呜呜,放开我……”

“胡闹!”仁帝脸色黑了下来,贵妃呜呜大哭又变成了轻微啜泣,怯怯地抬眼看着仁帝。

女人的眼泪用在对的地方从来都是杀气。

金顺心里都忍不感慨,这贵妃娘娘将哭学运用的炉火纯青。

无论是大珠小珠落玉盘,还是梨花一枝春带雨,完美切换……惹人疼得样子,他这半个男人都不落忍,又何况是陛下?

仁帝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将心爱女人抱在怀里,抬手轻轻将她脸上的泪珠擦拭干净:“朕决不轻饶!你放心,朕肯定给你出气!”

“嗯,臣妾知道陛下对臣妾的心意。”贵妃破涕而笑。

小黄门匆匆过来,在金顺耳边说了句什么。

金顺硬着头皮转身:“陛下,国舅爷跪在殿前请罪——”

若是以往,仁帝定是起身相迎,他本下意识要起身,怀里女人身子一僵。

君无戏言,他才撂下了狠话,如何自己打脸。

只轻咳了声:“让国舅稍等片刻。”

怀里的贵妃更加得意,忍不住又在仁帝怀中拱了拱,仁帝哪里把持得住,少不得又是干柴烈火,烛灯摇曳,娇声连连。

殿前淫雨霏霏,国舅一动不动地跪着,跪得笔直。

金顺不忍心,上前本想劝,却被国舅爷一个眼神将剩余的话吞了回去。

国舅爷若是急眼了,陛下都要忌惮几分,轮不到自己这个阉人来可怜。

这一跪就是几个时辰,直到天开始蒙蒙亮。

贵妃穿戴整齐从殿里出来,她冷笑着走到国舅面前,国舅却好似并没看到她。

贵妃嘴唇上挑,仰着头上了銮驾回了钟粹宫。

不多会儿,金顺过来宣:“陛下宣见——”

沈云州本想起身,可跪了一夜,浑身上下仿佛滴水一般,走路脚下都是泥泞的脚印。

早上得到消息的太子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眼眶登时红了,刚想开口,又被沈云州一个眼神止住。

两人一前一后进殿,龙椅上的仁帝并没有起身,而是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二人。

帝王便是如此,即便看上去亲如兄弟,只要翻脸便是雷霆之怒,毫不留情。

“罪臣沈云州,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参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也跟着行礼。

仁帝木着一张脸:“起吧。”

太子径自起身,可沈云州几乎跪了一宿,起来的时候身子稍微晃了晃。

仁帝忍不住蹙了眉,想到昨夜孟浪,胡子下的脸皮不由得烧得慌。

“京畿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仁帝开口问出来。

国舅似乎早有准备,语气平静,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最后又从里怀掏出了一封奏折。

“事急从权,微臣当时来不及跟陛下汇报,若是任由水势上涨,万亩良田都被淹没,京畿周遭的百姓都成了流民,到时候先不说赈灾用多少银两,便是一窝蜂涌入京城……”

仁帝只觉得脖子一凉,本想说那你也应该跟朕商议,话到嘴边,忍不住看了眼国舅冷凝漆黑一片的眉眼,忽然脑海里窜出三王五王被其勒死的画面……

是了,这个小舅子做事向来自作主张,勒死三王五王也并没请示自己。

他忍不住抬手看了眼手中的奏折,原本波澜不兴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前朝宝藏?!当真?”

这李家居安一隅,又与朝中权贵交往,还私藏前朝宝藏,所图为何?

“快给爱卿赐座。”仁帝立刻起身,抬手就想牵国舅的手,谁知刚一摸袖子一把水。

国舅神情淡淡:“狼子野心还需要彻查,前朝宝藏之事,更是要细细地查明。”

“爱卿做得好,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做。朕的肱股之臣,非卿莫属。”

他拍了拍国舅的肩膀,仍旧是湿漉漉一片,他一脸关切:“你也是,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早上说,你我之间何必在意这些虚礼,回去赶紧喝点姜汤驱驱寒……”

太子本怕舅舅顶锅被父皇责骂,急切地赶来,想不到不过是三言两语,父皇的怒气就平息了。面色不变,心里到底写满了惊讶。

直到两人从乾清宫大殿里出来,走出宫门,没等上马车,国舅再次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南宫弘眼明手快地将他搀扶住。

两个人缓缓朝着马车走去,太子再也忍不住:“舅舅既做了如此详尽的准备,又何故去殿前跪一宿遭罪……”

“他毕竟是陛下。”国舅神情清冷,眼里也冷得仿佛挂了一层冰。

帝王权术就是如此虚伪,用你时,你是肱骨爱卿。猜忌你时,你是不可雕的朽木。

“贵妃那里——”

“你父皇是仁慈,但并不傻。”不过是女子,再宠爱也不过如猫如狗。

与黎民百姓,前朝宝藏,江山安稳,孰轻孰重,仁帝心里一清二楚。

不过自己的女人,面子还是要给的,气还是要出的,所以他才要在前殿跪上一晚,让陛下的淤气散了。

两人说着话,又细细谈着赈灾的事宜,好不容易到了国舅府,两人刚下车,一个浑身是伤的泥人跪在了国舅的面前:“启禀主人,属下办事不利,半路遇山洪,消息没送出去……卑职罪该万死!”

太子身子一震:“舅舅——”原来国舅到底是派人给了李家传信,只不过消息并没及时传到李家人手里。

“无妨。”国舅咳了咳,“本就是勉力一试而已。你好生下去养伤吧。”

刚说完,走到内堂,被人伺候着更衣,才换上了干净的衣袍。

胡二就跑了过来:“宫里来信,贵妃娘娘打碎了陛下心爱的茶盏,被禁了足……”

坐着品茶的太子不可置信地抬头,就见国舅微微一笑,看着太子认真道:“男人,最重要的还是权势,女人不过是权势锦上添的一朵花而已。”

太子笑意顿收,连连点头。

国舅爷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胡二:“苏明案,可有眉目了?”

胡二心里一凛,脸色刷地白了。

他、他、他……忘了。

再抬头时,本该进入内室的主子已经抬脚走出了门:“去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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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风时时光荏苒,逆风时度日如年。

宋思弦只觉得以往眼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如今在大牢里,她看着空气中飘着的浮尘,觉得这时光格外难捱。

好在阿贝不时跟她说着话,许是宋思弦看阿贝的眼光没有异常,阿贝对宋思弦显得格外的亲近。

只是宋思弦穿越过来在古代生存了这么久,深刻地意识到一个道理,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

所以阿贝问她的话,她大多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并不放在心上,也并不刻意窥探阿贝的过往。

她也曾真心想要归拢收服冬虫夏草两个丫鬟。

可事实证明,尽管她对夏草用的心思比冬虫的多,可最后夏草抛弃她,背叛她丝毫不带犹豫,冬虫却明知前方是南墙,也要撞倒了继续冲。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

就在她心里嘀咕的时候,夏草醒了。

她之前是昏迷着被一起送到了苏家,好不容易醒来,又被抄家吓晕了过去。

等衣服被扒了,再醒来是大牢了,又经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如今醒来了,咬牙切齿地看宋思弦,还来了句都是拜她所赐!

刚怒气冲冲说完,就被气愤的冬虫给打了后脑勺,敲晕了。

果然,这样的逆丫鬟,还是睡着了比较让人省心。

中午饭送来的时候,原本端着的苏家女眷就坐不住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女眷几乎是狼吞虎咽吃完,宋思弦还是如同早上,先是帮忙给老夫人递饭,老夫人这时抬头看了一眼宋思弦,轻声道了句谢。

宋思弦点点头,自顾自地吃着,老夫人显然头还没好,吃了一半就又睡过去了。

吃饭时候如常,收饭的时候出现了变故。

狱卒走到苏家女眷那屋,到底还是手欠,调戏了苏家的小姐。小姐惊叫挣扎,可弱女子如何能抵抗,被两个狱卒捂着嘴,拖着去了很远的一间里间。

大牢深处,似乎有几处审问的密室,一个高个儿的狱卒满脸横肉,恶狠狠对众人道:“看什么看,没看到单独审问?早晚轮到你!”

说完,将牢门锁上,大摇大摆地走了。

苏家小姐送回来的时候,形容很是狼狈,整个眼里的光都黯淡的下去。

隔间再次响起此起彼伏的哭泣声,宋思弦忍不住叹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若是她被拖进去……

打不过,就享受吧。命重要!

“你的丫鬟可不好相与啊。”阿贝若有所思地盯着对面牢间,轻声说道。

宋思弦抬头一看,不知夏草什么时候醒了,许是吃饭的时候,许是吃完饭的时候,她盯着狱卒所在的方向,不同其他女子面带悲戚愤慨担忧的神色。

她双手狠狠地抓着栏杆,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样的眼神……

一看就没安好心。

宋思弦尽收眼底,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晚饭放饭的时候,中午的情景再次上演,不过这次苏家倒霉的是另外的女子,她一脸愤慨:“我乃苏府小姐,尔等岂敢轻薄我!”

“小姐?”狱卒狞笑道:“在这里,没有高门贵女,只有阶下之囚。”

“小姐?哼,老子玩儿的就是小姐!”

说着,又要拉她出去,可她显然比中午的那个性子刚烈的多,趁着狱卒不备,一把就抽出了他的配剑,作势就要抹脖子——

狱卒吓了一跳,一把夺过了刀,反手狠狠将她扇倒在地:“晦气,就能你这样,白给老子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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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三思啊——”宫人劝道。

惹谁不好,惹国舅?

皇后都比国舅好相与……

贵妃叹了口气:“不是本宫要跟他对上,而是陛下宠幸了本宫,需要的时候,本宫要跟他对上!”

在这后宫高墙深院,皇帝的宠爱就是她的一切,她必须要争,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娘娘——”

“不必再说。”贵妃冷下脸:“务必做得干净利索,不留痕迹。”

想了想,她复又笑道:“哎呀呀,都说这沈云州心系海昏侯夫人,这么多年洁身自好,没能忘情,是个大号的童子鸡,想不到居然也不过如此……”

“陛下那里,面子还是要给的,挑两个模样不错,勾人的,送到国舅府,可别说本宫吝啬!”

“奴才遵旨。”

——

“王爷,国舅大人似乎幸了女子……”

“什么?”提笔练字的南宫忻将手中的毛笔搁置一旁,随手在仆人举起的铜盆里洁手,又拿着帕子擦了擦手。

“舅父这么多年,无论是下属讨好的,还是父皇赏赐,都不要女子……”

“国舅府也就门口的一对儿石狮子是母的,这日子让他过得,苦行僧似得,比庙里的和尚都清心寡欲……”

“如今倒是知道女人的滋味了,我就说么,王家女子再贤惠,也比他大三岁呢,这都这么多年老黄历,早该翻篇儿了……”

“去,将前几日南方送来的扬州瘦马,挑两个出来,送去——”

“王爷——”管家有些为难:“那不是您看好了还没来得及开脸的么……”

“就当是本王这个好外甥,孝敬舅舅了。”

“对了,是清倌吧?”

“都是清的,牙口什么的都检查过了,放心。”

“去吧——”

楼台水榭,台上戏台子咿咿呀呀地唱着,八仙椅上一人拍着腿,跟着节奏哼唱着。

“主子——”来人轻声跪倒在地:“刚才泰王府来信儿,泰王往国舅府送了两个扬州瘦马……”

躺着品茗的人一个激动,呛了一口茶。

坐起来惊天动地地咳嗽道:“谁?谁送谁瘦马?舅舅送老六瘦马?”

泰王南宫忻排行第六。

“王爷,是泰王送国舅爷瘦马……”

“呵,新鲜!”安王南宫洛擦了擦嘴,再次躺倒,翘着二郎腿:“本王的舅舅抠门得出名,府里也就吃食上算是不错,多养一个人他都心疼。还养瘦马……”

南宫洛奇怪地问道:“舅舅不是不近女色嘛?”

先前湖广提督犯了事,上京来疏通,不知道脑子哪根弦没搭好,还带了两个美女送给到国舅府,那时候湖广闹蝗灾,湖广提督却加收了赋税。

湖广一带的百姓反了,国舅正好南下办事,险些被反贼擒了。

后来还是国舅亲自带兵南下平叛,首当其冲的就是送美女的湖广提督。

这湖广提督送的美女还是他享用过的,国舅一口唾沫啐在他脸上,道了句他嫌脏。

“舅舅不是好男色吗?”南宫洛狐疑问道。

“哎哟我的爷呦——”来人吓得魂都没了,四下看了看:“谁说国舅爷好男色的?”

安王一脸理所应当:“不好女色,那不就是好男色么?”

来人无奈道:“听说,国舅幸了女子……”

安王瞬间恍然大悟:“就说老六怎么突然间这么慷慨,原来是消息比本王灵通,罢了,他慷慨本王也不是个吝啬的,你也挑两个模样出挑的,送到国舅府——”

“是。”

于是,国舅爷躺在床上,太子诊脉的时候,人还昏迷不醒。

国舅府门前车马已经络绎不绝了。

马车下来的人有的还互相认识。

胡二看着府门前站着的几名妖妖娆娆的女子,脑袋一时之间两个大。

偏偏就在这时,“陛下驾到——”

仁帝居然亲自来府中探望国舅爷了。

身着明光的仁帝,看着齐刷刷的几名女子,一时之间有些眼热。

待知晓是安王泰王送过来孝敬国舅爷的,不由得哼道:“朕的儿子倒是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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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金顺劝慰道:“王爷们也是关心国舅……”

“朕知道。”仁帝看着另外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问道:“这两个呢?”

“贵妃送的。”

仁帝忍不住咂嘴,这贵妃也挺大方。

“太子呢?”仁帝心中不是滋味,随即问道。

胡二摇头:“太子殿下没送。”

仁帝心里这才舒服了点,“朕看这府里也的确是素净了些,既然送了,就都留着吧。”

陛下盖棺定论了,胡二哪里敢抗旨,只硬着头皮跪地应是。

将一群女子囫囵都塞到旁院了,一切等主子醒了再说吧。

仁帝进来时,国舅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太医在一旁号脉。

“如何?”

太医跪地行礼:“启禀陛下,大人是太过劳累,又感染了风寒,外邪入侵,这才一病不起,待臣开几副药好生将养,调养月余就安然无恙了,不过国舅若是仍这么糟蹋身子……”

“等他醒了,朕劝劝他。”仁帝叹息道。

他能不知国舅过于操劳吗?可这天下大事得有人干啊。

仁帝忍不住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烫手。

四处看了一眼,国舅是跟他一起兵马天下打江山出来的,府里桌椅陈设,跟他这个人一样,干净素朴又单调孤寂。

看起来显得格外冷清。

府里的确是缺女人啊。

仁帝刚想着,又想到他之前的倔强,再次叹了口气。

坐着跟胡二问了几句话,“朕听闻,他去了牢里?”

胡二神色一凛,硬着头皮答:“启禀陛下,是的。大人提审了宋六小姐,后来还是奴才亲自将她送回了牢房……”

胡二额头的汗都要下来了,他说的句句属实,的确是将人带出来了,提审了吧?

然后闹掰(不用说。)

最后送回去了,(他亲自送的)。

句句属实。

可国舅爷是谁,什么案子能劳烦他亲自过问?

胡二较劲脑汁地想,以免皇上问。

谁曾想,仁帝饮了口茶,却突然不问了。

沙漏一点点过去,待太医熬好药灌了下去,国舅身上的热发散了,人也烧得迷迷糊糊。

“瑾之……”他呓语道。

周遭安静的落针可闻,国舅大人的这句唤,就格外的清晰。

“瑾之……别走……”

他忽然坐了起来,睁开了眼。

眼里的迷茫之色瞬间褪去,眼底是泼了墨般的黑。

“是朕对不住你……”仁帝忽然叹息道:“要不是当初为了救朕,你又何至于受伤,若不是你受了伤,将计就计误传死讯麻痹三王……王家就不至于毁约改嫁……”

“说来说去,是朕耽误了你。”

沈云州面色苍白,身子虚弱下地要给皇上行礼,被仁帝死死拽住:“咱俩之间,不必多礼!”

“朕就是不放心你,前来看看你,你醒了朕也就放心了,这几日好生将养身体。对了,你这府里也太冷清了,晚些朕也送两个婢女过来伺候你……”

“陛下不必——”

没等国舅拒绝,仁帝已经起身:“行了,都送了也不差朕了。你好生养着吧。”

说完,也不让沈云州起身,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背影离开,国舅脸色仍然苍白,嘴角却扯了个弧度。

胡二凑过来轻声问道:“主子……何时醒的……”

国舅笑了笑,没回答。

胡二瞬间明了,想必陛下来的时候,国舅爷就醒了。

他伺候了国舅爷这么多年,从来没听到国舅爷梦中说过梦话……

今日突然说了梦话,显然是为了勾起陛下的愧疚。

“主子……”胡二苦着脸道:“府里,多了点东西……”

国舅虽然褪了烧,可脑子还是有些迷糊:“多了什么?”

“女人。”胡二甚至主子最不耐烦就是女人,“贵妃娘娘,安王泰王都送来了女子……”

“丢出去!”

胡二扑通跪倒在地:“陛下下旨,奴才不敢抗旨,已经安排在偏院了。”

素来成竹在胸的沈云州捏了捏眉心。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女子决绝的背影,女人,就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的家伙。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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