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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姑娘全本阅读

适闲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凌晨四点的姑娘》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浩子柳梦,讲述了​话也没有说,拉起她的胳膊直接就走出了酒店。酒店的门前停放着几辆等待客人的出租车,我把她拉进了一辆出租车。令我意外的是,柳梦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仿佛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任由我来牵扯。车子飞快的行使在铺满积雪的道路上,停在了我和孟怡纯吃饭的那个商场。我拉着柳梦一路尽了那家土菜馆,问道:“你要吃什么?”柳梦竟一脸笑意,说道:“随你啊。”“喝......

主角:浩子柳梦   更新:2024-01-21 14: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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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浩子柳梦的现代都市小说《凌晨四点的姑娘全本阅读》,由网络作家“适闲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凌晨四点的姑娘》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浩子柳梦,讲述了​话也没有说,拉起她的胳膊直接就走出了酒店。酒店的门前停放着几辆等待客人的出租车,我把她拉进了一辆出租车。令我意外的是,柳梦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仿佛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任由我来牵扯。车子飞快的行使在铺满积雪的道路上,停在了我和孟怡纯吃饭的那个商场。我拉着柳梦一路尽了那家土菜馆,问道:“你要吃什么?”柳梦竟一脸笑意,说道:“随你啊。”“喝......

《凌晨四点的姑娘全本阅读》精彩片段


我不确定将柳梦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是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是我别无他法。

是的,我也痛恨自己的懦弱,痛恨自己的无能,甚至于痛恨这操蛋的老天何以就安排了如此令人心碎的重逢,但当柳梦脱成了赤条条的样子,流着泪水吼向我的时候,我还是选择了逃离。

雪忽而又飘起来了,成千上万的在我身上滚落,画作了满地的忧伤。

柳梦现在做什么呢?我走的时候,她还蜷伏在床上,既没有了眼泪,也没有哭声,就那样静悄悄地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咪,躲在被子里寻找安稳。也许是我太过残忍,我应该留在那里,给她讲讲话,或许对我、对她都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只是,我痛恨这个荒诞的世界,一如我曾经痛恨乡村的贫苦。

除了做一个逃兵,我找不到其他可以避开的途径。

也许,永远见不到她,听不到她的消息,才是最好的。唯有那样,才能真正的忘记她。

也许,趁早找一个女友,结了婚生了孩子,才是最好的。那样,就会把所有的精力留给了家庭,自然而然地忘却柳梦。

治愈伤痛的永远不是时间,而是将心里的伤口,用其他人来填满。

我需要孟怡纯。那是在这座城市里,我唯一认识的一个女孩了,除了柳梦。

“你怎么打我电话啦?我们两个不可能的啦。”孟怡纯确实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姑娘,肚子里的话约摸永远不会停留超过三分钟。

在这样一个冬夜,孟怡纯还会接了我的电话,由此我断定,她果然是一个好女孩儿。

“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的?”我问道。

“我跟朋友在泡吧。谁会那么早睡觉啊?”孟怡纯声音里都是嘲笑。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支吾了半天,来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了,再见。”

电话未挂,我分明听到了电话那头另一个男子极其嫌弃的咒骂:这谁啊,妈的是个神经病吧!

是不是我真的有神经问题,我要不要听锐哥的话,去医院看看我的脑子?

但是我没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第二天天还没亮,领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原来,正在办理的一个案件出了岔子。

这是一个学生家长要求孩子的培训机构退还报名费的事情。事情的经过其实也很简单。培训机构本来是英语的培训班,但是学校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几个外国人做外教,有外教的自然就火了。报名的孩子就很多。

巧合的是,学校原本的举办者,身体不大好,便想要将学校给盘出去。有那么一个退休的老教师,便花了15万将学校给盘了下来。接手后却忽然的发现,培新机构的账户下竟然都没有了多余的钱。心里就很是纳闷,这学费有200多万之多,何以就分文不剩了呢?

举办者就解释道,学费都用作了学校的经营,发放老师们的工资,支付房租、水电,采购办公学习用品等等。新校长不接受,找了律师,律师告诉他,培训机构属民办学校,是不能转让的,可以要求解除合同,退还自己支付的15万转让费。

学校也因此停了课。

我手上审理的,便是这前任和现任校长之间,关于转让是否合法有效的案子。本以为没有什么事情的,谁知道那些家长看到学校听课,就开始让现任校长退钱,现任校长当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就称是前任校长把学费都给提走了。

愤怒的家长们便去找前任的校长要钱。前任校长呢,就声称自己已经把学校转让出去了,自己不再负责。家长们再去找现任校长,现任校长说,转让是无效的,已经在法院打官司了。并告诉了家长们我的办公电话。

还有一些家长,忽然就去了市里,投诉去了。说什么法院不做事情,眼睁睁看着家长们无处说理却无动于衷,法院和校长合起伙来坑家长们钱之类的话。市领导直接找了院长。院长半夜里被叫醒,思来想去,一早就打了我的电话。

领导特别要求我,早上务必要把所有的情况都给他汇报完毕。

一大早,我就火急火燎的感到了领导的办公室。领导的嗓子都哑了,劈头盖脸就过来问我:“那个案子怎么回事,多久能判?”

我回答道:“组织双方开了两次庭了,该说的意见都说完了,该提交的证据也都补充质证过了,现在已经在写了。因为有法律争议,需要研究。”

领导没有这个耐心,一拍桌子:“家长都闹到市政府去了?哪还有心情研究争议!你赶快这两天就判决下去,最好今天就能判决下去!不然那些家长,得把我们法院给堵起来!”

我笑着问道:“那么判决结果,你给我拿个主意?”

领导脸一愣,说道:“你是主审法官,我又不是。你自己拿主意!必须给我判出去!”

从领导办公室里出来,一路之上,我都在琢磨,这样的案子究竟要如何去判决?领导忽然从后面就跟了过来,问我道:“赶快说说案子争议在哪?”

我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领导来了一句:“那就按法律规定判决吧,不要去做过多的推定。”说完,急匆匆走了。

还没回到办公室里,锐哥忽然就从隔壁冒出来了,问我道:“领导找你什么事?”

我回他,一个案子。锐哥说道:“我已经听说了,现在的老百姓不好惹,赶紧地判决了吧,搁你手上压着,也不是个事儿。早判决早轻松。”

我点点头,一抬头却忽而看见走廊里,一个左顾右盼的女人迎面就走了过来。

柳梦!我吃了一惊,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来找我秋后算账?

柳梦显然也看到了我。怎么办?躲是来不及了,如果被锐哥知道我和柳梦是认识的,那么中午时分全院的人就都会知道,我原来和一个小姐竟然认识。这会给我造成什么影响?领导会不会因为这个处分我?如果他们知道我还找过柳梦,会不会给我违纪处理?

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了个不停,感觉头已经有些发晕了。柳梦看了我一眼,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冲着锐哥说道:“法官,我来拿生效证明,我要去申请强制执行。”

锐哥说道:“我已经给你开好了,你进去拿吧。”说完,拿手一指办公室,柳梦进去了,书记员将生效证明给了她。

锐哥还在跟我说着那个案子如何处理的问题,柳梦却已经悄然走出来,满脸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默默走了。

这让我伤心又难过。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卑微懦弱的人?

一整天里,我充满了自责,充满了羞愧。我回想起多年以前的我,那个在凌晨四点和柳梦拼命学习的我,那个总是可以替柳梦接过话头的我,那个下定决心要摆脱自己命运束缚的我,如何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几年的城市生活,这几年农村人的身份,究竟徒增了我多少的自卑和怯懦?

柳梦的再次出现,难道就是为了提醒我,我需要成为曾经的我?

我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骚动,下班以后也不在单位吃饭了,倒是让暴发的门卫大为不解“怎么今天不在单位吃饭了?有急事?”

我点点头,回了一句:“今晚有朋友来。”大跨步走向了那个昨天还在逃离和排斥的酒店。

大厅里没有柳梦,我直接走向前台,问道:“三号在不在?”

前台的小姑娘忽然一愣,从柜子里掏出了一个小卡片递给我,一句话也不说。我拿着卡片,走到了酒店外面,拨通了卡片上的电话。

“先生您好,这里是客房服务中心......”

我没有兴趣听她在这里墨迹,我直接说道:“三号,我在大厅里等她。”

“先生,您如果要带出去的话,价格是很贵的哦。”

“多少钱?”我问道。

“三号的话,一晚上要一千六百块。”

我笑了,原来柳梦还这么有市场,我问:“前台可以直接付款么?”

“先生您稍等,我这边帮您联系。”

等到柳梦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拉起她的胳膊直接就走出了酒店。酒店的门前停放着几辆等待客人的出租车,我把她拉进了一辆出租车。令我意外的是,柳梦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仿佛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任由我来牵扯。

车子飞快的行使在铺满积雪的道路上,停在了我和孟怡纯吃饭的那个商场。

我拉着柳梦一路尽了那家土菜馆,问道:“你要吃什么?”

柳梦竟一脸笑意,说道:“随你啊。”

“喝什么呢?”我又问到。

“红酒吧!”柳梦笑嘻嘻说道。

我迅速点完了菜,看着柳梦,问道:“你要去申请强制执行?”

柳梦笑了,说道:“不去了,太远了,嫌烦。你是公务员呀,还是一个法官?”

我点点头。

柳梦笑道:“那我要是犯了法,你是不是得抓我?”

我摇摇头,笑着说道:“我不负责抓人,我只负责审理案件。抓人那是公安的事情。”

柳梦忽然眉毛一抬,嘟着嘴问道:“那要是我落你手上了,你会怎么判?”

我笑道:“你又没犯法,我判个什么。”

柳梦却不依不饶起来,拿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问我:“你会判我坐牢么?”

我看着柳梦,面前这个女人,已经绝对不是多年以前的那个马尾辫儿了,可是我分明看到的眉眼之间留存的那个跳动的马尾辫,那个一脸严肃要我认真学习的丫头片子,我说道:“我不会,我舍不得。”

柳梦忽然就冰冷了神情,很快却又嬉皮笑脸起来,问道:“我今天在你单位,没漏出马脚吧?你领导不会批评你吧,没给你造成什么不好影响吧?”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道:“没关系,我不在乎。他们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

服务员陆陆续续端上了菜品和红酒。可怜我捯饬半天,打不开红酒的木塞子,反倒是柳梦轻轻松松就给拧开了。

“你喜欢喝红酒?”我问道。

柳梦不说话,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又给我倒了满满一杯,举起杯子来,竟咕咚咕咚干了,然后把杯子倒立着,脸上是坏坏的笑。我知道她的意思。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红酒又苦又涩,真他妈难喝。

柳梦又倒了两个满杯,自己还是老样子,一句话不说,再次一饮而尽。这回却是把高脚杯的脚夹在手指上,在哪里晃动。我喝掉了第二杯酒,忽然感觉头有些晕乎乎的,这红酒上头竟这么快的。

倒完第三杯,一瓶红酒已经空了。柳梦又要了一瓶,也不说话,也不动筷子,就是一杯接着一杯,她喝完,我喝;我喝完,她喝......直到我俩的身子都开始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我不知道究竟是付了多少钱,一歪一斜和柳能就荒出了商场,在冰冷的马路牙子上摇摆。

“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这么多酒了。”柳梦迷迷糊糊说道。

我回答她:“我从来不喝酒,见了你,我才是开了戒了”。话没说完,我就在马路边出酒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就想马上趴在雪地里睡上一觉。

柳梦摇晃着身躯,哈哈哈笑了起来,没心没肺一般,笑着笑着就哭了:“你为什么要去找我?让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该有多好?你为什么要去找我……”

这回换作我来笑话她了,我哈哈哈放肆地笑着,问她:“我为什么不能找你,我找你找了十年了,我凭什么不能找你……”

柳梦忽而就蹲在了地上,把头埋在臂弯里嘤嘤哭泣。我过去拉她,反被她一手扒拉开来,脚底没站稳,竟一屁股摔倒在了马路上。

柳梦抬头看了我一眼,一下竟扑倒了我的身上,我一愣,嘴唇上一股柔软的香甜悠然袭来……


物以稀为贵。胶东湾的大白菜到了东京,倒挂起来,就可以叫做龙舌兰,售价极高。这是鲁迅先生的话。我以为是真的。

就比如我,在村里那是十几年里唯一一个大学生,还是一个考上了公务员的大学生,对于我的那些乡亲们而言,那是一件极其光耀门庭和了不得的事情。似乎一夜之间,我就成了站在权力顶端的人,可以帮助他们解决很多的世纪难题。

比如,三邪子的侄子开车被扣了车了,会来找我帮忙;赵老汉的孙女想到城里,找个工作,也来找我出出力;甚至于二姥爷说村里要修路,需要整点资金,也要我给想想办法。可怜我一个小小的公务员,一点人脉和资源都没有,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到那时我才忽然想起,家族里辈分最高的太爷爷,在某一次我回家参加表弟婚礼时,告诉我说:想要自己发展的好,一定得远离家乡,不然永远会被拖累。彼时的我,笑了笑,不予回应。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也有些道理。

只可惜这位太爷爷再也请教不到了。他给别人看了一辈子的风水墓穴,还断言自己会在八十岁的时候去世。结果吃完了人生第八十年的春节饺子,老头儿还是活蹦乱跳的。意外的是,立春当天,太爷爷就用一根麻绳把自己吊死在了烟囱上。

我至今依然想不通,那么高的烟囱,八十岁的老头,究竟是如何把自己吊上去的?思来想去,他果然是位高人。我参不透。

等我到了城里,才忽然发现,城里最不缺少的就是大学生。商场里挤着的是大学生,影院里最多的是大学生,饭馆里最多的是大学生,至于网络上,那更是大学生们的天堂。把我硬生生地挤到他们中间去,我竟忽然不自在起来。

原来,我的所有付出的努力,到头来只不过是成为了城里一个稀松平常的身份。反倒是我的农村山里人的身份,得到了更多的“关注”。

有时候想想,会莫名的悲哀。

孟怡纯就对我的农村人的身份很感兴趣。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是真心的想知道,还是只是为了找一个话题而已。

“农村的晚上,真的可以看到星星?”她嘴里含着一根紫色的吸管,一边滋溜着叫做“烧仙草”的神奇的饮料,一边瞪着两只大眼睛问我。

我从来只喝白开水,饮料一概不碰。大约是从小白开水喝习惯了,水里忽然有了糖分,或是其他味道,嘴巴就会不习惯。我笑了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农村的空气要好一些,夜深了看见星星很容易的,还有银河。”

“照你这么说,农村不也挺好么?空气又好,又没有那么吵闹。”孟怡纯是个很奇怪的女孩,烧仙草喝的很是起劲,可是真正点上了的饭菜却几乎不怎么动筷子。明明她自己说,最爱吃这几样菜的。

“农村太穷了,挣不到钱啊!”我苦笑道。

孟怡纯大概是对穷没有概念,问我:“农村很穷么?那里有卖烧仙草的嘛?”

我可以向她打一万个保票,我的那些乡亲们,压根儿不会知道烧仙草是个什么样神奇的东东。但是我不能这样说,我只好告诉她:“我们那里,只有一个小卖铺,没有城里这么多卖饮料的地方。”

孟怡纯忽然嘟了嘟嘴巴,说道:“那我以后,要是万一在农村想要喝烧仙草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竟让我有点兴奋。万一去了农村?难道孟怡纯对我有些意思不成?

坦白来说,孟怡纯是个挺好的女孩,长相很讨喜,也很好看,性格也是没有什么城府的,心直口快。就是养尊处优惯了,家里父母都是企业家,从小生活在锦衣玉食之中。我所经历的那些童年,她可能想都想不到。可即便如此,她却说了万一,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孟怡纯那张不谙世事的脸,问她:“你去过农村没有?”

孟怡纯说道:“当然去过啦。我爸爸带我去过南方的农村啊,好像叫华西村,还是什么西华村的。可漂亮了,家家都住着别墅。你们那也是这样吗?这样是穷吗?”

我不禁语塞。华西村,那是号称中国第一村的地方,村民人均年收入据说高达好几十万。这样的收入,别说我的乡亲们了,就是我,也要十几年才攒的起。拿我们那山旮旯跟人华西村相比,那真是寒鸦之于凤凰、萤光之于日月了。

我摇摇头,告诉她:“农村不是那样子的。农村很破,很旧,很脏,很落后。那是记载了我们的贫穷的地方。”

孟怡纯忽然张大了小嘴巴,好像要说些什么,终于是眉头一皱闭上嘴巴了。过了一会,好像还是憋不住,问我:“你怎么这么黑的?农村人都这样子吗?”

我笑了笑,说道:“也有白一点的。我这是从小太阳底下晒的。小时候家里穷,没有衣服穿,都是光屁股在外面跑的。时间长了,就晒成这样了。”

孟怡纯忽然咯咯咯笑起来,声音竟也有三分相似柳梦,她说道:“原来你这么不害臊的!”

我陪着她笑了一会,却感觉口干舌燥,默默端起了茶杯,喝下了大半杯凉白开。凉白开里饭馆给放了一片柠檬,味道酸酸甜甜,太奇怪了。我忽而想起,当初去找柳梦,在西山山顶的泉眼里喝的水,那是真好喝。只可惜,里头有蛇,不然我非得喝个够才行。

“总体来说,你还挺好的。看着也老实本分,不像我那些朋友,天天夸夸其谈,不是这里蹦迪,就是那里泡吧的。”吃罢饭,孟怡纯说要去逛街,走在马路牙子上的时候她忽然跟我说。

我低下头,笑了一笑,说道:“我不喝酒,也不会跳舞。平时很无趣的。”

“那你周末空闲的时候,都干嘛呀?”孟怡纯一蹦一跳,仿佛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假期长了,就回老家。假期短了,或者周末,就去钓鱼。”我回答道。

“哦,怪不得王叔认识你呢!原来你们是钓鱼认识的啊!”孟怡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问她:“你叫他王叔?”

孟怡纯歪着脑袋,笑了一下,说道:“我从小就这么叫啊。他跟我爸爸以前是同桌,你不知道吧。王叔可疼我了呢!”说完,就咯咯咯笑起来。洁白的小牙齿在嘴里活泼的放肆,甚是好玩。

我说道:“怪不得呢,我还纳闷,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呢。”

孟怡纯笑道:“要不是王叔给我说你还不错,我都不会理你的哦。你说自己没房子,我就会走了的。我妈妈给我说,相亲如果没有房子没有车的话,就不要继续下去了的。”

我一脸窘迫,问她:“那你怎么没走呢?”

孟怡纯说道:“王叔说你跟别人不一样啊。我想看看,到底哪里不一样。”

我抬起头,问她:“现在呢,发现什么不一样了么?”

孟怡纯忽然脸一红,说道:“你还是第一个,对我们家的财产一句话都不过问的人。”

我不确定这句话,究竟是想要夸我,还是想要证明我的愚蠢。孟怡纯是企业家的女儿,身价不菲,照她的说法,追她的人可以排上一整条长安街了。在这么多人里,难道都是觊觎他们家的财产的?其实又有什么不好呢,柳梦都可以去傍大款,我当然也可以。假如我和孟怡纯能够走到一起,那我不也就成了阔少了?

人们都说有了钱,人就会变坏。殊不知,没钱的时候,人才是最坏的时候。为了挣钱,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我用一个微笑回复孟怡纯。孟怡纯咯咯咯笑了起来,低着头说道:“其实你是不错的。只不过,我妈妈肯定不会同意。”

我不禁哑然,问道:“你自己的事情,都要你妈妈做主么?”

孟怡纯笑了,说道:“那当然啦。世上只有妈妈好啊!”

我无言以对,勉强挤了一个笑容出来。孟怡纯看不出来我的笑容里,藏着卑微和无奈,她只是单纯地还给了我一个银铃般的笑声。

司机过来把孟怡纯接走了。我这才知道,那是一种我从来不曾体会过的,也是我永远不可能拥有的生活。我最好还是避免当一只嘴馋的癞蛤蟆。

相亲失败,倒也没怎么影响到我的情绪,本来也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更何况,法院里上班,见识的案子多了,似乎都有些百毒不侵了。

周一上班,我还在那里审阅着厚厚的卷宗,隔壁的锐哥忽然跑过来,一脸神秘地问我:我这有一个好玩的案子,有没有兴趣听?

锐哥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父亲以前是下过乡的知青,回城后做了财税局的领导。锐哥也就是在父亲的影响下,学了法律,考入了公务员。他总跟我说,考公务员没有挑战性,太简单了。他要去考国外的律师证。那样才是证明他自己能力的证据。结果,说了五年了,从来没有实施过。

单位里像锐哥这样的人,占据了绝大多数。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工作可能只不过是一种消遣。家里也不缺钱,房子父母都给买好了,车子也买好了,一切都顺风顺水、按部就班的走着,即便是走下坡路,那也是喜马拉雅山上的下坡。比我这平原上的弯路,高了三万英尺都不止。

我从繁重的案卷里抬起头来,问他:你这么清闲的?

锐哥一脸的不肖,说道:你这么忙有啥用,又不给你多发一毛钱!过来噻,领导又不在,这个案子很好玩的。

这倒勾起了我的兴趣,也说中了我的痛点。在这里上班,最大的好处是,有了令普通人羡慕的身份。但最大的坏处却是,一切都是固定的,有程序的,受制于人的,自己的努力几乎影响不到未来的结局。不管我拿了多少的奖项,发到我手上的工资永远都是这么少。

到底什么案件?我走到隔壁他的办公室问道。

锐哥把手里一个卷宗拍了拍,递给我,说道:有一个大老板,包养了一个小三。

我一脸鄙夷的看着他,问道:这有什么稀奇的?

锐哥一笑,说道:你听我说完呀。这个大老板,不想让老婆知道,就把小三放到了我们这里,专门给租了一间房子。你猜怎么着?这大老板半年多没过来,钱也没给到位,小三自己没有钱,又不敢打电话要,你猜她干了什么?

我摇摇头,问道:别卖关子了,一会领导该回来了。

锐哥哈哈一笑,说道:放心吧,领导去市里开会了。对于这样的消息,我向来都很佩服锐哥他们。他们似乎能够轻易知道领导们的行踪。可怜我,整天都是一头雾水。

锐哥继续说道:这小三也是厉害。反正现成的房子住着,她就在网上发布消息,提供那个服务。结果刚勾搭上,正做着那事儿呢,大老板忽然回来了,正巧是撞了个正着啊。乖乖,赶过来好一顿暴捶。邻居听到哭声,报了警的,这才发现那女的已经被揍得红一块紫一块了。现在那女的,说要起诉老板要赔偿,你说这小三,好不好玩?

我不搭话,问道:就这,也叫好玩?

锐哥说道:你也太无趣了吧。背叛了妻子的人,反过来又被小三被背叛了,难道不好玩么?

我微微一笑,问道:那老板呢,估计早跑了吧。

锐哥说道:那还不跑!房子也给收回了,小三现在没地方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钱,来打官司的?我估计就是赖着那个老板,要钱的了。

我有些不自在,仿佛在锐哥口中,打人的老板有了正义的道德感一般。我不理他,把案卷拿过来悄悄,首页是脸上、肩膀上、腿上的伤痕照片,果然是该红的红、该肿的肿了。照这种情况,按照人身伤害赔偿的规定,估摸着能判个上万块就不错了。

翻到后面是民事起诉状,赫然写着,原告:柳梦,女,1985年......

我竟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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