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脚山海拔不高，地貌也不算广，密林深处野兽倒是不少，是朱里村猎户常去之地。
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一人一驴，闲庭信步似的上山而行。
“马脚山深处，封印着一处洞天福地，名为荒尸囚牢？”
王小歌随手摘下一根柳枝，叼在嘴里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根据弹幕透露的情报来看，这天下分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
其中修仙宗门占据多数，帝国势力占据少数。
剩下的要么荒废，要么沦为无主遗址，秘境，绝禁之地等。
而这座荒尸囚牢，前身便是传奇修士，长寿天尊的洞天。
只不过，相传上古时期，曾发生过一场诡异的大清算。
迷雾笼罩乾元大陆，名为旧日的异界生物降临，它们以传道为由，蛊惑天下修士。
不少修士，在旧日的秘法下，短时间内修为大增。
此消息一经传出，乾元大陆众修士趋之若鹜，都以拜见旧日为荣，但灾难却也随之而来。
经由旧日提升实力的修士，最终都沦为活死人，成了没有思想的旧日眷属。
发觉不对的修士们，明白了这群旧日，不过是在变相地入侵乾元大陆。
于是，天下修士集结，在天尊们的带领下，开始涉猎旧日。
旧日也不再伪装，彻底对乾元大陆展开攻势，毁天灭地的神战，就此打响。
而长寿天尊，在战役中独战一位至高旧日，最终两败俱伤。
可旧日拥有不死不灭的特性，能够死后重生，无法被彻底灭杀。
无奈之下，长寿天尊以自身洞天为牢，将这名至高旧日，镇压其中。
而他自己，则是因为道伤严重，最终坐化。
长寿洞天没了主人，在旧日的侵蚀下，沦为一片无主绝地，也就是现在的荒尸囚牢。
王小歌仰头望天，思绪有些飘远，弹幕透露出来的信息，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别说这些天尊、旧日，就连枷锁境以上的修士，他都还未曾见过。
【老公认真思考的样子，真是太迷人了！】
【你老公不是林凡吗？】
【就是，你们女人换老公的速度，比我换老师还快！】
【楼上的普信男别狗叫！】
【就叫，汪汪汪！】
老公叫得这么顺口，一点都不害臊的吗？王小歌撇了撇嘴。
【虽然，但是，你们确定他是在思考问题，而不是想美食吗？】
此话一出，王小歌愣住了，“你能读心？”
【读心？】
【什么鬼？】
王小歌将嘴里叼着柳枝吐出，兴奋道：“柳枝清香，我刚就在想，如果用其将羊肉串在一起，然后起火烧烤，会不会更加美味呢？”
【……】
【靠，果然是吃货！】
【老公，你太不正经了，我还是期待林凡老公出场吧！】
“呵呵……”王小歌讪讪一笑，道：“喜欢研究美食的男人，难道就不帅吗？”
笑声渐渐远去，弹幕时不时地飘过，倒也让少年在赶路的途中，多了几分乐趣。
只是谁也没留意，在林中行走的时候，他总是会不经意间，将一些奇怪的石子踢开。
……
马脚山深处。
一座供奉着五岳山神的破旧庙前，密密麻麻地聚集了近千人。
这些人像是中了术法，手脚被土里生出的藤蔓触手扎穿，动弹不得。
“独眼，你不得好死！”中年汉子瘫倒在地，脚筋手筋全被挑断，绝望地怒吼着。
“都跟你说了，别做无谓的抵抗，还能少遭些罪。”
说话的少年，十七八岁，手中的匕首被鲜血染红。
苍白的脸上绑着黑色眼罩，只露出一只眼睛，那只眼睛里，满是狰狞与狡诈。
少年随手将匕首归于腰间，然后向破旧神庙走去。
小庙败而不颓，里面供奉着一尊六尺来高的金色神像。
只是经过岁月的侵蚀，已然看不清神像的模样，只剩下残破的轮廓，想来应该是某尊山神。
神像前，坐着十来个蒙面灰衣人，他们的姿势颇为古怪，像是在布阵。
破庙横梁上，挂满了破烂不堪的奇怪符咒，而在这群蒙面人的脚底，更是用人血印刻着复杂的阵纹。
他们口中诵念着刺耳的音节，缕缕血色瘴气，自阵纹上升起。
原本供奉山神的神圣庙宇，此时，更像是一座邪恶的诡屋。
隐约间，神像眼睛似乎亮了起来，而在神像身后，更有灵气漩涡凝聚，像是一道传送门。
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自灵气漩涡里传出，在破庙内回荡。
“没我允许，不得入庙，你是忘了吗！”
独眼少年刚走进破庙，便被一柄马头刀抵住了脖颈，刀柄上有血迹，想来是刚饮过人血。
持刀之人蒙着黑巾，看不清面容，但他的劲装胸前，却是纹着一个“聚”字。
感受着脖颈上浸入骨髓的寒意，独眼少年低眉顺眼，躬身道：“仙长……”
可话还未说完，架在脖子上的斩马刀，却是向内嵌入半分，殷红的鲜血，瞬间沿着刀槽渗出。
蒙面男子厉色道：“我是聚仙寨大当家，不是什么仙长，若是再喊错，便将你剁碎了喂狼！”
“嗷呜！”
话音刚落，生满赤棕色皮毛的高大野狼，便目露凶光，龇牙咧嘴地围着独眼打转。
独眼冷毛直冒，道：“抱歉，是小的失言了。”
蒙面男子冷哼了一声，而后收回手中长刀，沉声道：“何事？”
顾不得给自己止血，独眼躬身道：“回仙……大当家，庙外祭品已足千数！”
蒙面男子闻言眼睛一亮，兴奋的连道三声好，“办得漂亮！”
他重重拍了拍独眼的肩膀，赞赏道：“待此间事了，我便引你入御兽门！”
独眼心中一喜，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内心激动不言而喻。
见他这幅模样，蒙面男子也是放下心来，有欲望的人最好利用。
“先出去吧，等我命令便好。”
“是！”独眼躬身行礼，而后小心翼翼地退出庙宇。
在这修仙世界，当山贼是没前途的，唯有拜入宗门，方能逆天改命，享万世长生。
为此，就是亲生父母，在独眼看来，也与那刀剑枪斧并无区别。
都是工具，皆能利用。
“生在这残酷世道，弱者如鸡鸭，只能成为强者口中的养料。”
望着千余无辜村民，独眼感慨道。
大多数朱里村村民，他都是认识的，甚至不乏一些老熟人。
可他并不在意，心中甚至没有丝毫悔意，坦荡得很。
“鸡鸭？”
“我还没吃午饭呢，哪里有鸡鸭？”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独眼大惊扭头，映入眼帘的……
是一抹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