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我的心中一直存着一个人,他是我的小竹马,也是我的未婚夫,我从小便知道,长大以后是要嫁给他为妻的,我盼望着,等来的却是一场惊变。卿卿,人生百年,不要只为我而活,去为能欣赏到锦绣天地而活,能细嗅到芬芳馥郁而活,能品尝到甜蜜香软而活。福哥哥,你说的我都有听,所以我是等看不见锦绣天地,嗅不到芬芳馥郁,尝不出甜蜜香软后才来找你的,你可千万不要为此凶我啊。你以为就你疯了吗?知晓你们感情的那刻我也是这样疯的…既然我们都疯了,那就一辈子纠缠到底吧,顾回雪,我不放手,我死也不放手,要疯大家一起疯,生生世世,百岁千秋,我都不放过你。既如此,君彦,我们一起死吧,谁都别怪谁了。我这一生的爱恨纠葛始于十四岁,终于四十三岁。彼此之间纠缠二十九年,我终于能在生命...
主角:顾回雪,程流风 更新:2023-01-30 14: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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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回雪,程流风的现代都市小说《双向:终生误》,由网络作家“云来雾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的心中一直存着一个人,他是我的小竹马,也是我的未婚夫,我从小便知道,长大以后是要嫁给他为妻的,我盼望着,等来的却是一场惊变。卿卿,人生百年,不要只为我而活,去为能欣赏到锦绣天地而活,能细嗅到芬芳馥郁而活,能品尝到甜蜜香软而活。福哥哥,你说的我都有听,所以我是等看不见锦绣天地,嗅不到芬芳馥郁,尝不出甜蜜香软后才来找你的,你可千万不要为此凶我啊。你以为就你疯了吗?知晓你们感情的那刻我也是这样疯的…既然我们都疯了,那就一辈子纠缠到底吧,顾回雪,我不放手,我死也不放手,要疯大家一起疯,生生世世,百岁千秋,我都不放过你。既如此,君彦,我们一起死吧,谁都别怪谁了。我这一生的爱恨纠葛始于十四岁,终于四十三岁。彼此之间纠缠二十九年,我终于能在生命...
“芊姨,这就是你生的小妹妹吗?”
年仅六岁的程流风趴在摇篮边定定看向里头的婴孩,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她柔嫩的脸颊。
“是啊,小流风喜欢不喜欢妹妹?”
许芊靠在床边,神色温和的看着这一幕笑问道。
“嗯。”
程流风点了点头,脸上略有些兴奋。
“我喜欢,妹妹好小,好软啊。”
“呵呵~那以后让妹妹给你当新娘子好不好啊?”
许芊笑的倒是挺开心的,她还在闺阁时就与程流风的母亲是好友,二人曾戏言以后要做亲家,只是二人先后出嫁,头胎竟都是男孩,这事便也就作罢了。倒是如今她喜得一女,程流风又差不多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她怎么看怎么满意,自然又想起当年的戏言了。
“可以吗?”
程流风半懂不懂的,他虽然常被人叫小神童,却也才是垂髫之年,娶妻这件事到底还是离他太远,他对此的认知还处于玩过家家游戏。只知道妹妹十分可爱,当他的新娘子是好事,并不晓其中代表的责任与意义。
“嗯…”
许芊佯装为难,等程流风眼里开始急切后才笑道:“可以呀,不过这样的话,以后你就要永远照顾妹妹了哦,不能欺负她,也不能让别人欺负她,你做不做得到啊?”
“做得到!我不会欺负她的,妹妹是我的新娘子的话,以后妹妹去哪我都跟着,不让别人欺负她。”
“这么有志气呀。”许芊佯装惊讶,而后笑道:“既然我们小流风这么有志气,那芊姨就把给妹妹起乳名的事情交给你了。”
闻言,程流风忍不住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
“真的吗,不叫顾叔起吗?那我现在就回去翻书,一定给妹妹起个很好的小名!”
许芊笑的直拍手:“没事儿,他自己想不出要叫什么,都纠结好久了,还不如就靠你呢。”
方玉梅看着自家孩子从隔壁回来后就一股脑扎进书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去看小妹妹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
“芊姨说以后让妹妹给我当新娘子,我得给她起个好听的乳名。”
“真的?”
方玉梅震惊。
程流风点头:“对啊,芊姨说可以的,只要我能好好保护妹妹就好。”
“傻瓜,这可不是那么简单事,虽说当年我与你芊姨有过此约,但却并没有想过一定要让你们履行。我只怕你现在年纪尚小,等以后长大有了自己的主意后悔,你是男子倒不要紧,可到时候你让妹妹如何自处。”
她知道自己这个孩子一向早熟,两岁口齿清晰,三岁能背诗文,可对于婚姻之事来说,他如今的理解显然是不够看的。
“夫子说过,君子慎独,正所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难道母亲觉得我不是君子,会因为外界的诱惑而忘却自己的德行?”
他说的一板一眼,直给方玉梅听得一愣一愣的,实在不明白自己一介商户女,嫁的夫君也是武夫,怎么会生出这样掉书袋的儿子。
“我…”
这她要怎么说,男人不都是这德性嘛,但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可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啊,可是万一呢,万一她儿子一时走岔了路,顾家那小丫头可怎么办呀。
“娘自然是信你的,这样好了,你既然愿意,那咱们就先下个小定,等以后你们长大了都觉得好,那我们再通知亲朋大定,你看如何?”
这样以后若有不满,两家都有转圜的余地。
他倒也没说不同意,只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决定就好。”
闻言,方玉梅总算松了口气,这看来是同意的。
“那好,等你爹回来我同他商议后,我们再带着礼品庚帖去顾家拜访。”
程流风点头应好,方玉梅见他答应,心思又一股脑的在书里,便也不去烦他了,嘱咐了几声便退了出去。
这一天,顾程两家名义上的男主人都因为同一件事震惊了,不同的是程家老爷欢天喜地,顾家老爷如鲠在喉。
“夫人,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们囡囡才刚满月,你就给人送出去了,你还让一个小孩给囡囡起小字!”
顾景气得跳脚,他的乖女儿啊,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才刚满月,他抱起来就舍不得撒手,这不过出去办了一天事,他这么大一个女儿就送人啦!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离你女儿嫁出门还有十几年呢,怎么你还想将她留一辈子不成?”
许芊翻了个白眼:“再说,程家小子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他三岁就能背下不少古诗词,你三岁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不提他日后的成就,光是知根知底这一点你也该知道,你女儿嫁给他不会受苦。”
身为生意人,顾景自认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但是道理他难道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只是身为老父亲,很难接受刚得的女儿就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
“那也不用这么早吧,我女儿又不是没人要了,你这么巴巴的就定下了,别人知道了,好说不好听啊。”
说到这个许芊也有些心虚,好像的确是有些迫切了。
“哎呀,反正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你总不能收回来吧,况且现在我们也就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程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呢,万一人家有其他的考量呢。”
“他敢!”听到这话顾景一下子就炸了:“我们的女儿难道还配不上他程家那臭小子不成!”
“那你这到底是想让你女儿嫁还是不嫁呀,不是你看不上他们家嘛。”
许芊好笑。
“哼,本来就看不上,程家芝麻大个小官,一年的俸禄加起来都超不过我一月赚来的银子,那能养好我女儿嘛。不对,你到底站哪头的!”
闻言,许芊无奈耸耸肩,行吧,这是她夫君,该哄还得哄。
“哎呀,我当然是和你站一边的啦。”
顾景还想再作,就听深谙他脾气秉性的许芊道:“差不多行了啊,赶紧洗洗睡了,明天还起不起了。”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给你个台阶就赶紧下,别给脸不要脸。
闻言,顾景见好就收,立刻屁颠颠的去洗漱了。
-
程家。
“真的?”
在听完自家妻子所言后,程煦睁大了一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顾景那人平常就偏爱小女孩,更别提家里夫人这一胎又正好给他生了个女婴,那可真是恨不得供起来的,竟然会愿意送给他儿子做媳妇儿?
“自然是真的,只是我怕孩子年纪都还小,当年我与芊芊也是年纪尚小,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太多深思,我并没有想我们的关系让孩子继续维系,万一以后相处不来,亦或是顾家小儿不喜欢我们风儿,我们却将他们绑在一处,以后未必不是一对怨偶,风儿倒是不要紧,他是男儿,我只是担心顾家丫头,女子在这种事上天生就比男人吃亏。”
“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程煦点头:“那不如暂且将此事放放?且看日后两人相处如何再做决定吧。”
闻言,方玉梅顿时哭笑不得道:“我自然也想,只是你的儿子他如今一门心思想要妹妹做新娘子呢。”
“这混小子。”
程煦听妻子这么说也是觉得有些好笑,无奈道:“既然如此,那就暂且先下小定,待二人长大后若都愿意,再大定宴请亲戚朋友好了。”
对此,方玉梅显得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程煦几眼道:“嗯?今日脑子倒转的挺快呀,和我想到一处了。”
闻言,程煦挺了挺腰杆道:“这是什么话,风儿名声在外,我是他老子,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美得你,风儿分明是像我。”
方玉梅好笑的从床里轻踹了他一脚,喊道:“赶紧给我洗漱去,一身的汗臭味,别弄脏了我的床。”
“你不就喜欢我这一身汗臭味。”
程煦趁势抓住想要逃跑的小脚摸了一把,方玉梅顿时面色通红。
“呸,不害臊,谁喜欢你的汗臭味,赶紧去洗。”
-
“阿风!”
看着从花树下经过的少年,齐魏伸手打了声招呼。
少年循声望去,与他同站一侧的小姑娘也恰好显露了出来,小姑娘长得雪玉可爱,一身粉色缎子衣上绣着精致漂亮的花蝶,梳着双丫髻,上面绑了细细的飘带,一手抓着一根糖葫芦,一手乖乖让程流风牵住,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看向叫住他们的齐魏。
她就是当年程流风口中的小妹妹,当年两家没多久就交换了庚帖下了小定,只是没有宴请亲朋告知,从名义上来说,他们二人已然是未婚夫妻了。她满三月后,家里就给她取名回雪,正好与程流风的名字配做一对。
“怎么了?”
见是齐魏,程流风点了点头算是见礼,齐魏拱手回礼,他倒没觉得被轻视,毕竟人家脑袋聪明的很,以后肯定是秀才,那都能见官不跪,对他点头见礼已经很够意思了。
“明日郑家哥儿约着打马球,到时候你去不?”
“我就不去了,夫子布置的作业还未写完,你们玩的高兴些。”
“福哥哥,去玩儿。”
还不等齐魏劝,程流风身边的小姑娘就摇了摇他的手奶呼呼的叫道。
她算是被程流风带大的,程流风日日来看他的新娘子,许芊乐的将正磨人的小团子交给他。唯一不太乐意的也就是顾家的一大一小了,顾景是不满意女儿变成别人家的,顾平川是不满意玩伴被抢。
程流风每回来都要教她喊他的名字,让她喊‘风哥哥’,只是可惜当年小姑娘实在口齿不清,风字硬是只能发噗,哥哥二字也念得不顺。
后来大了些,总算能好好叫哥哥了,风字却还是发不出来,只会福哥哥福哥哥的喊,念得顺了也就这么一直叫了下来,程流风听得多了也懒得纠正,就任由她这么喊了。
“骑马太危险了,你还太小,玩不了。”
程流风耐心教导,试图让小姑娘打消这个念头。
闻言,顾回雪立刻瘪了瘪嘴,眼里一瞬间就盈满了泪,这一套对程流风百试百灵,她也不知道是何时掌握了这一套技能,反正每回不如意她都是这么干的。
“好啦,带你去,只是你要乖,不能闹着骑马玩哦。”
顾回雪点头:“嗯,卿卿乖。”
果然,程流风败北,转头对齐魏歉意笑道:“让你见笑了,那到时候就叨扰了。”
卿卿就是程流风当年给她起的乳名,在翻阅那些书籍时,他才深刻意识到娶亲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身上肩负的责任可大着呢。
“行,到时候人多着呢,书院里许多同窗家中的姊妹也会来玩,大不了到时候让平川看着他妹妹,你跟我们去打几局。”
“到时候看吧,我先带她回家。”
“行。”
齐魏点点头,要说那顾家丫头他到现在还是觉得稀奇,亲哥哥那是半点不黏,就喜欢待在程家哥哥身边,天天福哥哥长福哥哥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才是亲生的呢。
“福哥哥抱。”
回去路上,顾回雪扑腾着小短腿昏昏欲睡,她今日玩得太过,都说春困秋乏,她早就累了,此时只能伸手求助别人。
程流风也习惯了她如此,九岁的少年伸手一个用力就将人抱了起来,让人坐到手臂上靠着他肩头休息。
“只能小憩一会儿,到家不许闹觉了。”
少年按照惯例嘱咐,小姑娘应的迷迷糊糊。
程流风回来时,许芊就看到自家那不省心的闺女正缩在人怀里呼呼大睡,而少年却因此出了身薄汗。
“这丫头,真是给她惯的,几步路也不愿走,苦了你了,快来喝点水。”许芊神色温和的递茶给他,又瞅着站在原地的儿子嫌弃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将你妹妹接过来。”
顾平川还没从自家娘亲这变脸绝技中回神,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卿卿,来哥哥这里,哥哥带你回屋睡。”
看着睡得小脸红红的顾回雪,顾平川小声将人轻晃了晃。
顾回雪睡得迷迷糊糊,见喊醒自己的是自家哥哥,伸手就乖乖让人将她接了过去。
“好家伙,又胖了。”
顾平川掂了掂手里的重量,忍不住说道。
闻言,许芊立即不满反驳道:“胡说,小孩子就要圆润些才好看,你妹妹这样正好,等大了就瘦了。”
说完,她又回神朝程流风笑道:“风儿今天留下来吃饭吧,芊姨给做你喜欢的。”
“不了芊姨,这些天都在这吃,母亲总是念叨要我带卿卿去我家吃几回。”
闻言,许芊忍不住有些好笑:“哈哈,那行,明日让卿卿去你家吃,别管你顾叔。”
有顾景在,人家程家也是难过,只能让程流风来顾家勤快些,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却是像多养了个儿子。
“谢谢芊姨。”程流风礼貌点头,而后又问顾平川:“齐魏说郑哥儿明日组了人打马球,你去不去?”
“去去去,明日你记得来喊我。”
开玩笑,他可是马球种子选手,那必须是要上场玩几把的。
程流风点头:“行,带上卿卿一起。”
“行,反正郑成真家里下人多,大不了到时候让他们家下人帮忙看着。”
-
第二日,程流风依言到顾家喊了两兄妹,顾平川抱着不愿动弹的顾回雪忍不住打趣了她一声。
“卿卿啊,少吃点吧,再这样下去你哥我可就抱不动你了。”
闻言,顾回雪立刻不满的扑腾着小短腿要下去,一边挣扎一边朝一边的程流风伸手。
“福哥哥,福哥哥!”
不等程流风伸手解救,顾平川一把就将人的小手薅了下去。
“干嘛干嘛,我才是你亲哥,你叫他情哥哥都没用。”
“我不要你当哥哥了,你嫌我胖,我要福哥哥当哥哥。”
顾回雪不满,嘴噘的老高,明明长辈伯伯们都夸她惹人喜爱,偏她这个哥哥说她像只小猪。
闻言,顾平川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你福哥哥怕是不愿意哦,他还等着你嫁给他呢。”
对于好兄弟和亲妹妹有婚约这件事,顾平川知道的门儿清,时常顽皮拿这事打趣好哥们,不过他顽皮归顽皮,但也大概知道这事关系妹妹的名誉不能满世界宣扬,所以也就只在程流风耳边说说。
“我不要嫁福哥哥,哥哥讨厌,我就要福哥哥做哥哥。”
她才不知道嫁不嫁的呢,她只知道哥哥讨厌,福哥哥好,她就想让福哥哥做哥哥。
“好了,你别逗她了。”
程流风好笑的将顾回雪接过来轻声哄了几句。
“我们卿卿一点都不胖,你哥哥是逗你的,卿卿最漂亮了。”
闻言,顾回雪立刻骄傲的朝顾平川挺了挺小胸膛,一脸得意的跟他复述道:“卿卿漂亮!”
“嗯,那也有漂亮的小猪嘛。”
顾平川捏着顾回雪脸颊上的软肉笑道。
“福哥哥…疼…”
顾回雪捂着被捏的小脸可怜兮兮的向他控诉亲哥的恶行。
“我帮你揉揉。”
见状,顾平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顾回雪,你少装昂,我都没用力。”
“略~”在程流风看不到的地方,顾回雪朝顾平川做了个鬼脸,悄悄道:“坏哥哥。”
他们一路笑闹,到了地方顾平川就开始兴奋,拿了马球杆就冲了上去,不过临行前他好歹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嘱咐了身后的下人让他们带着顾回雪离远些看。
“我们走吧。”
等人点头应好后,他便偏头跟程流风示意,就见他如个老妈子一般正跟他妹妹喋喋不休。
“就乖乖坐在这里看,不许乱跑知不知道?”
“嗯!”
顾回雪听话点头,程流风也如往常一样夸了句:“卿卿真乖。”
马球场上的竞争如火如荼,少年郎们正是鲜衣怒马时,比赛场上自然要争个输赢,谁也不服谁,一身血性都在此刻被激发出来。
顾回雪认认真真坐在小板凳上看比赛,小脸激动的通红。
她哥别的不敢说,马球那真是还没输过谁,而程流风虽然技术一般,却是与顾平川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默契度自是不必多说,只消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对方的深意,这两人在马球场上可谓是难逢敌手,被人戏称为‘马球双杰’,若是平常组队一起玩,都必须要将他二人分开才行。
不过他们今日的对手并不是平常一起玩的小伙伴,所以也就没人让他俩分开了。他们这伙人经常打马球,今日本来也是打算聚在一起玩的,可是又正好遇上别人过来,过来的人其实是另一家书院的学生,他们之间场地之争恩怨积来已久,索性就用这次比赛来解决双方一直以来的场地斗争。
“哥哥!”
眼见顾平川球杆被对方打断,还差点从马背上摔下,顾回雪立刻担心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万幸顾平川马术出众,落到地面前他愣是拽着缰绳擦地翻了回来,但速度太快,好些人都没有看起他到底有没有伤到。
“没事吧?”
程流风即刻跳下马背到好兄弟身边问道。
比赛暂停,几个小伙伴立刻蜂拥而上将顾平川围住查看。
“没事,想阴小爷我,他想太多!”
顾平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正说着,就听到一声声‘哥哥’从不远处一路过来。
顾平川将人群从身边扒拉开了点,就只看到他那还没有球杆高的妹妹正拖着一条新球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他这边跑,一边跑一边掉眼泪,嘴里还不停喊哥哥。
怕马儿失控伤人,顾平川跟程流风二人立刻上前接她。
“干嘛干嘛,你哥我不在这呢嘛。”
顾平川一手接过她怀里的杆,一手将人搂了过来抱着。
“呜呜呜~哥哥痛痛…”
顾回雪以为他真的摔到了,抱着顾平川的脖子哭的极其伤心,直让顾平川哭笑不得,只能哄道。
“哥哥不痛,哥哥没摔,别哭了,多丑啊。”
她也不在乎顾平川说她丑了,只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嗷嗷哭,顾平川将球杆递给程流风再给人从身上扒拉了下来,捏了捏她的小脸。
“差不多行了昂,乖乖回去坐着,等回去哥给你买糖吃。”
他说完,朝着一群跟在顾回雪身后的下人道:“将人抱回去吧。”
顾回雪不情不愿,等到比赛结束,顾平川他们大获全胜时,她又立刻屁颠颠的冲了过来。
“哥哥抱,哥哥抱。”
她拉了拉顾平川的袖摆,朝他伸了伸手,等他将人抱到怀里,她又立刻搂着顾平川的脖子,将脸靠在他肩窝处哼唧。
见状,齐魏忍不住打趣了声:“哎呀,你这妹妹平常不是都喊阿风嘛,这次倒是黏着你了。”
顾平川的妹妹平常在他和程流风之间一向要的是程流风,这事大家都知道,顾平川性子好,平常没少人拿这个在他耳边打趣。
“那当然还是亲哥亲咯,大概是看我差点落马吓到了。”
之前他们有个远房表叔就是落马死的,她听了一耳朵,又跟母亲一起去吊唁,估计是被吓到了,回来还发了高热,大概是怕他变得像表叔那样所以才格外粘他吧。
顾平川一边说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抚。
“天也晚了,我们得撤了,大家也快散了吧。”
“嗯,行,你们先去吧,我们收拾一下就散了。”
郑成真点头应道。
顾平川今天运动量颇大,抱着顾回雪走了一段路也忍不住有些累了,只能跟她说道:“卿卿啊,打个商量,让你福哥哥抱会儿呗。”
闻言,顾回雪立刻将人抱的更紧了:“不要,我要哥哥。”
“你哥要累死了。”
顾平川心里发苦,还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我给哥哥捶捶。”
说着,她就伸出小手往顾平川肩膀捶了几下。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啊,真拿你没办法,我抱着就我抱着吧。”
顾平川又无奈又好笑的将人掂了掂,换了个手继续抱,然后转头就和程流风炫耀道:“你瞧,还得是亲哥吧。”
闻言,程流风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道了声:“继续努力。”
程流风依约带着顾回雪去程家吃饭,顾平川算是沾了个光也跟着一起去了,只留顾景一人在家不老高兴,许芊也懒得哄他,让他自己习惯,以后女儿不在家的日子多着呢。
“小川和卿卿来了呀,快进来。”
方玉梅老早就等着了,见人过来立刻迎了上来。
“梅姨,这是母亲让我带来的糕点。”
顾平川上前见礼,又将手里提着的糕点递了过去。
“替我谢谢你娘,等会儿吃过饭你将我做的冬衣带给她,我还给你和卿卿一人做了一身,等会儿也一起带上。”
“谢谢梅姨。”
“梅姨!”
跟在顾平川身边被他牵着手的顾回雪也跟着喊了句。
“哎~”方玉梅立即应声,将人抱了过来夸道:“我们家卿卿又漂亮了,快让梅姨看看。”
“梅姨香香。”
顾回雪搂着方玉梅的脖子咧了咧嘴,她最喜欢香香的梅姨了,梅姨总是夸她漂亮,给她做漂亮的小裙子穿。
闻言,方玉梅笑着问她:“哈哈,那卿卿娘亲香不香?”
“嗯…”她想了想,点了点头:“娘亲也香。”
“行,我们都香,梅姨带你去吃饭,我今天可是做了卿卿最爱的紫酥肉呢。”
-
庆历五十六年,庆帝病重,北方匈奴趁此机会屡屡侵犯,庆帝将前朝暂交太子君彦,太子即刻安稳前朝,并在不久后派兵北上。
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对于距离皇城甚远的青城来说日子还是照旧悠闲,此时已至六岁的顾回雪就咧着嘴趴在墙头朝程流风招手,小姑娘已经不复当年那样圆润,只留脸颊还有些余肉,衬的她愈发可爱。
她喊道:“福哥哥!”
“小心摔。”
程流风一边走向墙边一边回她。
“不会,有哥哥垫着。”
她说着还扑腾了一下身子,让在底下托着她的顾平川直打晃。
“死丫头,再乱动就给你丢下来了啊。”
没理顾平川的威胁,小姑娘将手边压着的风筝晃了晃,乐呵呵道:“福哥哥,我们去放风筝嘛,是哥哥新买给我的呢。”
闻言,程流风笑着点头朝她招了招手:“好,带着你哥先进来喝杯水吧。”
“不用不用,我们进来梅姨肯定要拉着我说好半天话,我想快点去放风筝。”
“好吧,那你们去门口等我,我换身衣裳就来。”
“好嘞。”
她点头,而后踢了踢身下的顾平川喊道:“哥哥哥哥,我要下去了,我要下去了。”
“行行行,下来吧。”
顾平川依言蹲下身,让人从他肩上下来,小姑娘一落地看也不看后面的顾平川,呲溜一声就往程家门前冲。
看到程流风开门,顾回雪立刻将顾平川手里提的食盒递给他,讨好道:“福哥哥给,阿娘做的果子,送给你。”
“谢谢,卿卿真乖。”
程流风接过食盒,顺着她一脸求夸奖的眼神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以示表扬。
庆历五十七年,北边战事胶着,幽州大旱,前朝动荡不安,太子娶镇国将军之女贺秋兰为太子妃,并在其后纳侧妃两名,良娣三名。庆历五十七年冬,太子任命魏道良为镇北将军,率兵驻守北境。
看着正收拾行李的程煦和方玉梅顾回雪呆呆的问了句:“程叔,你和梅姨什么时候回来呀?”
镇北将军魏道良是程煦的长官,他被任命率兵驻守北境,那里头的兵里自然也带着程煦,君命不可违啊,这一去若是无召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方玉梅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只能无奈拉着她的手道:“卿卿乖,等时局稳定了,梅姨就带着福哥哥回来看你。”
“那程叔呢,程叔来看卿卿吗?”
顾回雪眨巴着眼有些不解。
那可能是不太行,他有官职在身,无召不得回京。
闻言,一起帮着收拾的许芊伸手抱过顾回雪安慰道:“又不是再也不得见,等过几年爹娘带你们去北境看你们程叔一家便是。”
顾回雪有些失落:“那福哥哥也要去吗?”
“当然了。”
许芊点头。
“不能让福哥哥住我们家吗?”
对于这个结果,顾回雪不是很高兴。
“那怎么行,梅姨和程叔两个人在北境多孤单呀,你想想,要是爹娘和哥哥走了不带着你,卿卿是不是会哭鼻子呀。”
闻言,顾回雪点了点头,那她肯定会哭鼻子的,但是她就是不想让福哥哥走嘛。
“可是我不想要福哥哥走,他说了明天带我去堆雪人的。”
她一边说眼泪一边跟着啪嗒啪嗒掉,瞧着都要委屈死了。
许芊哭笑不得的拿帕子边给她擦脸边安慰道:“哎哟~看看这小可怜,得了啊,你梅姨一家开春才会走,明天让你哥和福哥哥带你去堆雪人玩儿,再由我做主,让你俩在这边跟你福哥哥住一阵子,等到过年再回来跟我去拜年。”
听到这话,顾回雪立马收了眼泪,问道:“真的吗,那爹呢?”
“不管你爹,你娘准了就行。”
“好耶,娘真厉害!”
她举起双手高呼娘亲最棒。
在程家的这段时间她是真玩疯了,两个哥哥天天带着她到处玩,什么打雪仗,冰嬉,蹴鞠简直信手拈来,这也就导致,她将程流风一家开春就要北迁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等到顾景抱着她带着一家人去送程流风一家时,她才急得哇哇大哭。
“福哥哥,福哥哥,呜呜呜~”
“别哭了,你又不是眼泪做的,哪里禁得起这么哭。”程流风好笑:“等在那边安顿好了,我会写信给你的,再过几年,等我再长大些,以后就可以自己一个人来看你了,等你长大,也可以来看我。”
他坐在马车中,隔着车窗耐心安慰小姑娘。
“可我长大还要好久好久的。”
顾回雪算的可清楚了,她今年才刚七岁,等她能自己出远门还要好多好多年的。
“那我来看你。”
“这个送你。”程流风翻出包袱里的盒子面色微红递给她,并向她保证:“我肯定会回来的,卿卿不信我?”
顾回雪打开盒子,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支木簪小鸟,对此她不免有些失望,她现在又戴不了这些,还以为是吃的呢。
听到程流风质疑起了她对他的信任度,她立刻回道:“我当然信,福哥哥最好了。”
“那就好了,你上课要乖乖听讲,我送你的那些书也都可以看看,到时候回信写的不漂亮,我可是要笑你的。”
“才不会,我的字写的可好了。”
“是~我知道,我们卿卿可厉害了。我不在,你要乖乖听顾叔和芊姨的话,出门在外要牢牢跟着平川,保护好自己,知不知道?”
“好!我保证,那福哥哥你要快点给我写信好不好?”
他点头,伸手揉了揉顾回雪的发顶。
“好,一定,卿卿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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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五十八年冬,先帝驾崩,新帝即位,贺家女为皇后,改号为元。
元历二年,在元帝的带领下,匈奴暂退,民间风调雨顺。
元历四年,春。
“你看你看,那就是我嫂子了。”
齐薇缩在墙边,一边说一边朝背后招了招手,示意人快点上前来看。
顾回雪闻言立刻紧跟上来,凑到墙角朝齐薇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齐魏和一黄衣女子并肩而立,二人聊的颇为和谐。
“哇,这就是你娘前年给你哥定下的那个吗?”
齐薇点头:“是啊,我娘说,等人十六就成亲,嗯…就是明年。”
顾回雪听得咂舌,就见那边齐魏突然起身站到黄衣少女身后,手足无措的在她的发上到处比划着。
“你哥在干嘛呢?”
齐薇想到前些天在桌上看到的盒子,立马接道:“噢~给我嫂子戴簪子呢,那可是我娘特意让他买了送给人家姑娘的呢。”
“怎么都送簪子,有什么寓意啊?”
“这我哪知道,反正我娘是这么说的。”这么说完,她又忍不住取笑了句:“怎么?还没到年纪就想思春想情郎了啊,你想知道,那我回去替你问问我哥呗。”
闻言顾回雪面色微红,羞恼道:“哼~明明是你自己想知道吧。”
再说,打从懂事起她就知道自己和福哥哥有婚约,家里人在她小时候就说过,以后她是要嫁给程流风当娘子的,她能思什么春想什么情郎,要想也只能想福…
不对,她乱想什么呢!
“不是和齐家丫头出门玩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许芊见原本应该日落前回来的女儿,如今才午时就回来了不免有些奇怪。
那当然是…他们两个被齐大哥发现之后好好教训了一顿,所以只能灰溜溜回家咯。
不过这事顾回雪是必不可能说出来的,围观齐家哥儿和姑娘约会什么的,说出去还不得被她娘揍得屁股开花啊。
她没回话,转移话题道:“阿娘,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福哥哥呀?”
“我想想哦,那边两年前就已经收战了,如今过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那就等你爹空了吧,让他找去那边的商队,到时候正好捎我们一起。”说着,她将花浇透后又起身笑道:“你们不是一直有写书信吗,这还不能让你满意,干脆我去求了你爹,让你现在就嫁过去好了。”
闻言,顾回雪脸色爆红,哪有亲娘这么打趣自己女儿的呀,她才十二岁!
“娘你胡说什么呢,我不理你了!”
她捂着羞得通红的小脸直接跑开。
六月初时,顾回雪也没等到去北境的消息,不过倒是先听到了齐薇的喜讯。
齐薇定亲了。
收到这个消息时顾回雪愣了好半晌,她之前居然什么都没听说,也来不及多想,收到徐薇的请帖后她立刻就去了齐家。
“怎么回事,你怎么就定亲了啊?”
一到齐家见到齐薇,顾回雪立刻八卦了起来。
齐薇闻言面色微红,带着羞意道:“哎呀,也没什么,我明年就要及笄,本来就快到年纪了,现在定亲很正常啦。”
“可是之前半点风声都没有,你可真能藏的!”
“我娘不让我说,要不是昨天他来家里下了定,我才不敢告诉你呢。”
噢~也对,她娘也让她不要到处宣扬她和程流风早有婚约这件事来着,顾回雪表示理解。
“那对方是哪户人家呀?”
闻言,齐薇娇羞的垂下眸,低声道:“陈家小郎。”
“啊?陈家大郎不是和齐大哥有过节嘛,能答应陈小郎的求亲?”
顾回雪一脸震惊,这两人不合的事可是好多人都知道的。
闻言,齐薇脸红更甚,不好意思道:“我哥是不答应的,所以将我爹在我出生那年埋的女儿红挖了出来刁难他喝光,那可是十四年的烈酒,整坛喝光那是要喝死他的。”
“然后呢,然后呢!”
顾回雪听的兴致勃勃,恨不得来几盘糕点就着茶水慢慢细听。
齐薇白了她一眼,续道:“然后还能有什么,他傻乎乎的喝了小半坛,差点喝死在我家,我哥怕了他,哪里还敢说话。”
说实话,在此之前她对他的态度其实一直是不冷不热的,他说第一次在马球场看到她时就喜欢她了,她当时压根不信。他来找她,约她出去玩儿,她也是觉得无聊才去的,甚至于他跟她说想来她家提亲,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想,与其等及笄后她娘给她选个完全没见过的,那还不如就选他呢,反正他喜欢她,以后肯定会对她好。
想起那个人,齐薇心里无端泛起一丝甜,嘴角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笑来,怎么都压不住。
陈家大哥和她哥有过节她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当陈真上门拜访受到她哥刁难时她一点儿也不意外,他本来就不会喝酒,她也压根没想着他会真的去喝。所以当她看着他只喝了一碗就站立不稳的样子时觉得他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就没阻止,谁知道那个傻子硬是强撑着喝了小半坛,还是她看着再喝就要出人命了去给人拦了下来。
想起当时的状况,齐薇到现在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别喝了别喝了,再喝就要出人命了!’
她让齐魏将酒收走,自己去扶陈真起来,没想到陈真却一把推开了她,歪歪扭扭的去追她哥,一边追嘴里还一边喊。
‘我…我还能喝,齐大哥,你…你回来…我…我一定会喝完,一定…一定会让你答应将齐小姐嫁给我…’
齐薇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了,既想哭又想笑的,眼看着人为了追她哥还啪叽摔进了水塘,她只能立马喊人将人捞了回来。
落水似乎让他原本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发现没看到齐魏人的时候,面对齐薇的第一眼就紧张道:‘薇薇,我…对不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再去求求齐大哥,我肯定可以说服他的。’
‘求他干嘛,你想娶他啊?’
齐薇白眼一翻,陈真就急了。
‘不是!我…我当然是想娶你!只是…’
齐薇不管他,只听前面便道:‘那行,明天带着你爹娘上门吧。’
‘啊?可…可是你哥哥…’
对于齐薇这话,陈真还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样是可以的吗?
齐薇受不了他那傻样,她哥说想娶他妹妹就要先过他这一关,他还真就傻乎乎先跑去找齐魏了。
‘傻不傻,我爹娘都同意,他不答应有什么用。’
对啊,婚姻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齐魏根本管不着嘛,他真是傻了!
陈真双眼一亮:‘真的?!那我现在就回去告诉我爹娘。’
他说完就想走,又被齐薇拉了回来。
‘你喝了那么多回去不嫌麻烦啊,笨死了,去客房住,我叫人做了醒酒汤,你待会儿喝点。’
闻言陈真哪敢有异议,只一个劲的点头应好,总之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两家都没有异议,等齐薇十六便成婚。
“没想到陈家小郎居然这般痴情。”
听完所有,顾回雪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咂了咂舌。
齐薇翻了个白眼,但嘴边还带着笑意,整个人十分甜蜜,取出一个盒子给顾回雪看。
“什么痴情,他就是傻,你看他送我的。”
“哇,好漂亮啊。”
顾回雪打开盒子真心夸了句,那是支缀着珍珠的金簪,反正比她的漂亮多了。
齐薇闻言一脸得意:“我现在可算是知道里头的寓意了。”
“是什么呀?”
顾回雪好奇。
“想知道啊,不告诉你~”
不论顾回雪怎么闹她,她都闭紧了口,直到看她没了办法,她才笑道:“程家哥哥博学多才,你问问他呗。”
闻言顾回雪一时语塞,怎么就突然提到他了呢。
见她不说话,齐薇又一脸揶揄的撞了撞她的肩,小声道:“打小我就看着你俩相配,况且程家哥哥聪慧,日后肯定有大作为,你小时候就喜欢黏着他,那时候肯定是没想过的,但现在嘛…你也十二了,哪个少女不怀春啊,你跟我说实话,你就没有想过他?”
她一脸八卦,像是要给她扒个干净,顾回雪面色爆红,她又不是以前的无知稚童,自然知道害羞了,听到齐薇这话,她赶紧捂着脸否认。
“没…没有,我才没有想过这些,你…你别胡说!”
“行~我不胡说,等你们定下来了我再说好吧。”
“你…我不跟你说了!”
说完,她就像是背后有狗在撵似的赶紧跑走了,齐薇也不打算太为难她,在她背后哈哈大笑着放过她了。
六月半时,顾回雪总算得了她爹的准话,等过几日就可以跟去着去北境的商队一起北上,在此之前,顾景就是最忙的,他要趁此机会将带去北境的货物准备好,借着商队的便利将货物送到北境卖掉。
等到程流风再次看到顾回雪时已经快到九月底了,近五年未见,小姑娘又长高了不少,潋滟漂亮的小脸经过一路的舟车劳顿显得有些萎靡。
“吃颗酸苹果,能让肚子好受些。”
程流风过来帮着顾景一起收拾东西,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颗彤红的野苹果递给顾回雪。
“谢谢福哥哥。”
顾回雪看了眼与以前大不相同的程流风,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苹果道了句谢。
见到光是自家妹妹有,顾平川立马掐着嗓子故作哀怨的叫了声:“那我的呢,福哥哥~”
“少不了你的。”
程流风好笑,伸手丢给他一颗红果子。
“拿去。”
“谢谢福哥…呕,好酸!”
“哈哈哈哈哈~”
顾平川还想再皮,没想到被直接酸的表情扭曲,将一干人都惹得哈哈大笑,顾回雪更是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了。
“该,叫你什么都想要,现在知道酸了。”
顾回雪哼了声,无情嘲笑顾平川。
趁着自家母亲跟人聊的正好,程流风便朝顾回雪道:“父亲要晚上回来,我先带你去骑马?”
他跟她说北境有大片草原,可以肆无忌惮的策马驰骋,她便回信跟他说也想要感受一番。
闻言,顾回雪躲开他深邃的目光,小声应道:“那…我…我问问阿娘。”
见她对他不似从前一般亲昵,程流风想不通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除了不能日夜陪伴,他自认将书里为人夫者应该做的都尽力履行了。
他这个想法若叫方玉梅知道肯定会得来一句‘你就是想太多’,顾回雪明显就是因为长大懂事了,所以会害羞了而已嘛,她现在就算再想亲近程流风,也总不能像小时候那般赖在他身上,跟他玩什么过家家游戏吧。
“娘,我…我想跟福哥哥去骑马。”
她凑到许芊身边小声道,说完似乎是很不好意思,也不敢抬头,只一直低头不停拨弄着自己的衣摆玩。
闻言,许芊秒懂,跟方玉梅对视了一眼便挥手道:“行,去吧,跟好你福哥哥,小心着些。”
末了,她又小声嘱咐了句:“不许玩太晚。”
“嗯…”
顾回雪闻言只得胡乱点头应声,声音细如蚊呐,只有顾平川傻愣愣的也想跟着去:“什么,去哪里,我也去!”
见状,许芊一把将人薅了回来。
“你去个屁,老老实实坐着陪我。”
顾回雪是会骑马的,只是不太熟练,顾平川总是怕马伤到她不乐意教,所以此刻看到程流风将她扶上马背,自己牵着马带着她在偌大的平原上慢慢悠悠的踱步时她觉得怪没意思的,她还以为能真的驰骋呢。
“怎么,不高兴吗?”
程流风见她兴致好像不高便问了句。
她赶紧摇摇头,那倒不至于不高兴。
“没有。”
见她还是没什么精神,他只能又抛出新的话题。
“我太久没有回去,也不知道青城如今变得怎样了,卿卿和我说说吧。”
听到这话,她仔细想了想,然后才慢慢开口跟他讲解道:“嗯…青城没多大变化,上次我不是给你写信说齐大哥定亲了嘛,今年他们已经成婚了,成婚那天我还跟薇薇一起闹了洞房…”
然后被齐大哥抓住教训了一顿。
这个可以跳过,她想着又接着续道:“然后还有一个新消息,我没来得及写信告诉你,六月初的时候薇薇定亲了,不过你一定想不到对方是谁,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吓了好大一跳呢,那个和齐大哥有过节的陈大哥你还记得不?和薇薇定亲的就是陈家小郎。”
顾回雪越说越放松,仿佛又回到小时候那般能对着程流风侃侃而谈的模样,程流风也乐得顺着她笑道:“齐魏他乐意?”
“那肯定是不乐意的,所以他可好好刁难了人家一番呢。”
她噼里啪啦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说了个遍,末了还意犹未尽的感慨道:“陈家小郎可真是个痴情人,他送给薇薇的簪子可好看了。”
说到这里,她想起齐薇之前说的,小心翼翼的瞥了眼替她拉着缰绳的人,而后略带着心虚道:“…你说,陈家小郎送薇薇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闻言,程流风抬头看了眼马上的人,顾回雪立刻转头避开他的目光,而后他清楚的看到了某人那羞得通红的耳尖。
“你好像长大了。”
他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弄得顾回雪摸不着头脑,只得小声反驳了句:“我本来就长大了。”
等来年三月她就十三岁了,按照正常来说,再过一年家里就可以给她摸寻人家了,毕竟等她十五岁及笄后就代表可以嫁人了。
“意为,欲与之结发,待你初长成,我与车来盘你发,你带嫁妆迁我家。”
“什…什么?”
顾回雪脸色爆红,震惊的看着他,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可她明明听的很清楚,清楚到每一个字都知道意思。
那…那他送她那个的时候,知不知道这些啊?
那个时候她才七岁,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但程流风也才刚满十三,他知道吗!
顾回雪想应该是知道的吧,毕竟他十岁就能得中秀才,她哥十二岁才考上的呢。
闻言,程流风也学着之前顾回雪那般偏头躲开她的注视,故作淡定道:“我只说一遍。”
没等顾回雪再说,他就又道:“再多我也会害羞。”
害羞?!
顾回雪赶紧低头看他,他原来是会害羞的吗,完全没想象过,她还以为…
“娘总说我以后会嫁给你,我对此偶尔也会有些想法,但你看起来一直都这么平静,我还以为你把我当妹妹,是不会害羞的呢。”
她这人就是这样,别人云淡风轻时,她就喜欢胡思乱想不淡定,但若是人家要是比她还不淡定,她反而觉得没什么了,所以此时看到程流风也会害羞,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自定下婚约即日起,我一直是以为人夫者之道待你的。”
他可是严格遵照书里说的为人夫者应具备的德行条件对待她的,原来这很像哥哥对妹妹吗。
他这么说完,二人都是一顿,而后互相偏头错开视线。
气氛陡然凝固,顾回雪只觉得双颊烫的厉害,便转移话题道:“嗯…这马跑的真慢啊。”
闻言,程流风微笑了笑道:“平川不让你骑太快。”
顾回雪对此不是很开心,低头略有不满的噘了噘嘴,然后就猝不及防的感觉身下的马儿不稳的晃了晃。
蓦地被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所以我们不告诉他。”
话落,马儿顿时如同脱了缰,噌的一声就窜了出去。风声猎猎,将她们的衣摆吹得哗哗作响,顾回雪能感受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跳的极快,但她一点儿也不怕,因为她感觉到了与自己背脊紧紧相贴之人的心跳声有多么沉稳有力。
这次过来除了是应顾回雪的要求来看望程家,也是打算让两个孩子多相处看看,为之后商议婚事打下基础。不过许芊夫妻二人等开春后是要回去的,毕竟青城那边还有生意,哪能一年多不回去呢。
临行前一晚,许芊便和顾回雪聊了聊,将打算也都告诉了她。这门从小就定下的婚约,是顾回雪自懂事起就知晓的,最初倒没什么想法,嫁就嫁呗,后来年纪渐长,心思才不免有些思量开,少女怀春大概说得就是如此了。
“你生辰,流风送了你什么?”
前几日顾回雪刚过了十三岁的生辰,菜色是方玉梅和许芊一手操办的,在这边也没别的亲人,大家也就只一起坐下吃了顿饭。
“没什么…”顾回雪面色微红,只小声道:“就是对耳环而已啦。”
闻言,许芊也顺着话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在她耳上看到了悬挂着的珍珠青玉耳坠。珍珠和青玉都不大,戴在耳上也不突出,但若是细看就能出此物做的还是比较精细的。
“怪不得看着眼生,没见你戴过,原来是流风给送的。”
许芊看着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揶揄了她几句。
“娘~”
顾回雪嗔怪的喊了句,带着些撒娇求饶的意味。
“知道了知道了,娘不说就是,他也是有心了。”
女儿害羞了,许芊也就适时住了口。要不说她满意程流风呢,前头送簪,今次送珥,求娶之意算是非常明显且用心了。
“看你这样,这门亲事怕也是满意的吧。”
顾回雪不答,只是羞涩的低头垂眸,不用说,许芊就知道她是满意的,也就拉过她的手嘱咐道:“既然你们都有这份心,那这段时日就好好相处看看,等过几个月我和你爹再来接你们。你也不用担心若是相处不好回去之后有人嘴碎,我和你爹回去后会说是你外祖想念你们兄妹了,所以就让你们多留了一段时日。总之,这亲成不成我们只看你的意愿,你不必有压力,不成就不成,你梅姨她们也都是这个意思。”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顾回雪也听得认真,父母对她的好她都记着呢。
许芊一大堆说完,末了又苦口婆心的添了句:“再有,你若是有那个意思,记得动手做些回礼给人家送去,也好叫人家知道你那份心,别光害羞不作声,叫人家胡乱猜测。”
闻言,顾回雪也跟着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行,那我也不多说了,只有一句,出格的事得等成亲后,知不知道!”
虽然将顾平川留下监督了,但许芊还是得亲口告诫一番才行。
顾回雪这一晚都不知道脸红多少次了,此时也是羞的很,忙点头应声:“知道了知道了,娘你快别说了。”
见她听讲去了,许芊也就摆了摆手。
“行吧,你睡去吧,明日我和你爹还得赶早走呢。”
第二日一早,许芊和顾景就将收拾好的包袱拿上了,商队在外等了不久就接到了两人。
“爹娘,你们一路小心啊。”
顾平川和顾回雪送他们上了商队的车,临行前都跟着嘱咐了句。
“知道知道,我们俩用不着担心,你们俩别在这玩野了就行。”
许芊摆了摆手,熟练的坐好。
“顾叔,芊姨,这是母亲昨日做好给你们带着路上吃的”
程煦夫妻没来,嘱咐程流风将东西给了。
“她费心了,替我谢谢你娘。”
许芊接过递来的包袱笑着应声。
夫妻二人走后,顾回雪回想起许芊临行前的那些话,和程流风相处起来不免有些尴尬。
这天程流风说要带她去东山玩,顾平川闹着也要去,结果程煦说了一句他要去打猎,他就屁颠颠的跟着人家去了。
去的路上,顾回雪兴致勃勃,高兴道:“我们还能骑马吗?”
她可是很想念刚来时程流风带她骑马的感觉呢。
闻言,程流风不禁莞尔一笑。
“还想骑?”
“嗯,想骑!”她点头,带着些讨好的意味道:“可以吗?”
“呵~自然可以。”
他点头,回头又去牵了马来,带着她往东山驰骋。顾回雪很享受这样自由的感觉,风声在耳边呼啸,让人听不见其它,她只能扯着嗓子说道:“我们去东山做什么呀?”
“带你去看东山的雪。”
他答道。
现在的北境是不会下雪的,但东山是个例外,他们刚来这边时,还有许多匈奴不时来掠夺骚扰,局势太乱,所以没答应让顾回雪过来,直到元历二年,一切安稳,他才给她寄去第一封书信。他不知道,当年顾回雪日日盼着能收到信,等了好久也没有,她难过了好久,还哭着和许芊说福哥哥骗人,许芊哄了好几天才见好。
“北境现在就下雪吗?”
顾回雪问。
“不,你看了就知道。”
程流风故作神秘,顾回雪不满的哼了声,等到她顺着程流风给她所指的位置看去时,才看到那令人震撼的景色。
东山上一半春意盎然,一半白雪皑皑,竟是一地两季。
“这是怎么做到的?”
她沉浸在这般神奇的景象里怔怔开口。
“大概真的是神迹吧,东山在北境被叫做神山,这里人会站在山脚向神山祈愿,求来年风调雨顺。”
程流风这么答道,转头又说:“你要不要也试试?说不定心中所愿真能被神山听到呢。”
闻言,她笑着问:“那你也到这里求过吗?”
程流风点头:“自然是求过的,这世上的人总有千万愿望想实现,我不过是沧海一粟,万千俗人中的其中之一。”
“那你都向神山祈求什么呢?”
闻言,他注视着面前的神山,认真的回忆了下。
“什么都有,但最多的,大概还是愿神山让时间能如同白驹过隙,让你我早些相见。”
心扑通扑通跳着,顾回雪看着他突然就觉得心里有股被什么东西涨满的感觉。
这么说着,他突然微笑着朝身边看去,四目相对,顾回雪偷看人家被当场抓包,顿时吓得赶紧转身面对神山,闭眼装作正在认真祈愿的样子。
神山啊神山,我不贪心的,所求仅有三,如果你真的能听到我的祈愿的话,那么…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
三月出发,夫妻二人到青城时已经六月了,在这边过了两个月,处理了一些琐事及人情往来后,二人又找了去北境的商队,给了好处让人捎带着他们一起下去。
在十一月份的时候,夫妻二人正好到北境,而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顾回雪也早就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早早的就开始做针线活了。
她其实很早就做好了,也有好多次机会可以送出去,但总是到了最后关头又觉得不好意思了。本来挺好的香囊,她就是觉得不好看,嫌弃自己绣的针脚不齐整,将鸳鸯绣成了野鸭,这让她怎么敢拿出手。
她还想着要不然去请教一下梅姨,然而事实是,她不仅没敢送出去,也没敢去问梅姨。因为她突然想起,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梅姨以后就是她婆婆了,她可做不出拿这么烂的绣样给未来婆婆看的事,反正还有那么长时间,大不了她多绣几个,里面总能挑出一个好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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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回雪今日不是很开心,直至夕阳西下,看到程流风和顾平川进门时,她立刻就冲了出来,满是怨念的看着顾平川。
“你们去哪了,怎么都不带我?”
“我们去狩猎了,带你多危险啊,看,哥给你猎了只兔子呢,别气了,等会儿让程叔收拾一下做给你吃啊。”
说着,顾平川还拎着手边已经蹬了腿儿的野兔在顾回雪眼前晃了一圈,也不等她回话,就跟个缺心眼似的屁颠颠拿着野兔找程叔去了。
他人跑了,顾回雪只能带着怨念扫了程流风一眼。
哼~都不带她玩儿,不理他了!
她在心里默默想着,眼前却突然出现一捧色彩鲜艳的小野花,不用想,肯定是程流风的杰作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的,明明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没有的。
“送你的,别生气,来的时候母亲说你还睡着,下次一定带你一起去。”
“哼~不稀罕。”
她哼了声,口是心非道。
闻言,程流风故作可惜叹道:“哎呀,那可就难办了,这是我特意摘给卿卿的,卿卿觉得不好看,我是不愿送给别人的,那只好丢掉了。”
他说完便转身作势要将花丢出去,顾回雪连忙急道:“我没说不好看。”
等的就是你这句。
程流风暗笑了声,立刻将花递了回去,并道:“你喜欢,以后我天天摘来送你。”
顾回雪接过花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显,只傲娇的转身回房道:“那你就天天摘来送我吧。”
见院子里还有顾平川和程煦在,程流风便也跟着进去了,这是客房,房里也没什么太多变动,只有桌上放着几只香囊和几块绣了一半的布料。
顾回雪完全忘了这回事,一心想着要找个什么东西装花,等想起来时,那些东西已经在程流风手上了。
“还给我!”
她急忙伸手去夺,没想到程流风竟然坏心思的将东西举到头顶不让她碰着,气的她眼泪汪汪。
“我原想着这东西应该是送给我的,原来不是吗。”
他故作失落的叹了口气,将东西还给顾回雪,一脸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的模样。
“不是这样的。”顾回雪急道:“是我绣的不好,我想重新绣了再送给你。”
闻言,程流风拿着香囊仔细端详了番,安慰道:“不会啊,这个野鸭绣的活灵活现。”
“那是鸳鸯!”
顾回雪道。
呃…这个…
“噢,是我看错了,这明明就是鸳鸯,这个鸳鸯真是绣的活灵活现。”
他试图再补救一下,那边顾回雪都快哭了,捂着脸不愿面对,丢死人了啊。
“你不用这么昧着良心安慰我。”
“怎么会这么想呢,我真的很喜欢卿卿做给我的这个香囊,我会一直挂在身上的。”
“你也不嫌丢人。”
那么丑,带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
“怎么会,别人想要都没有。”
“不行,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到时候人家问起是谁做的,那丢的就是她的脸了。
“我重新做一个给你,这个绝对不许戴出去!”
对于此事,顾回雪下了死命令。
闻言,程流风立刻顺势提出条件:“那做个帕子吧,正好母亲做给我的那条坏了。”
“行行行,那你不准戴香囊哦。”
“那得先把帕子做出来,我才能再考虑。”
程流风笑着回道,接着又将桌上其他几个香囊也拿起来看了看,疑惑道:“怎么做这么多?”
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她也就不掩饰了,直接道:“最开始做得不好,我想着那就多绣几个吧,里面总能挑出一个好看的。”
听她这么说,程流风有些忍俊不禁,笑道:“那你第一次做的是哪只?给我看看。”
闻言,她从笸箩底下翻出一只鸦青色的香囊给他,程流风二话不说就将东西放到怀里收好了。
“原本想都收着的,但想来你应该不会答应,只是这一只,不论你说什么我都是要留下的。”
“怎么说?”
顾回雪好奇道,那可是最丑的了,留也不知道挑个好看些的。
“你第一次做给我的,里面的心意弥足珍贵,是不可比拟的。”
他笑道,回答的异常正直,却叫她悄悄红了脸。
“行吧行吧,也就这一个,再多我可不给你。”
她哼了声,压抑住上扬的嘴角,黑历史留一个就够了,她可不想有这么多把柄留世呢。
帕子绣的很快,许芊夫妻过来接他们时,帕子已经快绣完了,顾回雪在上面绣了一方兰花,因为君子如兰。
这次商队回去的急,许芊也不想再多留了,在这边待了七日,商队货物全部交付完后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而这次回去也代表顾回雪与程流风的婚事可以准备开始操办起来了。
临行前一晚,顾回雪将用心绣好的帕子交给程流风,而他也从袖口取出一个小盒递了上去。
“这是回礼,还有明日应该送你的花,怕明日人多,就提前送你了。”
他这样说道。
又是这样,想起当年那支木簪顾回雪有些好笑,也不知道这回是什么。
她接过花打开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哼声问他:“这回代表的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次回去代表什么你我都知晓,我看书上说无镯不成婚,而且手镯的圆意为永无终结,永环永圆,寓意相爱永无止境。”
闻言,顾回雪面色微红,小声嘟囔道:“你怎么总看这些书…”
“想什么呢,四书五经我有看,君子六艺我也有学,只是我对婚姻嫁娶这些事没有经验,不知如何才能让你满意,自然要多看多学。”
程流风说的一本正经,顾回雪脸红更甚。
“你怎么能一点都不害羞的说出这些话啊。”
真叫人不好意思。
怎么会不害羞,只是这小姑娘比他更甚,都不敢抬头,若是她抬头,肯定马上就能看到他羞得通红的耳尖。若是再观察的细致一些,说不定还能看到他额头泛起的细密汗珠,和已经紧攥到指尖发白了的手。
他立即摇头解释:“我自然也是害羞的,只是我身为男子,该有担当说清楚叫你放心。”
顾回雪一时语塞,只觉得她以后的夫君好像很不错呢。
“这次回去,就代表婚约已定,虽是早已定下的,但那时你还小,未有问过你的意思,所以,我得问问你。”他说的认真,朝她伸手道:“卿卿,你可愿嫁予我为妻?”
闻言,顾回雪脸色绯红,羞意漫上全身上下,但却是垂眸坚定的将手交了上去。
感受到他手心的湿热,她不禁莞尔,看来某些人比她更慌,可不如外表表现的那般镇定呢。
“嗯。”
她轻轻应声,羞怯着不敢回望他。
她很愿意啊,早就愿意了的,若是不愿,怎会为了往后能与他比肩而努力念书习字,正是因为有这份执念,她才一直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你既愿意,那么我当给你个承诺。程家男儿一生只钟爱一人,我程流风这一生,只会有你顾回雪一个妻子,从此松萝共倚,握雨携云,生死相依。我会为你洁身自好,全力做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与义务,若有违此誓,必将永堕阎罗,万劫不复。”
他既给了这样的誓言,那么顾回雪也克制着自己心跳如擂鼓,小声又坚定的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情意。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要走时两家人都在依依惜别,顾及到程流风他们俩可能也有话要说,许芊便推了推身边的顾回雪。
“这次回去又得许久不见,你还不赶紧上去和你福哥哥说些话。”
顾回雪被推了过去,眼见着一群人都看向自己和程流风,她只好尴尬的和程流风单独去到了一边说话。
“我…我就要走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她这么问道。
“没有。”程流风摇头,看着她有些失落的样子又逗她道:“只是好久没听到你叫我福哥哥了。”
似乎是从顾平川怪模怪样的喊他福哥哥开始,她就再也未曾在他面前这样叫过了,这是觉得被内涵到了不好意思?
不得不说程流风真相了,自从懂事后知道了羞耻,顾平川虽然也拿这件事打趣过她,可那也只是在她面前,况且那时候程流风不在,顾平川再打趣也不会天天在她面前提,然而现在到了这里,顾平川能天天看到他俩,那可不就被他天天说了嘛。
再说之前在家里,因为太久没见,顾平川这么说她除了羞恼也没别的什么,如今再听到顾平川开口打趣,除了羞恼,她还有了被人戳中了心思的慌张和心虚啊。
程流风看着小姑娘面色越来越红,还想着她估计是喊不出口了,就听到人家小声道:“福哥哥,你保重。”
闻言,程流风手指动了动,想了想还是没像以前一样伸手去揉揉她的头,只笑着道:“好,卿卿也保重。”
顾回雪没等来夸奖,只好鼓了鼓嘴抬眼娇俏道:“那我走了哦?”
见状,程流风好笑,想到什么似的又接着道:“那还是再等等吧,明年及冠该取字了,难为你为我想个好字。”
“让我取啊?程叔和你先生怎么说?”
顾回雪眨了眨眼,她哪里担得起这个责。
“父亲让先生起,先生问我自己怎么想的,我想问问你可有什么好字能让我参考一二?”
“嗯…”
闻言她认真的考虑了会儿,想到不知从哪里看的那句‘潭溪清澈见秋毫’,澈,水澄也,一如程流风其人澈净明通。
“澈明,如何?”
“甚好,澈从水,水清澈而明通,清净干净,原来在卿卿眼中我竟是这样的吗。”
程流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如此,我会努力保持澈净,不让卿卿失望。”
不是的,在她眼里…
“福哥哥怎样都好。”
她这样说道,然后转身就跑:“我真走了!”
闻言,程流风也没再拦她,要是拦了,估计那丫头要羞死。
“好,一路顺风。”
他道。
-
顾回雪单独坐一个轿子,顾平川骑马在外怎么也压不下心里的好奇,便刷的掀开了自家妹子的窗帘,眼巴巴的问道:“看你这一脸春风得意的样,是不是和阿风定下来了?”
闻言,原本正在心里正暗自高兴的顾回雪一下子就板起了脸,藏起手上的东西凶道:“你怎么能突然掀我帘子呢!”
“事急从权嘛。”
顾平川噎了一下,反正掀都掀了。
“那也不行。”
顾回雪不满道。
“好啦,下不为例,你快说说,是不是和阿风成了?”
“哥,既然你这么关心,不如我去和娘说,让她给你相看姑娘去。”
“可别,我好不容易才说服娘让她晚点给我相看的!”
“我不明白,青城的姑娘难不成你都看不上?”
不至于吧,他们青城可被人叫做‘美人乡’,先帝最宠爱的瑜贵妃就是从他们青城出去的。
“不是看不上,只是觉得…”
顾回雪等着他的下文,然而顾平川却反应了过来,忙道:“去,这不是在说你吗,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就算青城没有姑娘能留下你,娘也不会答应让你去参军的。”
她撇了撇嘴,有时候她真搞不懂顾平川是不是投错胎了,他应该投去程叔家,可是投错了,歪到了隔壁他们家。他们家可是做生意的,爹还准备将铺子交给他管理,他怎么能去参军呢。
“嘿~你这丫头,皮痒了是不是,当心我揍你啊。”
闻言,顾回雪配合的缩了缩头,在挨打的边缘反复横跳道:“就算娘答应了,爹也不会答应的。”
“这你就别管了,山人自有妙计。”
顾平川一脸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没等顾回雪想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妙计,顾平川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他的妙计到底是什么。
二月半从北境回来,三月初时,家里人都在忙着准备她与程流风成婚时要用到的东西,顾平川就趁着这个时候跑了!
没听错,他就是跑了,他用实际行动给了家里所有人当头一棒。
看着那个兔崽子留下的家书,许芊气的直靠在桌前捂着脑袋哎呀哎呀的喊。
要是当时顾平川就告诉她他要跑,那她指定要立马来一句:“哥哥,你这样实在是太不负责了!”
然而顾平川什么都没说就跑了,现在她想骂人都没地方骂,只能一边在心里狠狠骂他个狗血淋头,一边安慰许芊说哥哥肯定会没事的。
虽然她是这么安慰许芊的,但战场那么危险,谁都不知道顾平川参军后会不会遇险,顾回雪在心里骂了八百遍他不负责任,可却又忍不住担心他的安危,只能日日去庙里为哥哥祈福祷告,所幸也就过了两个月左右,他们便收到了顾平川的信件。
他说他现在人在西域,那边的回鹘与元国交好,所以很安全,并且附上了他如今的地址,让他们可以写信给他。
许芊收到信虽然略有放松但仍是气的口不择言,二话不说的就对着顾景吩咐道:“这个兔崽子,快,他爹,找人把他给我带回来!”
顾回雪赶紧扶她坐下,好言安慰道:“娘你冷静点,西域的回鹘与我们元国多年交好,哥哥就算在那边参军了也不会有事的,况且哥哥是自愿参军,您就算现在过去也不能拉他回来了,逃兵是要入罪的。”
虽然他们元国不强制征兵,可参军不是儿戏,一旦进入哪能说后悔。
帕子绣的很快,许芊夫妻过来接他们时,帕子已经快绣完了,顾回雪在上面绣了一方兰花,因为君子如兰。
这次商队回去的急,许芊也不想再多留了,在这边待了七日,商队货物全部交付完后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而这次回去也代表顾回雪与程流风的婚事可以准备开始操办起来了。
临行前一晚,顾回雪将用心绣好的帕子交给程流风,而他也从袖口取出一个小盒递了上去。
“这是回礼,还有明日应该送你的花,怕明日人多,就提前送你了。”
他这样说道。
又是这样,想起当年那支木簪顾回雪有些好笑,也不知道这回是什么。
她接过花打开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哼声问他:“这回代表的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次回去代表什么你我都知晓,我看书上说无镯不成婚,而且手镯的圆意为永无终结,永环永圆,寓意相爱永无止境。”
闻言,顾回雪面色微红,小声嘟囔道:“你怎么总看这些书…”
“想什么呢,四书五经我有看,君子六艺我也有学,只是我对婚姻嫁娶这些事没有经验,不知如何才能让你满意,自然要多看多学。”
程流风说的一本正经,顾回雪脸红更甚。
“你怎么能一点都不害羞的说出这些话啊。”
真叫人不好意思。
怎么会不害羞,只是这小姑娘比他更甚,都不敢抬头,若是她抬头,肯定马上就能看到他羞得通红的耳尖。若是再观察的细致一些,说不定还能看到他额头泛起的细密汗珠,和已经紧攥到指尖发白了的手。
他立即摇头解释:“我自然也是害羞的,只是我身为男子,该有担当说清楚叫你放心。”
顾回雪一时语塞,只觉得她以后的夫君好像很不错呢。
“这次回去,就代表婚约已定,虽是早已定下的,但那时你还小,未有问过你的意思,所以,我得问问你。”他说的认真,朝她伸手道:“卿卿,你可愿嫁予我为妻?”
闻言,顾回雪脸色绯红,羞意漫上全身上下,但却是垂眸坚定的将手交了上去。
感受到他手心的湿热,她不禁莞尔,看来某些人比她更慌,可不如外表表现的那般镇定呢。
“嗯。”
她轻轻应声,羞怯着不敢回望他。
她很愿意啊,早就愿意了的,若是不愿,怎会为了往后能与他比肩而努力念书习字,正是因为有这份执念,她才一直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你既愿意,那么我当给你个承诺。程家男儿一生只钟爱一人,我程流风这一生,只会有你顾回雪一个妻子,从此松萝共倚,握雨携云,生死相依。我会为你洁身自好,全力做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与义务,若有违此誓,必将永堕阎罗,万劫不复。”
他既给了这样的誓言,那么顾回雪也克制着自己心跳如擂鼓,小声又坚定的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情意。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要走时两家人都在依依惜别,顾及到程流风他们俩可能也有话要说,许芊便推了推身边的顾回雪。
“这次回去又得许久不见,你还不赶紧上去和你福哥哥说些话。”
顾回雪被推了过去,眼见着一群人都看向自己和程流风,她只好尴尬的和程流风单独去到了一边说话。
“我…我就要走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她这么问道。
“没有。”程流风摇头,看着她有些失落的样子又逗她道:“只是好久没听到你叫我福哥哥了。”
似乎是从顾平川怪模怪样的喊他福哥哥开始,她就再也未曾在他面前这样叫过了,这是觉得被内涵到了不好意思?
不得不说程流风真相了,自从懂事后知道了羞耻,顾平川虽然也拿这件事打趣过她,可那也只是在她面前,况且那时候程流风不在,顾平川再打趣也不会天天在她面前提,然而现在到了这里,顾平川能天天看到他俩,那可不就被他天天说了嘛。
再说之前在家里,因为太久没见,顾平川这么说她除了羞恼也没别的什么,如今再听到顾平川开口打趣,除了羞恼,她还有了被人戳中了心思的慌张和心虚啊。
程流风看着小姑娘面色越来越红,还想着她估计是喊不出口了,就听到人家小声道:“福哥哥,你保重。”
闻言,程流风手指动了动,想了想还是没像以前一样伸手去揉揉她的头,只笑着道:“好,卿卿也保重。”
顾回雪没等来夸奖,只好鼓了鼓嘴抬眼娇俏道:“那我走了哦?”
见状,程流风好笑,想到什么似的又接着道:“那还是再等等吧,明年及冠该取字了,难为你为我想个好字。”
“让我取啊?程叔和你先生怎么说?”
顾回雪眨了眨眼,她哪里担得起这个责。
“父亲让先生起,先生问我自己怎么想的,我想问问你可有什么好字能让我参考一二?”
“嗯…”
闻言她认真的考虑了会儿,想到不知从哪里看的那句‘潭溪清澈见秋毫’,澈,水澄也,一如程流风其人澈净明通。
“澈明,如何?”
“甚好,澈从水,水清澈而明通,清净干净,原来在卿卿眼中我竟是这样的吗。”
程流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如此,我会努力保持澈净,不让卿卿失望。”
不是的,在她眼里…
“福哥哥怎样都好。”
她这样说道,然后转身就跑:“我真走了!”
闻言,程流风也没再拦她,要是拦了,估计那丫头要羞死。
“好,一路顺风。”
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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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回雪单独坐一个轿子,顾平川骑马在外怎么也压不下心里的好奇,便刷的掀开了自家妹子的窗帘,眼巴巴的问道:“看你这一脸春风得意的样,是不是和阿风定下来了?”
闻言,原本正在心里正暗自高兴的顾回雪一下子就板起了脸,藏起手上的东西凶道:“你怎么能突然掀我帘子呢!”
“事急从权嘛。”
顾平川噎了一下,反正掀都掀了。
“那也不行。”
顾回雪不满道。
“好啦,下不为例,你快说说,是不是和阿风成了?”
“哥,既然你这么关心,不如我去和娘说,让她给你相看姑娘去。”
“可别,我好不容易才说服娘让她晚点给我相看的!”
“我不明白,青城的姑娘难不成你都看不上?”
不至于吧,他们青城可被人叫做‘美人乡’,先帝最宠爱的瑜贵妃就是从他们青城出去的。
“不是看不上,只是觉得…”
顾回雪等着他的下文,然而顾平川却反应了过来,忙道:“去,这不是在说你吗,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就算青城没有姑娘能留下你,娘也不会答应让你去参军的。”
她撇了撇嘴,有时候她真搞不懂顾平川是不是投错胎了,他应该投去程叔家,可是投错了,歪到了隔壁他们家。他们家可是做生意的,爹还准备将铺子交给他管理,他怎么能去参军呢。
“嘿~你这丫头,皮痒了是不是,当心我揍你啊。”
闻言,顾回雪配合的缩了缩头,在挨打的边缘反复横跳道:“就算娘答应了,爹也不会答应的。”
“这你就别管了,山人自有妙计。”
顾平川一脸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没等顾回雪想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妙计,顾平川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他的妙计到底是什么。
二月半从北境回来,三月初时,家里人都在忙着准备她与程流风成婚时要用到的东西,顾平川就趁着这个时候跑了!
没听错,他就是跑了,他用实际行动给了家里所有人当头一棒。
看着那个兔崽子留下的家书,许芊气的直靠在桌前捂着脑袋哎呀哎呀的喊。
要是当时顾平川就告诉她他要跑,那她指定要立马来一句:“哥哥,你这样实在是太不负责了!”
然而顾平川什么都没说就跑了,现在她想骂人都没地方骂,只能一边在心里狠狠骂他个狗血淋头,一边安慰许芊说哥哥肯定会没事的。
虽然她是这么安慰许芊的,但战场那么危险,谁都不知道顾平川参军后会不会遇险,顾回雪在心里骂了八百遍他不负责任,可却又忍不住担心他的安危,只能日日去庙里为哥哥祈福祷告,所幸也就过了两个月左右,他们便收到了顾平川的信件。
他说他现在人在西域,那边的回鹘与元国交好,所以很安全,并且附上了他如今的地址,让他们可以写信给他。
许芊收到信虽然略有放松但仍是气的口不择言,二话不说的就对着顾景吩咐道:“这个兔崽子,快,他爹,找人把他给我带回来!”
顾回雪赶紧扶她坐下,好言安慰道:“娘你冷静点,西域的回鹘与我们元国多年交好,哥哥就算在那边参军了也不会有事的,况且哥哥是自愿参军,您就算现在过去也不能拉他回来了,逃兵是要入罪的。”
虽然他们元国不强制征兵,可参军不是儿戏,一旦进入哪能说后悔。
“爹,你去铺子里忙吧,我来照顾娘就行。”
顾回雪朝着顾景点了点头,自从顾平川一声不吭的离开,许芊整天担心,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直到收到了来信,她才来了精神。
闻言,顾景也应道:“好,那你好生照看你娘。”
“可是你哥哥…”许芊听着忍不住眼泪汪汪:“你哥哥他未专攻武艺,若是他有什么事,我和你爹可怎么办呀…”
“不会的,哥哥从小就好动,马术狩猎他都精通,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况且回鹘与元国在先帝在时就已经交好,如今已有数十载,程叔说当年北境抗匈奴时回鹘也曾派兵相助,有这层关系在,想来哥哥也不会在那边吃太多苦。”
顾回雪轻声安慰着许芊,一边给她讲明其中关系,一边扶着她上床休息。
“好啦娘,你看你这些天担心着哥哥都憔悴了好多,卿卿看着心里多难过呀,就当是为了我,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行不行?”
她替许芊盖好被子又小小的撒了个娇,总算让许芊暂时不去胡思乱想了。
“唉~都怪你哥,将原本要宴请亲朋告知你和流风定亲的喜事都耽搁了。”
想起程流风,顾回雪面色微红,略带羞意道:“哪里就用得着这么急了,等我十七也不迟啊。”
闻言,许芊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急,人家流风急啊,等你十七他都多大了,你也真狠得下心耽误他。”
对于这话顾回雪也有些心虚,虽然她觉得还好啦,但他家世又不差,想来像他那样二十三还未娶妻的头婚男子的确还鲜少见的。
“好了,这些事你就别管了,等过些日子宴请了亲朋我再去绣坊看看。”
许芊想到后面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便挥手让她下去了。
不过短短半月,许芊就兴致勃勃的写了帖子,等着后面送去给长辈与比较亲近亲戚,父女俩都劝她不用那么急,可以再多休息几天,然而许芊没听,自顾自的开始筹备请宴的东西和事宜。
-
“公子此次来青城打算待多久呢?”
潘雨馨看着面前的男人,难得的露出了些小女儿般的羞态。
闻言,君彦没有明说,只淡笑道:“青城人杰地灵,我怕是还要多叨扰小姐一会儿了。”
“怎么能说是叨扰呢,公子能借住在此,小女子三生有幸。”
潘雨馨情意绵绵,然而对面倚栏歪坐的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扫了站立在身旁的人一眼,那人便立即会意的伸手请离来人。
“潘小姐,我家公子喜静,请您离开。”
“一个人孤单冷清,最是需要人陪伴,我就待在这里不说话,不会打扰公子雅兴的。”
虽然面前这个人气势迫人,但他身后的那位公子气质过人,一看就是贵人。她潘雨馨从小就自视甚高,若不是只是一介商户之女,不能参加选秀,她早就入宫当娘娘了,眼看娘娘是当不成了,她又看不上其他人,年纪拖到这么大,好不容易有了个能入眼的,她怎么可能放过。
“潘小姐,我们住在这里是付过钱的,若是您连这点要求都无法满足,那我们大可以换户人家。”
阿季面色不改,只是眯了眯眼。
人走了她可怎么培养感情,潘雨馨退却了,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了句:“哪里的话,既然公子不想让人打扰,那我便先退下了。”
等人不见,君彦才朝着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道:“你选的好地方。”
阿季立刻下跪道:“属下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说了多少次,在外面叫我允公子或者公子。”
“是,公子。”
“好了起来吧,这原本该是常海的活,如今倒是为难你了。”
君彦抬手让他起来,他大概知道阿季在想什么,左右不过是潘家在青城最为富贵,所以让他暂居在这里会比较舒适罢了。只可惜没料到潘家的女儿是个聒噪的,其实除开这一点,潘家的确算是不错。
“行了,不怪你,原本想着青城风景秀丽,处理完事后在这多待几天,现在看来还是早些回去吧。”君彦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待会儿你去谢过潘老爷,就说这些日子叨扰了,我们明日就走,顺便让在客栈的人去城外侯着吧。”
“是。”
阿季领命而去,潘老爷听闻他们明日要走便极为热情的挽留了一番,见人家去意已定便让人做了晚宴,请他们一定要赏脸。
君彦来此是微服私访,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打算掰掉一枚尚书手下的棋给他个教训,另一部分原因是想躲着宫里的皇后,除了刚开始来潘家时按照规矩吃了一顿,他之后的饭食都让人交由阿季端到了房里。
按规矩,魏家这顿送客宴他确实该出席,想着反正宴上不会看到潘雨馨,他也就答应了。
路上,君彦向阿季吩咐道:“暂且不必伴我身侧,等会儿去和潘老爷道声谢就去客栈让人都出城门,免得晚了城门关闭。”
阿季点头应好,旋即朝潘老爷拱手道:“潘老爷抱歉,我还有事在身,就不作陪了。”
“啊,既然如此,季公子请随意。”
潘赟虽然不知道这俩人的真实身份,但他能做到如今的青城首富,这识人的目光自然是有的,想到女儿嘱咐的那件事,潘赟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人他们潘家高攀不上,若是强行攀扯恐生祸乱,他是坚决不同意的,只希望馨儿听了他的话,不要做多余的事。
“这些日子多谢老爷照顾了,就此敬老爷一杯吧。”
君彦微笑了笑,对于潘老爷的识相他还是很满意的。
“公子客气了,这是潘某的荣幸,来喝!”
潘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君彦也跟着饮尽。
俩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虽然呆在这近半个月潘家也没有动过手脚,但君彦吃每道菜前还是会先等潘赟吃过之后才会动筷。
“公子明日几时走?我好相送。”
“不了,明日城门一开便走,老爷不必费心。”
“这样啊,那就祝公子一路顺风。”
“多谢。”
二人随便寒暄了会儿,等差不多的时候就散了。
君彦酒量很好,不同于潘老爷的微醺,他眼里一片清明,身上只留有一片酒气证明方才的一切。
“怎么样?”
见到人来,潘雨馨急道。
闻言,彩儿先是四下看了一眼,这才答道:“放心吧小姐,小春看着他喝的。”
“那个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呢?”
“放心,一回来便喝了下了蒙汗药的水。阿财暂时给人关在柴房,等小姐结束后我再让人将人送回屋里。”
对此,潘雨馨表示很满意,虽然这样做不好,但父亲都说此人气度非凡不是池中之物,她如今年纪也大了,再过几年怕是只能嫁去做人续弦了,此次是唯一机会。
虽然这事是她耍了手段心眼,但男人不就那样,最后或许会有责怪,但过段时间也就过去了。何况她长得确实貌美,她不信事成之后还拿捏不了那个男人。再说了,越是身份高贵的人就越是注重名声,若他真要追究这事,大不了她就说是他强迫的她。
这么想着,她露出一抹笑来,缓步去了君彦的院子。
君彦回到房中有些疑惑阿季为何还未回来,又不需要他看着,只要通知下去,底下带队的首领便会自己安排,阿季绝不是会借机贪玩之人,按理说早就该回来。
君彦眯了眯眼,直觉有事发生。这么想着,他突然察觉到小腹升起了一抹燥热,想到了什么,他面色一黑,待看到正好推门而入的潘雨馨时更是盛怒。
“解药。”
还没等潘雨馨说话,君彦就一个箭步上前扼住了她的脖颈。
以前温文尔雅的公子突然变做了吃人的恶鬼,这番变故吓了潘雨馨一跳,她一边挣扎一边柔弱的掉下泪来,委屈道:“没…没有解药,这种烈性合欢药只需与人交媾…公子,我对你是真心的,所以才一时做下错事,现今我已后悔,就让我来帮你吧公子…”
“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怒气上涌之际,他只觉得身体的燥热也跟着变本加厉。还没等潘雨馨高兴,原本放松至能令她说话的手便陡然扼紧,狠狠将人甩了出去。
“啊…”
潘雨馨撞到墙壁尖叫了声,额头泯泯流下的鲜血让她脑袋发晕,经过这一动,君彦原地踉跄了下,听到周边传来的脚步声,他看也没看地上的人,强压下身体的不适翻身出了潘家。
“小姐你怎么样!”
彩儿闻声赶来扶起潘雨馨急道。
“去,快让底下的人去找人,再派几个人守在官府周围,碰到他就将人给我拦住带回来。”
若是他现在去了官府,那么烈的合欢药肯定能检查出来,到时候她的话可就没用了!
“可…可是小姐,我们这么大阵仗大肆找人若是有人问起…”
“蠢,随便说个府中进贼不就好了!快去,再叫几个人过来给我处理伤口。”
闻言,彩儿立刻领命前去安排,不过多时原本寂寥的街道便亮起了点点火星。
“爹,你去铺子里忙吧,我来照顾娘就行。”
顾回雪朝着顾景点了点头,自从顾平川一声不吭的离开,许芊整天担心,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直到收到了来信,她才来了精神。
闻言,顾景也应道:“好,那你好生照看你娘。”
“可是你哥哥…”许芊听着忍不住眼泪汪汪:“你哥哥他未专攻武艺,若是他有什么事,我和你爹可怎么办呀…”
“不会的,哥哥从小就好动,马术狩猎他都精通,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况且回鹘与元国在先帝在时就已经交好,如今已有数十载,程叔说当年北境抗匈奴时回鹘也曾派兵相助,有这层关系在,想来哥哥也不会在那边吃太多苦。”
顾回雪轻声安慰着许芊,一边给她讲明其中关系,一边扶着她上床休息。
“好啦娘,你看你这些天担心着哥哥都憔悴了好多,卿卿看着心里多难过呀,就当是为了我,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行不行?”
她替许芊盖好被子又小小的撒了个娇,总算让许芊暂时不去胡思乱想了。
“唉~都怪你哥,将原本要宴请亲朋告知你和流风定亲的喜事都耽搁了。”
想起程流风,顾回雪面色微红,略带羞意道:“哪里就用得着这么急了,等我十七也不迟啊。”
闻言,许芊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急,人家流风急啊,等你十七他都多大了,你也真狠得下心耽误他。”
对于这话顾回雪也有些心虚,虽然她觉得还好啦,但他家世又不差,想来像他那样二十三还未娶妻的头婚男子的确还鲜少见的。
“好了,这些事你就别管了,等过些日子宴请了亲朋我再去绣坊看看。”
许芊想到后面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便挥手让她下去了。
不过短短半月,许芊就兴致勃勃的写了帖子,等着后面送去给长辈与比较亲近亲戚,父女俩都劝她不用那么急,可以再多休息几天,然而许芊没听,自顾自的开始筹备请宴的东西和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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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此次来青城打算待多久呢?”
潘雨馨看着面前的男人,难得的露出了些小女儿般的羞态。
闻言,君彦没有明说,只淡笑道:“青城人杰地灵,我怕是还要多叨扰小姐一会儿了。”
“怎么能说是叨扰呢,公子能借住在此,小女子三生有幸。”
潘雨馨情意绵绵,然而对面倚栏歪坐的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扫了站立在身旁的人一眼,那人便立即会意的伸手请离来人。
“潘小姐,我家公子喜静,请您离开。”
“一个人孤单冷清,最是需要人陪伴,我就待在这里不说话,不会打扰公子雅兴的。”
虽然面前这个人气势迫人,但他身后的那位公子气质过人,一看就是贵人。她潘雨馨从小就自视甚高,若不是只是一介商户之女,不能参加选秀,她早就入宫当娘娘了,眼看娘娘是当不成了,她又看不上其他人,年纪拖到这么大,好不容易有了个能入眼的,她怎么可能放过。
“潘小姐,我们住在这里是付过钱的,若是您连这点要求都无法满足,那我们大可以换户人家。”
阿季面色不改,只是眯了眯眼。
人走了她可怎么培养感情,潘雨馨退却了,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了句:“哪里的话,既然公子不想让人打扰,那我便先退下了。”
等人不见,君彦才朝着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道:“你选的好地方。”
阿季立刻下跪道:“属下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说了多少次,在外面叫我允公子或者公子。”
“是,公子。”
“好了起来吧,这原本该是常海的活,如今倒是为难你了。”
君彦抬手让他起来,他大概知道阿季在想什么,左右不过是潘家在青城最为富贵,所以让他暂居在这里会比较舒适罢了。只可惜没料到潘家的女儿是个聒噪的,其实除开这一点,潘家的确算是不错。
“行了,不怪你,原本想着青城风景秀丽,处理完事后在这多待几天,现在看来还是早些回去吧。”君彦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待会儿你去谢过潘老爷,就说这些日子叨扰了,我们明日就走,顺便让在客栈的人去城外侯着吧。”
“是。”
阿季领命而去,潘老爷听闻他们明日要走便极为热情的挽留了一番,见人家去意已定便让人做了晚宴,请他们一定要赏脸。
君彦来此是微服私访,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打算掰掉一枚尚书手下的棋给他个教训,另一部分原因是想躲着宫里的皇后,除了刚开始来潘家时按照规矩吃了一顿,他之后的饭食都让人交由阿季端到了房里。
按规矩,魏家这顿送客宴他确实该出席,想着反正宴上不会看到潘雨馨,他也就答应了。
路上,君彦向阿季吩咐道:“暂且不必伴我身侧,等会儿去和潘老爷道声谢就去客栈让人都出城门,免得晚了城门关闭。”
阿季点头应好,旋即朝潘老爷拱手道:“潘老爷抱歉,我还有事在身,就不作陪了。”
“啊,既然如此,季公子请随意。”
潘赟虽然不知道这俩人的真实身份,但他能做到如今的青城首富,这识人的目光自然是有的,想到女儿嘱咐的那件事,潘赟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人他们潘家高攀不上,若是强行攀扯恐生祸乱,他是坚决不同意的,只希望馨儿听了他的话,不要做多余的事。
“这些日子多谢老爷照顾了,就此敬老爷一杯吧。”
君彦微笑了笑,对于潘老爷的识相他还是很满意的。
“公子客气了,这是潘某的荣幸,来喝!”
潘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君彦也跟着饮尽。
俩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虽然呆在这近半个月潘家也没有动过手脚,但君彦吃每道菜前还是会先等潘赟吃过之后才会动筷。
“公子明日几时走?我好相送。”
“不了,明日城门一开便走,老爷不必费心。”
“这样啊,那就祝公子一路顺风。”
“多谢。”
二人随便寒暄了会儿,等差不多的时候就散了。
君彦酒量很好,不同于潘老爷的微醺,他眼里一片清明,身上只留有一片酒气证明方才的一切。
“怎么样?”
见到人来,潘雨馨急道。
闻言,彩儿先是四下看了一眼,这才答道:“放心吧小姐,小春看着他喝的。”
“那个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呢?”
“放心,一回来便喝了下了蒙汗药的水。阿财暂时给人关在柴房,等小姐结束后我再让人将人送回屋里。”
对此,潘雨馨表示很满意,虽然这样做不好,但父亲都说此人气度非凡不是池中之物,她如今年纪也大了,再过几年怕是只能嫁去做人续弦了,此次是唯一机会。
虽然这事是她耍了手段心眼,但男人不就那样,最后或许会有责怪,但过段时间也就过去了。何况她长得确实貌美,她不信事成之后还拿捏不了那个男人。再说了,越是身份高贵的人就越是注重名声,若他真要追究这事,大不了她就说是他强迫的她。
这么想着,她露出一抹笑来,缓步去了君彦的院子。
君彦回到房中有些疑惑阿季为何还未回来,又不需要他看着,只要通知下去,底下带队的首领便会自己安排,阿季绝不是会借机贪玩之人,按理说早就该回来。
君彦眯了眯眼,直觉有事发生。这么想着,他突然察觉到小腹升起了一抹燥热,想到了什么,他面色一黑,待看到正好推门而入的潘雨馨时更是盛怒。
“解药。”
还没等潘雨馨说话,君彦就一个箭步上前扼住了她的脖颈。
以前温文尔雅的公子突然变做了吃人的恶鬼,这番变故吓了潘雨馨一跳,她一边挣扎一边柔弱的掉下泪来,委屈道:“没…没有解药,这种烈性合欢药只需与人交媾…公子,我对你是真心的,所以才一时做下错事,现今我已后悔,就让我来帮你吧公子…”
“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怒气上涌之际,他只觉得身体的燥热也跟着变本加厉。还没等潘雨馨高兴,原本放松至能令她说话的手便陡然扼紧,狠狠将人甩了出去。
“啊…”
潘雨馨撞到墙壁尖叫了声,额头泯泯流下的鲜血让她脑袋发晕,经过这一动,君彦原地踉跄了下,听到周边传来的脚步声,他看也没看地上的人,强压下身体的不适翻身出了潘家。
“小姐你怎么样!”
彩儿闻声赶来扶起潘雨馨急道。
“去,快让底下的人去找人,再派几个人守在官府周围,碰到他就将人给我拦住带回来。”
若是他现在去了官府,那么烈的合欢药肯定能检查出来,到时候她的话可就没用了!
“可…可是小姐,我们这么大阵仗大肆找人若是有人问起…”
“蠢,随便说个府中进贼不就好了!快去,再叫几个人过来给我处理伤口。”
闻言,彩儿立刻领命前去安排,不过多时原本寂寥的街道便亮起了点点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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