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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阅读命在娇闺》精彩片段
秦二太太方氏出身官宦之家,可幼年丧母,父亲另娶续弦后,继母冷落,父亲也无暇顾及她,可以说从小都没感受过什么亲情。嫁到秦府后,她一举生下嫡子,众人羡艳,可惜好景不长,嫡子长到三岁就生了一场大病夭折了。方氏痛不欲生,很是消沉了几年,等再生下秦宁之的时候,已经年过二十。
大概是缺什么补什么,幼年缺失的亲情和失去嫡子的苦痛都在秦宁之这儿得到了安慰,方氏将这来之不易的女儿疼到了骨子里,小心翼翼地养到三五岁,秦宁之生得越发粉雕玉琢活泼可爱,方氏就更是宠上了天,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算后来又生下了嫡子,可最喜爱的,还是秦宁之。
慈母多败儿,秦二老爷秦寅又是个粗人,只觉得女儿俏丽活泼很是讨喜,这样的情况下秦宁之被养得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等到方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秦府上下都对秦宁之颇有微词,秦老太太也对秦宁之甚是不喜,可这样一来,方氏反倒心疼起女儿,一时间对秦宁之是又爱又恨,虽立志严厉教导她,但秦宁之磕了碰了,第一个心疼的也是她。
秦宁之这次生了病,她几乎日夜守在床边,还是大夫再三保证秦宁之没有性命之忧了,才被众人劝着回屋休息。
秦宁之听到方氏的话,鼻端又忍不住泛酸。
是她不懂事,让母亲为她操碎了心。
前一世她出了那样的事后,秦老太太到庄子上看过她,冰冷又嫌恶地对她说:“你落到今天这般田地都要怨你的母亲,是她的无知和放纵害了你。”
秦宁之不知道为什么她都到了那种境地,祖母还是不放过她。
可也正因为祖母这句话,她才彻底明白过来,她要怨的人到底是谁。
母亲自幼丧母,继母又苛刻于她,从未有人告诉过母亲该怎么做一个好母亲,母亲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教导她爱护她,而错误引导她放纵她的,从来都不是母亲。
秦宁之想到这儿,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恶人得逞,绝不会再让母亲伤心难过。
“是我。”秦宁之抬眸看向方氏,“母亲,文哥儿说的没错,是我不对。”
方氏一愣,似是没想到秦宁之这么爽快地认错。
秦宁之又道:“母亲,您不要责罚我,我下次再也不跟文哥儿闹着玩了。”
望着秦宁之可怜巴巴的样子,方氏不禁莞尔。
原来是怕被责罚,还替自己辩解是和弟弟闹着玩儿,不过也算进步了,没梗着脖子强辩自己没错。
那她真要头疼死了。
“知道自己错了就好,文哥儿是弟弟,你要让着他,知道么?”方氏也不好逼得太紧,这件事就打算就此揭过。
秦宁之乖巧地点了点头,“女儿明白了。”
方氏摸了摸她快瘦没了的脸颊,心疼地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大夫到了,替秦宁之把过脉说是烧退了,已经没什么大碍,再将养四五日就能痊愈。
“那是否要换药了?”秦宁之目光灼灼地看向吕大夫,“先前的药太冲了,换成半夏辛温的小柴胡汤就可以了。”
方才她喝的那碗药是由麻黄、桂枝、杏仁、炙甘草煎成的,是辛温发汗的方子,乃纯阳之剂。她先前落了水,寒邪外束,所以要服用这种药,可她现在已经退烧了,若是再服用反倒会伤了正气,对病症不利。
吕大夫刚刚绝口不提换药的事,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为之?
整个秦府中谁不想让她好?
吕大夫被秦宁之幽暗深邃的眼眸吓了一跳。
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种寒凉可怕的眼神,一定是他眼花了。
方氏惊讶的不得了,“宁之,你怎么知道?”又看向青瑶,“姑娘最近读了医书?”
青瑶摇摇头表示不知,她比太太还惊讶好么?她整日里在姑娘身边待着,好吧姑娘是经常甩掉她自己跑出去玩啦,可是姑娘一向喜欢舞刀弄枪,什么时候对医书感过兴趣啊!别说医书了,他们清宁院里连本《三字经》都找不着啊!
四姑娘不喜欢读书在秦府又不是秘密!
吕大夫冷静下来后,则神色晦暗,四姑娘方才能准确说出自己要换什么药,绝不仅仅是读过几本医术那么简单。
四姑娘精通医理。
可他一直在帮秦府的人治病,只听说过这位四姑娘嚣张任性、凶悍无礼,还从来不知道她竟然会医术?
这可如何是好?
“我之前在外面救过一个医馆大夫的女儿,正巧当时译表哥得了伤寒不能找我来玩,于是我便问了那大夫该怎么治伤寒,他跟我说过一些,恰巧记住了。”秦宁之抿了抿唇,面不改色地撒谎。
她之所以会医术还要得益于在晋国公府的那六年。
她嫁到晋国公府后,背负了一身的骂名和责难,唯一的收获就是她这身医术和她的恩师挚友。
那是她在晋国公府六年里唯一的慰藉。
只是后来,他们都不得善终……
想到这儿,秦宁之的神色黯了黯,不过转瞬即逝。
既然老天爷让她的人生重来了一次,那么所有人的命运都有被改变的可能。
所以她要努力,她必须努力。
“原来如此。”方氏和青瑶都接受了秦宁之的解释。
第一是因为秦宁之虽顽劣但正义,打抱不平、救人性命这种事对她来说稀疏平常。
第二是因为秦宁之与方家表哥们的关系很好,从小混在一起的魔王,会帮表哥打听怎么治病也合情合理。
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秦宁之虽然不爱读书,但是她这小脑瓜子还是很聪明的。
秦宁之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小时候秦宁之第一次展现这项技能的时候,秦二老爷和秦老太太都高兴坏了,直言若是个儿子秦府就光宗耀祖、后继有人了!秦老太太更是赏了很多体己给秦宁之,一时间宠爱到了极点。
可是秦宁之渐渐长大了,越长越歪了,秦老太太的那些期待也就化成了几倍的怨念。
唉,往事不可追,往事不可追啊!
吕大夫也偷偷松了一口气,笑着解释:“四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在下正是要换小柴胡汤给四姑娘服用,不过病者在场,多有不便。”
当大夫的不当着病患的面开药方子倒是人之常情。
可这位吕大夫眼神闪烁,显然是撒谎。
秦宁之笑了笑,并不戳穿他的谎言。
秦府中不想让她好的人她自然知道是谁,不过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大做文章,别到时候反被人倒打一耙。
等着吧,日子还长呢,总会露出狐狸尾巴。
这时候,青芽端了吃食进来,吕大夫赶紧找了个借口匆匆告退了。
秦宁之也没心思为难他,由方氏喂着吃了半碗小米粥和一块水晶糕就又睡下了。
她刚刚退烧,刚刚又一番折腾,身子还虚得很。
秦宁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晌午,阳光穿过高丽纸糊的窗棂直直地洒进屋内,靠窗黄花梨木书案上的一盆水仙亭亭盛绽。
秦宁之觉得身子清爽了许多,看外面阳光正好,忍不住披着衣服下了床,推开了窗户。
阳光就这么照射在她的脸上,温暖又明媚。
院子里栽种的红梅也开得正艳,靠墙老槐树下练手用的木头桩子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好像笨拙的雪人立在那里。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些苦痛绝望好似只是她做的一场噩梦。
“咚”!额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心底的那些怅然感慨立刻烟消云散。
秦宁之下意识地捂住额头往后退了两步。
一粒黄豆在黄花梨木的书案上滚了滚,掉到了地上。
“小少爷!”不远处传来夕照的失声尖叫。
随后又响起孩童稚嫩的笑声,“呀!打到了!”
秦宁之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宽阔的庭院里,除了吓坏了夕照,还站着两个人。
一个四五岁,生得雪白如玉的小男孩,他手握着弹弓,脸上有丝兴奋又有丝害怕。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十二三岁,乌发蝉鬓,明眸皓齿的女孩,此刻正含笑望着她。
秦宁之看到他们,微微有些恍惚。
在她的记忆里,他们一个是意志消沉,整日里怨天尤人的少年郎,一个是雍容华贵,被养得珠圆玉润的贵妇人。
秦宁之还记得弟弟血红着眼睛,抓着她的肩膀吼:“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沦落至此,是你害得我失去侯爷的爵位,是你害得我一事无成!从小到大,你仗着父亲母亲的宠爱为所欲为,为什么他们死了你还不肯放过我!你怎么不去死!”
秦宁之的心一阵阵抽痛。
她从未想过文哥儿会这样怨恨她。
当年父亲为国捐躯,人人都在传皇上要赐秦府爵位予以补偿,因是父亲的功绩,大家都认为这爵位会落到文哥儿头上。
所有人都这么想,祖母、大伯父、大伯母包括文哥儿。
结果因为她的婚事,皇上赐秦府爵位一事不了了之,这中间经历了什么她不知道,朝堂上的事儿不是她一介女流能左右的,可秦府众人却因此怨恨上了她。
没想到文哥儿也是如此,恨到面对父母身死的真相,还是把一切都怪罪到她头上。
是不信她吧!不信她说的真相,毕竟当初他就不信她。
从小到大,文哥儿就没有信任过她。
文哥儿待她还不如对长房的几个堂姐亲近,母亲因为他们姐弟的关系,暗地里落过多少泪。
她嫁入国公府后,文哥儿便和她断了联系,还是后来要参加科举,才放下面子暗地里来找她,希望她能够找国公府的人疏通关系。
弟弟第一次求她,她信誓旦旦要帮弟弟办成这件事,可是被顾景元知道了,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此后便搬去了书房。
她便知道自己做错了,后来文哥儿还是落了榜,她找到的那些关系都没有用,从那以后,文哥儿就再也不曾找过她。
原来,是彻彻底底怨恨上了她。
其实她早该明白的,他们姐弟的关系,在小时候就埋下了隐患,注定了会离心离德。
她从小就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直脾气,又任性了些,所以和文哥儿起了冲突从来都不会因为他年纪小就让着他。
就像上次在荷花池,文哥儿拿着桃木小剑挑衅她,说大家都不喜欢她,还骂她是个泼妇一点都没有二姐姐知书达理,以后是会嫁不出去的。
她气急了,想把文哥儿捉过来打一顿,却被文哥儿用力挣扎给推到了荷花池里。
这一次,文哥儿拿弹弓打了她,按理说她不打得文哥儿哭着求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这么做,只会让府里的长辈更厌恶她,只会让父亲母亲更伤心,只会让文哥儿更不亲近她。
唯一会高兴的,就是那些要让他们姐弟离心离德,二房家宅不宁的人。
秦宁之盯着站在那里巧笑嫣然的女子,手指紧紧攥在了一起。
“小少爷,您在干什么?”青瑶惊恐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秦宁之的回忆。
“我不是故意的。”小小的人儿吐了吐舌头,有些害怕,便往那女子身后躲去。
青瑶吓得额头都冒汗了,就怕秦宁之要发作冲出来,狠狠瞪了夕照一眼后,忙朝屋内跑去。
夕照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姑娘真要打小少爷,她们可是拦不住的!
青瑶进了屋子,看到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盯着窗外的秦宁之,心中警铃大作。
不好了,姑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都是她不好,看姑娘睡着了就去自己屋里做了会儿针线,这小少爷就闯祸了!
青瑶赶紧跑到秦宁之身边,陪着笑道:“姑娘,您怎么下床了,外头日头虽大,可风还是冷,您可不能出去,是要着凉的。”
话说得好听,不过是怕她跑出去揍文哥儿一顿。
这真要闹起来,姐弟俩谁也讨不着好处,只会让母亲伤心难过。
秦宁之闭了闭眼睛,逼自己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都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四妹妹千万别生气,方才是有只雀儿在四妹妹的窗前叫闹,文哥儿说怕影响了姐姐休息,想要把它赶走,哪知道……”
温柔轻缓的语调慢慢响起,秦宁之看着如今还苗条纤细的秦玉之缓缓朝她走来。
她身穿浅粉色的对襟绣月梅小袄,下着一条白色挑线月华裙,眉如远山,面若桃李,就似一朵花期正好的玉芙蓉。
秦宁之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眸子,胃里一阵阵难受。
她永远不会忘记秦玉之是怎样笑着在她耳边低语:“你竟然会求到我头上来?四妹妹啊四妹妹,我该怎么说你好呢?你落到今天这个下场,真的要怪你太蠢。哦对了,还有你那弟弟,他大概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科考落榜,是我的功劳呢!你们真不愧是一母同胞的俩姐弟。”
她以为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可是午夜梦回,那些绝望那些痛苦又一次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黑暗虚空的世界里,她竟然抓不住一丝救赎。
她才发现,她过不去,那些人那些痛苦,永远永远都过不去。
她是真的恨得想把那些人全都杀了!
不想跟他们周旋,不想跟他们废话,直接杀了,这才是她秦宁之的性子!
可她竟然无能为力。
她悲哀地发现,跟上一世一样,她没有那个能力,没有那个资本。
她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害死父亲的真凶到底是谁。
敌在暗,我在明,她若永远只是秦府的四姑娘,她一辈子都查不出真相!
青瑶惊愕不已。
姑娘怕是一回事儿,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一向犟得跟头牛似的姑娘居然也会开口服软说自己害怕?
这太严重了!
“姑娘,您别吓奴婢呀!”青瑶也忍不住要哭了。
不行不行,她得去找太太!
“青瑶,别告诉母亲,我不想她担心。”秦宁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想要起身的青瑶。
青瑶更是惶惶然不知所措。
“你在这儿陪我一会儿就好。”秦宁之才发现自己的异样让青瑶害怕了。
青瑶毕竟是个才十六的小姑娘,从小待在她身边也没吃过什么苦头,自己照看的小姐出了事,在她看来是天底下最严重的事情。
可是就这样胆小的青瑶,为了维护她,丝毫不畏惧晋国公夫人的威胁,最后被活活打死了。
青瑶忐忑不安地替秦宁之点了两盏灯,直到昏暗的屋子亮起来,她才坐回秦宁之身边,“姑娘睡吧,奴婢就在这儿陪着您。”
秦宁之哪里还睡得着,不过为了不让青瑶胡思乱想,便点点头,“好。”
她轻轻闭上了眼,脑子里却在想很多事,想陈氏,想顾长宁,想晋国公府,想那个告知她父母身死真相的人,想着想着,竟然真的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
青瑶和青芽端了铜盆巾帕等物进了屋,看到她醒了,青芽惊喜道:“姑娘醒了,太太说她先去给老太太请安,让您稍后带着小少爷一起去。”
青瑶的神色则有些纠结。
秦宁之知她没把昨晚的事告诉母亲,忍不住莞尔一笑,点头道:“文哥儿醒了吧?”
“醒了,不过还闹着要睡呢!”青芽答道。
“一会儿我去把他拎起来。”秦宁之毫不在意地说道。
两个丫鬟上前替她净了面,青芽又取了香膏来替她抹脸,抹到她眼睛那块的时候,不由奇道:“姑娘眼睛怎么肿了?昨晚没睡好吗?”又仔细瞧了瞧她,拧眉,“脸色也不好。”
青瑶咳嗽了一声,“青芽你去将姑娘要穿的衣服准备好。”
青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秦宁之抿唇,“去吧,选个鲜艳的颜色。”
青芽只好退了下去。
“姑娘,奴婢听了您的话,没将这件事告诉太太,您可千万要好好的。”青瑶攥着衣袖,犹犹豫豫地说道。
秦宁之点点头,从黑漆嵌螺钿妆奁里挑了个根赤金簪子递给她,“赏你的,以后我的一些事我不让你告诉母亲你就不能说。”
青瑶和青芽都是母亲的人,对她衷心也只是为了母亲。
她需要是一个全心全意忠于她的人,因为她要做的一些事,连母亲都不能知晓。
青芽伶俐活泼,是个好的,只是有时候做起事来有些不着调,上一世在晋国公府害她害自己吃尽了苦头。
秦府其实也算得上是书香世家,祖上原本是农户,因为太祖爷喜爱读书,之后又考上了举人,在村子里被人人称颂,镇上的大地主更是将小女儿许配给了他,太祖爷就靠着地主丈人的资助一路混到了知府。
读书改变了太祖爷的命运,太祖爷便要求儿女也以读书考取功名为人生目标,临终前更是将这件事写进了祖训。自此,秦府子孙便世世代代以读书为要,一百年来,倒是也出过几个大儒,当上过几个大官,很是风光了几十年。
不过到了秦太老爷这一辈就没落了,太老爷不爱读书,喜爱舞刀弄枪,可因为秦家祖训,他只能读书,读了一辈子也没脱离一个举人的身份,太老爷就这么郁郁而终了。
太老爷的几个儿子不知道是不是被父亲的事儿影响,也读不进书,秦宁之的两个叔祖父倒是爽快,索性回到了祖宅,跪在太祖爷的长生牌位前忏悔了三天三夜,此后便经起了商,发展倒也还好。
秦宁之的祖父却看不上兄弟的作为,认为他们这是有违太祖爷的教诲,不配为秦家人,自此便和他们断了联系。
不过秦宁之的祖父也不是块读书的料,读了几十年也没读出什么名堂,最后生生撞死在了皇榜前。
秦老太太当时怀了身孕,得知消息后就小产了,差点一尸两命,好在后来她想开了,一个寡母就这样把三个儿子拉扯大,为的就是他们能够考取功名以慰藉秦老太爷在天之灵。
可是三个儿子没有一个让秦老太太如愿以偿的,大儿子和庶子还好,还知道要读书,二儿子才四五岁,因为父亲的死产生了心理阴影,索性弃文从武,耍起了棍棒,为此秦老太太没少责罚过他,差点就要跟他断绝关系。
还是秦寅争气,真在武路这块混出了名堂,后来当上了从三品的锦衣卫指挥同知,秦老太太这才闭了嘴,安心享受儿子带来的好处和荣耀。可她心里最喜欢的,还是一门心思读书的大儿子,认为这才是不负老太爷和祖宗的教诲。
因为秦老太太的偏爱,大房虽没有一官半爵,但还是在府里压了二房一头,管家权也在大太太陈氏手里,好在方氏没什么争权逐利的心,只想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秦寅更不会把眼界拘在一方内宅,府中的情况就没有人有异议。
不过秦宁之却不傻,她知道秦府现在的风光靠的是自己的父亲,所以在府里一直都是趾高气昂的,谁也不杵谁也不怕。
她认为连管家的大伯母都因为父亲的身份对她百般讨好,她犯了错,大伯母比母亲都要维护她,不就是想巴结父亲吗?
所以祖母看不上她又怎么样?只要有父亲在,她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这世上最该怕的,是人心。
秦宁之梳洗穿戴妥帖后便出了院子。
她现在住的院子就在方氏的隔壁,转个弯就到了,她进屋的时候方氏正端着粉彩瓷碗哄文哥儿吃饭。
才四五岁的孩子,正是喜爱玩闹的年纪,哪里坐得住,方氏才喂了几口,文哥儿就开始心不在焉,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就要跳下凳子,却一眼看到站在门外的秦宁之。
文哥儿的动作僵了僵,随后“哼”了一声将后脑勺对着秦宁之,不过终究是不敢再淘气,而是乖乖地等方氏喂饭。
秦宁之没少因为文哥儿不肯吃饭揍过他,因为她觉得文哥儿太淘气了,总是让母亲操心。
“怎么能这样对姐姐?”方氏不满地蹙眉,放下碗,严肃道:“跟姐姐问好。”
文哥儿别别扭扭的,嘟嚷了一声“四姐姐好”,还是拿后脑勺对着她。
“文哥儿……”
“算了母亲,您喂他吃饭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秦宁之的视线从他脖子上挂的翡翠平安扣上移开,出声解围。
秦玉之果然送了更贵重的玉佩。
不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块翡翠平安扣是祖母送给秦玉之十岁的生辰贺礼。
真是歹毒,她还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啊!
秦宁之想着心事,周围伺候的丫鬟却像看鬼一样看着她。
文哥儿也讶异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方氏却觉得女儿生了一场病后是真的懂事了,看来是被吓怕了。
能收敛性子就是好事,方氏高兴道:“母亲准备了你最爱的杏仁酪,你也快坐下来吃吧!”
秦宁之敛下心神,点了点头,坐下来用了一碗杏仁酪、半碗小米粥和一块水晶糕才停下。
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文哥儿正好奇地盯着她,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好像小狗。
“看什么?”秦宁之心底柔软,话出口是自己都不可思议的温柔。
文哥儿也吓了一跳,他总觉得姐姐变得好诡异,难道真如二姐姐所说,是被鬼附身了?就像是三姐姐一样,不过三姐姐变成了傻子,他的姐姐却变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文哥儿觉得自己有点难过。
虽然这只鬼很温柔,他的姐姐很凶悍,但,但毕竟是他的姐姐啊!
“我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我最喜欢吃什么?最喜欢做什么?”文哥儿盯着她,是质问的口吻。
秦宁之失笑,不过还是一本正经地回道:“你生辰是九月初九,最喜欢吃的是御坊斋的桂花糕,最喜欢做的是和隔壁许侍郎家的小公子钻狗洞掏鸟蛋,再把捉到的毛虫虫放到俊哥儿装点心的袋子里吓他,还有……”
“别说了!别说了!”文哥儿赶紧跳到她身上捂住她的嘴,一张小脸因为着急憋得通红。
分明还是姐姐啊,还是他那个坏姐姐!
“母亲,你别听姐姐瞎说,这都是她骗你的!”文哥儿焦急地向方氏解释。
秦宁之咯咯地笑,顺势抱着文哥儿免得他摔下去。
屋子里的丫鬟纷纷低头偷笑。
方氏则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但她难得瞧这姐弟俩如此亲近,便不忍心苛责,只道:“你以后不许再欺负俊哥儿了,三婶娘知道要伤心的。”
方氏提到元氏的时候脸上一片悲悯。
秦宁之想到上一世的一些事,忙放下文哥儿,追问方氏:“三婶娘怎么了?”
方氏没想到秦宁之如此敏感,她这个女儿是一向不过问府中事的,但还是回答道:“没什么事。”
怎么会没什么事?秦宁之虽然不知道上一世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知道元氏自缢了,三叔父也因此郁郁寡欢,萎靡不振,不久后就病逝了,徒留下了才十岁的女儿和两岁的儿子。
可这些事她又怎么告诉母亲?
秦宁之心中焦急,面上却只能装作孩子气地嘟囔:“三婶娘那个人软弱无能,胆子又小,再加上祖母不喜欢她,大伯母也无视她,阖府上下也只能母亲愿意跟她亲近了,她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看也只有母亲您这个老好人会操心了。”
方氏被她说得眉头一跳。
是啊,出了这样的事,秦府上下,三弟妹还能找谁帮忙?
她昨日却还因为担心是三房的家务事,恐会惹得三弟怨恨上二房,从而连累相公和她的两个孩子去推脱三弟妹。
她可真不配做一个好母亲,这样自私自利怎么能做孩子的榜样?
“宁儿,不可以这么说你三婶。”方氏敛下思绪,不满地看了秦宁之一眼,眸中却多了一丝释然的坚定,不见方才提起元氏时的愧疚、怜惜。
秦宁之暗暗松了口气,吐了吐舌头掩饰自己的情绪,又顺手将想偷偷溜走的文哥儿给提溜了回来。
她知道母亲的性子,虽然善良大度、柔顺温和,但只要涉及到父亲,涉及到她和文哥儿,那什么原则都可以舍弃。
上一世三婶娘死得蹊跷,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但从母亲的反应来看,应该是跟三叔有关。
因为只有涉及三叔,母亲才不好插手。
做嫂嫂的,怎么能将手伸到小叔子的房里头去呢!
再者管家的大伯母尚无动作,他们二房这么不尴不尬的位置,又怎么好插手三房的家务事呢!
只是三叔上一世在三婶娘死后没多久也病重去世,看着并不像是背叛了三婶娘的样子。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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