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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签下恶魔的契约

发表时间: 2023-02-07

夏日炎炎,耳边仿佛可以听见蝉鸣声,知了不停发出令人厌烦的声音,手中拿着冰镇饮料,其沿壁上冰冷的水珠滑落到手指上,杯水车薪,在残酷的夏日面前不值一提,室内温度上升中。

T恤和短裤、拖鞋,几乎是最佳搭配,可是少年依旧热汗淋漓,电器差不多全部阵亡报废,没有撑过这个酷暑,就剩下一个三挡小风扇。

“啊——可恶,要不是工作丢了,我还可以继续在大小姐的豪宅中享受反季节般的快乐生活,哪怕是穿着女仆装,做着劳务我也愿意,最起码会有多出的钱财来购买制冷工具!好热……”

吸一口冰镇的饮料,有置身于制冷器下的错觉,止步于错觉,残酷的酷热现实抓住想要飞向幻想的翅膀,拖拽着甩下,柏油路现在的温度可以煮熟鸡蛋,嗯,说不定可以节省下天然气的费用。

“哥,安静,心静自然凉……”

对于女孩子来说有点露骨的装扮,短裙和吊带衫,太糟糕了,会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东西,虽然早就看到过了。

“从你露出这快要融化般表情,我根本就无法相信,酷暑是难以忍耐的,但是通过不断说话、抱怨,说不定就能够缓解一些痛苦,呃,喉咙好渴。”

妹妹泫曦翻了一个身,躺着的地方已经有汗水的痕迹,还有让另一面接受微风吹拂的意义,不过却有烤肉翻面的感觉。

“好羡慕狗狗,可以通过伸出舌头排热……呃——”

“有没有效果?”

“好——像——有——”

吐出舌头,瞳孔有点涣散,翻白眼的倾向,无法相信她此刻话语的正确性。

“在寒冷的时候睡着会死哦,那么在炎热的时候睡着会怎样,会不会醒来就变成木乃伊,脱水而死?”

“好吵……”

长相中性的少年——周雪渃,抓起冰镇饮料中的冰块,在闲聊之中液体早已经喝完,略微解渴。

密集的脚步声响起!

如同防空警报的铃声响起,攸泫曦立刻从床上翻身而起,而雪渃拿着还剩下冰块的冰镇饮料冲出打开的窗户,卸力的翻滚衔接迅速起身,抱住此刻跳出窗外的妹妹,缓解冲击力后将其放在地上。

感觉热力通过拖鞋传达而来,现在能够体会到在铁锅上跳舞的人心情。

“要跑了。”

一手拿着盖子没有完全覆盖的纸杯,吸管还插在上面,里面的冰块奇迹般的没有洒出去。

少年牵着少女的手奔跑起来,幸好进入暗巷中,两排的建筑物隔断阳光的入侵,有点阴暗的气氛,但是比起热量来说不值一提。

不过巷子同样也代表着一件事情,逃跑道路有着必然的出口。

拐角处,分叉路,左右全部都有黑衣大汉。

“不热的吗?!”

少年放开牵着的手,做出投掷手里剑的动作,甩出抽离吸管的塑料盖子,正中左侧大汉的眼眶,应该没什么大碍。

此刻右侧大汉即将逼近,雪渃倾倒出杯子中剩余的冰块,大汉踩着冰块,无法掌握平衡看起来就四肢发达的黑衣大汉,自然而然向后倒去。

少年踏在巨汉的身体上,并且着重在他的脸上踩用力一些。

“要是被看到裙下风光就不好了。”

“嗯……”

“此刻就不要露出害羞的表情,遮挡风光、扭扭捏捏的,快点跑啦!”

“哼……”

少年牵着泫曦的手,经过一段百米冲刺,两人脱离暗巷,迎接他们的是一排排的黑衣大汉,还有意义不明的照射灯,与天空阳光混合在一起一同晃眼。

“有必要这样吗?!”

“太夸张了吧?”

少年呆若木鸡,只是欠一点钱而已,搞得像是自己被悬赏一样,现在黑道上的讨债公司上门服务如此到位?抽成多少啊?

像是领头人的家伙走了过来,照射灯的加持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黑色的印象。

“签完这份契约就可以放你们离开。”

首领拿出一份合同,附带钢笔。

此刻周雪渃才看清楚对方的样貌,黑发黑瞳,锐利的视线,碎发有遮住右眼的趋势,如参加葬礼的纯黑服装。

不好惹的暴力分子,雪渃为对方贴上这样的标签,不要过多接触。

“我看看……这条件……交出孤儿院,如你所见我只不过是住在孤儿院的孩子而已,可不是院长,并没有决定的权利。”

“没错,有事请去找院长。”

泫曦如果不是在少年背后探出头说话,少年会更加有勇气,如果妹妹可以站在身边,共同抵挡面前青年的压力就更好了。

“我们已经调查清楚,现在孤儿院的所有权归你所有,原本的院长在失踪之前已经将孤儿院转交给你。”

“调查的这么清楚,看来今天不签不行了。”

拿起对方给的钢笔,周雪渃迅速转开笔头,将里面的墨水喷射出来,目标是青年的眼睛。

黑衣青年——榭墨绗用手臂挡住,黑色材质的衣服上墨水痕迹比较轻微,而雪渃此刻已经拉着妹妹跑向防守较为薄弱的地方。

“真是麻烦。”话音刚落,榭墨绗已经出现在周雪渃逃跑的必经之路上堵截。

什么时候,对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青年,雪渃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连脚步声都没有听到,不合理的移动轨迹,快到不可思议。

榭墨绗以手指轻弹少年的额头,巨力迫使少年的身体向后倒飞而去,嘭,榭墨绗闪步到少年身后,手背敲击少年后背,只是如此,雪渃就抑制不住口腔中液体的喷涌,希望没有呕出鲜血和内脏碎片。

榭墨绗微抬腿部,像是绊脚般轻微的动作,就让离地的少年身体接近横躺,最后以顶球的膝击,将少年击飞,少年翻滚数圈才停止下来,如同死狗一样趴倒在地。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雪渃哀嚎着,蓄积在体内的痛苦一口气爆发,骨头被击碎了吗?会不会有内出血,如此程度的重击,就算是脑震荡也不奇怪。

好痛好痛,从未体验过这种层次的痛楚,人类的身体是多么的了不起,居然可以经受住撕裂灵魂的苦痛,为什么还没有直接死亡?!

为什么还要承受痛苦?!

血液堵住自己的口腔,呐喊声也被血水淹没,吞没下去的叫唤声并不代表疼痛的减少,没有宣泄渠道反而更加难以忍受。

“哥?哎?!”

泫曦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减弱下去的叫喊中,少女终于反应过来,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做得,身体自行做出动作,理智情况下绝对不会进行的举动,对不可挑战的对象挥拳。

“哈啊啊!!”

转身,踏步,将全身的重心转移到挥出的稚嫩拳头上,击出全力一击的一拳。

砰,青年伸手握住充斥少女怒火的粉拳,翻折,强行将少女的手臂翻折到她的背后,超过关节能够活动的极限,可以听见清脆的声响。

骨折的疼痛直达神经,位于背后的榭墨绗拍击少女的手腕,仿佛要撕扯下少女的小臂,隔着手臂的后背也有着被击穿的错觉。

被推出的泫曦即将倒下之时,皮开肉绽的少年成为泫曦的依靠,虽然可以感受到少年躯体传来的颤抖,但是作为依靠的对象来说是最安全的。

“不错的精神力,居然站了起来,是想死一次?下一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仅仅是『手下留情』?无法想象全力出手人体会发生怎样扭曲的变化,是化作满天繁花,还是消散于空气中。

“拜托……咳咳咳……放过她,合同我会签的……”

“不行。”

青年拒绝雪渃的提议,一步步走来,威压越来越强,是死神来临的脚步声,心脏随之鼓动。

——怎么办?

满脑子都是疑问,有什么方法可以救自己一命,迫不得已,理所当然,顺其自然,不得不的,给出答案。

“我什么都会做的……”

嘶哑的喉咙喊出的话语,打动了不断前进的死神,那么死神的回应是什么,少年不知道,不想去思考糟糕的结局,但是死亡的凄惨结局却不受控制的冒出,自己会死,似乎渐渐变成既定事实,说到底自己为什么不得不死?太奇怪了,没想到死亡会这么近,走马观花,不,是走马灯才对。

陆陆续续的人影离开自己,身边的越来越寂寥,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影,攸泫曦,自己的妹妹,没有血缘关系,孤儿院的大家都一样,不过比起不可靠的血缘关系来说,大家的联系更加紧密,被抛弃的孩子在这里找到归宿。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底部,要是院长没有突然消失,事情还有转机。

『沉默』

自己在想些什么?推卸责任罢了。

既然都快要死了,看清事实吧!是自己的错,不管如何狡辩,辩解都是苍白无力!

如果再努力一点,如果没有自暴自弃,如果再做得更好一点,如果拼尽全力,如果、如果、如果如果如果如果如果如果如果如果……!!

无数的可能性,而现在,此时此刻,自己的所有全部都取决于面前之人的选择,命运掌握他人手上的感觉,糟糕至极。

“说不定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你说『什么都会做』的吧?”

恶魔的嘲笑,残酷的、暴戾的、不祥的化身,周雪渃的本能提醒自己不应该答应,会见识到真正的地狱,比起活着还有痛苦成千上万倍。

但是,然而,并没有其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