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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作品我在明末守边关

王动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是王动谢秀娘的精选小说推荐《我在明末守边关》,小说作者是“王动”,书中精彩内容是: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主角:王动谢秀娘   更新:2024-05-18 10: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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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王动谢秀娘的现代都市小说《热门作品我在明末守边关》,由网络作家“王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王动谢秀娘的精选小说推荐《我在明末守边关》,小说作者是“王动”,书中精彩内容是: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热门作品我在明末守边关》精彩片段


王动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一声喝令,几人一挥手中长棍,正要策马冲去。

正在这时,忽然街口那边传来一声大喝:“你们在做什么,可是在聚众闹事?”

王动几人看去,却见那边出现一队骑兵,个个大明兵将的打扮,当头是一面“徐”字的认旗。

几骑分开,从队伍中出来,当头是个壮硕的披甲将官,身后跟着几骑的家丁,同样身披铁甲,手上拿着长枪,人人身上还背着弓箭。这些家丁,个个都是精锐,身手仅次于韩朝他们。

民壮们一阵骚动,众人道:“是操守徐大人的军马,过来的是他的家丁队官杨东民杨大人。”

那杨东民领着几骑来到李天叙等人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喝道:“你们为何在这里闹事?”

李天叙忙恭敬地道:“杨大人,小的哪敢闹事,是有人举报万胜和米店搅乱市场,还请来几个军汉行凶伤人,小的是来查看明白的,大人您看,就是前面那几人。”

杨东民哼了一声,冷冷地看了李天叙一眼,又策马来到王动几人面前。

王动几人下了马,杨东民目光凌厉如刀,只是打量王动几人,他喝道:“你们是哪个屯堡的军士,为何在州城行凶伤人?”

王动排众而出,他抱拳施礼道:“回大人,小的是靖边堡的屯长王动,今日到州城来,并未行凶伤人。”

他清楚地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道:“大人,事情便是如此,请大人明察。”

杨东民不理王动说什么,他只是仔细地打量王动一会,说道:“王动?你就是董家庄那个王动?”

王动抱拳道:“回大人,小的正是。”

他解下自己的腰牌,递给杨东民验看,杨东民将腰牌拿在手上看了半响,又扔回给王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早听说董家庄有一个王动骁勇无比,以九人之人便击杀了十个鞑子,果然是个骁勇之徒,徐大人常在我面前提及起你。”

他朗声大笑起来,他身后几个家丁看着王动,也是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是露出名不虚传的神情。见杨东民如此,王动身后的韩朝等人都是脸露喜色,这杨大人这样说,看来今日各人是没事了。

杨东民那边与王动几人说话,李天叙,李天承这边看情形觉得有些不对,二人都是疑惑地互视一眼。

不一会,杨东民带着家丁策马过来,李天叙忙点头哈腰地问道:“杨大人,那几个军汉的身份都查明了吧?”

杨东民淡淡道:“事情我已清楚,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禀报大人。”

杨东民回到那队骑兵中,不一会他过来,说道:“事情已经明白,你们刚才说的事纯属子虚乌有,不要在这里闹事,都散了吧。”

李天叙呆了一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焦急地道:“杨大人,万胜和确是故意搅乱市场,还请来那几个军汉行凶伤人,这真是千真万确的事啊。”

杨东民厉喝道:“放肆,胆敢如此与本官说话。李天叙,你们李家的几个米铺一直在哄抬物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再多说,就将你们全部移交法办。”

李天叙还要说什么,杨东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李天叙,不要以为你们李家与知州大人关系良好,我们家大人就不敢动你们。”

李天叙冷汗刷的就下来,近期操守大人与知州大人的明争暗斗,他们自然是有所耳闻,不明白为什么这万胜和米店就与这个事扯上关系,上头在争斗,他们这些小人物哪吃得消,还是赶快走。

二人恨恨地收队,临行时李天叙更以狠毒的目光看了王动几人一眼。

街旁围观的行人众多,没想到这个结果,各人都是议论纷纷,目光只是往王动几人身上看。

在围观的人群中,远远还站着几个商人打扮的人,看着李天叙等人收队,其中一个肥胖的商人若有所思地道:“没想到那万胜和还与操守大人有来往,这消息很重要,我等不可鲁莽,需得好好查查,再作定夺!”

旁边几个商人都是点头,赞他是老成之言。

在万胜和米店内,郑经纶,郑娘子等人自然非常高兴,郑经纶正想出来与杨东民套近乎。这时杨东民已是策马走到王动的面前,说道:“王总旗,徐大人要见你,你随我来吧。”

王动不敢怠慢,忙带着韩朝等人随杨东民过去。

来到那队兵将中,只见正中一匹战马上,端坐着一位身穿指挥服饰的男子,年在四十五、六,官服上绣着正四品武官的虎豹绣纹。鬓角略有些花白,鼻子丰大,脸上长着很多的横肉,一张国字脸,看上去颇为的威严。

王动知道这人就是保安州城操守官徐祖成,他忙带着韩朝几人上前给徐祖成叩头作揖。

徐祖成仔细打量王动几人,他连连点头:“果然彪悍,是条汉子!”

他的声音哄亮,中气十足。

夸完后,他又让王动等人起来。

他并不问刚才的事,只是说道:“我听舜堡的防守许忠俊说,王动你不但杀敌厉害,在屯田上也很有成效,年轻人不简单啊。”

王动忙道:“这都是防守许大人的关心抬爱,才有现在的成绩,属下等不敢居功。”

徐祖成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坐在马上仔细端详王动,越看越是满意。其实他心中一直对王动充满好感。在去年时,后金军入寇,保安州城操守随知州战死,徐祖成便瞄上这一职位。不过当时竞争者众多,就算徐祖成与保安卫守备李贻安交好,想得到这个职位也很不容易。

当时徐祖成不过是舜乡堡防守,千户的世职,而当时徐祖成最强力的竟争者,五堡防守官杨志昌,当时已是指挥佥事的衔职,怎么看,这操守的位置也很难轮到他徐祖成。

正是因为王动等人斩获后金军有功,这个临门一脚,终于让他徐祖成得到操守的位置,仔细算算,这还都是因为王动等人的功劳。因此从那时候起,徐祖成便是对王动心下欣赏。

眼下见王动言语得体,并不居功自傲,徐祖成更是点头,谁都希望辖下有一个忠心又勇猛的将士。

随后徐祖成叹了口气,又谈起了许忠俊,对以前自己这个心腹手下有说不出的遗憾,他道:“建德办事是有一股锐气,可惜他福薄,现在更是病重,真是可惜啊。”

王动只是陪他叹息。

徐祖成摇了摇头,问王动来州城什么事,王动说了。

谈起他靖边堡需要一些医士,徐祖成想了想,便叫过自己的家丁队官杨东民,让他陪王动去医学司走一趟。

这杨东民年在三十多岁,身材壮硕,非常的结实,一看就是每日训练打熬出来的职业军官。象他们这种家丁,不比普通的军士,平日粮饷足,装备好,向是明军中各将官的作战主力,战斗力并不弱。

杨东民以前在舜乡堡是个百户,任着一个管队官之职,领着徐祖成的一队家丁五十余人。徐祖成升任指挥佥事后,杨东民也同样升为副千户,眼下率着徐祖成的家丁一百余人驻在州城内。

他们这一百余人,便是保安州一千余官军中最重要的战斗力了。

……

徐祖成又赞慰了王动几句,便领军而去,王动几人回了万胜和米店一会,便杨东民等人前往医学司。

那医学司也是设在州衙内,大明在各府、州、县均设有医学司局,下辖有一个惠民药局,平日为平民诊病卖药,又掌管贮备药物、调制成药等事务。

州县内的军民、工匠、贫病者平日也可在惠民药局求医问药。遇到疫病流行,惠民药局还要提供免费的药物。不过到了现在,大明各地的惠民药局大多有名无实,或有医无药,局舍破败。

众人进了残破的医学司内,里面只有一个典科王表在值班,余者医士,都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这大明的典科一般都是设官不给禄,平时吃用,都要他们自己想办法,不过他们身为官医,医术高明,平日行医问药,饭还有得吃。

见王动几人是由操守大人的亲将杨东民亲自领来,王表自然是不敢怠慢,加上王动向他手上塞了一两银子,王表神情更是温和。

在王动提出要求后,王表面有难色,他沉吟了半晌,叹道:“州城这个地方,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大城,那靖边堡只是个乡里屯堡,实话的,怕是没人愿意前去。不过老哥也可以想想办法,或许有个人,可以派他前去。”

事情就这样定了,见事情办完,杨东民便要告辞,王动忙向他手上塞了五两银子,他身后几个亲随也是每人一两银了,杨东民神情更见亲热,他抛了抛手上的银子,笑道:“王兄弟够爽快,以后来州城办事,只管来找哥哥喝酒,老哥还想向王老弟讨教两招呢。”

见事情顺利,王动也是心下欢喜,他笑道:“到时免不了要烦劳哥哥。”

……

第二天一早,在万胜和住了一晚后,王动几人便起程回家。

同行的,还有郑经纶等人,他让几个伙计押送了四十石米粮同往靖边堡,一包包的粮米,只是载满了几辆车马。

通过昨日的事后,旁人见了他都有些敬畏,以为他与操守徐大人有什么关系。不说没人再来店中骚扰,就是旁边的几家店铺老板,见了他时面上都是神情亲热了许多。

郑经纶是个精明的商人,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局面都是因为王动等人的关系,他当机立断,赠送了靖边堡四十石粮米,不收一文钱。他心下盘算打得很好,通过这样做,不但可以与王动搞好关系,说不定还可以通过王动拉上操守大人这条路。

对于郑经纶的一片好意,王动当然是老实不客气地收下了。

而高史银这个家伙不愧为花丛老手,昨晚只是在万胜和住了一晚,便与郑娘子那三妹郑晓芸打得火热,逗得人家姑娘非常开怀。临别时还有些依依不舍,答应了高史银有空前来靖边堡看看的要求。

此行顺利,要办的事情都是办好,人人高兴,韩仲更是与高史银大声笑闹着。

与众人同行的,还有一个中年书生,头大如斗,身上的儒衫皱巴巴的,说话时老是摇头晃脑的。

这中年书生便是医学司的医士王天学,此人医术不错,就是为人懒馋,特别爱好杯中之物。

别的医士都是努力出去赚钱养家,他却是得过且过,有一点钱便买酒喝个精光。

对此,他的妻子孙氏极为不满。

此次医学司的典科王表遣他前来靖边堡,王天学自然是非常不满,他当时就拒绝了:

“学生身为堂堂医官,岂可前往那僻野之处,没得辱没了斯文,万万不可!”

王表自有办法,带王动找到了王天学的老婆孙氏,许给她每月一两五钱的俸银,此外还有米五斗

如王天学愿意马上前来的话,还可再给安家银五两。

听到这么丰厚的条件,孙氏立时答应了。

对丈夫一阵河东狮吼后,那王天学有些惧内的毛病,加上王动答应每日供他喝酒,只得随王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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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策马前去,韩仲几人都是跟在他的身后,王动叫道:“贾多男,我们屯堡争归争,你们为何联合外堡之人来对付我靖边堡?”

贾多男大吃一惊,他高声叫道:“王动你休得胡说,我们并不知道他栾庄的人过来,这事与我们无关。”

虽说栾庄堡的人来找王动麻烦让贾多男等人兴灾乐祸,不过联合外堡之人与同堡之人相争,这罪名太大,贾多男等人自然是忙不迭的撇清关系。

鹿献阳摸了摸自己下巴那个大瘤,他阴恻恻地道:“王总旗,我们正好遇到舜堡的林大人与镇抚迟大人,眼下二位大人都来了,今日之事,我们还是分说个明白为好,不要扯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王礼伟此时已是领着他那群手下走近各人面前,他道:“王总旗,本官乃是栾庄堡管队官,卫后千户所左百户王礼伟就是,你们靖边堡的军户挖了我辖下黄土坡,唐家洼,养田庄几个屯堡的屯地,希望这事给本官一个说法,你上官来了正好,正好分说明白!”

各人目光都是看向了此时下了马匹,越众而来的两个舜乡堡军官。

那两个舜乡堡军官,一人年在四十六、七岁,肩宽背阔,身形高大魁伟,穿着副千户的官服。他双目锐利,满脸风霜,走路时虎虎生风,典型一个大明边军将领。

另一个军官年近四十,中等身材,神情刻板严肃,走路一步就是一步,似乎连自己走了多少路都要计算清楚。

这两个军官正是舜乡堡的副千户林道符,还有镇抚迟大成。其中林道符更是舜乡堡的佥书官,分理所内营操、验军、巡捕、备御诸务。

大明千户所一般有正千户一员,副千户若干员,其中正千户与两个副千户具有实权,管理所内诸务。正千户掌印,统领全所诸事,主管所内军士的调拨、增补、选拔以及军旅防御之事。两个副千户,一人负责练兵,一人负责屯田。

所内只有这三人具有实权,称为佥书官。余者军官,就是署副千户的,不一定手上就有权力,比如董家庄的管队官张贵就是舜乡堡的副千户。

迟大成身为千户所的镇抚,则是管理着舜乡堡一干刑狱、军纪诸务。

林道符与迟大成今日正在舜乡堡内处理军务,听闻有人报信,说是靖边堡与周庄,胡庄,茶房诸堡发生了械斗纠纷,其中还有周庄的人上告靖边堡抢夺他们的军户屯田,事情涉及到二人的管辖范围,又听事情紧急,二人便匆匆地带了几个随从前来。

在路上时,二人遇到溃散回去的三堡军户们,二人更是吃惊,略一询问,便叫住了三堡的屯长贾多男、鹿献阳、张叔镗几人,让他们随同自己前来靖边堡。

一路上,贾多男几人不免百般攻击靖边堡王动的不对,迟大成只是冷冷地喝了一声:“事情曲直,本镇抚到时自有明断,尔等呱噪什么?”

贾多男等人立时便停下了嘴。

这迟大成虽然只是个从六品的镇抚官职,官衔还没有百户大,不过他主管一所的军纪、刑狱等事,又为人刻板严肃,平时就连堡内的三个佥书官都不愿意去招惹他,所内一干普通的军户军官更是对他畏惧。

此时二人排众而来,林道符一眼看到场中正结阵肃立的靖边堡军士们,不由暗叫了声:“好兵!”

眼下大明各地卫所废驰,军户逃亡不断,加上很多青壮都被选入各地营伍作为战兵,各地卫所哪还有什么军事训练的?

林道符名义上身为舜乡堡的佥书官,主管所内营操、验军、备御诸事,不过一年也难得操练几次,整日便是无所事事的,这自然让他感慨无奈。

眼下见了靖边堡的军户,不由眼前一亮,心想:“久闻这靖边堡只是一个屯堡,这王动是如何练出这些兵的,这还是卫所的军户么?”

……

见到林道符、迟大成二人,王动也连忙下马,上前给二人行礼参拜。

迟大成扫了那边结阵静立的靖边堡军士们一眼,也是目露惊奇之色,他与林道符都是上下打量了王动几眼,随后严肃地让他起来,有栾庄堡的外人在旁,二人先不忙王动等人的事,先解决了舜乡堡与五堡的纠纷再说。

王动跟在林道符、迟大成身旁,对于二人,王动早听过他们的大名,也见过几次,不过今日当面说话是第一次。

听闻林道符、迟大成二人都不为许忠俊与杜真所喜,在上面也没有什么后台。如果说管理屯田与后勤还有些油水的话,那主管营操等事就是个清苦的活计,没有钱财来打关系送礼,所以林道符做了多年的副千户,虽说有些能力,还是一直干着他的营操官。

舜乡堡三个佥书官,就数林道符最没有发言权,由于没什么权力,下面的各堡主官向来不将他放在眼里。

至于迟大成这个人,更是非常的讨人嫌。这人为人刻板,如果所内有谁违反军纪,他就毫不留情地高声斥骂,予以严惩。所以大家都送他个绰号“迟扒皮”。

这人更惨,在镇抚的位置上干了多年,一直不得升迁。

此时栾庄堡的管队官王礼伟已与林道符、迟大成二人见了礼,王礼伟重复了一遍他的说法,靖边堡的军户挖了他辖下黄土坡,唐家洼,养田庄几个屯堡的屯田地,还有抢夺了他们屯堡内的军户人口,要求王动给他们一个说法。

屯田地不说,这根捕所内逃军算是林道符的管辖范围,林道符要王动把事情说明白。

王动道:“胡说八道,我靖边堡开垦的都是无主荒地,何来我堡内军户挖了你们屯田地的道理?你们可以看看自己的屯田文册,有哪一倾土地是属于你们在册所有的?”

他叫来齐天良对质,齐天良一片声的叫道:“冤枉啊,小的领军户开垦的都是无主的荒地,哪有挖了你们栾庄堡的屯田地?小的比窦娥还冤哪,求几位大人为小的作主!”

舜乡堡各人都是点头,王动道:“看看,事实便是如此,我想说,无主荒地难道开垦不得么?分明是你们见财起意,想侵吞我们堡内开垦的屯田地。”

王礼伟大怒,他道:“王动,不管那些是不是荒地,那块地方是属于我们栾庄管辖所有,你们越界开垦,便是侵占了我们的屯田地!”

王动冷笑道:“王大人,你这口气也太盛气凌人了吧,据本人所知,那些地方向来不属于任何屯堡所有,原本只是众人都不屑一顾的荒废之地,难道因为我们靖边堡将其变成良田,王大人便忽然想到这块地方是属于你们所有的么?”

迟大成道:“据本镇抚得知,那块地方确是属于无主之地,任何屯堡都可以开垦所有!”

贾多男也是叫道:“确实,那块地方是无主之地,王礼伟,你以后我们舜乡堡是什么地方,难道是任由你前来欺凌胡言的么?”

他要撇清自己与栾庄堡的关系,此时见镇抚迟大成发言,也是出声声援王动。

舜乡堡各人也是一片声的叫起来,声势浩大。

王礼伟大怒,他喝道:“你们舜乡堡的人是想依仗人多势众?还有贾多男,你一个总旗,胆敢对本官如此无礼,本官的名讳是你随便叫的么?”

这点说不过去,林道符喝叱了贾多男一声,贾多男哼了一声,缩到一边去了。

王礼伟道:“好,这些屯田地归属暂时不说,王动,你靖边堡抢夺我屯堡的军户人口,这又如何说?”

对王礼伟的质问,王动这样解释:“胡说八道,你们无能治理自己治下的军户,导致辖下军民流离失所,逃亡它地,却怪罪到本总旗头上,王大人,你真以为我舜乡堡是好欺负污蔑的么?”

王礼伟喝道:“本官要验看你们的屯堡文册!”

王动一口拒绝:“事关本堡机密,恕难从命!”

林道符也是喝了一声:“王百户,你们五堡欺人太甚,谁给你们这个权力验看本所屯堡文册的?”

王礼伟铁青着脸看着王动等人,叫道:“好啊,今日你们人多势众,不过这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走着瞧!”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去了。

……

看着王礼伟等十余骑远去的身影,舜乡堡各人都是哼了一声,此时的年代,不论堡内人如何争斗,当有外人欺负上门时,众人倒都是齐心。对于王礼伟的威胁,各人也不放在心上,此类各堡相斗的事常有,众人早见怪不怪了。

解决了栾庄的事情,林道符便是严厉审问方才数堡相争的事。

依刚才靖边堡与栾庄无主荒地的争议,贾多男等人也变聪明了,他们避口不谈屯田地的事,只是大谈自己屯堡人口逃往靖边堡等事。为防王动抵赖,贾多男、鹿献阳、张叔镗几人还一一指出了靖边堡那边拿着枪棍,一些原属于自己屯堡的军户人口。

贾多男等人洋洋得意,那些被他们指到的靖边堡军户都是一惊,个个都将身子一缩,并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场中的王动,他们眼下在靖边堡吃饱穿暖,生活安定,可不希望又回到原来的屯堡中去受苦。

林道符脸色严肃起来,依大明的卫所制,如有军士逃亡他地,依例要根捉正身,或是拘其户丁补数,当地卫所州县都要配合,若有规避,便要提送法司问罪。

林道符在所内负责的诸事中,便有验军、巡捕、根捕等项事务。只是这根捕逃军,向来是跨州跨卫,甚至远逃千里的。象这种只逃亡附近屯堡的还真是少见,也可见靖边堡对周边屯堡的吸引力。

事实摆在眼前,林道符也是板起了脸,对王动道:“王总旗,你收容他堡逃军,此事你如何说?”

看着贾多男等人洋洋得意的样子,王动忽然上前指着他们的鼻子喝骂:“你们自己无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看看你们治下的军户人口,个个都成什么样?如果你们有能力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会逃来我靖边堡吗?每一个前来我靖边堡的军民都是自愿,从无胁迫。如果你们有能力吸引我堡内军户逃往你们堡内,我王动也是无话可说。”

众人一齐看去,果然见三堡军户人人都是面黄肌瘦,神情麻木,只是以羡慕的眼神看着那边的靖边堡军户。

反观靖边堡军户这边,个个身体粗壮,精神抖擞,朝气蓬勃,连那些逃来的原三堡人口也是如此,谁优谁劣,一比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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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边堡立堡以来,堡内军户的生活就不断引起周边军户民户的注意。

从今年年初起,陆续有一些军户民众前来投奔王动,使得堡内的人口最终达到一百多户,四百多口人,算是远近闻名的一个大屯堡。

今年六月份靖边堡的粮食收获后,王动兑现了诺言,堡内第一年确实不征收军户们的税粮,田地所得都归他们自己所有。那些分到土地的五十多户军户,就算他们田地的谷子、高粱每亩收获只有几斗,二十亩地,总共也有十几石粮,而且秋后又可以种下冬麦。

看着手中这么多粮食,很多军户们都是欢喜地流下了眼泪,因此在接下来的土地开垦中,各人的干劲都很足,如能再分到二、三十亩田地,以后他们的生活就平稳无忧了。有了这些军户例子在前,那些后来的军户同样干劲十足,每天只是随齐天良出去干活。

这也是现在靖边堡军户对王动又敬又畏的原因,没有了王动,就没有了各人现在的好日子,他们的利益是与王动紧密相联的。

六月份靖边堡粮食收获后,堡内军户的生活更是在舜乡堡各地传扬,甚至远远的传到别的千户所去。这个年景,能吃饱饭,能有个安稳的居所,就是天堂般的日子了,每天干活又算什么?

从六月中起,到了现在的七月中,每天不断有军户流民前来投靠,他们在靖边堡周边修建小屋居住,只是希望王动能收留他们,让他们成为靖边堡的军户。这些人前后算起来,怕又有好几十户人家的样子。

对这些人的投靠,王动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一向缺乏人口,这些人前来,可以大大增强自己的势力。忧的是堡内钱粮所留不多,这些人全部加入,自己怕是没那么多钱粮去养他们,就算刚从万胜和米店运来四十石米,也支持不了多久。

首先的,王动还是必须保证靖边堡军户的优先生存权。

不过对这些人口,王动又岂能放过?他吩咐刘氏每天煮一些粥给这些人续命,同时挑选他们中粗壮一些的男子与妇女到田间畜场去干活。王动暂时未让这些人加入靖边堡军户,也没有让他们进入堡内居住,只是先让钟荣将他们的名字登记入册。

这些人住在靖边堡周边,每天就是盼望自己能加入堡内的那一天。

看着这些人的处境,堡内军户自豪的同时,也对他们产生了一些敌意,怕这些人会抢走了自己的名额口粮。

王动算了算,堡内现在的钱粮只可支持一、两个月,看来必须去剿匪了。

由于有这些新劳力的加入,王动抽了四队战兵出来,两队老兵,一队新兵,一队夜不收。让这些人停止干活,恢复训练。同时韩朝那队夜不收以后都不必干活了,每天训练侦察便可。

在这几队兵恢复训练的同时,王动让韩朝领着那队夜不收到各地去侦察匪迹。

大明天灾人祸,各地贼匪多如牛毛,保安州虽处于军镇腹地,同样是贼匪横行。

这些贼匪对王动来说都是财源之地,不过大明各卫所军堡各有守备界线,伸手过境是大忌,特别对王动这种屯堡而言。或许自己应该选出几队兵,让他们假扮土匪,经常过境去来个黑吃黑?

在韩朝领着夜不收出去几天后,很快消息传来,在舜乡堡,辉耀堡,栾庄附近的山上,都盘踞着几小股土匪,人数从十几人到几十人不等,时不时出去打家抢劫舍,绑票勒索。

这些地方都算是山区丘陵地带,最容易窝藏土匪,而且这些土匪人数也不多,正好适合自己剿匪练兵赚钱。虽说这几处都不算是王动的守靖地带,特别是栾庄还算是别的千户所的地界,不过生存压力下,王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一咬牙,干!

七月下,王动让韩朝、韩仲、高史银、钟调阳几人轮流领兵出战,剿灭了这附近几股小山赋,从匪巢内抄出了银子几百两,兵器数十把,马骡十几匹,粮米二百多石,大大缓解了堡内生存的压力。

看着这些缴获物质,王动等人都是两目放光,果然剿匪来钱就是快,又可安民,还可以在实战中练兵。

论功行赏,将缴获的一部分物质赏给出战的将士后,再看看周边各堡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王动更是心眼活起来。他在思考,自己目光是否更远些,胆子更大些。

七月底,王动将五战队兵,二队辎兵,一队夜不收全部从土地上解放出来,全部恢复了训练,同时他又新组建了两队战兵,如此算上夜不收与辎兵,王动现在有兵力一百二十人,都是一色的青壮,大大超过董家庄的管队官张贵。

眼下就算舜乡堡的防守官许忠俊也不过有兵力三百人,估计内中还有不少的空饷与老弱,许忠俊麾下有战斗力的,就是他一队五十人的家丁。

这一百二十兵,靖边堡大部分青壮都在这了,对这些脱产的军人,以后王动将用缴获所得来养他们。平日这些军士可以吃饱,但没有粮饷,只有在打仗后,才有缴获赏赐发下,经过几次剿匪的胜利,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收获,这让各人求战的欲.望都很高。

以战养战,大大减少了王动养兵的压力。同时王动在酝酿一笔大的行动,他需要一笔大的钱财,最少也要如去年剿灭四倾梁匪寨一样的收获。

……

七月底时,由于王动的几次剿匪所得,这让他有底气将堡外投靠的军户流民全部收为靖边堡军户,让这些新军户欢天喜地。

依钟荣的文册登记,这些军户流民有户六十多,口近三百,其中有男子一百三十多口,青壮五十多。加上这些新军户,眼下靖边堡有户一百七十,口七百,壮年男子接近两百,算是一个非常大的屯堡了。

王动将这些新人全部收为靖边堡军户,不过仍让他们在堡外居住。堡内居住人口已经饱和,而且堡内还要留一些地方出来做公共建筑,比如建一些庙,戏台,牌坊,军功庙祠之类的。如果这些人全部进入堡内居住,肯定是非常的拥挤。

王动让堡内的工匠们沿着靖边堡外规划了几片土地出来,沿着堡的外面建了几个营房,等以后钱粮多了,人口多了,再考虑建个新堡墙吧。

王动让几队青壮战兵每天训练,辎兵也是一样。余者军户仍是继续开垦土地,喂猪种菜,全堡的军户没有一个人可以偷懒。

来自后世的王动当然知道根据地的重要,眼下剿匪所得是可以养一些兵马,不过当有一天外需疲惫时,养兵养人的钱粮就需要自己地盘人口带动了。所以自己土地的经营不能松懈。

……

在崇祯八年七月下的时候,随着靖边堡人口的增长与名气的悄悄传扬,有一些商人找到了王动,希望能让他们在堡内开设店铺。

不说堡内现在土地紧张,就算这些商人在堡内买地盖房可以让王动赚一些钱,王动也不稀罕。

对于明末的商人,王动一向是满怀戒心的!九边各镇许多商户都是后金军的细作,就算不是细作,也经常向他们通风报信,提供情报,万历末年的铁岭,开源,抚顺,辽阳等地陷落,就是坏在内贼的开门应和上。

王动可不希望这样的命运有一天出现在自己靖边堡内。

不过有些商人物质又是自己需要的,王动经过仔细的考虑后,决定实行审验制,建立商人市籍制度。

这些商人只许在堡外永宁门沿着大道两侧买地设店,而且需要拿着自己的户贴向靖边堡申请市籍开业保证书,登记批准后,方才取得在堡外居住的权利,还要交纳一定的租税,才准在城外建立商店,从事商业贩卖等经营业务。

这种商人市籍制度曾在明初实行,不过到了明中期明后期后,这种市籍制度已经名存实亡。

而且大明现在官商结合,官就是商,商就是官。许多大商人都是官员家族子弟,在朝中甚至有他们的代言人,比如晋商,京商,徽商,就算各地的中等商人,也普遍与当地官吏乡绅有着密切的联系。

而且大明的商税非常底,明初就规定凡商税三十而取一,过者以违令论。万历十年又有规定,铺行下三免征税契,买价不及四十两及典价,一概免税。买价至四十两以上者,每两止税银壹分伍厘。

明朝的商人负担是非常轻的,加上官商结合,所以明末的商人势力高涨,嚣张非常,动不动就罢行罢市,要挟官府。王动要防患未来这样的事情出现,州城之行更让他心生警惕,那些商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未来堡内的物价不能受他们的控制影响。

所以王动要对商人们严格管理,每几个月定期审核,这事情就交给钟荣去办了。他身为下层的钱粮小吏,对这些事情还是精通的。

此外这些商人的来临,也触动了王动的灵感,靖边堡随着军户人口的增加,对各样的食盐、布匹、药品、茶叶、茶油等日用品需求还是多的,往日只有一些货郎担挑些针头线脑、染料剪勺等小杂货到堡外贩卖,远远不能满足军户们的需求。

王动打算在靖边堡几里外开辟一个贸易集市,以后方圆的军户百姓,每逢一、四、七日等日子,都可挑些农副产品前来赶圩,自己堡内也正好购买一些有用的物质。

见王动对自己这样的态度,那些商人自然不满,来到靖边堡的不可能是什么大商人,不过他们有能力买地设店,自然有一定的实力。这些商人大多是保安州各地的乡绅子弟或是大户人家出身,一向在州城各地非常吃得开,却在王动这里碰了钉子。

王动这样的态度,不可避免得罪了他们与他们身后的势力,不过他们怎么想,王动却不屑理会。

只是靖边堡现在的人口与财富,却是一个很大的客源,这些商人们思前想后,还是得按照王动的说法去做,老老实实的拿着户贴申请市籍开业,等待将来的登记批准。

七月三十日,舜乡堡百户杜恭又满面笑容的来到靖边堡内,随行的,还有他那位在舜乡堡开设牛市行的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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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王动决定领兵前往董家庄。

此次王动决定领两队兵出战,再带上四门鸟铳,余下的一队兵便留下来防守屯堡。方家沟遭遇匪难的事给他提醒,就算后金军没入寇,大明各地也一样不太平,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动领兵出战,他身旁的几人,韩朝兄弟自然是要前往,高史银也一同前去,还有齐天良也领着他的辎重队一同前往。堡内留守的人便是杨通了,这让他很失望。

王动身边的几个老人中,只有他没有与王动出生入死过。杨通也觉得王动平日对自己没有对韩朝等人那么知心,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表现自己,本来这次剿匪是争取好好表现的时候,遗憾这次时机又要错过了。不过表面上,杨通当然是胸脯拍得震天响,只让王动安心领兵出战,这屯堡的安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人手安排就这样决定,此次出战不知要在外面待上几天,到了董家庄后也不知道管队官张贵会调拨给自己多少粮米,所以王动决定自己准备点。一个壮兵在外作战,一人一天要吃米一升多,两队兵二十多人一天便是二十多升,加上几匹马的粮食草料等,王动决定带五天的粮食出去,约是两石多米。

靖边堡内现在没有骡马,这些粮米,自然只有让辎重队那些人背了,他们还要挑锅碗帐篷等,那几顶帐篷是王动等人从后金军那边缴获来的,这次正好派上用场。辎重队这些人要挑担一路随军步行,当然颇为辛苦,王动想着以后还要为他们配些马骡车辆等,就希望此战能有收获了。

除了辎重队外,两队战兵自然要带上他们的武器,为了减少伤亡,王动决定将库房内缴获自后金军的那批盔甲取出来用。

其实后金军的盔甲与大明盔甲差不了多少,他们很多盔甲服饰样式都是来自大明,所差的就是后金军头上所戴盔尖很高,王动吩咐李茂森对这些盔甲略一修饰,将那些高高的避雷针砍了,如此这些盔甲便与大明盔甲无二。

盔甲分配中,王动自己肯定是要身披铁甲的,就是那副后金白甲的银白铁甲,这副铁甲打制精良,甲叶厚实,全甲约重四十余斤,可以有效地防守全身。此时铁甲靠肩处原来被王动射破的那片甲叶早己更换过,又是一副完好的铁甲,这就是鳞甲的优势。

此外韩朝、韩仲,齐天良三人也是各自拥有一副铁甲,至于高史银,那日在战后,他也挑选了马匹盔甲,此次剿匪他自然也是带来。

在两队战兵中,内有四个刀盾兵,除了盾牌砍刀外,王动也给他们每人配上一副铁甲,余者鸟铳兵与长枪兵,王动视他们悍勇情况各分一副的绵甲与皮甲。不过王动手上盔甲有限,两队战兵大部分人都无盔甲可配,更不要说那几个辎兵了。

按大明军队的规矩,士兵出外作战需要拨开拨银,行军粮等,不过靖边堡这些军户出战是为了屯堡的生存,为了自己家口妻小能活下去,杀敌是他们本份,人人都要拼命,自然不可能会有人来跟王动谈开拨银什么的。

……

王动领着两队兵出发时,堡内所有的军户都来送别,众人神情都是不舍,有些妇女与老人还抺着泪,此次一去,家里的男人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不过她们流泪只是在背后,面上她们都是鼓励自己的丈夫与儿子好好杀敌,跟着王大人剿匪立功。

那些军户都是不耐烦地答应着,相比她们,出战的年轻人个个高兴,苦练了多日,早就盼望着这一天了。

告别靖边堡各人,众人列成两队出堡而去,齐天良的辎重队则是背米挑担紧跟在众人身后。

王动与韩朝兄弟,还有高史银、齐天良五人拥有马匹,而且战马匹匹还剽肥体壮,自然是让手下那些军户们投来了羡慕的目光,不过各人也知道王动等人的马都是夺自鞑子,如果自己也有王大人他们的勇力,也一样可以拥有这么好的马。

只是为了节省马力,王动几人还是与各军户一起步行,不过各人可以将自己的盔甲放在马上驮运。余者的两队兵,他们有分配到盔甲的,都是将甲胄打包背在身上步行。

天寒地冻,路上少见行人,寒风不时呼啸而过,让四周的旷野更见萧条。

众人往董家庄一路而去,一路上,众人都是安静地走着,队伍井然有序,经过一个多月的苦练,至少在行军队列上,这两队兵己经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韩仲与高史银二人还兼作探马,不时骑马前去查看周边的动静,不过都是回来报告,四周毫无动静。

一路无事,很快众人过了结冰的董房河。

从靖边堡到董家庄堡不过十里路,众人走了半个多时辰,很快便到了董家庄外。

……

向守堡军士通报后,听闻王动领着两队兵前来助战剿匪,张贵很是高兴,他亲自领一些人出来迎接王动。

当张贵看到王动等人时,不由呆了一呆,此次王动领了三十余人前来,虽个个衣裳破烂,不过人人都是精神,特别是其中两队兵,青一色的青壮,神情举止中颇有彪悍的味道。

张贵吃惊,他带兵多年,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张贵知道王动最近招了几十户军民屯堡,不过他什么时候训练出这两队精悍的兵丁出来了?那彪悍的样子,是连自己堡内很多军士都没有的。

张贵打量那两队兵丁青壮,他们中,有着四人拿着大刀盾牌,有四人拿着鸟铳,余者各人都是拿着长枪。有些人身上还背着包裹,难道里面装的是盔甲?

张贵知道王动曾缴获过一批后金盔甲,此次剿匪他便拿出来用,还真是舍得下本钱。还有那几门鸟铳,也是让张贵好奇,不知道王动从哪搞出来的鸟铳,就不怕伤到自己军卒?

不说张贵吃惊,张贵身旁的张堂功与洪丘也是同样吃惊,那两队兵的样子他们当然看得出来。他们也是知道王动屯堡情况的,这才多久,王动手下的军户就有这种效果,这王动能力很不一般啊。

王动自然看到张贵身旁围着一些人,除了张堂功与洪丘,他身旁还有一个神色阴沉,消瘦面颊的中年军官引起他的注意。

王动无暇多看,他上前向张贵行礼参拜,大声道:“卑职领管队大人之令,现率精兵二十前来向大人复命!”

张贵高兴地道:“老弟你来得好啊,有了你,老哥可说是如虎添翼啊。”

他哈哈大笑起来,他身后的张堂功与洪丘也是一样大笑,只有他身旁那个阴沉的中年军官眼中闪过不悦的神情。

张贵笑了一会,他道:“对了老弟,哥哥来给你引见一下堡内几位同僚!”

他一一为王动介绍,他的家丁队头张堂功,还有堡内管粮草辎重的洪丘王动是认识的。此外张贵还有一个直领的甲长叫郑安治的,也是介绍王动认识。

随后张贵介绍到那个神情阴沉的中年军官,原来这人是董家庄的贴队官肖大新,年在三十六、七岁,试百户。

大明宣镇一般每队有五十人,分为管队官与贴队官,各领一半人左右,这肖大新就是董家庄的贴队官,手下有一个直领的甲长钟圆。

听闻张贵介绍,王动忙抱拳施礼道:“王动见过贴队大人!”

肖大新脸色深沉,他道:“早听说过王甲长的大名,还真是后生可畏啊!”

王动觉得这肖大新对他似乎有些冷淡,想想自己并没在什么地方得罪他,那钟圆也是同样神情冷淡地向王动拱了拱手,说了句久仰就不言语了。

张贵见场面有点冷场,他笑道:“刚才我正与堡内几个同僚在商议剿匪之事,王兄弟你来得正好,你杀敌厉害,正好来给我们出出主意。”

众人进了堡,张贵吩咐洪丘先将王动的人马安排到营房中先休息,一定要好饭好菜让他们吃饱。然后他带着王动等人来到官厅内,厅的正中摆着一张大桌,桌上摆着一张颇大的地图,便是西山的山势地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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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骑在一匹瘦弱的骡子上,看着周围的景色,摇头晃脑地叹道:

“看看这穷乡僻壤,官道残破,连家酒肆都没有,想不到我王天学沦落如此,真是天嫉英才,辱没斯文。”

韩仲叫道:“王先生,您每日醉酒,连老婆孩子都不养,才是真正的辱没斯文。”

众人都是笑了起来,虽说此行只找来一个酗酒的医士,不过总算以后堡内军民征战有了一定的保障,各人还是心情愉快的。

王天学不说话,显然韩仲的话让他脸上无光,半响,他才低低说了一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乡间匹夫,言语粗俗,吾不愿理会也。”

……

一行人过了董房河,远远看到那竖立在河岸边那雄伟的大水车,郑经纶与王天学都是吃了一惊。

王天学睁大眼睛只是看,郑经纶叹道:“如此短的时日,王大人屯堡便有如此成就,真是难得。”

一路而去,再看到河岸水渠边一片片的田地,郑经纶只是赞叹,听得王动也很是高兴,这屯堡倾注了他众多的心血,得到别人的肯定夸奖,不高兴是假的。

近了百户渠畜场时,看到那一个个的猪圈与鸡场,郑经纶又是感叹,王天学与众伙计们也是看得好奇。

忽然王动看到猪圈那边聚了一大群人,内中的呼喝叫骂声不断传来,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

韩仲奇怪地叫了一声。

远远的看那边还有大群围观的靖边堡军户,看到王动等人回来,他们大喜,各人奔了过来,一人大叫道:“大人,不好了,那许小娘子与几个妇人打起来了,现在她们各聚了一群人,正要械斗呢。”

王动喝道:“怎么回事?”

那些军户七嘴八舌地说明,原来今天早上喂猪时,有几个军户妇女对许月娥冷言冷语,说她身子都不干净了,还有脸活着,真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又有女人说她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敢杀害,真是心似蛇蝎,等等等等。

往日这样的冷言冷语也不少,许月娥只是默默听着,也没什么表示,今日不知怎么了,抽出扁担就将一个正说得高兴的妇女打得头破血流,旁边几个妇女大惊下上去责骂她,也是一样被她打破了头。

这下可捅破了马蜂窝,这些妇女原是流民加入,都是一个村或是一个家族出来的,向来都是有事一起上。她们一声招呼,从畜场或是田地中正在劳作的本乡军户立时蜂涌过来,各人或是扛着镐头,或是扛着锄头,气势汹汹,就要将许月娥砸成肉酱。

不过许月娥也不是一个人,靖边堡内同样住着一些被后金军掳过或是匪徒糟蹋过的女子,她们平日住在堡内,也是忍受了各人不少冷言冷语,心下都有气。便忍不住出言帮助许月娥,随后那些军户女人同样对她们一阵大骂,骂得她们个个也是怒火上涌,各人也是一样拿出扁担、棍棒加入了许月娥一方。

王动等人过去时,双方各几十个人,正拿着棍棒、扁担、扫帚、锄头等武器在对持,一边“贱货,臭女人……”之类的互骂。乡下女人,自然嘴里骂不出什么文雅的东西,传来的言语极为的不堪入耳。

王动看到许月娥侧身端着一根扁担,身形步法极象平日战兵队操练的枪击之术,不知道她怎么学来的。看她这个样子,对面那群妇女虽然骂得厉害,却不敢怎么近她的身前,只是挥舞着扁担棍棒怒骂着。在她们那边,还有几个妇女捂着头正坐在地上嚎哭,王动果然看到她们个个头破血流的。

双方怒骂指责中,王动还看到军户妇女那边有几个青壮也是拿着棍棒在虎视眈眈着,看他们样子,竟还是战兵队的成员,王动的脸色阴沉下来。

看到王动等人过来,一片的声音:“大人回来了。”

各人纷纷让开道路。

王动来到人群中间,四周一片的“大人给小的做主啊……”等声音。

王动不发一语,只是阴沉着脸看向众人,在他目光的扫视下,各人都是心惊胆战,不由自主全部跪了下来。

王动首先冷冷地对那几个战兵队的青壮道:“你们长本事了,学好我军中的技艺,原来是用来作妇人间的争斗。”

那几个战兵都是心惊,匍匐在地上一言也不敢发。

随后王动淡淡道:“是怎么回事,你们都说说吧。”

立时双方各出来几个女人,七嘴八舌的,将事情一一说出,一面指责对方,为自己辩护。

双方的指责与辩解声中,那许月娥仍是神情冷漠,一言不发地跪着。

王天学这时却赞了许月娥一声:“好一个刚烈的女子。”

惹得众人侧目,不知道这个穷酸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听着双方的声音又是越冒越高,王动喝道:“好了。”

立时场中又是一片的安静。

王动指着地上那几个仍是涕泪交加,头破血流的几个军户妇女喝道:“你们几个妇人,为何对许姑娘她们冷言冷语?都是堡内的姐妹,何苦取笑她们?今后如有人再风言风语,严责不怠。”

那几个妇人一惊,立时嚎哭声无影无踪了。

王动又对许月娥喝道:“许姑娘,你如有不平,可以找堡内的管事与队头分说,甚至可以找本总旗与你作主,你怎能动手殴伤她人?”

许月娥跪在地上,静静地道:“月娥知错,甘受大人责罚。”

王动淡淡地道:“你其情可悯,然其法难咎,来人,给我重责许月娥二十军棍,以警效尤。”

韩朝出来,取过一个战兵手中的棍棒,将许月娥按倒在地,一五一十地打着军棍,许月娥只是静静咬牙忍受。听着军棍落肉的声音,场内静得吓人。

完毕后,许月娥平静地向王动叩了一个头,道:“谢大人责罚!”

王动淡淡地看了她半响,心下也有些佩服她的刚硬。自己虽与许月娥是一庄之人,也算是熟悉之乡邻,不过现在自己身为一堡之主,却不可以袒护任何人。

这时脚步声响起,齐天良,杨通,钟荣,还有陶氏,刘氏几人匆忙赶来,他们在听到畜场这边纷闹械斗的消息后,便匆匆赶来。见王动等人在这,几人都是心下惴惴,怕王动会怪罪他们这些留守的人监管不力。

王动扫了他们一眼,转向面前各人,大声喝道:“以后堡内严禁私斗,如有军户纠纷,可以找相应的队头,管事分说,甚至可以来找本总旗我!以后论是谁再私斗,无论有理无理,一律重责,尽数驱出堡外!”

他更是提高了声音:“如有堡内战兵参与私事械斗的,一律重责一百军棍,驱逐出堡!”

他喝了一声:“你们可是明白?”

一片的声音:“小的明白,谨遵大人之令。”

王动对钟荣道:“钟先生,你取五斗米,十斤肉与许姑娘,让她将养下身子,这半个月,她就不必干活了。”

钟荣除管理堡内文书外,还管理着堡内的粮米仓库,听了王动的吩咐,他拱手道:“学生明白。”

陶氏也是连忙应了一声。

王动又道:“被打伤的几个妇人,同样每人支取粮米二斗,肉二斤,休息十日,俸米同样支取。”

那几个妇人连忙爬起来感谢。

见事情如此处理,王天学摇头晃脑地说道:“大人执法如山,严明顾理,佩服,佩服。”

郑经纶与那些万胜和的伙计都是相互点头。

……

陶氏,齐天良几人大声喝令那些军户与妇女继续干活,许月娥与几个受伤的军户妇女被扶进堡内休息。

王动也是领着王天学,郑经纶等人赶着粮车自永宁门进入堡内。

眼下靖边堡除了堡外的较场,还有堡墙上的女墙城楼等设施还未修建好外,余者已是与别地军堡无异。

看这屯堡虽小,但夯筑的堡墙却是非常结实,给人以强烈的安全感。而且堡内屋舍井然有序,特别是内中干干净净,这是非常难得的。靖边堡的街巷都用山石铺就,两旁设有石砌的排水沟,堡内还有公共澡堂与公共厕所,街上没有一处垃圾,内中走的军户虽是衣衫破旧,却是个个身体洁净,神情轩昂,身强力壮。

干净、充满生气,就算在州城内,这种生机盎然的气质也是难见,更不要说这里只是乡下一个小小的屯堡罢了。

王天学大开眼界,他叹道:“没想到这僻野之处也有如此桃源盛地,学生真是开眼了。”

他的心情愉快起来,或许自己从州城来到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郑经纶与那些伙计也是惊奇,人人议论纷纷,看到这靖边堡,郑经纶更增强了与王动合作的信心。

靖边堡内建了一个馆舍,就在总旗官厅的不远处,专门招待一些外来的客人。

王动吩咐钟荣先将万胜和送来的粮米入库,又安排王天学、郑经纶等人在馆舍内住下,让钟荣陪着他们聊天,等晚上再为他们接风洗尘。至于王天学的事,王动计划在堡内选几个伶俐的年轻人,以后跟着王天学做学徒。

韩朝几人回营房休息,王动则与钟调阳回到官厅后的王家宅院内。平日里,钟调阳虽也住在营房内,不过王动也在宅院中为他准备了一个房间。

几个年老的军户与几个壮妇迎了出来,将二人的马匹牵到后院去喂养。

这些人都是王动从堡内军户中雇佣来的,个个老实厚道,专门用来服侍母亲,这些人被王动选用,自是人人欢喜,家内也是莫以为荣。不过现在王家宅院内没有粗壮的年轻人,现在堡内劳动力珍贵,王动可舍不得用那些青壮劳力。

见了王动二人后,钟氏与谢秀娘都是欢喜。

钟调阳站起身来,深施一礼:“父亲的事,让姑母与表弟费心了。”

钟氏叹了口气,道:“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说这样见外的话了。

不过我这个弟弟一向好高骛远,不肯踏实,我这个做姐姐的,是要好好劝劝他。

他一个做舅舅的,总不能事事来烦劳外甥才是。”

她叹息了一阵,又想起一件事,对王动笑道:“对了动儿,你现在升为总旗,屯堡的事也上了轨道,该把你的婚事办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这终身大事,为娘可不能给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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