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
一族之长云雪松矗立中央,身旁两排各坐着几位白发苍苍的长老,无不庄严肃穆。
“族长,一批人类出现在血云山中,似乎是从外界传来,时间大概是个时辰前。”正中央,一位巡管报告道。
听闻,云松微微皱眉,沉默许久。
坐在左边的一位长老开口提议:“族长,这正是说明我们云血魔境的连接处已经松动,再过半载,恐怕会彻底消散,不如我们去争夺外界瑰宝,遗留下的机缘,来壮大我们自身。”
不等老人继续往下说,右边传来异议;“族长大人,云启先祖留下的秘境还没有完全探索,那传承自然也还保存,去外界寻求机缘还不如把底子吃透。而老祖的传承中必有能解决此问题的令玺,那为何还要开放门户,去冒险呢?”
左边长老冷哼一声:“哼,要是真可行我也不会提出此提案,可那秘境探索至今已有五千年,结果呢,无一人成功。”
族长颔首,扭头看向右边:“鹤闲长老说的没错,那么元纬长老,你怎么看呢。”
两派之争已是多年之久,事实上保守派和激进派争锋相对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有上百年的历史,保持着某种意义上的平衡。
因为近年来的道痕松动,激进派才渐渐获得话语权。
而云鹤闲便是这激进派长老代表。
面对云鹤闲的咄咄逼人,云元纬不予理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族长,实不相瞒,对着先祖遗留的秘境我有了个不错的方法。办法很简单。”
话语戛然而止,他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只令玺,高举示意。
“这是我近日突破的成果,四阶血儡令!可一次性控制上千人,让人绝对服从你。且耗费道纹较少,也可量产。”
“我们只需控制着人类进去探索,即使他得到了传承,也可牢牢为我们所用,风险极低。
说完,众人哗然失色,唯独他一人不动声色。
云元纬将令玺献给族长,继续说道:“有这海量的人类参加,相较于曾今一年几人的名额,现在就可大肆放宽,成功的可能也会大大提高!”
族长接过手,怔了怔,欲言又止。其他人也无一人提出异议。
确实,往年来这进入秘境的名额严格把控,能进去的寥寥无几。
族长本想质疑是否会生乱,难以把控,但再想到他们一群四阶五阶,再加上这血儡令,还不能控制这点人类的吗?
这着实是一手好将!
云鹤闲也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他着实没有想到此类方法。
平日里,云血仙境对于痕师的数量把控到位,不允许非云之一族的擅自刻痕,既是稳固地位,又是调整资源。
空气凝固,先前报告的巡管弱弱的问道:“那族长大人,那批人类怎么处理?
“就照元纬长老这样做,那批人类正巧赶上了,就拉他们过来,年龄适合的都塞到秘境里面去。”族长大手一挥,宣布道。
“是!”
…
昏暗的地牢内,冯启缓缓输出一口气,睁开双眸时,气质却是有了一丝不同。
“痕师,这感觉真是熟悉又陌生啊。”
冯启苦笑一声,接着便开始清点还没死去的人数。
他本是想着杀人灭口,再接着用他们的命道道纹来修炼。
但就怕小世界方面已经察觉到,他还没来得及杀完,自己就被当成外敌处理了,那岂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清点完人数,差不多还剩百余人,那些被魂团命中的也只是暂时昏厥过去,性命无忧。
接着就是收拢阵法的令玺,冯启先是来到先前云濛盘膝而坐的位置,这里便是介点,用来调整或拆卸阵法的位置。
凭借着九黎的经验,冯启很快收拢阵法所有令玺,随之而来的,地牢也渐渐消散。
清点着手中的令玺,一共六只,分别对应攻击、移动、侦查、治疗、防御、后勤。
一套完整的令玺!
来不及窃喜,当地牢完全散去,人群裸露在外时,只见数位身着白色衣袍,腰间垮着木质令牌,刻着“一阶”二字。
初见痕师,冯启不免有些紧张。好在刚才为了防止生疑,早已躺下装昏,一直用余光观察这一切。
“尸体这么多,鹤孤,你负责警惕着灵兽,其他人一起清点下活着的人数,再带到山腰。”其中领头的男子吩咐道,腰胯间的木牌赫然刻着“二阶”二字。
其中那名鹤孤独步走开,嘴中还不断抱怨道:“鹤鸣哥,族长要这群人类有什么用啊,用得着我们大费周章来处理吗,让他们自生自灭不就行了。”
有人附和道:“难说,貌似是族长的发布的新令案,这群人类有作用,就顺便让我们来捎上。”
其中一人踢了脚散落的头颅:“我说,这里尸体这么多是怎么回事,死相凄惨,面部狰狞,发生了什么?”
云鹤鸣从怀中取出一只令玺,柏青色,略比松果小些:“这事我也是族中长老委派我来的原因,你们不用管,我自会处理。”
话音未落,一簇微光从令玺间崩发,逐渐笼罩在一具尸体身上,侵蚀、渗透。
远处的云鹤鸣目光瞟来,眼眸中泛过一丝嫉妒:“鹤鸣哥真强啊,明明和我同龄却早早拥有二阶实力,我什么时候也能到呢?”
正在处理尸体的那人笑骂道:“鹤孤兄,你也不看看我们,你的年纪可比我们都小,修为却到了一阶巅峰,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是啊是啊,况且鹤鸣哥还是族长亲点的奇才,能不强吗!”
“哈哈哈,说的也是。”云鹤孤摸着后脑勺干笑连连,旁人却看不见他此时的咬牙切齿。
两人鹤之一脉的子弟,从小玩到大,可以说是比亲兄弟还亲。
但这种关系也只是维持到他们刻痕前。
云鹤鸣被称为近年来鹤之一脉最闪耀的星辰,在刻痕的半年内就早早晋升二阶,距今过去了一年,云鹤孤才只是一阶巅峰。
资源的倾斜,家族的宠爱,异性的示好。
他羡慕不已,却又无法追赶。
面对鹤鸣也只能强装淡定,维持着虚假的关系。
就在这时,云鹤鸣一反常态,声音略带颤抖:“你们先忙着,有事情我得先去报道。”
说完便催动令玺,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