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其他类型 > 墓门祖师端公花瑞后续+全文

第三章 雄鸡打响鬼门丧,不见爹来不见娘

发表时间: 2024-11-06
令爷爷不安的,并非张水仙悲惨的故事,而是那天晚上起棺时的预兆。

起棺,是最重要的环节,无论埋的是何人,挖坟起棺都是在阴阳两界行走,得罪不起任何一方鬼神,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为此主持仪式的先辈们,就制定了一些方法,能够使仪式顺利完成,并能保证那些鬼魂不会缠身。

白不起棺,夜不葬明身,这是起棺的规矩,不管是谁,只要白天去挖坟起棺,必定会有凶兆,而正常死亡的人选择在夜里下葬,也会导致孝家不顺。

爷爷是不愿意替张家主持仪式的,但张忠良的爹曾在爷爷困难时帮助过他,抹不过这样的情面,便一个人前去主事,没有八仙,张家连号子也不安排,爷爷便发了火,张家人怕连累到家族的兴衰,就出钱请了号子,吹吹打打算像了样。

张忠良的堂嫂替张水仙置办了一身廉价的衣服,放在新棺材里,张家人沿途扔着纸钱,燃放着小串鞭炮,希望早点能够送别这个短命鬼。

事实上,张水仙死后,张家一直不安宁,一位端公认为是其冤魂压住了张家的命脉,如今能够出棺,也算是一种解脱。

关于张水仙死后变为厉鬼的说法,除了张家一脉,白云山有很多说法,就连那个忠贞不二的陈水平,也曾在河边遇上一个长发女鬼,为此还请来端公做了道场。

爷爷是愿意看到张水仙被迁走的,最起码白云山的人不再非议,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会引发诸多的灾难,包括他自己。

仪式是简短的,也是倍受指责的,都源于张忠良的贪婪与吝啬,取消了所有的环节。

按照规矩,起棺前是要将绑在棺材上的雄鸡取下,放在坟前祭拜,如若雄鸡不叫,挖坟取骨后便要杀鸡,如果鸡叫了,择日再行好事。

张忠良为了不出意外,竟然捉了未开腔的黄昏鸡,他骗了爷爷,可就在爷爷将鸡取下放在坟前时,那只稚嫩的鸡打鸣了。

“喔——喔——喔——”三声,不长不短,有模有样,是这只鸡人生中的第一次打鸣,也是最后一次。

“哎哟,鸡叫了!”

张家的长辈不经意地冒出了句话来。

张忠良不屑道:“二叔,这鸡都和我作对起来了,一刀把它宰了,看它还叫不叫。”

爷爷看着那只鸡,又看着张忠良那古怪的表情,不由得严肃了起来,他把张忠良叫到一旁,讲起了规矩:“忠良,这鸡一但开了口,事情就来了,我看今天准备也不充分,很多礼节都不到位,要不然再看个日子吧?”

张忠良急忙掏出香烟递给爷爷,央求起来:“花叔,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才给水仙找个地方,就差这一步了,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倒霉吧,利是钱好商量,咱们两家是亲戚,你和我爹那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你要不帮这个忙,那我就完蛋了,再说了,人家这么远来,花费得多少,要是反了水,我可没钱赔,谁说不行,那谁就赔钱。”

见张忠良如此固执与无赖,爷爷只好发令起棺。

“三更堂四更路五更葬,雄鸡打响另立坊。”

这是爷爷坚守的规矩,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给破了,他是端公,当然明白破坏这个规矩的后果是什么,但人情大过天,他只好暗中乞求先师的护佑。

张水仙的坟不大,五六人七手八脚,便挖出了骨头,挖着挖着,又挖到了一条细小的蛇来。

“妈呀,有条蛇。”

有人大叫了一声,扔下锄头就跑。

张忠良拿起锄头上前,用力一挥,便将那条蛇打死,用一根树枝将蛇尸挑走。

有人便问爷爷:“花先生,能行吗?”

爷爷摇头不答,对他而言,自鸡叫的那一刻起,这片大山就不会再安宁。

张家人便不再挖坟,张忠良走到抬新棺的八仙们面前,递上了烟,说了一些好话,这些人不知爷爷的规矩,只想早些离开,便上前来帮忙。

骨头挖走了,却不能空着,得埋上死者生前的衣物,张忠良夫妻做得绝,没留下任何念想,前后院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只张水仙穿过的布鞋。

拿着那只透着阴气的布鞋,爷爷的心情无比的沉重,他拿出一块红布,慢慢地包着布鞋。

八仙头上前来,递了一包烟到爷爷手里,有些抱怨的说:“你们这里的规矩真的大,在我们那边,把坑填平了就行,人都出去了,东西留下来,魂不还在嘛。”

号子老黄上前,扯了八仙头一把,愣着眼教训起来:“你懂个屁,在外头安了家,这里就不要了,活着要孝顺,死了有时间也要回来看看嘛,花先生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七说八?”

碰了一鼻子的灰,媒公灰溜溜地走开,张忠良笑着打圆场:“老黄,都是一家人,远来是客,远来是客。”

老黄没好气的指责:“狗屁的一家人,他和你是一家人,和我可不是一家人,来到白云山,就要遵守白云山的规矩。”

号子头上前来说好话:“老哥,他不懂你们的规矩,别和他一般见识,来,抽支烟,贵姓?”

老黄拉过烟说:“免贵姓黄,老弟怎么称呼?”

号子为老黄点上烟说:“我姓常,沟子上的,去过吗?”

老黄深吸了口烟说:“去过,跑江湖嘛,到处跑,看着你眼熟,那常老四和你是亲戚?”

号子说:“是我的四哥,我家五兄弟,我最小。”

老花一巴掌拍在常老五肩膀上,顿时亲近不少:“哎哟,这大晚上的,也没认出来,我就说嘛,这么面熟,要不是这事,我请你到家里喝酒,我和你四哥这种关系,比亲兄弟还亲……”眼看就到四更天了,爷爷清了一下嗓门,喊了起来:“上路喽,送客。”

号子响了起来,鞭炮响了起来,哭喊声也响了起来。

王秀针扯着她那粗狂的嗓门佯装哭诉:“水仙啊,你的命苦啊,在世的时候娘没能尽到义务,今天这黄道吉日把你送出门……”有人大喊:“土地公,鸡要跑了。”

张家请来杀鸡的人挽起袖子,拿起菜刀走上前,一把揪住那只被判了死刑的公鸡,将它那张险些扰乱好事的利嘴掰到一边,拔掉鸡脖子上的毛,用菜刀一抹,血便喷了出来。

爷爷接过鸡,绕着坟走了三圈,鸡挣扎着,血时急时缓,爷爷又用纸钱沾上鸡血,在坟前烧了起来。

八仙抬着棺材,已经离开了坟地,一群人吹吹打打,放着鞭炮,慢慢地走出了白云山。

张家人站在坟前,不知所措。

见爷爷收拾着法器要走,张忠良的叔伯急忙上前打招呼:“花先生,麻烦你了,走,回家喝酒去。”

爷爷摇着头说:“不了,最近身体不好,不喝酒了,大家也都辛苦了,早点回家休息。”

张忠良笑着说:“哎呀,忙了一个晚上,连饭都不吃,怎么好意思。”

无人应答,结伴的离开了坟地。

土地公拿着那只鸡问:“张忠良,你这鸡没开叫就捉来,三斤都没有,怎么下口,全是骨头吧。”

张忠良理直气壮的说:“怎么没开叫,刚才不叫了嘛,要吃鸡就走,还嫌骨头多。”

土地公把鸡扔到张忠良面前,有些生气的说:“不吃了,你张忠良的东西不好吃啊,这么小的鸡我吃不下,拿包烟来抽。”

张忠良极不情愿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被土地公一把抢了过去,然后小跑着离开。

张忠良捡起那只鸡,屁颠屁颠地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