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棱角,都像极了宋逸画在我笔记上的鸢尾花瓣。
原来有些命运的馈赠,早就藏在那些没说出口的关心里,藏在他每天多画的那道辅助线中,藏在鸢尾园每年准时盛开的花期里——只要根还在,就没有熬不过去的冬天。
会诊室里空调开得太足,李医生说话时镜片上凝着层白雾。
“高危急淋,化疗耐药,得尽快进仓。”
他指尖敲着骨穿报告,纸页发出脆响,“中华骨髓库找了三个月没合适的,你们半相合移植得提前签风险告知书。”
宋逸的手指在椅把上捏出白印,领口的输液港纱布渗着点血渍:“我上周刚做了干细胞动员,白细胞涨到12万了。”
他从帆布包里掏出张血常规单,纸角卷着毛边,“护士说打了四天动员针,外周血里的干细胞够采两次。”
李医生的笔在“供者关系”栏画了个问号:“直系亲属半相合成功率高些,你们是——发小。”
宋逸抢在我前面开口,脚尖无意识蹭着地面的防滑条,“从小在一个孤儿院长大,比亲兄弟还亲。”
他袖口滑下来,露出肘弯处新扎的针眼,结痂的血痂像颗深褐色的小痣。
那天傍晚宋逸母亲在病房外堵住我,手里攥着袋苹果,塑料袋簌簌响:“小逸这孩子倔,非要瞒着你打动员针。”
她眼角有细密的皱纹,“每天往肚子上扎升白针,疼得半夜翻来覆去,还不让护士告诉我。”
苹果在袋里晃荡,撞出闷响,“他说你最怕麻烦人,要是知道抽他的干细胞要遭罪,肯定不肯治。”
移植前三天,宋逸被护士推进采集室时冲我比了个OK手势,手腕上的留置针晃得刺眼。
我隔着玻璃看见他躺在窄床上,胳膊被绑在采集仪上,透明管子里的血先黑后红,顺着机器咕噜噜转圈圈。
护士在他枕头底下塞了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晒干的鸢尾花瓣,边角磨得发毛——是他去年秋天蹲在花圃里捡了整宿的。
“别盯着管子看,头晕。”
宋逸出室时脸色发青,却笑着晃了晃手机,相册里存着采集仪的屏幕截图,“看,一共抽了280毫升干细胞,够你用好多年了。”
他掀开病号服,肚子上有四个针眼结痂,像撒了把褐色的小豆子,“护士说动员针就像催着干细胞跑马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