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的。
劈柴的活儿全包了,柴火垛堆得整整齐齐。
连婆婆那屋的夜壶,他都抢着去倒,也不嫌脏。
吃饭的时候,更是变着法儿把他碗里那点可怜巴巴的油星子往我和强子碗里拨。
最让我膈应的是,那盒“香雪牌”雪花膏,他见缝插针地往我眼前递。
“秀儿,试试?
搽了脸上滑溜。”
他有一次甚至拧开了盖子,一股子浓烈的香粉味儿直冲鼻子。
“干活儿的人,搽不起这个。”
我一把推开,看都没看那盒子一眼。
那香味儿让我想起城里那些涂脂抹粉的女人,和他身上那股陌生的肥皂味儿搅和在一起,让我胃里直翻腾。
婆婆躺在炕上,大概是难得见儿子这么“孝顺”,话也多了起来。
有次张婶来串门,婆婆拉着人家的手,瘪着嘴,声音带着点得意:“瞅瞅,我家建国,懂事了!
知道疼媳妇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哪!”
张婶笑着应和,眼神却瞟了我一下,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王建国在一旁搓着手,嘿嘿地笑,像个得了夸奖的大孩子。
我低着头纳鞋底,针脚又密又急,恨不得把心里那点翻腾的疑云都缝进布里。
他越是这么卖力地演,我心里那根弦就绷得越紧。
他图什么?
这不像他王建国能干出来的事儿。
这“好”底下,肯定埋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冷眼瞧着,等着他那张画皮自己裂开缝。
这天后晌,日头毒得很,晒得人发蔫。
王建国挑完水,把扁担水桶往墙角一靠,抹了把脸上的汗,对我说:“秀儿,我去村长家一趟。”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村长?
他跟村长有啥交道?
以前在家时,他见了村长都是绕着走的主儿。
“干啥去?”
我装作不经意地问,手里搓着准备下锅的棒子粒。
“哦,没啥大事儿,”他眼神有点飘,不敢看我,“就……有点小事儿问问,关于……关于自留地的边儿,好像有点不清不楚的。”
他支支吾吾,理由编得漏洞百出。
自留地?
那巴掌大的地,边边角角早八百年就踩实了,能有啥不清不楚?
“嗯。”
我应了一声,没再问。
看着他脚步匆匆地出了院门,心却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紧了。
村长……自留地……这借口找得太烂。
我放下手里的棒子粒,对里屋喊了一声:“强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