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刺耳的机器轰鸣和漫天飞扬的尘土。
闷热的秋老虎肆虐着,简陋的工人宿舍里,如果不关门窗,扬起的尘土能让你吃上一嘴的沙。
“小旧旧,我以后……是跟着你吗?”
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宿舍门口,仰着布满灰尘的小脸问我。
姜木择,眼神木然,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我姐姐和他父亲并未领证,一场意外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从法律上讲,我甚至算不上他的“小旧旧”,是毫无关系的人,自然也没有领养他的资格。
姜富民,姜木择的大伯,站在一旁,目光浑浊而不善地盯着我,像防贼一样,生怕我抢走他这只会下金蛋的“鹅”。
他那双布满泥污和老茧的手,此刻正紧紧拽着姜木择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孩子的手腕捏断。
他攥着的,不仅仅是一个孩子,更是姜木择父亲留下的一万元意外赔偿金,以及作为一个孤儿,姜木择每月能从村里领到的六百元低保。
我们都在这个工地上干活,扛一袋水泥赚三角钱,搬一块砖头赚一分钱。
一天下来,累得骨头散架,手上磨出血泡,肩膀被扁担压得红肿破皮,也不过挣个几十块。
相比之下,姜木择,确实像一只会下金蛋的鹅。
“去你大伯宿舍住。”
我最终还是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声音干涩沙哑。
我眼睁睁看着那个曾经喜欢黏在我身后,甜甜地叫我“小旧旧”的男孩,被姜富民粗暴地拽走。
他的小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在被拖走的那一刻,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一把生锈的锥子,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我的心皱缩成一团,羞愧于自己的无能为力,羞愧于自己甚至没有一个立场去回应他的期盼。
一阵尖锐刺耳的手机铃声将我从混沌的梦魇中惊醒。
我猛地睁开浮肿的双眼,宿醉带来的头痛欲裂。
窗外晨光熹微,是个阴天。
陌生的号码,锲而不舍地响着。
烦躁和宿醉后的恶心让我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我一把抓过手机,摁下通话键,语气不善:“谁啊?!”
“陈潜?!
你小子怎么才接电话?!
立刻!
马上!
给我滚到姜总办公室来!”
王总标志性的咆哮声从听筒里传来,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