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的苦行,徒劳地对抗着命运的绞索。
指甲早已在紧握中深深嵌入冰冷的砖石缝隙,磨得血肉模糊,和青苔、冰屑混合在一起。
嘴唇干裂出血口,每一次寒风吹过,都带来刀割般的疼痛。
他需要这疼痛。
唯有这切肤的痛楚,才能稍稍压过心头那足以将他彻底焚毁的绝望烈焰。
第四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风雪稍歇,天地间一片死寂的灰蒙。
长宁宫的方向,终于响起了压抑的、却无比清晰的人声和车马的辚辚声。
那声音像丧钟,敲碎了玄夜最后一点自欺的幻想。
来了。
他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身体猛地一震,几乎要从城墙上栽倒。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稳住身形,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两点燃烧了三日三夜的眼眸,骤然爆发出骇人的光芒,死死盯住宫门的方向。
沉重的宫门缓缓开启。
先出来的是两队盔甲鲜明的禁卫,步履整齐划一,踏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后是捧着各式仪仗、礼器的宫人,神情肃穆。
再后面,是数十辆装载着沉重嫁妆箱笼的马车,车轮碾压过薄冰,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最后,在宫人们簇拥下,那顶象征着皇家威仪、也象征着囚笼的十六抬金顶凤舆,缓缓驶出宫门。
舆轿通体赤红,金漆描绘的凤凰在熹微的晨光中展翅欲飞,却透着一种沉重而冰冷的窒息感。
轿帘低垂,密不透风,将那抹纤细的身影彻底隔绝在内。
玄夜的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随即又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看不见她,但他知道,她就在那顶刺目的红轿里,穿着那身沉重的嫁衣,戴着那顶象征皇权与交易的凤冠,如同被献上祭坛的羔羊。
凤舆在宫门前稍作停留。
一只素白的手,微微颤抖着,从厚重的轿帘缝隙中探出,扶住了轿窗的边缘。
那手指纤细、苍白,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在赤红的轿身映衬下,脆弱得如同易碎的琉璃。
玄夜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刻冻结成冰。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喉咙里发出野兽般濒死的嗬嗬声,那是极度压抑下从灵魂深处挤出的悲鸣。
他死死地盯着那只手,仿佛要将它烙印进自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