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灵回过神，往里边走边看。
丹药武技、药材符箓、灵器兽骨，亦或是古玩字画，各式各样卖什么的都有。
有意思的是，各小贩的地摊前头都摆着一盏诡异的红灯笼，正面有一鬼怪模样的标记，想来是黑市负责人那边整出来的。
一路逛过去，却是没瞧见五灵草。
没法子，神灵想着找了个专卖药材的小摊，碰运气问问。
视线转动，最后锁定一处。
对方头戴斗笠，一袭黑袍将整个身子遮的严严实，只露出一双遍布老茧的手。
“前辈，可有五灵草？”神灵上前出声询问，纠结半晌还是折中唤了声前辈。
那人依旧闭着眼，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压根懒得搭理。
帷帽下，神灵眼睛霎时变成诡异的猩红色，直直看向面前的黑袍人。
血眸现，一切都无所遁形。
神灵勾唇一笑，眨眼间瞳色恢复正常。
见对方依旧毫无反应，神灵身子微微前倾，小声道：“小屁孩，起来尿尿了。”
话落，对面之人双眼唰一下睁开，目光阴森地看向神灵。
一瞬间，神灵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没看错的话，还是条会呲牙的小毒蛇。
“五灵草，可有？”
见人醒了，神灵再度出声重复。
对方还是不说话，只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
难不成是个聋哑的？
神灵无奈叹口气，打算再去别的摊子问问。
“十块上品灵石。”
声音嘶哑，听着像是坏了嗓子。
“金子可行？”
那人摇了摇头，重新闭上眼。
明明是个小孩子，偏生装作老人模样出来，药材也不似着急卖……
“你要什么药材，咱俩换。”
此话一出，对面之人神色明显诧异，抬头看向神灵的目光中惊讶之色愈甚。
神灵不做解释，只静静等着。
“天竺星。”
黑袍人开口，神灵神色一愣。
这药材九霄戒中确实有，不过只有一株，还是在‘绝迹’那架子上放着。
这小屁孩一张口就要孤品？
神灵挣扎再三，还是决定换掉。没办法，解毒必须要有五灵草，独一份的药材再珍贵也命重要。
人死了，留着药材有何用？
本着不能吃亏的原则，神灵临时变卦道：“有，两株五灵草换。”
黑袍男瞬间坐直了身子，神色热切地看向神灵，“若是真有天竺星，那便给你两株五灵草加一百上品灵石。”
呦，还是个小财主？
生怕对方反悔，神灵二话不说掏兜，实际从九霄戒中将天竺星拿了出来丢过去，也不怕对面的人拿了就跑。
“给。”
对面小屁孩也爽快，确定是真的天竺星后，从怀中掏出一空间袋扔给神灵。
打开后里头赫然是两株五灵草，一旁放着一百块上品灵石。
确定没问题后，神灵将空间袋丢进九霄戒，转身便出了黑市。
小摊前，黑袍人也消失不见。
……
如今药材有了，这毒自然也引刃而解。
神灵步伐轻快不少，出了黑市准备打道回府。
没走两步，察觉到不对。
身后有尾巴跟上了，还不止一个？
神灵心中冷笑，脚步一拐进了旁边的死胡同。
片刻后，三人出现在此处。
“头，咱们是不是被发现了？要不……”
“是又如何？”
留着络腮胡的壮汉闻言不耐烦出声打断，“不过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你怕了她不成？”
“这傻子进了死胡同，倒是给了我们方便，走。”
男人说完，大手一挥进了胡同。
一行人走到巷子尽头，前头已经没了，却是没看到那女人的身影。
“跟丢了？”
“此处压根没有出路，那女人定是躲起来了……”
“在找我吗？”
声音毫无预兆在背后响起，三人刚转个头的功夫，连人都没看清便被抹了脖子。
砰——
三人相继倒地，死的悄无声息。
神灵擦干净匕首，将手帕胡乱扔在地上。
转头欲出胡同，脚步再一次顿住。
“滚出来。”
话落，四下寂静无声。
神灵不急不缓，再次出声，“怎么，没脸见人？”
片刻功夫，暗处走出一人。
来人一袭黑衣，不曾戴斗笠面罩等，那张脸就那么大喇喇露在外头，眉宇间很是自信。
这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活着离开？
“小丫头倒是警惕，可惜了。”男人将神灵上下打量一番，出声赞扬。
“你是…想要灵石？”
那人闻言，神色明显诧异。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神片刻后果断摇头。
神灵心中了然，对方应当不是为了灵石。
再看对方身强体壮的，也不像是奔着药材来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和这幅身子结仇会，目前来看也就那么一两个。
这种手段，柳氏目前还不会用。那么今儿这一出…也就只有神思雨那个没脑子了。
“神思雨花多少钱买我的命？”
此话一出，对面男人眼中诧异更甚。
自己就摇了个头的功夫，这小姑娘不仅猜出来自己的身份，甚至还一语道破了雇主名字？
“你很聪明，可惜就要命丧于此。”
“慢着，我出双倍价钱买她的命。“
“好说好说，先付了灵石来，等你死了我再去要了她的命。”
神灵抬眸，似笑非笑道：“也就是说，今儿我非死不可了？”
男人认真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便好人做到底，替我死吧！”
话至最后，语气已是暗藏杀机。
神灵脚尖轻点，袖间匕首滑落握于手中，速度快如疾风直逼对方要害。
男人也不任人宰割，爆发出灵力将神灵掀翻在地。此刻，神灵终于理解灵修和普通人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确实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就像此时的自己，不管速度再快，进攻角度再刁钻，依旧刺不破对方的灵力罩，轻轻松松就能被掀翻在地。
“你很不错，但依旧得死。”
男人话落，周身灵气汹涌翻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神灵，所到之处杀机毕露。
神灵垂着的眸子猩红，正打算拼死一搏，旁侧猛然多出一道身影。
挥手间，将男人的杀招轻松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