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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众珠宝设计师蔚时,为躲避酒鬼父亲的压榨,被景总强行带去给白月光设计订婚礼物。谁料却被景总……携款逃跑后,蔚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一场虐恋就此展开……
主角:景朔,蔚时 更新:2023-01-27 01: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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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景朔,蔚时的其他类型小说《景总,蔚小姐又跑了》,由网络作家“山前怀中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众珠宝设计师蔚时,为躲避酒鬼父亲的压榨,被景总强行带去给白月光设计订婚礼物。谁料却被景总……携款逃跑后,蔚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一场虐恋就此展开……
“呃,景少爷,前面那栋应该就是小众设计师蔚时的家了。”沈管家看着眼前年代久远的老楼房,底气有些不足。
景朔抬头瞄了一眼,眉头紧了紧:“开过去。”
“好的。”司机连忙深踩了一下油门。
这辆带有明黄线条的灰色柯尼塞格,在闯进这片老房子的一瞬间,便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车还未停稳,沈管家便开口请示:“景少爷,您先稍等,我上去看一下蔚时在不在家。”
景朔点了点头,不急不慢地下了车。
此时,这栋老房子的外墙上竟挂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
她费力地从三楼窗口处向外爬,纤细的四肢毫无章法地攀着打结的床单。
景朔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像只兔子一样,姿势怪异地向下乱蹦着。
突然“砰——”地一声,把景朔和蔚时都吓了一跳,随后从那扇窗户里响起一个粗犷的男声:
“蔚时,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有本事你永远也别让我抓到你!让你的猫到下面去陪你吧!”
半挂在床单上的蔚时,听到巨响时便觉得不妙,此刻更是要崩溃了。
“秋秋!!啊——蔚涛你个天杀的!你怎么可以扔我的猫!你简直不得好死!”
蔚时一边哭喊着,一边半滑半摔地落了地,崴了脚也顾不得停下,顺着刚刚声音的方向飞跑过去。
蔚时心里一直默念着:一定不要有事,三楼而已,秋秋,求求你了,一定不要有事。
“景少爷,这……”
司机听到巨响后,立即下车查看,在车顶发现了它,状态似乎不太好,鼻子和嘴里都有血流出来,呼吸也很微弱。
蔚时听到司机的声音,她赶紧跑过去:“秋秋!”
可是却摸不到它,她脸上的泪水早已滴落在裙子上,混着外墙上的土,脏了一片。
蔚时回过头,景朔正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高耸的鼻梁上似是能捕捉到一丝怒气。
她也顾不得了,直接开口对景朔说:“你好,能帮我把猫抱下来吗?它现在很危险,我要带它去医院,谢谢你。”
景朔没说话,给了司机一个眼神,示意他去帮忙。
沈管家此时从楼里走出来,焦急地说:“景少爷,那个设计师不在家,家里只有她父亲。”
“我知道,她在这。”
蔚时接过司机怀里的猫,状态很差,她有些心慌,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随后又猛地站起了身,抓着司机的胳膊,对他和景朔说:“去医院,来得及,去医院!带我去医院,求求你们!”
景朔低头看了一眼她裙子上的污渍,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上车。”
蔚时抱着秋秋坐在景朔身旁,眼泪一直流个不停,两只小小的身体颤抖着蜷缩在一起。
秋秋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车里也开始弥漫出一丝血腥味。到了宠物医院,医生说已经来不及了。
蔚时给它办好了单独火化的手续,走出宠物医院的大门,发现景朔的车还停在路边,她走过去,敲了敲车窗,对景朔说:
“今天谢谢你,不好意思,砸坏了你的车。你报个价,我赔给你。”
景朔语气冷漠又轻蔑地提醒她:“落地2000万你应该是赔不起。”
“2000万?什么车要2000万?”
蔚时摸了摸车前的幽灵图案,根本没见过,她心想,怕不是在讹人吧?
沈管家同情地看了蔚时一眼,低声提醒道:“蔚小姐,这台车是我们景少爷最喜欢的,上周才从瑞士提回来,确实是这个价。”
“哦,那我赔不起,随你怎么说。”
蔚时拉开车门,又坐回了景朔身边,摆出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
沈管家递给蔚时一个文件夹,问道:“蔚小姐,请问上面的珠宝都是您亲自设计的吗?”
“哟,这么快就开始查我了?”蔚时打开文件夹,扫了一眼说道。
景朔没理会蔚时的阴阳怪气,直截了当地说:“车可以不用你赔,但作为交换,你要立刻替我设计出一款手链,今天就要出手稿。”
“今天?”
蔚时简直不敢相信,他以为设计是什么,大白菜吗?需要一棵,就立马去菜市场上搬一棵?
“对。”
蔚时看着景朔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内心的愤怒直冲天灵盖:“你懂不懂设计?我才刚刚失去了我的猫,我现在无家可归,我身边什么都没有,你让我怎么给你画?”
“这是你的事。你需要用什么就和沈管家说,现在送你去我的别墅,到了以后就立刻开始画。”景朔并没有被蔚时的语气惹恼,仍然用极其平淡的口吻回答她。
蔚时的设计在珠宝圈内是很有名的小众风格,不过她平时比较低调,也没什么事业心,所以从不签什么公司,也不受谁的束缚。
她平时最讨厌的买家就是景朔这种人,蔚时渐渐没了耐心,硬气地说道:“我现在没有灵感,灵感懂吗?我画不了!”
“那你也可以选择赔偿我的车,或者我们报警处理。”
蔚时听到报警两个字,一下子就泄了气,这么贵的豪车,等她刑满释放会不会早已两鬓斑白了?
“行,你狠,画吧,画!”
景朔的车开进了A城的富人区,两旁零零散散的别墅,一栋栋相距甚远。
蔚时心想,有钱人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寸土寸金。
“景少爷回来了。”许阿姨打开别墅的门,朝景朔微微鞠着躬。
景朔指着蔚时说:“给她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洗个澡,带到书房来。”
“好的,景少爷。”
蔚时跟着许阿姨去了洗手间,一进门便看见一只超大的深蓝色透明浴缸,好漂亮,她在心里暗呼了一句。
不过她是没这个福气享用什么浴缸了。
蔚时快速地洗了个澡,换上许阿姨准备的衣服,像是睡衣,不过很合身。
她敲了敲景朔书房的门,里面手绘的工具一应俱全,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可推辞的空间,便径直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
“景少爷是吧?说说吧,你要我设计个什么样的手链?”
景朔看着发尾仍在滴水的蔚时,身上的白色睡衣甚是好看,这本是欢茹的衣服,穿在这丫头身上,竟也不违和。
想到欢茹,景朔有些出了神。
“景少爷?”蔚时看着没有回话的景朔,提了些音量。
蔚时坐下以后才发现自己的右脚脚踝有些肿了,便直接把右脚翘在左腿膝盖上,旁若无人地开始揉。
景朔被蔚时的声音打断了思绪,转过头,视线停留在她随意翘起的腿,带着刚出浴特有的白嫩感,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头。
轻咳了一声,开始描述他想要的设计:“以法国蔷薇花为主,黑白色调,材质和工艺越特别越好,价格无所谓。”
景朔话音刚落,蔚时便拿起铅笔,在纸上画了一朵法国蔷薇,拿给他看:“这样?”
没想到这丫头的确有些手艺在身上,几笔画下来,一朵蔷薇惟妙惟肖,正是他想要的感觉。
景朔故意皱了皱眉,说了句:“倒也是这个品种,表达形式上还有没有别的?”
蔚时又拿出一张纸,画了不同花期的样子,边画边问:“这手链做什么用?送人?生日礼物还是?”
“这你不需要知道。”景朔放下手里的画稿,身体向后靠了靠。
蔚时抬眼看了看他,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没人对你的私人感情有兴趣,你不说用途,我怎么知道该用什么风格。”
“她要订婚了。”
说完这句话,景朔起身向门外走去,没再给蔚时提问的机会。
蔚时感受到他身姿英挺的背影中,装满了落寞和悲伤。
突然袭来的灵感让她的笔尖飞速地在纸上来回摩擦,三个版本的定稿很快被蔚时设计出来。
不过她没有马上去找景朔交差,过度用脑导致她有些疲惫,放下铅笔便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书房里已经半天没有一丝声响了,景朔吩咐许阿姨上楼给蔚时送点水果简餐。
“景少爷,蔚小姐在您的书房里睡着了。”
听到许阿姨回话,景朔带着怒气朝书房走去。这丫头怕是活腻了,不好好画设计图,是想去坐牢吗?
他用力推开了书房的门,发出的声响吵醒了蔚时,她抬起头,睡眼惺忪地吼了一句:“谁啊?吓死人了好吗?”
“吓人?你这么喜欢睡,不如去警察局睡吧!”景朔看到蔚时双眼朦胧的样子,火气更大了。
蔚时听到景朔又说什么报警的事,语气缓和下来:“急什么?这不是都画好了吗?”
景朔拿起蔚时手指着的稿子,一把抓起,瞄了一眼,还在不满于她敷衍的样子。
仔细一看,三张手稿各有风格,不像是随意画出来敷衍他的,怒气也消了几分。
“怎么样?不急了吧?”
景朔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着说:“就用这一版!定稿,效果图,需要的材质,制作工艺,马上出给我。”
“什么?大哥,现在几点了你知道吗?我还没吃饭,我累死了今天。”蔚时没想到景朔居然要求她今天全部定下来,简直是疯了。
景朔把他需要的那张手稿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其他两张直接被他撕了个粉碎,不容她置疑地命令道:
“要吃什么就和许阿姨说,隔壁有客房,你全部搞定了,就可以过去睡觉。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原因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蔚时手里攥紧的铅笔就快被她给掐断了,但想起那辆2000万的柯尼塞格,她只能任由景朔对她呼来喝去。
黑蔷薇,绝望的爱。
人家都要订婚了,你确实应该绝望。蔚时一边设计,一边暗自讥讽着景朔。
以一朵绽开的黑色蔷薇为主花,嵌上极品纯白珍珠做花蕊,辅以四朵半开蔷薇为映衬,最后接以数颗极净钻石做链条收尾。
一条温婉优雅又不失奢华的黑蔷薇手链,在蔚时的笔尖上渐渐清晰,最后在侧边标注材质和工艺,便大功告成。
蔚时本想在设计图里签上自己的名字,落笔前犹豫了片刻,没有签。
夜已经深了。
她揉着僵硬脖子,一瘸一拐地朝隔壁房间走去,反锁了门。
看到桌上有不少餐食,胡乱吃了几口,又简单洗漱一番,倒头睡了过去。
梦里她看见了被打跑的妈妈,还有常年酗酒的蔚涛。梦里的秋秋还依偎在她脚边,陪她作画。
等蔚时睡醒,已是第二天中午,她是被饿醒的。
“蔚小姐,您醒了。”许阿姨看见客房的门开了,赶紧迎了过来。
“你好,请问有什么吃的吗?”
许阿姨看着行动有些不方便的蔚时,贴心地说:“有的,景少爷吩咐过给您留餐,请在房间稍等一下,马上给您送过来。”
“谢谢。”
“不客气,蔚小姐您走路慢点。”
蔚时不得不承认,景朔家里的饭真是太好吃了,每道餐都很合她的口味。
从醒来就没见过那个拽到天上去的景朔,问了许阿姨才知道他一早便出去了。
蔚时本想就这样离开景朔的别墅,但她此时却无处可去,蔚涛一定还在家里堵她。脚踝上钻心的疼痛让蔚时下定决心要在景朔这多赖上几天。
景朔一早便拿着效果图去了公司,在手里仔细端详半天后才叫来梁秘书: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下班前务必要把成品拿给我。”
梁秘书接过景朔手里的文件,点了点头:“好的,景总。”
景朔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船只,脸上的愁容久久不散。他拿起手机,微闭着双眼,听到电话那边终于接通,赶紧开了口:“欢茹,你,你在哪?”
丁家和景家是世交,丁欢茹每年都要在景家住上一段时日,景朔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个比他大两岁的姐姐。
可丁欢茹却马上就要订婚,她从小就没有拒绝家里任何安排的权利。
丁欢茹听到景朔的声音,略带哽咽地说:“小朔,我和婆婆在试礼服,晚点打给你。”
“欢,欢茹……”
景朔捏着已结束通话的手机,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梁秘书,去查一下丁欢茹现在在哪家店试礼服。”
“好的,景总。”
景朔拿到地址以后,即刻便出发了。
“您好,花嫁高端礼服定制中心。”
没理会前台的问候,景朔径直往店内深处走去。笔挺的身姿,精致的纯手工高定西装,引得周围正在试礼服的名媛们频频侧目。
她们都想知道,眼前这位气质非凡的男人究竟是哪个女人的未婚夫。
“欢茹。”
景朔终于找到了她,身着一袭黑色露背晚礼服,腰间那条缀满水钻的白色蝴蝶结将她的腰身束得更加迷人。
“小朔,你怎么来了?”丁欢茹转身看到景朔,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划过。
景朔深吸了一口气:“我有话想和你说。”
“改天再说好吗?今天不太方便。”丁欢茹眼神有些闪躲。
未等景朔再开口,丁欢茹的婆婆便走了过来:“茹儿,这位是?”
“妈,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弟弟,今天是特意来祝福我的。”她赶紧和婆婆解释着,并示意景朔赶紧离开。
丁欢茹的婆家杨氏是A城房地产行业的龙头老大。
婆婆唐慧兰中年丧夫,杨氏集团是在她的经营下才有了辉煌的今天,她的儿子,也就是丁欢茹的未婚夫,杨礼铭,是典型的妈宝男。
唐慧兰瞪了一眼丁欢茹,语气不悦地提醒她:“既不是亲弟弟,还是要注意影响,不要让礼铭丢了面子。”
“知道了,妈。”
景朔也听到了唐慧兰的话,怕丁欢茹难堪,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了。
他回到别墅,看见正在餐厅吃饭的蔚时,突然吼了一句:“你怎么还没走?赖在这里做什么?”
蔚时听到他的声音,吓得手里的叉子都掉了,也毫不示弱地回答他:“你喊什么喊?卸磨杀驴也没你这么着急!”
“你是驴?”
说着话,景朔已经走到餐桌旁,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蔚时白了他一眼:“我脚崴了,也没衣服穿,无家可归,就在你这借宿几晚,也吃不穷你这家大业大的少爷。”
“随你。”
景朔说完这两个字,便自顾自吃起了晚餐,没再理会蔚时。
蔚时觉得无趣,转身回了客房。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已经搬了好几次家,每次都是刚交租金没几天,就被蔚涛那个老酒鬼给找到了,蔚时心想,难不成真要自己离开A城才行。
“小朔,今天是有什么事情吗?”
景朔看见丁欢茹发来的信息,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欢茹,你还好吗?”接通后没等她开口,他便着急的关切道。
丁欢茹沉默了几秒,才出声:“我很好。明晚你有空吗?我们在江边那条长廊里见一面。”
景朔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安,有些担心:“好,我等你。”
他放下手机对沈管家说:“你联络一下梁秘书,告诉他,明天下班前我一定要看到那条黑蔷薇手链的成品,不然你和他以后都不用来上班了。”
“好,好的,景少爷。”沈管家赶紧去给梁秘书打电话。
……
第二天,景朔没去公司,一直在家里等着梁秘书送手链。
蔚时近中午才睡醒,刚接了老客户的新订单,可电脑却不在身边,只好去求景朔。
谁知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方便。”
气得蔚时转身就走。她想,就多余来找他。
景朔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冷着声音叫住了她:“如果你不方便回家,可以找沈管家替你去一趟。”
“好,谢谢景少爷!”蔚时停下脚步,没回头,嘴角轻轻扬起,有些得意却又故作平静。
景朔满心想着晚上和丁欢茹见面的事,有些局促不安。
沈管家终于在门口等到了梁秘书赶来的身影,脚底生风地朝着景朔书房快步走去。
“景少爷,手链送到了。”
站在窗边愣神的景朔掩饰不住语气中的焦急:“快拿过来。”
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景朔眼眶便有些湿了。他想触碰那朵绽开的黑色蔷薇,指尖却不听使唤地不敢靠近。
景朔不想承认,但又必须承认,蔚时的设计竟真的是有她自己的独特之处,在圈内小有名气也算是她实至名归。
想起她那天挂在老楼房的外墙上,浑身脏兮兮的,怎么也和这条完美的黑蔷薇手链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天还没黑,景朔便带上手链出发了,江边的那条长廊,是他和欢茹小时候的秘密基地,不管是谁难过,都会一起到那里坐坐。
景朔在长廊坐了很久才等到丁欢茹的出现,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凉的,见她只穿了一身半袖连衣裙,葱白的小腿站在冷风中,更添了些寒意。
“欢茹,”景朔脱下自己的外套,示意丁欢茹坐下,给她盖住腿,有些心疼地继续说:“怎么这么晚才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丁欢茹还没开口,眼泪便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景辰安紧张地站了起来:“怎么了欢茹?是谁欺负你了?你婆婆?还是你……”
“我没事,小朔。就是突然要订婚了,有些害怕。”丁欢茹一边拉着景朔的衣角,示意他坐下来,一边哽咽地回答着。
景朔坐下的时候,手突然摸到那条手链的盒子,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头对她说:
“欢茹,其实……其实我喜欢你很多年了。虽然你比我大两岁,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我想在你身边一直照顾你,保护你,欢茹,你愿意……?”
丁欢茹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结果却有更多的眼泪不停地向外涌:“小朔弟弟。”
“不要叫我弟弟。”
“不,小朔弟弟,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的,从来没想过你会对我有这样的感情。我们不能有这样的感情,你明白吗?”丁欢茹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景朔听不起进去她说的话。
他打开盒子,拿到她面前:“欢茹,我知道你最喜欢蔷薇花,这条手链是我专门找人设计的,只有这一条。答应我,不要委屈自己好吗?”
丁欢茹看到那条黑蔷薇手链,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语气开始变得疏离:
“景朔,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今天你的突然出现,带给我很大的困扰,我对你从来就没有一丝那种情意,你不要误会了。”
看着景朔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变成落寞,丁欢茹并没有心软。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需要在杨家站住脚跟,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挡她的路。
“欢茹,你试试看,这条手链真的很适合你。”
丁欢茹从盒子里一把拽出手链,狠狠地摔在地上:“如果你收回今天的话,我们之后在生意场上还可以往来,要是进到其他人耳朵里,别怪我不念幼时情份。”
景朔试图弯腰去捡那条手链,听到她说了最后一句:“还不明白吗?小朔,你在我眼里就是只个孩子。”
他看着丁欢茹渐渐消失的背影,把手链握在手心,每根手指都极其用力地攥着,像是要把那几朵黑蔷薇给碾碎。
血渐渐从指缝间渗出,一阵冷风吹来,吹灭了景朔眼里的光。
他回到别墅的时候,蔚时正用自己的电脑画着设计图。
她听沈管家说自己设计的手链已经赶出了成品,惊讶不已,才一天多的时间就能有成品,她很好奇实物的样子。
所以听到门外走廊里有人走动,猜到是他回来了。瞬间就从椅子上弹起准备去找他。
蔚时发现他卧室的门没关,敲了敲却无人回应,轻声试探了一句:“景少爷?”
“出去。”景朔的声音很低,又带着一丝沙哑,像是身体不适。
蔚时有些担心,但更多的是好奇,驱使她推开了他的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景朔正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都没换,鞋也没脱。
“景少爷,你不舒服吗?我帮你叫沈阿姨来吧?”蔚时看他有些颓靡的样子,没敢提手链的事,关切地问了几句。
景朔听到蔚时的声音越来越近,不得不睁开眼。他浓密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撑开的眼睛,也仅有一条缝,他偏过头看着蔚时。
蔚时身上穿的还是欢茹的那套睡衣。
虽然沈管家在取电脑的时候有顺便帮她带回来一些行李,但她忙于设计还没来得及收拾。
景朔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对着她吼了起来:“脱下来!”
“什么?”没来由的高音让蔚时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我让你把这件睡衣,脱,下,来。”景朔“唰”地一下从床上弹起,双眼泛红,死死地盯着蔚时。
她心想,自己好心过来关心他,结果却没来由冲她发起了脾气,虽然是借住,气势上也不能输:“你有病吧?这衣服我昨天就穿了,怎么今天你心情不好我就得脱下来?”
“这是欢茹的衣服,你不配穿。”
“不配穿我也穿了两天了,明天给你洗干净,或者买套新的还给那个什么欢茹不就得了,发什么疯。”蔚时觉得景朔简直莫名其妙,不想理会他,便要转身离开。
“啊——”蔚时刚要走,背后的衣领却被景朔一把抓住,吓得她叫出声来。
景朔抓着她的衣领,把她朝洗手间的方向拖,蔚时脚下突然踩空,失去平衡,顺势跌坐在地上。
此时蔚时才真的开始害怕了。
许阿姨听到房间里有异常便赶了过来:“景,景少爷,这边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出去,把门关好。”
许阿姨没敢朝房间里面看,在门口犹豫了几秒,还是关了门。
“景朔,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跟我发什么疯?我不是什么欢茹,我就是个设计师,你看清楚!”蔚时心里很害怕,嘴上却还在逞强,瘫坐在地上,一边喊着,一边用手使劲拍打他的腿。
景朔一声低吼:“进去。”
“我不去!你有病,快放手!”
景朔在蔚时的不断叫嚷中完全失去了耐心,他直接将蔚时横抱进洗手间,反锁住门,把她丢在喷头下面,打开了水。
两个人瞬间都湿透了,蔚时被巨大的水花冲得睁不开眼,还被呛了几口水,忍不住咳了起来,眼泪混在水里根本分辨不出,简直狼狈至极。
景朔丝毫没有想放过她的样子,他伸手去扯蔚时身上的睡衣,一门心思想要把欢茹的这件衣服抢回来。
蔚时的力气已经快用光了,只能任由他拽下这件睡衣,纯白的睡衣上逐渐被景朔手里的血染红了一片。
蔚时的睡衣里面并没穿其他衣物,只能用双臂一直护在胸前。她紧闭着双眼,丝毫不想亲眼看见自己这极尽羞辱的场面。
身上仅着一条短裤的蔚时,有气无力地问他:“现在够了吗?”
景朔关了水,把地上的睡衣捡了起来。
蔚时试图靠自己站起来,脚踝上的扭伤变得更痛了,她实在无法起身。
她明知道自己的处境仍然很危险,却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愤怒:“不能立刻拿到的东西景少爷都是靠硬抢吗?”
刚要冷静下来的景朔听到这句话,彻底失控了。
他松掉手里的睡衣,一把掐住蔚时的手臂,使劲一提便把她拉了起来。不顾蔚时的推阻,直接拦腰扛出了洗手间,大力地摔到床上。
蔚时此时后悔极了,她真应该把自己的嘴巴封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她怎么就永远也不明白。
“景少爷,对,对不起,我胡乱说的刚刚。你,你冷静点。”蔚时想从床上爬下来,刚起身,就被景朔又推倒了。
他随手脱掉自己湿透的上衣,双手按住蔚时的肩,用腿夹住了蔚时的双脚,整个身子便压了上去。
他贴在蔚时的耳边,哑着声:“别说话。”
“别说话?景朔你在我这演霸道总裁吗?我不说话?你马上就要犯法了你知道吗?”蔚时想让眼前这个危险物种赶紧清醒过来。
景朔忽地掐住了蔚时的脖子,稍带了一点力道,语气也开始狂躁了起来:“犯法?你穿着睡衣闯到陌生男子的房里,无论发生什么,犯法的都不应该是我。”
蔚时开始有些透不过气,一点点濒死感让她的手使劲地抓着景朔的头发,胡乱地发着力。
景朔有些吃痛地松开了蔚时的脖子,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玩命抗拒自己的样子,内心的征服欲逐渐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还是把手从蔚时的后背滑上去,手指穿进她的发丝中,紧紧抓住她的头发,将唇瓣贴了过去。
“我景朔想要的女人,怎么会得不到。”
……
窗外已经有鸟儿开始叫了,听起来像是安慰,又或是嘲笑。
床单上的褶皱混着一团团红色印迹,不断地提醒着蔚时,昨晚并不只是一场噩梦。
酸痛感席卷全身,让她想继续沉沉地睡下去。
罪魁祸首早已不在现场,蔚时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像是发呆,又像是在蓄谋些什么。
许阿姨在外面敲了敲门:“蔚小姐,景少爷出门前给您留了纸条在书房,您现在想吃点东西吗?”
蔚时回过神来,冲门口喊道:“好的,吃的也拿去书房吧,我马上就来,谢谢。”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蔚时反复深呼吸了几次,强迫自己忍着疼痛从床上下来,环顾四周,发现竟没有一件衣服可以穿。
她只好去洗手间里披上景朔的浴巾,快速潜回客房。
“啊—”脚下忽然踩到什么尖锐的东西,痛得她差点跪在地上。
捡起来一看,是蔚时自己设计的那条黑蔷薇手链。虽然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但仍旧掩不住它的光彩。她暗叹,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出这条手链的工匠,定也不是个普通人。
蔚时把手链一并收进自己的行李箱。
书房里的餐还是那么好吃,蔚时也没客气,吃了个精光,不过那杯沈管家特意送来的牛奶,她一口也没喝,悄悄倒进了马桶里。
“昨晚是我的错,信封里是给你的补偿,以及你的设计费。车也不用你赔了,再次向你道歉。——景朔”
纸条上只写了这一句,信封里是一张银行卡。
蔚时拿出银行卡,把纸条放进信封里,一起带走了。她倒想看看这位景少爷的道歉值多少钱,他自己写的车不用赔偿,以后可千万不要反悔。
离开了景朔的别墅,蔚时决定暂时不租房,先找个酒店住下来,省得蔚涛再上门堵着她要钱。
那张银行卡里有三百万,足够蔚时在酒店挥霍一段日子了。
沈管家放下电话对面无表情的景朔汇报:“景少爷,许阿姨说蔚小姐刚刚离开别墅了。”
“知道了。牛奶她喝了吗?”景朔不停地来回甩着手里的请柬。
沈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道:“呃,许阿姨收拾餐具的时候,杯子里的牛奶已经空了。”
景朔皱着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昨晚蔚时的样子,心里生出一丝不忍和内疚,不过在他打开手里请柬的那一刻,这些情绪便烟消云散了。
【丁欢茹&杨礼铭订婚请柬,敬备喜宴,随候尊驾。】
景朔的手机震了一下,是丁欢茹发来的信息:
“小朔,昨天我的话有些说重了,你别放在心上。今晚是姐姐的订婚宴,你会来吧?”
他从来不会拒绝丁欢茹的任何要求,这已经成为景朔多年来的习惯。
“我会准时出现。”景朔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出这几个字,他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两个字“姐姐”,删掉,再补上去。
我会准时出现,姐姐。
他第一次叫她姐姐,丁欢茹心里有些不安。
“把今晚的安排都推掉,我晚上去参加欢茹的订婚宴。”
沈管家面露难色:“景少爷,今天是景夫人的生日,您很早就答应景董今晚回去吃饭了。可能没有时间……”
景朔不耐烦地说:“那就先去订婚宴然后再回家,我妈一直对欢茹很好的,她不会介意的。”
“可是少爷,景董今天也回家,他要是看不到你,他……”沈管家怯着声音继续劝他。
景朔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你现在是要做我的主了?”
“没,没有,抱歉景少爷。”沈管家又擦了擦汗。
……
蔓海国际花园酒店,A城最高端的婚宴酒店之一。
主舞台采用白色为基色调,两侧热烈的红色花艺让订婚现场多了些许浪漫与幸福。
云顶满是花艺吊顶,配以大量金饰流苏做点缀,打造出一片富丽堂皇的奢靡感。
景朔在一声声祝福的喧闹中穿过,阴沉着一张脸,似是与宴会厅内的一切都不相干。
“欢茹。”景朔看着眼前被一身大红色包裹住的丁欢茹,眉宇间的寒气又加深了几分。
丁欢茹挽着身边的杨礼铭,客气地笑了笑:
“小朔,你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先生,杨礼铭。礼铭,这是我和你提起过的弟弟。”
杨礼铭伸出手,眼神上下飘忽着,似笑非笑地说:“弟弟?你好。”
景朔扯了扯嘴角,敷衍地回握了一下。
“礼铭,我先送他进去。”丁欢茹的手轻推了一下景朔的手臂,示意他赶紧入席。
景朔跟着她走了几步,有些赌气:“你根本就不喜欢红色,为什么不穿昨天的那件礼服?”
丁欢茹没有回答他,只是快步向前走着。
“整个会场都没有你喜欢的黑色,这不是你想要的。”景朔跟在她后面继续讲道。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放慢了脚步:
“你还小,有些事你现在不明白。今天你能来就够了,千万不要闹事,好吗?答应我。”
景朔心疼地盯着丁欢茹的脸,还是投降地转移了话题:“订婚礼物被你扔了,今天我只能空手来祝福你了。”
“抱歉,小朔,礼物……我,我很喜欢,你先替我保管着,好吗?”丁欢茹指了指她手边的座位,一脸期待地柔声说道。
景朔眼睛里突然又有了光,格外乖巧地点了点头:“我会的。”随后在她手指的方向坐了下来。
“感谢大家今日欢聚于此,来参加我儿杨礼铭与儿媳丁欢茹的订婚仪式。仪式马上开始,请大家先行入座。”唐慧兰举着话筒在台上高声说道,眼神却略带责备地盯着还在景朔身边站着的丁欢茹。
丁欢茹有些心虚地不敢与她婆婆对视,迅速回到杨礼铭身边,脚步慌乱不已。
“茹茹,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杨礼铭看出了丁欢茹眼里的慌乱,有些责怪地问道。
丁欢茹低垂着睫毛,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刚刚头有些痛。”
仪式进行到最浪漫的环节,男女双方要在众人的起哄之下相互亲吻,将甜蜜气氛渗透到整个宴会厅的角角落落。
而此时的景朔,脸色早已铁青,精心打扮的穿着此时看上去与这浪漫有些格格不入,额前的发丝也已变得凌乱不已,好像被谁用手狠狠蹂躏过。
丁欢茹的手暗暗攥紧了裙摆的纱,她担心景朔的脾气会搞砸今天的订婚宴,要不是她父亲丁盛阳特意叮嘱过绝不能与景家闹僵,才不会叫他来这里,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两位新人携手敬酒的时候,景朔站起身,准备回家。谁知杨礼铭看到后,半拉半拽着丁欢茹直接拦住了他。
“弟弟这就要走了吗?也没能让茹茹这个姐姐还有我这个姐夫尽尽地主之谊呢。”杨礼铭端着酒杯,特意在景朔眼前晃了晃,表情略显欠揍地说道。
“礼铭。”
丁欢茹见状赶紧用手抓了一下杨礼铭的手臂,示意他不要故意给景朔难堪。
景朔看着丁欢茹一脸怯懦的样子,心疼不已,不忍再给她添乱。便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弟弟在这恭喜姐姐和姐夫了。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抱歉。”
丁欢茹如释重负地说:“谢谢小朔今天能来,我们就不耽误你的正事了。”
杨礼铭还想拦着景朔说些什么,不远处的丁盛阳大步向他们走过来:“礼铭啊,我们家小茹以后就以你为天了,她要是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你和我说,我来批评她。”
“爸,您这是哪的话,茹茹这么优秀,是我高攀了,我肯定会好好宠她的。”杨礼铭赶紧回答道。
景朔借机朝丁盛阳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司机见到景朔脸色阴沉的样子,硬着头皮开口问他:“景少爷,您现在要去公司吗?”
“回别墅。”
景朔在卧室里翻了半天也没见到那条黑蔷薇手链的影子,心里的怒气越来越重了。
“来人!”
“你们谁看到昨天的那条手链了?怎么不在我房间里?”
听到景朔在房间里怒吼的声音,许阿姨和沈管家的身体不约而同地抖了一下。两个人彼此对望了一眼,沈管家吞吞吐吐地小声提醒道:“景,景少爷,会不会是那个蔚小姐带走了?”
“蔚小姐?蔚时?”景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缓和了几分,添了些无奈,自言自语着:“就是,怎么把她给忘了?”
“她去哪了?回家了?”
沈管家直了直身子,没敢抬头看景朔:“呃,应该不会回家,她的父亲还在家里堵着。可能,可能离开A城了也说不准……”
“马上去查清楚。”
“好的,景少爷。”
蔚时早已在市中心的御景假日酒店办理了入住,此时正躺在奶白的浴缸里享受着玫瑰奶浴呢。
她刚拿到了景朔给的三百万,还接了老客户的大订单,心情畅快不已。前一晚的事,早被她想通了,就当是被狗给咬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也没什么。
景朔却没想就这样放过她,知道她住在御景后,已经在赶往酒店的路上了。
蔚时听到敲门声,但她还没从浴缸里出来,想着也许是客房服务,不回应也无所谓。
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应答,景朔耐心全无,对身边的沈管家说:“确定蔚时是住在这间吗?”
“是的,景少爷,已经确认过客人身份了。”
“好,打开。”景朔没有一丝犹豫,准备直接闯进去。
“景少爷,这……”沈管家面露难色,虽然是自家酒店,但也没有随便开客人房门的道理。
景朔见沈管家迟迟不行动,一把拿过他手里的房卡:“你们先离开,我自己进去。”
沈管家和酒店经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就这样离开,担心景董会对他们追责。
景朔刷了房卡,推门前对他们说:“我爸那边我会交待,你们再不走,后果就不好说了。”
他们赶紧快步离开了。
还在刷着剧泡着澡的蔚时,隐约听到有刷房卡的声音,又觉得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隔壁客人刷的,便没放在心上。
景朔走进房间,关上门。四处找不到蔚时的人影,听着洗手间有声响,便推开了门。
“啊——你,你是,啊,景朔?你怎么进来的?”
景朔也没想到她正在泡澡,一脸尴尬地转过了身,背对着她。
蔚时喘了几口气,稍微平静了一些,语气仍然很生气地问他:“你怎么在这?谁让你进来的?我要投诉这家酒店!”
她一边抱怨着,一边快速穿好了浴袍,暂停了电视剧的声音。
房间里瞬时变得极其安静。
景朔背对着她,手臂环抱在胸前,语气不紧不慢地说:“这酒店负责人是我,你直接向我投诉就行。”
蔚时一时气结,看着他如此嚣张的背影,没忍住心里的冲动,对着景朔的屁股,一脚踹了过去。
景朔措手不及,身体一时失控,向前扑去,随着一声巨响,他的头直接撞在洗手间的玻璃上。
他捂着头,转过身用能杀死人的眼神死盯着蔚时:“你想死吗?竟然敢踹我?”
蔚时顺手拿起边柜上的花瓶,挡在胸前,像一只炸毛的孔雀一样,回以景朔一个抗争到底的眼神。
景朔摸了摸头上已经有些凸起的肿块,面前的蔚时散着湿哒哒的头发,有些发丝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她的眼神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瞪得圆滚滚的。
让他想起了昨晚的失控,心里顿时生出许多愧疚。
“你收拾一下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有话问你。”景朔移开了视线,轻咳了一声,就推门出去了。
蔚时试探地向前走了几步,瞄到景朔已经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便放下了手里的花瓶,开始吹头发。
“说吧,你今天又来找我做什么?舍不得钱了?”
蔚时吹好了头发,穿着一件黑色蕾丝边的睡裙,坐在床边,刻意与景朔保持了一段她自以为安全的距离,才开口问他。
景朔望了一眼她身上的睡裙,喉结清晰地快速上下动了一次,忽然站了起来。
蔚时看他突然站起来,身体往被子里钻了钻,下意识地说了句:“你又要干嘛?”
“呃,不是。我是想问你,那条黑蔷薇手链你是不是拿走了?”
手链?大晚上闯到我房里就是问我那条手链?蔚时心想,这富家少爷都是闲着没事做吗?
蔚时稍松了口气,用手随意地摆弄了几下发尾,才缓缓地出了声:
“那条手链你不是不要了吗?我看你扔在地上,觉得不想浪费自己的设计,就带走了,有什么问题?看上去材质也没有很贵。这也值得你大半夜私自闯到我房里来?”
景朔听到手链还在,便不想与蔚时多做纠缠,直接朝她伸出手:“我没有要扔掉,在哪?拿给我。”
看着景朔一脸着急的样子,蔚时忽然觉得很有意思,这和昨天暴躁的景少爷,还是很不一样的。
“这是我的设计,你说要就要回去吗?我们是不是得谈谈外观专利和著作权的问题?”蔚时忍不住想逗逗他。
景朔轻笑了一声,一脸不屑地说:“谁能证明是你的设计?我们有签什么合同?手稿在你这里?”
“对啊,那你就拿着手稿再去做十条八条的不就得了,到我这要什么手链?”
“非要和我玩这套是吧?你是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和我谈什么条件?你就不怕我断了你珠宝设计这条路?”景朔变得有些烦躁。
蔚时本就没想和景朔谈条件,就是看他着急的样子有些爽。
既然景朔把话说这么难看,她一个小设计师也没必要和他明着结什么梁子。
“给你。”
蔚时随即拿出那条手链,随手扔在沙发上,又冲他翻了个白眼。
景朔从兜里掏出盒子,把手链重新放了进去,小心翼翼的。
“酒店这间房你随便住,想住多久住多久,算是……补偿和感谢吧。”景朔说完便离开了蔚时的房间。
哈?又给她省了一大笔钱。这家假日酒店的房费可不便宜,蔚时想给自己泡杯咖啡庆祝一下,看见地上有张红色的纸团。
她打开后看见了丁欢茹和杨礼铭的名字,订婚请柬?
噢,这就是那小少爷要订婚的暗恋对象吧,蔚时忍不住上网查了查这两个名字。
订婚宴果然是今天,这位丁欢茹的长相看起来就像邻家大姐姐的感觉,景朔难道有恋母情结?这个杨礼铭的面相怎么唯唯诺诺的,身上的英气都不如他身边的中年女人多。
蔚时嫌弃地撇了撇嘴,关上了网页。收了收自己八卦的心,强迫自己开始进入工作模式。
自从拿了景朔这三百万以后,蔚时心里一直有个大胆的想法,她过去都是靠给别人画设计稿为生的,没有大富大贵,但胜在自由。
可她亲眼看见自己的手稿变成成品以后,她在想,是不是可以用这笔钱,成立一个自己的个人品牌,也正正经经地做点事业,还不用被领导呼来喝去。
说干就干,两个月的时间,从选址,注册公司,招人,到工作室的装修,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在蔚时的计划下慢慢落成。
期间蔚涛上门找过她一次,砸了她两组玻璃展柜,蔚时狠狠心,报了警,警察发现他有聚众赌博行为,落了刑。
景朔听沈管家说起过蔚时成立品牌的事,并未放在心上。在他心里,早已与蔚时钱货两讫。
就在工作室准备开业的那天早上,蔚时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趴在酒店的洗手台干呕了半天,差点呕掉她半条命。
蔚时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差,重新补了层厚妆才稍稍掩盖住一些。她也很疑惑,自己平时身体很好,除了这两个月太过劳累,经期不准以外,并无其他不适,怎么会突然狂吐不止。
不会是……?蔚时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吓得她手里的包都掉了。
她默念着不会的,不会的,不会这么倒霉的,哪有第一次就中了的。
身边新招的助理米莉看到老板脸色有点差,捡起地上的包:“老板,您没事吧?”
蔚时接过她手里的包,轻咬着自己的嘴唇,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回到正事上来。开业仪式结束以后,蔚时稍稍安排了一下工作室里的工作,便匆匆赶去了医院。
“你怀孕了。”医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报告单上HCG的值,抬了抬眼皮对蔚时说。
“啊?这么倒霉吗?”蔚时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还是不想相信这件事。
医生把报告单重重地拍在桌上,手里不停地在键盘上敲着字,语气冰冷地问道:“不要?”
“嗯?”
“要不要?”医生又问了一遍。
蔚时的脑子有些混乱,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要。但一想到要打胎,她更是不忍心。
沉默了片刻,医生手里的笔已经开始在桌上反复敲个不停了,蔚时一把抓起桌上的报告单,对医生说:“要的,我要。”
“OK,去缴费吧。”
从医院出来,蔚时感觉太阳都刺眼了几分。捏着手里的B超单,医生说已经看到胎芽胎心了,看来老天是让她双管齐下啊。又要创业,又要养胎。
蔚时决定要从景家的酒店退房,正好搬到工作室里住,以防节外生枝。
她手里拎着几盒叶酸,半趴在前台等着办理退房手续,虽然房费是免掉了,房内的花销还是她自己结算的。
景朔此时跟在景董身后从侧面的员工电梯走出来,他扫了一眼趴在前台的蔚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注意到她手里的叶酸。
“看什么呢?在外面走路不要左顾右盼的。”景董发现身后的景朔脚步变慢,沉着声音提醒他。
“知道了,爸。”
这个季度酒店的营业数据景董不太满意,今天就是来敲打景朔的,他送景董上了车以后,返回酒店大堂,发现蔚时已经不见了。
“景总。”前台接待见景朔迎面走过来,赶紧鞠躬。
“楼上免房费的那位蔚小姐刚在这边处理什么事?”
“她要退房了,刚才来结账的。”
退房?景朔想起她刚才手里拿的叶酸,有种不太乐观的猜测。
“去查一下今天蔚时去了哪个医院。”
“好的,景总。”沈管家似乎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蔚时回到酒店房间,动作缓慢地收拾着行李,想着医生说孕早期不要劳累的嘱咐,脸上的愁容迟迟没有散去。
助理米莉的车已经到酒店门口了,蔚时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了两个月的房间,有些不舍地关上了门。
“老板,你还好吗?”米莉觉得蔚时的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
“我没事。”
蔚时想不出万一景朔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是逼她打掉孩子,还是生下来以后再拿出一笔钱打发她离开?
这些都不是蔚时想要的,她更想一个人带大她自己的孩子。
蔚时还是有一丝侥幸心理的,她和景朔这么久都没有再联系过,本就是陌路人,悄悄离开,也许他根本就不会留意。
而蔚时还不知道,她的检查结果,已经在景朔手里了。
“景,景少爷。”沈管家不敢直视景朔脸上的愤怒。
桌上的报表和检查单让景朔一时间有些透不过气,他向一旁扯了扯领带,带着寒意地问道:“上次你不是说蔚时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吗?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结果?”
“许阿姨说,说她收拾的时候牛奶确实已经没有了,想必应,应该是喝掉了。”沈管家额头的汗大颗大颗地冒了出来,他一直半弓着腰,没机会擦。
“她现在住哪?”
“回景少爷,蔚小姐成立了自己的独立工作室,应该是搬到工作室里住了。”
景朔盯着B超单,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对沈管家说:“查到地址发给我,再准备一张500万的银行卡,出去吧。”
“好的,景少爷。”
蔚时珠宝设计工作室,两层的白色独栋小楼,阳光穿过大片的落地窗,整个工作室都闪着光。景朔站在工作室门口,想着如何用手里的银行卡,威逼利诱蔚时拿掉肚子里的孩子。
在景朔眼里,只要有足够的钱,肯定能解决蔚时。
“您好,请问您是想设计珠宝首饰吗?”米莉注意到这位身材修长,帅气逼人的景朔站在门口半天迟迟未动,便上前问好。
景朔的脸上虽无笑意,但在温暖的阳光下,就连他的发丝也散发出几分友好。
“我找蔚时。”他扫了一眼米莉,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米莉赶紧追上去拦着景朔:“我们老板在楼上忙着,您稍等一下我去叫她。”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
工作室接的订单大多是线上联络,所以刚开业店里几乎没什么客人会来,看景朔的样子像是与老板是旧识,米莉便没有再深拦他。
景朔上楼后,一眼便看到在躺椅上休息的蔚时。他轻声打开门,并未吵醒她。
睡着的蔚时睫毛微微地抖动着,像是梦到了些什么,景朔发现了桌上她随手摆放的B超单和叶酸,回过神来,轻咳了几声。
蔚时缓缓睁开眼,感觉身旁有人,又揉了揉眼确认了一遍:“景朔?!”
她看到景朔站在旁边,一时间恍惚以为是做梦,手下意识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脸色瞬时有些变了。
“是我,你没看错。”
看到蔚时醒了,景朔便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盯着她看。
“你来做什么?”蔚时大概猜到他的意图,但还是想先试探看看。
景朔朝桌上叶酸的方向努了努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你怀孕了。”
不是问句,更像是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又不明说是在命令什么。
“什么意思?再掏一笔钱,让我继续服从你,做你想做的事?”蔚时还是没忍住,直接发火了。
景朔不想把事情变复杂,继续用同样的语气说:“你别激动,我们就是各取所需。”
“呵,你觉得我需要钱。那我很好奇景大少爷这次需要的是什么?孩子?还是毁尸灭迹?”蔚时看到景朔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上次的愤怒感又重新席卷而来。
“我希望你把孩子打掉,我们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以后也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
蔚时气得一下子从躺椅上弹起了身:“你说什么?你要我去打胎?”
她宁愿景朔是来抢走孩子的,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狠心直接要杀死自己的孩子。
“对,这个孩子不应该出现。如果那天你乖乖喝下那杯牛奶,现在也不用这么麻烦了。”景朔有点心虚,说话的时候并未抬头看着蔚时的眼睛。
牛奶?蔚时想起那杯沈管家特意送进来的牛奶了,原来如此。
蔚时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她觉得肚子里有个小生命是件很神奇的事,她才刚刚接受了这个事实,现在却要……
“我拒绝,我可以自己养孩子,也可以和你签署什么各种保密协议,我不要打胎,我要保护我的孩子。”蔚时一脸坚定地回答景朔。
谁知景朔轻笑了几声,满脸的轻蔑:
“我看你是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拿孩子要挟我多要一些钱吧!所以故意没喝牛奶,不是吗?你说吧,你要多少钱,中间的温情戏码就省略了吧。”
蔚时听到他的话,有些抓狂地说:“你放什么屁!我会知道你要伤害我?知道我一次就会怀孕吗?”
“不然你为什么那天要特意进我的房间?还故意穿着欢茹的衣服?”景朔站起身,故作看穿蔚时阴谋的样子,继续激怒着她。
“景朔,你是人吗?衣服不是你叫人给我送的吗?你现在说的都是什么话?”蔚时气得浑身有些发抖。
景朔看着她脸色很差又如此激动的样子,缓了缓语气:
“别这样,你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到哪里都会被指指点点,而我的身份现在更不可能多出一个孩子来。看清现实好吗?拿钱打胎,对你我都好。”
蔚时垂下头来,头发挡住了脸,看不清她的表情,身体略微抖动,像是在哭。
景朔本想再说些什么,最后没有出声。
过了几分钟,蔚时先开了口,声音有些虚弱,叫人心疼:“你走吧,我需要一点时间思考,等两天给你答复。”
景朔从桌上拿起那张银行卡,就走了。
“派两个人在这边盯着蔚时,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医院的看诊记录想办法隐藏掉,别给我出什么差错。”景朔盯着手里的银行卡,和沈管家认真嘱咐着。
“明白,景少爷放心。”
蔚时的工作室今天极其热闹,刚打发走景朔,门口又停了一辆黑色奥迪S8。米莉站在门口,做好了给大客户开门的准备,谁知等了半天,却迟迟没有人下车。
是要我出去给他开车门吗?米莉心想。
不敢耽误生意,米莉赶紧跑出去,满面笑容地想拉开后座车门,发现被锁住了。
车窗缓缓打开,里面的中年男子看都没看米莉一眼,衣着利落,表情威严地对她说:“让你们老板蔚时来车上见我,有事情与她谈。”
还没等米莉开口多问几句,车窗就关上了。
“老板,醒醒,老板?”看着蔚时一脸虚弱的样子,米莉还真有些舍不得叫醒她。但楼下的客人似乎很不好惹的样子,让米莉不得不轻轻地摇着蔚时,直到她睁开眼。
“怎么了?”蔚时拿过手机瞧了一眼时间,又问:“怎么刚睡一会就把我叫起来了?刚那个冤家又回来了?”
“不是,老板,楼下有位中年男人说要你下去探探,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
蔚时起身从窗户边向楼下望了一眼,是辆没见过的车,以为有大单子要来了,还特意补了个妆,快步下了楼。
她敲了敲车窗,后座的车门便打开了,蔚时朝里面望了一眼,这位中年男人的长相,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又确实是第一次见。
“您好,我是这家珠宝工作室的老板,请问您这边有什么需要?”蔚时礼貌又殷勤的口吻并没有能让这个男人转过头来。
他从嗓子里蹦出一句简短又清晰的命令:“上车。”
蔚时有些犹豫,但她总觉得眼前是位大客户,手里有大订单在向她招手,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狠了狠心,坐了上去。
随后司机便下车替蔚时关上了车门,此时车上只有她和这位中年男人。
“你怀孕了,孩子是我们景家的。”中年男人突然开门见山的陈述句,让蔚时顿时有些紧张,想下车,却发现车门已经锁了。
蔚时整理了一下慌张的情绪,努力使语气听起来平淡一些:“您弄错了,并不是景家的。”
“是吗?”男人的语气突然变得极其有压迫感。
“有话请直说吧,景先生。”
景石岳递给蔚时一份文件,说:“我希望你和景朔可以结婚。”
“结婚?”
蔚时接文件的手停在半空中,思维有些停滞。
“是的,这里面是婚前协议。只需要你平安产下孩子,平时配合景朔出席一些公司宣传方面的公开活动,不会妨碍你个人的事业。”
景石岳转头看了蔚时一眼,她并不打算开口,他便继续说道:
“合约期限是三年,每年会给你500万作为合作费用。合约期满后,会再一次性打给你1000万作为酬劳。当然,孩子的一切费用由我们景家承担。”
蔚时看着协议上的条款,与男人口中说的并无不同,原来她身不由己得到的孩子,竟是如此值钱。
“景朔知道您来找我吗?”
“他不需要知道,你签字后,我会通知他你们要结婚的事。”景石岳把笔递给蔚时。
蔚时此时很混乱,这景家的父子俩做事情如出一辙,出手一个比一个大方,却都是在逼她。
“那三年后孩子的抚养权归谁?”蔚时想留下这个孩子。
景石岳毫不犹豫地说:“这个我不干涉,三年期满,抚养权问题你与景朔自行商议。”
蔚时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有些没底,指望景朔,她不敢。
“我需要回去考虑一下。”蔚时放下手里的笔,把文件合了起来,想先下车,门却还是打不开。
“蔚小姐,你可以在车上慢慢考虑。”
蔚时有些生气:“什么意思?是强迫我现在一定要签?”
“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以我们景家的势力,可能确实替蔚小姐想不到更好的对策。”景石岳依旧语气不缓不慢地说着。
“景朔刚刚还在要我打胎。”
他再次拿起笔,替她拿掉了笔帽:“蔚小姐放心,他不会再向你提出这种要求了。”
蔚时接过笔,在协议上签好了名字。
景石岳拿出银行卡,对她说:“这是第一年的钱,以后每年都会打到这里,你可以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周末景朔会接你同住,好好养胎,蔚小姐。”
回到工作室,蔚时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电话。不用想,肯定是景朔打来的。
蔚时不想接。
景朔没想到他爸爸这么快就知道了蔚时怀孕这件事,听说蔚时已经签了结婚协议,气得他双眼通红,现在竟然还不接他的电话。
“景少爷,景董让您今天回家一趟。”沈管家硬着头皮站在景朔旁边小声说道。
景朔“啪”地一声把手机摔在了办公桌上。
……
“爸,我回来了。”景朔一进门便垂头丧气地倒在景家大厅的沙发上。
“小朔你来啦~”甘棠赶紧上前去安慰她的宝贝儿子,景朔还不知道,其实撮合他和蔚时结婚,他老妈才是主谋,景石岳不过是个妻管严。
景朔这个亲妈平日里过着全职太太的生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其实私下里常常给景石岳出谋划策,生意上的很多事情,她都了如指掌。
“妈,你知道我爸随随便便就把我的婚约给定了吗?”
甘棠一脸笑容地安慰着儿子:“嗯?不太随便呀,那姑娘不是孩子都有了吗?小朔,男子汉大丈夫,要有责任心啊,不要做负心汉。”
“妈!不是这样的,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妈,你不是也很喜欢欢茹吗?”
“快快住口!儿子,丁欢茹已经订婚了,妈妈也是拿她当你亲姐姐对待的,你不要犯糊涂!你以为杨家是好惹的吗?”甘棠表情严肃了起来,她早知道自己的儿子对丁欢茹有非分之想,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冒火。
那丁欢茹一肚子的好心机,把她的儿子迷得七荤八素的,要不是订婚了,还真要费一番周折才能拦住小朔这个傻小子。
景石岳看着在沙发上和他老婆腻歪的景朔,故意带着些怒气说:“你这小子不要在这边为难你妈,跟蔚时的这个婚,你必须结。”
“为什么?孩子打掉不就好了吗?”景朔根本不懂,为什么一定要逼他和蔚时结婚,他该怎么和欢茹交待呢。
景石岳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里的Honma高尔夫球杆,嘴里慢悠悠地说:
“公司马上要交到你手上了,你以已婚形象接手公司,对公司对你都有很大的好处。这种时候千万不能传出什么负面新闻,逼人打胎,抛妻弃子这种事,绝对不行。”
景朔听到这些,心里大概知道这件事已经无从商量了,但还是不死心:“可你们不知道,那个蔚时一门心思就想捞钱!”
“呵,那敢情好呢,咱家就不缺钱,用钱就能打发的人,多省心。”
“妈!”
看景朔还想继续争取,甘棠直接打断了他:“别再挣扎了儿子,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就把她送到家里住,不让她去你的别墅里烦你。”
“那还是算了吧,不能让她天天在家里给你们二老洗脑,她这个人目的性太强了。”
甘棠看出儿子的小心思,便不再插手:“随你。”
离开景家后,景朔又开始对蔚时的手机狂轰滥炸,但蔚时愣是一个电话也没接。气得景朔不得不开车直奔她的工作室。
蔚时工作室的门已经关了,是从里面上的锁。景朔一边继续对她夺命连环扣,一边大力拍门,在门口喊着她的名字,终是逼得蔚时现了身。
“景大少爷,这么晚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们父子俩一天来我这三次,到底是想怎样?”蔚时没有放景朔进来,而是站在店里对着他大喊。
景朔顾不上蔚时的气愤,他必须在结婚前和她讲清楚一些事。
“你开门!”
“我不开!你快走吧!”
“你不开门我就一直在门口喊!”
蔚时盯着站在门外跳脚的景朔,忽然有些解气:“你喊吧。”
说完这句,她便上楼去了。还没等蔚时重新坐下来,景朔就把工作室的玻璃门砸碎了。
“景朔你真是天杀的!你是不是大脑没有发育好啊?你这是犯法你知道吗?大哥,我这玻璃是定制款,我等了很久啊大哥!”蔚时连跑带蹦地从楼上下来,边跑边骂。
“谁让你不开门。”
景朔已经走了进来,一脸无奈地看着蔚时。
蔚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嘴里只能发出:“你!你……”她捂着自己的小腹,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深呼吸了几次,试图让自己变得平静。
“我也不是故意要气你,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份协议。”景朔看着坐在一旁的蔚时,从包里掏出几张纸,这场面蔚时再熟悉不过了。
她突然开始大笑,笑得整个身体开始剧烈地抖动着,笑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诡异。景朔走上前去,发现蔚时的眼角开始不停地流出眼泪来。
他有些慌了,把协议丢在旁边,伸手去扶着蔚时的肩,她还在继续笑着,流着泪。景朔只好把她的身体固定在自己怀里,试图让她的情绪安定下来。
蔚时把脸埋在景朔的胸口,停止了大笑,开始小声地哭着,身体也微微地抽动。
景朔就这样听着她哭,等着她的情绪慢慢平静,他心想,要是肚子里的孩子因此有什么问题,他爸妈肯定不会放过他。
“你们景家是盛产协议书吗?”
蔚时哭了一会儿,便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本不是随随便便就在外人面前哭的性格,她想,一定是激素在作怪。
刚刚还在怀里柔弱的女人,怎么这一会说出来的话又变得这么难听,景朔松开了她,语气也变得冷冰冰的:“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个协议,协议里添加补充协议是常事。”
“哦?”蔚时竟觉得他的话无从反驳,便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那景大少爷给我看看你的协议里说些什么吧。”
蔚时拿过协议书,一边看一边念:“不得产生情感?私下里不打扰彼此感情生活?不得在媒体面前胡言乱语?三年期满不得纠缠?不得有负面新闻?”
她的每个疑问句景朔都在旁边点头回应,倒是把蔚时看得有些想笑:“这些我都没问题,不过还要加上两点。”
“你说。”
“不可以再发生那天晚上同样的事,三年以后孩子的抚养权归我,我要带走。”
景朔本就对这个孩子无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
蔚时看到他对孩子的抚养权完全不上心,心里的大石头算落了地,脸上也开始有了些笑意:“很好,还有最后一点,你卡的五百万,也得归我。”
“你可真是爱钱如命。”
对于景朔的评价,蔚时全盘接受,她飞速地在协议书上签了字递给他:“没办法,毕竟男人靠不住。”
景朔想反驳几句,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走好啊景大少爷,记得把我的玻璃钱赔给我,还有明天来接我的时候不要太早,我要睡个好觉。”蔚时也不理会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想法,说完这,就撇下景朔上了楼。
景朔手里拿着协议,看着蔚时渐渐走远的背影,开始有些明白他妈妈说的,爱钱的人最好打发的道理。
“欢茹,在忙吗?”景朔反复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早点把结婚的消息告诉丁欢茹。
丁欢茹订婚后的日子并不甜蜜,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陪她的老公杨礼铭到处应酬,做一个听话的花瓶。
她时常想,当初听从自己父亲的意思嫁去杨家是不是错了。
收到景朔的消息,丁欢茹看了看床上喝得大醉的杨礼铭,悄悄躲进了洗手间,回拨了他的电话。
“小朔,怎么这么晚发消息来?是有什么事吗?”
“欢茹,我……我要结婚了。”
丁欢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和谁结婚?怎么这么突然?小朔你是生我的气了吗?”丁欢茹还在试探景朔,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侵上心头,让她心生怨怼。
景朔急着解释,连自己有些结结巴巴都没发现:“不是的欢茹,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是……是战略性婚约,我父母临时安排的。”
战略性婚约?丁欢茹的手指在嘴唇上来回摩擦,脸也离镜子里的自己越靠越近,嘴里的语气开始变得温柔又勾人:“好啊,那有空带她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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