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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无敌流)(无金手指)一个弱鸡学生意外穿越异世界,一心摆烂的他莫名奇妙的进入一个风波。在他的蜜汁操作下又一次次险象环生,危险的背后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第一次写小说,请多多指教】
主角:俞生 更新:2023-03-09 15: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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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俞生的其他类型小说《无垠之月》,由网络作家“神马鸡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非无敌流)(无金手指)一个弱鸡学生意外穿越异世界,一心摆烂的他莫名奇妙的进入一个风波。在他的蜜汁操作下又一次次险象环生,危险的背后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第一次写小说,请多多指教】
远离烟火人间的某处荒漠,此刻正风沙四起,满天沙土将太阳掩盖。
天地间朦胧压抑,只剩下无尽的黑暗。难以想象有什么生物能生存在这种环境中。
不知过了多久,风沙渐渐平静下来,一个人影愈发清晰可见。
来人约莫十七八岁,脸上的生涩之气消散的七七八八。
不过面色略显憔悴,显然是长期未饮水所致,发丝上还残存一些沙土。
“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世界啊..啊,咳咳,还我手机互联网喂”青年被迎面而来的沙土噎住了嗓子,他是一名穿越者,名叫俞生。
生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准大学生,正畅想着美妙的大学生活,不曾想某日出门不慎脚踩香蕉皮,嗑死在台阶上。估摸心中早就将那人咒骂了千百遍不止。
后来便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一片沙地,结合自己身上的种种现象,他总结出自己是穿越了。他自己也尝试了很多种方式回到原来的世界,结果可想而知无一有效,既然回不去,也就开始想办法活下去。
起初还幻想着自己是不是如同前世看的小说中的男主一样自带系统亦或是金手指,结果身上除了一件破的不成样的衣服就什么都没有。所以开始另谋他路,通过原主的记忆得知自己所属的国度在域北的最南端,夹在几个大国之间。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数国相互制衡,日子也算太平。
国度名叫无日国,自己家是个不小的家族,本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由于任性,仗着自己学了几年拳脚功夫,非要闹着出去游历江湖。结果路遇一群武道有成的劫匪。一众随从冒死为自己寻得机会逃了出来,可自己还是力竭倒在戈壁滩,被沙尘淹没,窒息而死。
而自己目前的计划就是回到家里继承官位,能躺平干嘛还要拼命,何乐而不为呢。
青年缓步走出沙尘区,迈向附近的一处村庄。
村子规模不大,百来号人。据说是因为的沙尘的变迁而转移过来的。
故村名曰黄沙村。
“噶达你跑慢点”一对皮肤黝黑的男孩嘴里嚷嚷着在村中小道追逐,鞋底夹带起厚重的沙土。
俩孩子的容貌特征与俞生印象中的人群不太一样,估计他是来到极远的地方了,不过俩地语言居然共通,这是俞生所想不明白的。
一时间响起一阵咳嗽声,两个孩子停住了脚步,望向声音的来处。此人自己未曾见过,应该是外来人。俩孩童立马相互靠得更近了,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紧张。
青年弯下腰,温柔说着:“小家伙,你们可知这里是何处?离那域北多远?
俩黝黑小童低声道:这里是黄沙村,至于你所说的域北,我们没听过也不知道。
不等俞生过多询问,俩孩童就跑开了,不想有半点停留。
俞生苦笑数声,站起身弹去身上的灰尘,想着继续走走再问几个人试试看。
路边的房屋多为质地较坚硬的土壤堆砌而成,由于风沙侵蚀,早就显现出一副上了年头的模样。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刺鼻味,有些类似臭鸡蛋的味道。越往小巷深处走去这种刺激味就越发强烈。
走着走着,俞生停下了脚,他的目光停留在一间高大的砖房上。房子外层的砖块泛着光泽,好像上面抹了层油。
俞生正要走上前去摸摸看就被人制止了。
来人是一个年迈的老头,双眼深邃如墨,死死盯着俞生的右手,生怕他逾越雷池半步。
俞生识趣地收回了手,那老者像是松了口气一样,操着一口流利的域北口音道:小友,看面相你不是本地人吧。
俞生点了点头,思索再三道:晚辈来自东临国,外出游历,如今迷失了方向,老人家可否指明一下方向。
之所以不说自己来自无日国,其一是无日国太小,老人可能没听过。其二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
老者瞳孔微缩,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俞生转而笑道:东临国啊…那可是北域大国呢,没想到小友竟从那而来,具体方位老朽也记不清了,得回去找找族人留下的地图。不妨今日在老朽家中稍作修整,明日再做启程吧。
“族人?搬过来的么。”俞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心里犯嘀咕。
俞生拱手做了个揖礼,静静跟在老者身后。
路上偶有几个精壮的汉子推着统一的木制的小车,小车上装的物品是某种泥土烘制的容器,制作工艺并不精美,瓶口用新鲜泥土密封。
俞生好奇的伸手指了指,道:那些是…?
老者愣了愣,回答道:哦…这些呀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工艺,平日里就做些器具运到城镇换些物资。
明眼人都能看出老者有隐瞒,不过一味寻根问底下去,不免让人生了疑心。
俞生也没有闲心思多管闲事,礼貌的回了老者一个笑容。
老者的住所在小巷的深处,屋子不是很大,但极其简朴。
老人从屋内搬出一张用植物编制而成的椅子,示意俞生坐下,自己则去屋内准备饭食。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一缕凉风从小巷掠过,凉飕凉飕。
俞生吃罢饭就在老者的安排下睡了下来。
半夜,俞生被尿意惊醒,摸到门口想去解手。
屋外传来小声的窃语
“族长,真的不把那外族人给……,万一他泄露了咱的秘密可就完蛋了。”
老者沉思片刻纠结道:“不妥不妥,此人来自东临国,虽然衣物破的不成样,但依旧能看出用料不菲,想必非富即贵。他失联这么久,家中肯定有人来找了,到时候漏了点蛛丝马迹就得不偿失了。”
男子咐耳道:“也对,没必要为了那些人丢了自己的命……。”
老者赶忙堵住他的嘴,胆怯又气恼道:“这话可不兴乱讲,你想全村同你丢了命么!”
俞生伏在门上偷听着,听到他们的对话不免脖颈发凉。任谁知道自己差点丧命也会吓出一身冷汗。
你大爷的,早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居然想杀了老子……明天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俞生缓缓将脸挪开。
“咔……”的一声,木门打开了一点缝隙。
俞生:“....”
“谁…是谁在偷听?!”
此时俞生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真是跟吃了奥利给一样,铁青着脸。悻悻地贴着门缝将半个脑袋探了出去,略显结巴道:“内个…我,我吃坏了肚子,来上茅房的。”俞生眨了眨眼,挤出一个笑:“难不成你们也…也是?”
那汉子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清秀面庞,面容有些扭曲,“喂,小子你是不是全都听到了?”
俞生一个劲的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们千万别杀我啊!”
老者眉头皱紧,眼睛布了数条血丝,吹响了从衣服内侧取出的那一节号角样物件。
没多时,聚来了五六个汉子,老者使了使眼色就别过头去。
几个大汉挥舞着手里的家伙,朝着俞生走去。
“别,别过来啊!”
“砰砰砰”,木门很快被砸烂了,寂静的月夜下多了几分热闹,不过却是拳脚声以及男性的嘶吼。
半盏茶的功夫就没了动静,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老者捻了捻胡子道:“你们几个速速将尸体运出去,千万别留下痕迹。”
回应的却是一道意料之外的男声,“呼……累死我了,都说了别过来,好歹我也是后天二重境”俞生长呼出一口气,擦了把汗。
“这,这怎么可能!”
俞生表面上稳如老狗,实则刚才慌的一批。
他根本就忘记了原主武道有成,刚才的混战也只是在闪躲。不知怎么回事俞生感觉这些人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如同放慢了一般。
正想着,自己就被一个汉子从身后控制了双手。
俞生下意识后脑使劲向后一撞,重重砸在那男子前额,男子眼前一黑松了手,奇怪的是俞生竟然没有丝毫感觉头疼。
此刻俞生才想起原主是个练家子,依靠着力量上的绝对优势,俞生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这几个普通人。
“你…你怎么还活着?”老者面露惊恐,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怪物。
俞生挑了挑眉,淡淡道:“既然他们倒了,那我就还活着呗”
老者没有回应俞生的废话文学,转而卑微道:“大侠,是我们该死,不该对你心生歹念。”
俞生不解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还有那奇怪建筑里面有什么东西?”
老者貌似有些犹豫,眼珠子一转道:“大侠实不相瞒,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石川国的那些人威胁我们每年上交俩百石火油,否则就杀了我们,如果我们将火油的秘密告诉了外人,我们也要受罚的。”
俞生半信半疑,这老家伙心思缜密,还是要提防一下,就算自己有着后天二重的力量,如果他带着二十来个汉子一拥而上,自己也支架不住。
见俞生未出声,老者又说到:“大侠放心好了,我就算再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对不起你的事了,您安心睡下,明日我定将地图奉上。”
都出了这种事了,俞生心是有多大才会去休息?摆了摆手让老者滚蛋。
自己就倚在墙根,平复心绪上的波动。
一抹光亮迫不及待从云端透了进来。
北方的天亮的很早,俞生不过假寐一会儿,天已蒙蒙亮,小巷子也渐渐升起了烟火气。
“好香啊!赶紧吃饱了,回去摆烂”俞生睁开双瞳,嘴皮上翘。
一大早,老者屋门口就聚集了一大堆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估摸着差不多全村人都来了。
妇女们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时不时瞥一眼俞生。
男人们则板着脸,其中有几个人双拳紧握,死死盯着俞生。
俞生摆出一对死鱼眼的模样,轻蔑道:“不服来干我啊,我那可是正当防卫,你们上报到衙门也没用,略略略”
看着眼前的清秀青年蹬鼻子上脸,几个大汉却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坐那里干生气,谁叫人家拳头硬。
这时屋内传来一道厉声,“还杵在那干嘛,赶紧过来吃饭,吃饱了滚去干活。”说罢,那声音竟变得温柔起来:“那个…大侠你也吃点,一会儿还要上路。您放心,绝对没下毒,我可以试给你看。”
俞生微微一笑,“不必了,在下信你,再者我可对你们的火油生意不感兴趣,也没那个空去告密。”
老者嘴角抽了抽,扭动面部形成一个笑。
……
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小巷内的平静,烟尘四起。
“吁……”从马背上下来五六名穿戴整齐的士兵,个个披甲执锐,目露狠色的走向小巷。
“你们是来干嘛的?”一身着黑袍的男子拦住了进村的士兵。
面前一行人绝非善类,男子摇了摇身后孩子的手示意他赶快跑,自己却向前走了一步,张开手臂。
“哈,干嘛?当然是要你狗命”士兵一脸狞笑,举手挥动弯刀,随后一蓬血花绽开,一同落下的还有男子眸子里望向孩童的不舍。
一个稍矮的士兵走到黑砖屋子前,用食指抹了一把墙体,放置笔尖前嗅了嗅。
脸色瞬间大变,惊讶道:“禀告伍长,是火油!”
其中一个魁梧的男子闻言紧忙下了马,也上前嗅了嗅,面色同样青了下来,随即抽出腰间短刀,口中大喊:“全伍得令,杀光村中所有成年男子!妇孺活捉!”
马蹄声散开了,很快传到老者屋门口。
那孩子跌跌撞撞跑到堂前,眼睛里还噙着泪,断断续续道:“俺爹…俺爹被一群坏人杀了,坏人…坏人长的和他一样!”孩子伸手指了指在干饭的俞生。
包括老者在内的村民放下了碗,不约而同的看向俞生,愤怒道:“我们也只是想好好活着,有什么错?为什么,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俞生被问的一脸懵,自己的行踪家里人不可能知道,随从也死了,没道理啊?
正当俞生疑惑之际,士兵已经冲到了屋外。
在场的精壮汉子随手捡起身边的硬物,一个个冲了出去与士兵拼命,妇女和孩子也冲了出去抓起地上的沙土朝着士兵脸上扬,多少也造成了一些障碍。
不过官兵毕竟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没有多大伤亡。
而那几个汉子无一列外,全部丧命。
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火油的恶臭扑面而来,在屋内的俞生忍不住咳了几声。
“里面的人滚出来”
俞生扶着门干呕了一会,
骂道:“叫你爹做甚。”
冲在最前面的官兵笑道:“我倒是谁,原来是个贪生怕死的鼠辈,居然胆敢与异族厮混在一起!”
俞生弯腰捡起一颗石子,若无其事的扔向他,“嘭”地一声巨响,普通的石子在空中加速,几乎看不清形状,穿透盔甲在那人头上留下一个窟窿。
白色的脑浆洒了一地,一道血沫飞溅在了俞生嘴角。
“呕,好恶心”俞生捂住了口鼻以免又吐了出来。
领头的官兵微微皱眉道:“不好,他是后天境武者!起码是两重境实力不在我之下,快变换队形,快!”
此刻老者等人也明白了俞生与这些人没有关系于是道:“你若不帮我们杀了他们,地图你也别想要了,就一辈子困在这里吧。”
俞生无奈答应他,不情愿的俯身捡起地上的弯刀,逼近四人小队。
挥刀的技巧全靠原主的记忆,不过还需一段时间的磨合。
每当俞生想要攻击一人时就会受到侧翼俩人的夹击,纵是武者也是血肉之躯,做不到断肢重生,俞生可不想被噶了腰子。
不知是哪个士兵的马被土墩绊了脚,前蹄不受控制蹬了一脚,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变故,俞生手起刀落,将马腿砍断,又是一刀将马背上的士兵定在地上。
却不知,那领头的魁梧男子已是一刀劈下,力道丝毫不虚俞生。
俞生瞥到上方的寒光就知道这一刀自己躲不过去了,全身一凉,暗道自己要命丧于此了。
一只箭矢“咻”然飞过,硬生生将魁梧男子的手臂震开。
俞生趁着空挡后退了数个身位,倒吸一口凉气,转眼去寻找救命恩人。
一袭白衣飘然落下,来到了距离俞生数丈之远处,来人肤若凝脂,本是男子却生的一对柳叶眼,锋芒与柔情并存,明眸皓齿大概就是这般吧,动辄一笑便可引起道路堵塞。俞生第一印象只是觉得此人很美,若是女子那就养眼了,只可惜……
领头汉子啐了口痰,呵道:“哪来的兔儿爷,等老子把你卖给城里的大户人家,有你舒服的!”
“哈哈哈”
粗矿的笑声环荡四野,与孱弱的青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青年微微张开嘴道:“聒噪,一个死人哪来那么多废话。”
只见青年迅速张弓,数只飞箭如数射出,快到看不清箭的轨迹。
当俞生能捕捉到箭矢地位置时,剩下的几个官兵就已毙命了。
俞生连忙抱拳道谢,青年却鄙夷的看着他:“空有一身武功,却不挺身而出,徒增了无辜者的伤亡,我救你仅仅是不想见到恶人太过嚣张,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赶快滚吧。”
青年的话将俞生噎住了,话到了嗓子眼,半天却说不出口,空留一腔闷气。
自己确实是个利己主义者。
自己没有义务去救这些凡人,青年也没有义务救自己,所以根本谈不上什么不服的。
俞生实力有限,能自保就不易了,何谈舍身救人,他也是凡人,挨上一刀也会受伤,也会死。
所以这件事根本没有什么对错,不过也要气一下他。
俞生一愣,皮笑肉不笑道:“道兄说的是,你深明大义,想必是得大道之人吧,那在下想请问你的道是什么。”
青年明显有些意外,他本以为眼前的男子会灰溜溜地逃走,没想到他竟反问自己,平静说道:“我的道便是扶贫济弱,打压不平。”
“好一个侠肝义胆,那么世上贫富注定不均,恶人层出不穷,你救的完吗?”俞生凑了过去,直面白衣青年。
面对俞生的逼近青年后退了半步,“单凭我一人注定不足,那就需要你我这样的武者联合起来方能壮大力量。
俞生哂笑道:“好,如你所言,当足够多的人联合起来,那便成了国家,那么当相似的两国因某种不可抗力的因素交战时,你又是如何去定义善恶。”
见青年不语,俞生又补充道:“不过是角度不同,在官兵眼里,这些人偷运火油威胁到了他们的管理就是恶。何来你所说的‘善’呢,而你自己也只是看到了他们杀人这个表象就将他们定义为恶……依我看,你也是恶!”
青年撇嘴道:“荒谬,简直是一派胡言。”
俞生此刻也不再与他争论,而是去老者那取走他应得的地图和报酬。
路过青年身边时俞生轻声道:“你发愣的样子很可爱啊,姑娘。”
青年那洁白的脸瞬时染开了一层粉红,蔓延到耳根,娇艳无比。
“你……”青年欲言又止,紧咬下唇,踌躇不知如何是好。
俞生回眸轻笑,“下次易容时记得把喉结加上,实在是不像个男人啊?”
说罢俞生骑上一匹马扬长而去,空留发愣的白衣青年。
东临历,天武元年。
太子病逝,京城行白事三日,满城皆悲。
盟国石川国前来吊唁,事实上世人皆知他们的狼子野心。
石川国地处北域最北端,一年中的大半时间天气严寒,加之常年遭受周边游牧民族的侵扰,早就看上了隔壁的这只肥羊。
奈何俩国势均力敌,一旦交战石川国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只得一等再等。
终于遇到了这个难逢的机会,况且老皇帝的五子对父亲的立储结果十分不满,凭什么自己能力更强皇位却不是自己的。
石川国只需稍加利诱,不就手到擒来。石川国的智谋团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于是五皇子与石川国大将王庆安串通一气,引兵五千乔装入城发动政变,迫使年迈的国王禅位,一旬后行登基礼,年号天武。
这一年,都城下起了少有的大雪。银装铺满京城一尺有余。路边冻死骨不计其数,却毫不影响宫内的歌台暖响……
岚州城,地处石川国东北部,乃是边防重镇。
虽是边境,却是除了京都之外最为繁华的城镇。这里地处三国交界,所以商贸繁荣、汇集了五湖四海的奇珍异宝;同时这里也是盛产名石宝玉的地方,以致城内商队屡见不鲜,自然也不乏来自天南地北的奇人异士……
岚州城数里外的驿站内,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缓缓合上手中竹简,接过驿站小厮递来的一只绣有蓝色小花的荷包,便潇洒踱步离去。
一旁的小厮手里牵着缰绳犹豫再三,还是小声试探道:“公子,此马可是难得一见的好马,你当真贱卖了?”
青年摆摆手,“既然岚州城内需凭证骑马,我又何须带着这无用之物,况且你们给的价钱也很公道…就这样吧,不必再问了。”
见男子如此坚决,小厮也不再试问,连忙将马匹牵了回去。
方才那青年便是俞生,起初俞生还对老者给的地图将信将疑,一直不敢骑得太快,生怕又陷入了什么危险之中,直到在路上遇到几个路人询问后才安下心来。
按照地图指引,不出二日俞生便来到了岚州城附近。听闻城内对马匹严加管控,而且官府会以贱价强行收马,于是自己就在驿站将马匹当了,换了身行头,剩下的就作为盘缠。
岚州城外墙铺的是一种深绿色的砖块,远远望去,让人觉得十分幽静,很难想象城中的繁华。
俞生抬起头看着城门上的大字,“城州岚”。
“噗嗤”
身后的男子听闻笑出了声,
“在下奚煜,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俞生斜睨了他一眼,这很好笑吗?刚穿过来鬼知道是从右往左读,就算有这个认知也会被长期的肌肉记忆影响吧,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另外他的这一笑让社恐的俞生很不舒服,好在此时进城的就剩他们俩人了,没有其他人看到
俞生拱手道:“在下姓俞讳父”
俞同余,余父翻译过来就是‘我是你爹啊’。
俞生露出一排人畜无害的白牙,静静等着眼前这令人讨厌的家伙是怎么回答的。
男子一脸疑惑道:真是怪异的名字,俞父兄可是第一次来这岚州城?
俞生傻看着他,本以为此人听出含义后要与自己动粗,没想到此人竟是个木鱼脑袋,真是一点污言秽语也不知道啊,可惜了自己满心期待。
俞生一把握住奚煜的手,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哦……哦哦,没~错,在下确实是第一次来岚州城”
“…”
男子一时间慌了神,耳垂瞬间红了。
俞生打趣看着他,不会吧,看样子不像是有阳刚之好的人呀,莫非是外表洒脱,内心腼腆型的?那也不至于啊,与妹子牵手这样还能理解,可和大老爷们…画风属实有点奇特。
不会是前些天那个女扮男装的死面瘫吧?!
男子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不带一点停顿地拖出自己的手,又急忙着领俞生进了城,不等俞生喊他就找了个借口跑路了。
“算了,走便走了,下次遇到他再问他。”俞生好似丧失了什么乐子一样,无精打采道。
耳边嘈杂声四起,有小贩的吆喝声、有戏子唱戏声、更多的是马车碾过的“咯吱”声。
放眼望去,琳琅满目的商品置于马车之上,来往行人络绎不绝,更有奇装异服者混杂其中,
俞生脑中不由自主的回放起曾经看过的古装片,感叹一句盛世料是如此了。
城内与城外还真是天壤之别,稍有不慎就看迷了眼。
俞生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了墙上醒目的帖示,
“城中严禁打斗,违者处以杖刑”。
“城内禁止飞行,武者需自行到官府领得令牌一枚,按境界分为白、蓝、紫、黄以及红”
“…………”
俞生只提取了其中最为重要的俩点,剩下的不过是些繁文琐节。
这世上还真的有人能飞啊?俞生一脸惊讶。不过好像也没啥,连自己穿越都存在了,飞天还算个毛。
帖示旁张贴了一张人物肖像画,看墨色应该是不久前贴的。
“通缉令”
姓白名漂,字不详。
辱没妇女,上至八十下至三岁小儿不等
作案手段极其残忍,人神共愤。
如有见者速速报案,赏银千两。
画中人年龄不大,估计和俞生年龄相仿,偏瘦的面容配上那对边角外扩的双眸倒也显得不是那么文弱。
白嫖不犯法,不过白漂实在是真的罪无不赦,斯文败类,人渣,我呸。
不过此人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到底是谁,哎记不得了……管他是谁呢,关老子屁事。
再说了这种人渣怎么能和我有什么交集。
前方不远处地小楼聚集了一大群人。
俞生也凑了过去看热闹。
“群芳苑”这回可算是念对了。
楼宇上时而有女子撒下花瓣,这应该是类似青楼的地方,不过估计不是卖身的那种。透过人群隐约能见到中间站着一位女子。
微风渐起,将那女子头上的面纱掀起一角,白皙的面容若隐若现,引得一阵躁动。精致的容颜向来不需要粉饰,动人的舞姿也胜却任何挑逗,更能勾起雄性骨子里的兽性。
不知是风动还是衣动,女子的衣袖在空中恣舞动,飘然灵动如雨中芭蕉,游走于山水间。纤细的腰肢好似随时都要折断般,翩若惊鸿,一身齐胸襦裙更是将那婀娜身段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咕咚…”
周围不间断响起咽口水的声音,俞生环顾人群,好笑地发现这帮俗人衣物的大腿处居然微微隆起,差点没惊掉个下巴。
我滴个妈,你们好歹控制一下啊,实在不行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一下吗,闻舞起坤是什么鬼。
风停舞止,女子整理好衣裳微微屈身施了一礼,“感谢大家这么多日的捧场,忆芊无以回报,不过今晚群芳苑有一场夜宴,到时候还望大家前来一试”
“报答什么的就不必了,小娘子何不再唱一首,大家伙儿可都还没尽兴。”人群中走出一位肌肉虬结的汉子,拦住了女子的去路。
“你…你要敢什么,城中可是有明文规定的,不能,不能……”女子一惊,瞬间花容失色。
“不能什么啊?规矩一直以来都是限制弱者的,今天我就要玩玩你这个花魁,看谁敢阻拦!”
大汉身躯一震将他那后天武者的血气放了出来,周围围观群众打了个趔趄,都后退了半步。
的确,赋税只针对贫民,规则也只限制弱者。
不过你一个后天一重未免也太看扁岚州城了吧,按照以前看过的玄幻爽文的套路,反正总有高手看不顺眼,这种小虾米我就不出手了。
俞生扭过身大摇大摆离开闹剧现场,还没走俩步就察觉好像有一双手拉住了自己。猛地一回头,正要教训这个打扰自己的人,却发现拉住自己的便是那女子。
“公子,救我”软语袭人,入耳几分娇羞几分酥麻,换作其他男人,估计早就精虫上脑怒发冲冠为红颜。
俞生哭丧着脸对此丝毫提不起兴致,自己身上又没有什么东西吸引着眼前的姑娘,你为什么特么找我啊!
“那个……我和她没关…”俞生话还没说完,虬结大汉一把打断了他,“你小子想死是吧!我特么成全你”
大汉一记直拳打来,拳风直逼俞生的苦脸。
沃日李乃乃,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就是想平平安安地回家啊。
都怪你,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啊…………
俞生一手将女子拉到身后,另一只手握掌接住了大汉的拳头。
“怎么会…”大汉惊恐看着他,想挣脱拳头却纹丝不动,犹如蜉蝣撼树。本能告诉他,自己远不是眼前男人的对手。
“饶命……啊啊啊啊”大汉刚要求饶,关节处就传来一声巨响,大汉的手臂被活活拧断。随后俞生一脚将大汉踹晕了过去,生死不明。
这时身旁的人儿低声道:“公子,你弄疼我了”,声如蚊呐,若不认真听绝对听不见。好在俞生是后天武者,听力非凡。
这回会儿才想起自己还一直握着女子的柔荑,俞生连忙尴尬的松了手
“妾身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若不嫌弃,不妨同忆芊回苑内稍作休息。”女子理了理裙摆,深深一揖,“妾身愿为公子弹一曲琵琶以作答谢。”
“这……不过是小事一场,俞某有要事在身,姑娘莫要强求了”俞生随便搪塞了过去,一甩衣袖诙谐溜走了。
“这人是傻子么,花魁芊芊向来不只身见客的啊”
“喂…不去让我去呀”人群乱了一团糟。
俞生也不去理会他人的脸色,只能说自己志不在此,毕竟这些人理解不了回家继承家产的苦恼
…………
“咕噜噜……”俞生听到肚皮不争气的叫出了声,憨笑着挠了挠头。
忽然想起刚才听到路上有人叫卖“栗羊羹”——对,去吃栗羊羹,来到岚州城不吃栗羊羹还像话吗。
俞生进了客栈随手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好香的羊肉味”
见来了客人,一小厮招呼道:“这位客官看着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咱岚州城吧,要不要尝一尝本店的拿手菜栗羊羹。”
俞生点点头道:“正有此意,另外葛粉少加一点。”
“得嘞,一份栗羊羹少添葛粉。”小厮熟练地将汗巾一甩,扭头吆喝,离去时定睛看了一眼俞生,挠了挠后脑勺。
约莫一刻钟,热气腾腾的栗羊羹就端了上来,俞生收了收哈喇子,不顾吃相地狼吞虎咽起来。
“嗝~”俞生满足地舔了舔嘴角,打了一个带颤音的饱嗝。
吃饱上路,我可不想再这个鸟地方多停留一刻。
那小厮面带笑意地走来,“这位客官一共是五文钱”
俞生爽朗笑道,“招待我很满意,多给一文就当是小费。”说罢俞生伸手去取袖中荷包,
“嗯?”
“沃惹,老子钱包去哪里了,明明刚才还放的好好的。”
虽然听不懂俞生口中的钱包是何物,但是看到他生焦头烂额的样子,小厮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心中暗道这小子莫不是要吃霸王餐,阴沉着脸道:“这位客官你不是要吃霸王餐吧,啊?!”
说话间小厮喊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将俞生围得滴水不漏。
“怎么会呢…我可是岚州城杰出青年,不可能会做这种事…你说对吧”俞生苦笑着脸,暗道自己真是霉运不断。
“这就……给你”俞生一只手伸进口袋假装取钱吸引几人的注意,另一只手悄悄摸到桌子边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喝剩下的热汤泼向小厮等人。
俞生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爷~去~取钱,一会~儿就回来。”速度之快以至让声音出现了断层。
“快追!别让这杂毛跑了!”小厮摸着烫伤的脸怒吼道。
特么的钱包掉哪里去了,一路上我还特意与别人拉开距离,莫非……是被那妮子顺走了?
姑娘啊姑娘,咱们什么深仇大恨啊?我容易么我,帮你摆平了困难你还偷我的钱包。
俞生一路狂奔来到群芳苑门前,正要进去讨回公道就被几个姑娘拦了下来。
“几位姐姐,我有要事与忆芊姑娘商谈,能不能通融一下”俞生拱手道。
姑娘们纷纷轻笑数声,“能不能有点新意啊,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前几个吵着要见忆芊的都是这般讲的。”
也有女子楚楚道:“忆芊妹妹命真好,整日想见她男子都够绕岚州城三圈的了…不乏有青年才俊豪掷千金只为见她一面”
“哎”
这时忽然有位女子竟将手直勾勾地搭在了俞生脖子上,腻声道:“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整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地样子,装什么高岭之花”
女子说着便将手滑了下去,溜过俞生的胸膛,狠狠抹了一把,且仍有向下的趋势。“公子不如让妾身服侍你吧”
挖槽,好凶猛的攻势,鼻血给我忍住……麻蛋,要顶不住了。
“好啦,不要挑逗他了”见俞生傻站在这被几人欺负,一位较为年长的女子走了出来,她是这里的老鸨,掌管着群芳苑的运营。
老鸨深吸了口旱烟,吐出一弯烟圈,“想进群芳苑也不是没办法,你有忆芊姑娘发的请帖吗”
俞生摇了摇头,心已凉了半截。
呜呜,看来未来几天都要吃土了。
老鸨顿了顿又道:“公子看模样也是读书人吧,如若你能题一首让我满意的诗词作礼也是行得通的。”
俞生心里一喜,这不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局么,自己学生时代背的唐诗宋词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快看,那臭小子就在那…站住别跑,有胆吃霸王餐,没胆挨打。”不远处,追债小组也赶了过来。
日,什么破事都赶上了,脑子里怎么突然一片空白。
“那个…那个”俞生绞尽脑汁总算是想出了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关于为什么想出这一句,还得多亏了俞生经常被发好人卡。
那个啥…成功的备胎总有那么几句难以忘怀的语录。
几个妹子听完愣了愣,情不禁自喃喃自语,“沧海巫山都不及对爱慕之人的爱意么,好痴情……”
就算是见惯了江湖才子的老鸨也对此诗反复念叨了几番,砸吧嘴问:“可惜只有一句么?”
俞生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是曾经我的一位好友写给他以亡妻子的,俩人相濡以沫数十年,患难与共,虽只有一句却胜似千言万语。”其实是俞生实在想不起来了就记得最著名的一句。
“世上竟有如此痴情男子”老鸨点点头,打趣看着俞生“不会就是你吧?”
俞生汗颜,打了个哈哈,“日后相告”
行了,行了快让我进去吧,再不进屋,小刀就要拉屁股了。
俞生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差点没摔个踉跄。
身后传来声响。
“闲杂人等禁止入内”老鸨等人将追债小队拦在了外边。
那领头小厮愤然道:“凭什么这家伙能进去,我们不能进去?”
几位妹子神色气愤,一个个争着帮俞生说话,“人家公子可是能作出那般痴情的诗的人,怎么会吃霸王餐,定是你们冤枉他。”
小厮骂道“那杂毛就是干了,我亲眼所见”
妹子们像看乞丐一样看着他,“你就是妒忌他,不服你也去作一句。”
哈哈哈,俞生在一旁看俩帮人撕逼,笑得合不拢嘴。
第一次觉得青楼也没有那么不堪,只要腹中有诗书,这些女子也是蛮可爱的嘛,只要不偷我钱包就最好…
群芳苑内有四层,底层中央有一方水池植有落水沉香,苑内整日香气萦绕,沁人心脾。此外这里也是平日里接待客人的地方。
每位客人手中需拿着一个小牌子,写上自己的姓名或是称呼,方便妹子们记忆;二至三层则是姑娘个人的雅间,如有客人愿意出银子,且俩人心意相投的话也可以更进一步交流诗词礼乐,更有甚者能得了妹子的芳心,春宵一刻也未尝不可。
顶层则是花魁柳忆芊一人的住所,不过从始至今未尝有一人能得到姑娘的青睐,不过这也使她的名气与日俱增,甚至有传言柳花魁的艳名已经传到了京师那位人物的耳中,由此可见俞生是有多么让人嫉妒。可这小子竟还不知好歹,若是此事让那位大人物得知,莫不是要气个半死。
俞生刚一踏进大厅就被耳边的琴声吸引住了,初听婉转如妙龄女子的心思,温和而曲折,细细品味又端庄如大家闺秀的头饰典雅而庄重…………
料是现代的百万音响也做不到这种效果,一拢一捻都好似无意中牵动着俞生的心弦,稍有不慎就将沉沦在这靡靡之音中,沦为色欲的奴隶。
俞生狠下心咬了咬舌头,血腥味瞬间在舌尖弥漫开,苦涩交织着腥甜侵袭着味蕾,这才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顺着台阶,很快就来到了顶层,楼下的风景一览无余。
回头看了眼印有柳忆芊三字门牌,心绪莫名的有些乱,却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自己明明不过是来拿回钱包,为何感觉不是很舒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艹……都到门口怎么也不可能打退堂鼓,难不成老子还怕了你个女人不成,一介弱女子能吃了我啊?
房门被缓缓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整洁得有些过头的布置
这与俞生想象中的模样不是很符合,
“公子你怎么来了”一道女音幽幽传来,酥媚入骨。
俞生心头一凛,僵硬地将目光挪了上去。
女子此刻褪去了方才繁杂的襦裙,换上了一身宽松的衣裳慵懒地倚在床榻上,手中捧着一册文卷津津有味读着,读到精彩处居然全然忘了俞生的存在,不顾形象地捧怀
大笑。
那本就宽松的衣服摇摇欲坠,里衣内的春光隐隐乍现,香艳无比。
俞生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便将目光移向了窗户,不再看那白花花的东西,以免浮想联翩唐突了佳人。
虽然前世在网上见过不少美女,对女色也有了一定免疫,但毕竟是个初哥,平日里也没怎么与异性打过交道。现如今一位姿色绝佳的妹子就那么衣冠不整地坐那儿,自己怎么不会生了邪火,又不是太监。
忆芊似乎是注意到了俞生的目光,那雪白的肌肤上点缀了些许绯红,格外诱人。
女子慌手慌脚地放下了手中读物,伸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换了个姿势端坐着。
空气此刻像是没有了流动,仿佛是在为女子腾出舞台,女子的动作声音极低,绝细的一丝,又断断续续连上,空旷的环境却莫名堵的俞生心闷。
俞生听到动静,脸也红了起来。有时声音给人的冲击往往会强于视觉,声音与目光的错位总会不经意间使人产生不间断的猜想,心思如同麻线,越理越乱。
群芳苑的顶层没有那么敞亮,光线透过独特的窗户纸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照在脸上呈现暗红的暖色,让人觉得身体很沉重,只想躺下休息,只是不知是脸红还是光晕本就淡红。
屋内一隅升起淡淡烟霞,味道很香但并不浓的发呛,空气中的香薰与水汽混在了一起如胶似漆,产生的朦胧感使这氛围更加旖旎了起来。
许久之后,耳边不再有了动静,俞生这才转过眼来,半晌吐出一句话:“姑娘是否捡到了俞某的荷包。”
看着俞生认真的模子,女子眉间轻挑,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揶揄道:“公子今日走的真是匆忙啊,全然忘却了掉在地上的荷包,小女子可是喊破了喉咙你也不回头看一眼。”说罢女子还装出一副凄惨楚楚的样子,令人心生怜悯。
不知哪个瞬间,俞生竟莫名的忘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想着如何安慰眼前人
好险啊,这妮子的一举一动都无形中透露出致命的诱惑。常言道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那么眼前的女子起码属于毁灭级别的了吧。
不过她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找机会与我见面,难不成馋我家产?没必要,人家连皇亲贵族都瞧不上,怎会惦记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况且她也不知道。
难不成是我帅的惨绝人寰……这也没道理,本大爷好歹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虽不算丑但也没帅到能让女子沉迷的地步。
“那个…确实是在下没有考虑周到,没领姑娘的好意”俞生缩了缩脖颈,一脸歉意,“如果姑娘能消气,在下愿意做任何事?”
“任何…?”女子神色玩味,特意加深了语气,打趣看着俞生。
好不容易回归正常的氛围再度因为俞生的失误而暧昧起来。
该死该死,俞生是一刻都不敢停地在脑中回放大悲咒,生怕乱了心境。
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造孽啊,我怎么就嘴贱给自己埋了个坑。
照她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别说一个我了,就算是再来十个也是白搭,被吃的连骨头也不剩。
见俞生呆在那不为所动,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很快转变了姿态,“好了,忆芊不取乐公子了,你就将方才念给赵姨的诗念给我听,我就把荷包还给你。”
俞生紧绷的精神终于松了口气,不然再这么下去,恐怕下半身不保。
“这个简单”俞生昂首笑了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女子眼前一亮,口中不自觉低声夸赞,可眼神落在俞生身上除了惊喜还有一丝错落与不解,她再度定睛看了眼俞生,又默默低下了头,口中念念有词。
俞生似是对此司空见惯,“诗虽好,可惜了只有一句”
“……”女子微偏着脑袋,眼神不知看向何方。
俞生晃了晃手,“姑娘,姑娘”
“哦哦……只有一句确实是可惜了”女子嫣然一笑,“夜宴要开始了,公子也来参加吧,奴家就先行告退了”走之前还不忘将那绣有小花的荷包扔在桌上。
望着女子离去的身影,俞生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这变化也太快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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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夜宴快要开始了,就差您一人了”,房门被缓缓推开,说话的人是刚才在门口为俞生解围女子中的一员,女子低着头,两颊微红,静静地站在那,也不敢再对俞生抛媚眼。许是才女对才子的惺惺相惜。
“好,我这就下去”俞生摆摆手,将荷包踹在兜里跟着她下了楼,回头瞥见角落里不偏不倚放置着一具琴!
…………
“就是那个小子,进了忆芊仙子的闺房”见到俞生从屋内出来,人群中有人喊到,一时间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俞生,不乏有人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俞生装作一副累瘫了的模样,扶着围栏软绵绵道:“芊芊,你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会撑不住的。”
此言一出暴击了无数青年才俊,更有人气晕了过去,楼下人声鼎沸,
“芊芊啊,我的芊芊啊”
“你个人模狗样的家伙,竟敢对我的芊芊出言不逊”
…
“臭杂毛,你下来,看老子不砍死你”
正当局面无法控制时一道女声幽幽响起,楼下顿时鸦雀无声。
余光中,一女子翩然入场,宛如穿花蝴蝶一般,轻盈无痕。
见到一旁的柳忆芊缓缓降落,刚才还对俞生口诛笔伐的一帮人,一时间就把他晾在一边,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只是看着身形略显孱弱的女子。
“芊芊你与楼上那男子究竟是何关系”
“对呀,给我们个答复”
大厅中的年轻才俊一个个都焦急地看着柳忆芊,他们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许久之后,女子轻启红唇,淡淡道:“小女子与俞公子素不相识,方才只是为了答谢他今日的善举,各位不要误会了。”
话音未落满堂哄笑,“哈哈,那便好,就知道这杂毛只是逞口舌之快,自己什么德行也不撒泡尿照照”
一群弱智,有谁答谢是一男一女共处一室的,真就一句话就把你们骗了,不过这一点倒是与前世那些脑残粉如出一格,就算证据都甩到脸上,还会轻信自己家爱豆的无力说辞。怕是自己将事实说给他们听,他们也会觉得这是自己在yy。
俞生一眼扫了过去,刚好与女子的双眸对了个正着,但她好似逃避般,闪躲着俞生的目光,眼里也再没了之前的神色,冷若冰霜。
不知何时,大堂内又响起了琴声,清脆悦耳、余韵悠长。不过不似自己之前所听,没有那种摄人心魄之感,堪堪达到了上乘之作。
一道身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各位客官,稍作休整,一会儿夜宴就开始了,可不能悄悄溜了哦。”
人群中有人附和道:“这是当然,如若有人想溜,那得问问我们同不同意。”
“怎么有人会走呢……是吧?”俞生撤回想要开溜的一条腿,若无其事地吹口哨。
那妇人笑了笑,吐出一溜烟圈,“绿儿、青儿去拿些酒食,莫要怠慢了客人。”
……
拥挤的小楼,烟雾迷绕,光影交错,嘈杂的酒后呓语错落在徐徐琴声中,如梦似幻,台上燕环肥瘦粉墨登场,台下挥手喝彩不断,倒真有几分夜店的气氛,俞生寻了处僻静地儿坐了下来,他向来是不喜欢这种感觉的,压抑难耐。
“各位,趁着酒意正兴,咱们不如做个飞花令来玩玩。”台上传来一声女音,勾人心魄。
台下才子一个个跃跃欲试,“那么就请姑娘赐题。”
“算了,这个不好玩 ”女子抿着唇,眼珠子一转,“不如~咱们玩点不一样的,……就以此情此景为题吧,拟诗一句吧。”
台下一片唏嘘声,却不见有人尝试。以青楼为景作词,的确一不小心就会入了俗套,未免会引起姑娘们的不喜。
“我来试试吧”说话的那名男子身着一袭儒装,头发高束,显得儒雅斯文,想来是十分有文采的,“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
此诗一出,方才的舞姿仿佛犹在眼前,一姿一容,尽态极妍,就连来自孔孟大地的俞生也暗暗夸赞。
好一会儿,人群中才爆发出惊人的掌声,有了一个人打头阵,四座纷纷尝试,精妙诗句层出不穷。
这个世界的文化成就居然这么高?俞生有些惊讶,看来想要相仿小说中的穿越前辈靠唐诗宋词折服异界人看来是行不通了。
不知不觉入夜已深,苑内烛光摇曳欲坠视线混淆,遥遥望去似是轻纱遮面、朦胧曼妙。
“各位公子,不知还有谁未曾作诗?”
“他还未曾作诗”一众青年纷纷退后了一步,给俞生留出个特写。
“嗯?…结束了吗,我要回去睡觉了”俞生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哈欠,起身就想要往大门走去。
刚才骂过俞生的几名男子见状后羞辱道:“呆子,不会作诗学声狗叫也行,你们说是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城中虽有明文规定不许武者故意伤人,但也没说正当防卫是不许的……想让我写诗看我笑话是吧,满足你好了。
俞生停住脚转过身,开口道:“俞某只需七步”
大汉不屑道:“你这说大话的本领倒是比真才实干强”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那便开始吧,正好妾身也想见识一下七步如何作诗。”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俞生缓缓迈开右脚,踏出一步。
紧接着第二步、第三步……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当最后一个字落下,七步踏出,诗亦已成。
嘿嘿,劳资就当面骂你们的群芳苑,不服来干我,俞生心中暗喜。
大汉怒目而视,“少在这里妖言惑众,群芳苑才没有那么不堪,诚然,城南的紫嫣坊生意确实好,并隐隐取代了群芳苑霸主的地位,但那已经脱离了清倌人的初心…你到底是不是他们派来的!”
“对,你个奸细!”空隙很快被填满了,人如潮水涌了过来,怒意可见的直逼面庞。
啊咧,明明是自己上演装逼打脸的桥段,这是什么情况,还有那个紫嫣坊是个什么东西,倒霉、倒霉、倒霉,俞生一脸懵逼。
剑拔弩张的氛围随时都可能爆发开来。
一道清悦女音自台上传来,“不错,公子所言直指群芳苑忧患所在,我们的确日渐衰落,甚至快要运营不下去了,但是立足的规矩不能坏。”
沃日,这又是触发了什么隐藏剧情,来个专业人士给我带带路喂,我只是想快点回家啊。
俞生挤出一个笑容,微低着头,“请问紫嫣坊是什么呀”
一众青年叉腰,“事到如今,你还在装什么糊涂,弟兄们今晚别让他活着走出群芳苑”
俞生真是有苦说不出,自己不过是误打误撞掺和进来的,真滴不知道还有这隐情。
女子摆了摆手,“无妨,奴家便长话短说,紫嫣坊自五年前创办,起初也是如我们一般交流诗词文赋,后来发现生意几乎都被我们包揽,之后他们就走了另一条路子——皮肉生意,不过不同于其他的妓院一类,他们的路子较为高端,不过具体内容也难登大雅之堂,忆芊不多多赘述了。”
其实就是洗脚城和夜总会的差别嘛,说白了还是拉皮条的,不过这也难怪,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男女之事的诱惑力无疑比这些所谓高雅之事的交流更加让人着迷,毕竟沉迷于诗词的人终是少数,多数人还是馋身子。
站在一旁的精壮男子手持木棍大摇大摆走来,面露凶色,“好了,改说的也说了,让你死得不留遗憾”
“其实我感觉你们的路子走窄了,像你们这种半吊子的偶像模式有很大的问题,首先就是受众不广,有一定的门槛”俞生对汉子的攻势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女子,
“臭小子,无视本大爷。”汉子操着木棍照面劈来,空气恍若静止。
只听“咔嚓”一声,木棍断成了两半。
“这……”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文弱男子体内能蕴含如此力量,随即愣在了原地。
女子抿嘴一笑,好像对此毫不意外,“偶像是何物?不过听上去好像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接着说”
“想必紫嫣坊比贵苑多的就是这般受众吧”俞生努努嘴指向大汉,“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喜欢高高在上的嫡仙,亦有人喜欢热情似火的风尘女子…………”
柳忆芊不解道,“不错,人各有所爱,但风尘女子的初心与我等不同,公子此言何意?
俞生淡淡一笑,昂首看着她“姑娘,这就是我所言你们路子窄了之处,谁说一定要让你们成为风尘女子的,你们可以只走个形式,不过与他们的经营方法不同罢了,只要我们打造一个人设,加以宣传同样可以达到非同一般的效果,如我们可以以石川国的历史人物为基准打造戏子…到时候出品一些周边不要太火。”
女子似雪肌肤落下了一对小小的漩涡,仿佛随时能陷进去,迷人至极,“公子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效仿那些伶人,扮演不同的角色”
俞生点了点头,“可以负责任的说你们比她们更适合,无论是气质还是姿色。”
“好主意,要不了多久就能让城南的那群家伙知道谁才是头牌”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激动的样子,俞生松了一口气,也算是给自己省了个麻烦。
一道高昂女声将局面平静了下来,
“无论是俞公子的诗亦或是方才一番话无疑是此次夜宴的绝唱,所以此次魁首之人便是俞公子,各位没有异议吧”老鹅此话一出,叹惋、私语声不绝。
“便宜这小子了”、“好让人羡慕”
“这回真让他说对了,俺滴芊芊啊”
……
额,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出现在忆芊房门前时的感觉一样
俞生瞥了一眼女子脸上残留的红晕,瞬间明白了意思。
不对,我肯定是在做梦,梦快快醒来啊。
“哎,散了,散喽”,
“臭小子,好好对芊芊,不然要你好看。”
一众青年杰俊陆陆续续离开了群芳苑,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大堂顿时冷清了下来,门可罗雀,妹子们也在老鸨的带领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如果我就这么走了,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说不定还会让一些流言蜚语影响了柳姑娘的名声,
算了,去跟她说清楚我对她不感兴趣,就算她认为我性取向有问题那也没法子。
毕竟自己挖的坑终归要填的,俞生叹出一口气。
几位妹子回眸看到俞生傻傻地站在原地,取笑道:“如果公子看不上咱的柳花魁的话,小女子们也是可以效劳的…还请公子怜惜”
说着也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诱惑无比。
“咳咳,莫让俞公子看笑话了”老鸨咳嗽数声,“公子不要让芊芊久等了,夜已深了。”
俞生点了点了头,再次爬上了这个陌生而又熟悉无比的旋梯。
“咚咚咚”
“姑娘,俞某求见”俞生轻叩房门。
“公子,请进”不同以往,这次没有了过多的修饰,纯粹的发音,很是好听,绝对是音控男的福利。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窗子上的帘布随风徐徐摆动,一抹月牙静悄悄地倚在那里,余晖洒在地上,明晃晃的。
房间正中央围上了一张帘子,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帘子后面有一个缸状物体,缸中一纤细身影蓦然舒展,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将那姣好的身姿不留余力的展现出来,玉手落在缸边带起一瓢水花,模糊了人影。
怎么在洗澡啊,真是……
看到俞生转过身去的背影,女子轻笑一声,“公子莫不是未经男女之事,何故这般羞涩,难不成是忆芊的姿色入不了公子的眼?”
对对,我母胎solo十八年咋地啦,吃你家大米了吗,再说了转过身那叫风度,和初不出哥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直勾勾看着?
“怎么会,柳姑娘大抵是在下平生见过最美的女子”俞生侧着身子,偏着头好像在想什么,心中暗道,“不过比起那个女扮男装的……”
“油嘴滑舌,你也不过十七八九的光景,见过的女子又能多到哪里去”。
嘴上虽是这么说,从声音里能听出一丝喜悦,毕竟哪个女子不喜欢别人夸她好看。
俞生接着说道:“只是在下自幼接受的教导告诉自己男女有别,仅此而已。”
“你该不会是装的吧?”女子抿嘴浅笑,伸手拿起挂在帘布上的衣物,缓缓从水缸走出来,“听闻近日岚州城来了个采花大盗,长得极其英俊、举止儒雅斯文,每次都挑正直妙龄的绝美女子下手,且极其享受俘获她们芳心的过程,最后将她们的皮一点一点拔下来,手段之残忍简直骇人听闻”
俞生微微动容:“竟有此事?官府何在,为什么不下令追捕呢”
“官府那些人有何用,名为父母官却视百姓为刍狗,可笑可笑”隔着帘子传来一道冰冷的回应。
再次回眸,女子已经穿戴好了衣服,很清纯的白色襦裙,发梢半掩着脸,沐浴月色,将眉宇间那若有若无的妖媚成倍放大,无意间的挑逗都赛过这世间最烈的药,一发入魂。
很美,俞生脑海里一下子蹦出这个词,随后便是无尽的邪念。
人的神经不可能一直高度紧张,毫无疑问,这一次他也没能顶住,眼前顿时昏暗无物,失去了对肉体的支配权。
“怎么会,后天四重这么弱?”女子收了功,看了眼一旁形同丧尸的俞生,挥手施了个念意再次确认他的状况无疑是中了术,。
然间她好像发现了什么脸色一惊,“居然真的只有后天二重,难不成不是你?……怎会长的一模一样。”
玉手捻作掌,一道真气隔空打入俞生体内。
片刻后,俞生松开了缠绕的双手,从柱子上滑落
“咦,我怎么抱着个柱子,刚才明明是……”俞生挠着后脑,迷迷糊糊间看到了一旁矗立的柳忆芊,于是老脸瞬间通红,微风掠过,下身一阵湿凉。
女子认真地看着他,沉默良久,扯了扯嘴角,“公子可是那白漂?”
白漂?这个名字——哦对,不就是今日城墙上的通缉犯吗,听她这语气难不成原主是白漂?!
桌上的铜镜被风吹转了过来,不偏不倚的映衬出俞生的面庞,似曾相识的面部轮廓以及深邃眼窝,这不正是画像中的男子吗!
俞生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脸蛋,难怪当时觉得那么眼熟。
不对,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
俞生斩荆截铁道:“不,不可能,从始至终我都是俞生。”“况且你会相信一个大盗会明目张胆地进入一个通缉他的城镇吗?”
女子对此默不作声,只是坚持自己的说辞,“现在整个岚州城的百姓都盼望着你的项上人头,不管你是不是他你都得死。”
眼前的佳人顿了顿,眉间的纠结堆砌成结,“就算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女子沉下了脸,神情闪过一丝异色,“还请你不要埋怨忆芊……。”
话音刚落,刹那间,倩影已至身后,一瞬间俞生感觉自己失去了与身体的联系,陷入了无底的冰窖,冰冷刺骨。
“呵,倒头来还是死不瞑目,也不知道那个“白漂”究竟是谁!”
恍惚间,一具人影自窗口而入,挡住了女子的致命一击。
俞生看着人影自言自语道:“是小鬼来牵魂了吗,希望地府不那么糟糕。”
“组织刚刚获悉,白漂进岚州城是他丢下的幌子,其人去了白仓城,此人并不是白漂,你所顾忌的组织会解决的。”那发声之人摘下面具,长吁了一口气。
“咦,我还没死吗”俞生扭过头,透过月色看清了人影,正是今日早上被自己调戏的奚煜。
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羞涩男和这个坏女人是一伙的,而且似乎自己暂时也不用死了。
俞生现在只想感叹一句,人生真是大起落~落停,好像没有大起…额。
看到蹲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俞生,二人相觑一笑,“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只怪那贼人太过嚣张。”
俞生哪敢对他们有任何不满,如果他们中的任意一个想要杀自己无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怎么会,不过为何白漂与我容貌无二?”
二人爽朗回应:“这一点我等不曾知晓,不过关于那贼人我们倒是略知一二,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约莫一月前就听人说在北境沙漠见到了他,就好像凭空出现般。”
俞生闻言眼睛微扩,一月前!
竟与原主出事的日子出奇的吻合!同样是突现的盗贼,加上武力值同样很高……有极大的可能杀害自己的人与白漂是同一人,那么当时的遇害可能并不是偶然!
“然后听闻他要来岚州城,我们便静候着他的到来,随后你便来了,我们一度认为白漂是不是傻过头了,竟然以真容示人”二人不免笑了笑,看向了俞生,“随后的事也无需我们多说了吧,不过你的行为有些超出我们的预期,但无论如何你都会被引到群芳群,进入这个圈套。”
俞生点点头,“那若无事,俞某就请告退了。”
信息量有点大,得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再说了这俩个人心眼太多了,此地不宜久留。
“且慢,还有一事相求,俞公子可否加入我们天行会?”见俞生神情犹豫,二人又补充道:“实不相瞒,我们的确想借公子之力擒住白漂,不过对公子你也是有好处的,那白漂若得知你未死,会做出什么事,我们也不敢保证,不过若是公子加入了天行会,组织会护你周全,而且加入了组织后在整个石川国行动起来也都会便利很多。”
单凭护自己周全一个条件俞生就很心动了,那白漂杀害自己的动机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他既然易容我的样貌,想必另有所谋,如若让他得知我未死,后果不堪设想。这样一来,加入他们反倒是百利而无一害。
俞生浅浅地回了一个笑容,拱手道:“俞某实力微薄,到时候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大忙。”
二人听出了俞生想要加入的心思,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这便足够了,你只需假扮白漂,以他的名义去捣乱,届时他本人必定现身,放心好了我们会暗中守护你,不会有生命安危。”
二人接着说道:“可还记得夜宴时曾说的紫嫣坊?那表面上是个风流场所,实际上是个情报会所,据消息称白漂与那紫嫣坊有着不俗的联系,你此番潜入其中,扰乱她们的管理便足矣。”
看着眼前的男女口若悬河的样子,俞生差一点就被带了过去。什么叫没生命危险,你们连对方实力几何都不清楚,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消息就这么让自己冒险前往,万一对方也有数名如你们这般的强者,自己不就是小趴菜一枚,任人宰割,到时候你们自身都难保还有空顾及自己?
看到俞生久久不作回应,神色苦闷的样子,二人脸上强撑的笑容也僵了下来,“不愿意也随不得你,你昨天可是失手杀了人哦,不出所料的话,官府今日就会派人来抓你了,吃一辈子牢饭还是加入我们可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俞生戟指道:“胡扯,我那一脚明明收了力,不可能会出人命,定是你们用了某种肉眼无法观察的手段杀了他。”
二人皮笑肉不笑,“这可不是你说的算,在场的百姓都能作证是你杀了他。”
他们说的没错,自己有决定权就是个笑话,如今逼上梁山也是别无他选。弱肉强食,弱者服从强者在这个世界只怕是司空见惯。
俞生无奈吱声答应。
“不过,今日我本是必死的,这一点紫嫣坊也是知道的,若传出去会不会乱了计划?”
奚煜道:“这一点就不必你费心了,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替罪羊,从此岚州城不再有俞生,只有黄字十二。”
“拿好了,这便是你的令牌,黄字十二号,明日午时去城东酒肆,到时候自有人与你接头,还有这副人皮面具,你也带上。”男子从腰间取下一枚令牌,以及一副面具,丢下句话就走了。
“公子好些休息,妾身告退了”说罢,女子步了奚煜后尘,飘然离去。
俞生重重往床榻上一沉,昂着脑袋,目光不知落向哪里,短短一日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空前的累席卷全身,身心俱疲。
一夜无梦,入秋的清晨还是有些凉意的。
大清早,靠窗的小桌就攀上了一层薄雾,触之即溃。
突然飞来一只憨憨小鸟,倚在窗架上偶尔发出“叽喳”声响,安逸闲适。
屋内床榻的边缘端坐着一个男子,正手撑着脑袋把玩手中的小玩意,不经意间发出一声叹息。
“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男子揉捏着下巴,神色复杂,“可是我的晨光在哪呢?九死一生的路我可看不到光芒。”
“咚咚”
“公子、芊姐,时辰不早了,该用早膳了。”来人身着淡绿色罗裙,别一只纹凤头簪,两腮略施胭脂,显得不过于艳媚,呈现出恰到好处的柔光感。
不过俞生现在可没有闲情雅致欣赏美人,只是随意招呼了一声。
当看到屋内只有俞生一人时,女子怔了怔,回顾屋内乱七八糟的景象,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公子昨夜睡得可好?可是心意不顺,无处发泄。”女子的话虽对柳忆芊只字未提,却字字在提她。
这一句话明摆着是在试探,俞生停下手里的动作,瞥了一眼她,“昨夜我与忆芊起了争执,之后来了一名陌生男子将他带走了。”
俞生若无其事地看着她惊愕的表情,老子实话实说,听不听得懂靠你自己了。
短暂安静后,绿衣女子拘谨地看向俞生,轻启红唇,“公子慢用,墨染先行告退了”女子将盛膳掌盘轻放在俞生身前便款款离去。
有趣,有趣,倒是识相。
一个貌似普通的女子都深藏不露,只怕单凭她都可以轻松拿捏自己。
照目前的信息,从某种角度看,天行会倒是与白漂的组织有异曲同工之处,而自己就是他们其中的变量!
用完膳,俞生早早离开了群芳苑。
此刻街上人声鼎沸,城头挂着一个长得同自己一样面容的男子!
想必是奚煜从死犯中找来的替罪羊,换上了自己的脸。不过既然人皮面具这种东西这么常见,他们为什么还会设计谋杀自己?真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同时俞生也对白漂多了几分憎恶。
……
俞生兜兜转转了几个时辰总算是找到了那所谓的酒肆,可怜他涉身处世少了,期间还被领路人骗了几文钱。
…………
“惊鸿一瞥”
俞生抬头看看了酒肆前那不起眼的招牌,若是不刻意看,还真当发现不了。
看到有客人来了,一个体态肥硕的的中年人东倒西歪地前来招呼,“客官,这可是我们店上好的花雕,你也来一坛尝尝。”说着,男子将手中酒坛递给俞生,一脸醉意怕是随时可能站不稳脚跟。
俞生摇了摇手从腰间取下一枚铁制令牌,正面赫然印有一个大大的黄字,以及反面那数字十二同样醒目。
胖掌柜定睛看了看令牌,神色一惊,那浑身酒意竟霎时消散了无影无踪,“你便是俞生?”中年人放下酒坛,表情异常严肃,目光时不时瞥向四周。
俞生微微点头,“正是在下。”
闻言胖子赶忙将俞生领进酒肆,小心掩上了大门。
屋内到处可见破败的痕迹,蜘蛛网错杂缠绕,想来是不常有客的。
眼看着胖掌柜挪开一具等身高的酒坛,其下埋有一道暗门。
胖掌柜:“同我下来。”
俞生没有迟疑,跳了下去。
不大的洞口居然联通着一间宽敞的地底穴室。
“哗”,墙面上亮起了一排烛灯,正中央是“天行会”的牌子。
烛光照在胖子脸上,使那一脸横肉格外突出,“我是黄字一号,修为后天三重,你可以唤我胖风。”
胖风又道:“天行会,是整个石川国最大的江湖实力,无论正道魔道亦或是朝廷都无法动摇其根本。”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很是得意的样子,
“组织涉猎很广,无论是三教九流之道还是暗杀嫖赌都涵盖其中,组织共有五个分舵,每个舵有一位舵主以及数名副舵主,成员以天地、黄为区分,分别对应先天之上、后天四重至九重、四重之下。我们隶属于赵天华舵主门下。”
这番说辞也就糊弄一下入门弟子,天行会实则不过是外强中干。
黑白两道通吃,亦正亦邪,人心固然不齐,难怪正邪俩道会任由它壮大,因为更本不足为惧。内部暗流涌动,一触即溃。
俞生在一旁点头迎合,满足胖子的虚荣心。
“依奚煜大人的口谕,你此后就留在群芳苑壮大其实力,平日里你也可以接一些任务。”
俞生疑惑道:“不是说让我假扮白漂潜入紫嫣坊么?”
“时候未到,待你能修炼真气之时再做打算。”胖掌柜不屑地看了一眼俞生,丢出俩本文卷,“此诀唤作幻天诀,主修神魂,待你进入后天三重后效果就明显了。”
“另一本是拳脚功法,名曰《五形拳》,练到至深处能做到神形兼具。”
俞生心中暗喜,果然比原主这个野路子强多了,无论是修炼体系还是功法秘籍都要高出数个等级。像心法一类的东西大都是被垄断的,原主也只是靠财力堆出的二重体质,至于心法,连个毛都没见过,妥妥一个只有力气的蛮牛。至于实战,估计还打不过正规军的一重。
俞生双手接过俩本文卷,鞠了一躬,“谢过大人,俞某定将投身于组织大业,不求共荣,但求俱损。”
等老子学了点本领,待那二人不在,悄悄溜了,你们这帮杂鱼还能拦我?要我拼命,不可能!
胖风笑道:“臭小子,话别说的那么满,据我所知你可不老实,最好别想着开溜。”
哈……哈
“哪有的事,我的忠心日月可鉴。”俞生扯着嘴角附和道。
胖风对此不以为然,“好了,日后若有事,我会用令牌通知你。”
“令牌?这玩意还能通信?”俞生不可置信地拿起令牌甩了甩,不就是个破铁片吗。
胖风解答道:“不错,此令牌乃是舵主所制,内含有其一缕神念,使用时凝神闭气,集中注意力即可。”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天下行。这可比武夫层次高太多了,原以为这只是个武力值较高的世界,没想到竟有如此玄妙之法,怕这只是冰山一角,说不定世上真有仙人,当然这太过遥远。
俞生迫不及待按照胖风所说,如法炮制起来。
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脑子里渐渐没了杂念,白茫茫一片,渐渐的俞生感觉失去了对心神的控制,眼前出现一张网,那张网逐步演变、细化成了一间房屋。旋即俞生也能感觉到了自己的躯体,可以使之运动。以及脑中那若有若无的联系,俞生感觉只要他想,瞬间就能切断与这个空间的联系。
“来新人了?”问话之人面容端正,“我是黄字三,代号穿山甲。”
鸡汤哥啊,这个我熟。
俞生行了一礼,“在下黄字十之二,代号小飞棍。”
黄三爽朗一笑,“飞棍兄有礼了,有空来白仓城,我请你喝酒。”
“哈,到时候不醉不休……诶,穿山甲兄弟,你白仓城可是进了贼人——白漂。”
“不错,那个丧尽天良的家伙是来了白仓城,不过这回又让他成功逃了,饶是让我遇到了他,定三拳将他灭杀。”黄三似是气愤说到。
这黄字三号看起来是个义薄云天、嫉恶如仇之辈,对朋友慷慨大方,值得深交。
“我有些事先失陪了,下次再会,飞棍兄弟。”小房间里的人影瞬时消失。
俞生也切断了与空间的联系,眼前是方才的地穴。
玄乎其神的体验,比什么vr逼真多了好么。
俞生问道:“过了多久?”
胖风司空见惯道:“一瞬而已,一瞬间千丝又万缕。”
什么?竟只有一瞬,真神奇。
感觉起码有一刻钟的功夫,现实中竟只过了一瞬。对于这个世界俞生心中也萌生了一些幻想,实现自己的仙侠梦,似乎他看来只在朝夕。
“好了,该告知你的也说了,以后有什么不知道的,随时可以通过令牌请教我。”胖风摆摆手,离开了地穴。
结束了与胖风的会面,俞生马不停蹄地赶回群芳苑,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自己”被挂在墙上受万人唾弃的样子,虽然那人不是自己,但心里很不是滋味。
逃离了大型社死现场,俞生深深喘了口气,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从深渊到平地的变换,压得人胸口喘不过大气来。
日上三竿,本该是一日生意较好的时段,可群芳苑门口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生意不是很好,不复昨日的光景……也许就是为了专门抓自己找的群演,实际上群芳苑真的不复从前了。
俞生大老远便隔着过道摇着手朝对岸打招呼。
门口懒懒地倚着一紫衣女子,淡淡瞥了眼俞生,水袖轻飘飘摆过便回了屋。
“哈?这么冷漠”俞生打了个哈哈也进了屋。
……
戏台上,
失落的清倌人无神地拨弄琴弦,俏脸上凝云不绝,琴声可闻那清晰可感的迷茫。
台下稀稀落落的看客麻木看着,无形中增添了萧条之意。
直到俞生走到堂中央,周围人依旧视若无睹,仿若一个行将入木的老人,任何事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饶是常人看到此情此景,定然想不到群芳苑能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手段,好像被紫嫣坊吞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谁叫来人是俞生,那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变量。
俞生尝试性打断了台上的表演,回应他的只有冷冰冰的一句。
“今日苑内不接客,请回吧。”
俞生愣了愣,抬头看了眼台上紫衣女子又指着台下数人道:“难不成这些是木头?”
被问的女子有些厌烦道:“说了不接便是不接。”
俞生轻笑一声,故作严肃道:“胖风大人令我暂代群芳苑主管一职。”
只听台上传来“刺啦”一声,撩拨琴弦的女子错愕地一停,青葱玉指顿时被细弦刺得血红。她皱着眉看着俞生,许久后揉了揉手指,神情又恢复如常,好像没把俞生的话当回事。
俞生哑然失笑,从袖中拿出事先准备的令牌,摆出副无奈的样子。好像在说,我也不想的,没办法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上司了。
那女子瞪着令牌看了许久确认无误,认定此人就是黄字十二号!俞生看着她一路小跑上了楼,随之而来的是急迫地摔门声。
目光落了回来,周围的人以一种难以揣摩的眼神看向他。不多时,连同紫衣下来的还有老鸨等人。
众人拱手道:“恭迎黄十二大人,遵听大人调遣。”
俞生摆摆手,“我不喜这般架势,你们可以唤我……云,平日里这些繁文缛节省去也无妨。”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犹豫,料谁敢与上级平辈相称,况且俞生以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出此话,更让众人心生忌惮,鬼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主,万不能忤逆了俞生,于是更加恭敬道:“遵命。”
俞生也懒得再纠正,看着众人的窘态心中暗笑,若是你们知道这副皮囊下的人是我“俞生”该会有什么表情。
俞生道:“胖风大人让我来干嘛,你们心里也有数,所以……”
俞生给老鸨一个颜色,扫了一眼台下的客人,老鸨连连附和道:“大人,无须担心,台下皆是我群芳苑的耳目,不会泄露消息的。”
出于小心,老鸨还是将众人支了出去,看到俞生满意的表情,她此时也松了口气,心中暗道,这果然是个性子古怪的主儿。
在俞生的吩咐下,几名妹子很快备来了纸笔,磨墨、焚香……
片刻后,烟粒顺香炉汨汨而上,耳边只剩下墨泥的细腻。
莫名的禅意油然而生,脱与红尘之外,俞生很享受这种感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心就没这么静过,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永远停在这一刻,也许常人无法理解他的心理波动之大,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距离彻底崩溃只有一线只差。
俞生缓缓落笔,字体说不上是好看的那种,到也算工整,否则真要被这帮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清倌人嘲笑个不停,也许她们表面上会有所掩饰,但这反倒更加痛击自尊。
前面几条俞生立了一些规矩,如不需人服侍、不许私自进入他的卧房……
妹子们反响正常,这些无非是合情之举。
随后俞生谈到了未来的发展,众人看着俞生夸夸其谈,即便她们极力掩饰,俞生还是从她们眼中看出了不置信。
也难怪,这就像是一个人突然跑到乞丐面前说,‘你马上就会暴富’,实属天方夜谭……但如果是去阿拉伯行乞呢,不会有人会这么想,思维的局限性导致她们不会去往别处想,活在自己的舒适圈,而俞生就是打破常理之人!
俞生简单平复了众人的情绪,可想而知收效甚微。
这时一个声音柔柔说道:“大人,那我等接下来可须去市坊模仿那伶人?”
俞生寻声望去,入目妥妥一粉红玉人,无需做做便能无形中流露出楚楚之意,正是此前来问候自己的墨染,随即笑了笑道:“何须去模仿她们,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不能长久,即日起我亲自教导你们,不出三旬,定将你们捧成岚州城的偶像。”
众人应了一声,便散开了,显然对俞生画的大饼不感冒。
对于妹子们的反应,俞生像是意料之中,没有阻拦她们。
“走什么啊?是不欢迎客人吗”这时大门被缓缓推开,发问之人是一身着火红色艳丽服装的女子,眼角花着夸张的妆容,妖艳无比。穿着更是大胆,将那沟壑展露无遗,下身着一袭远超俞生预期的渔网状贴身“薄裤”。
“紫嫣坊的妖精来做甚,难不成是是来看我群芳苑笑话的吗”老鸨吸了口烟袋,略带怒意道。
妖艳女子抿了抿嘴打趣道:“怎么会,妹妹是瞧姐姐生意惨淡,特来撑场子的,你怎的驳了我的好意。”
妖艳女子招了招手,身后俩名小厮随即搬来一个木箱子,打开后尽是些金银珠宝。
“姐姐不如将群芳苑盘给我吧,这些财物完全抵得了这屋子,剩下的权当是补尝。”
老鸨不语而是看向了俞生。
那妖艳女子见此情况还以为老鸨已将群芳苑当给了俞生,于是道:“这位公子,我们做生意的也不容易,这群芳苑我可是谈了好几年了,不曾想被你捷足先登了。”
俞生喝道:“这群芳苑素来便是我的财产,何来捷足先登一说。”
女子一脸疑惑,这怎么可能,她与群芳苑老鸨打了数年交道,也从各方打探消息,根本不知道群芳苑所属权另有其人,旋即道“是妾身冒犯了,此前并未听说群芳苑已然有主。”
女子顿了顿,轻咬下唇,好似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如公子愿意,妾身可出俩箱珠宝得此宝地。”
俞生哂笑道:“看来你是志在必得咯?俩箱珠宝确实是挺吸引人的,不过这样一来,群芳苑就是彻头彻底向紫嫣坊认输,届时我们想另置小楼东山再起,恐怕整个岚州城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
女子神色一惊,眼前的年轻男子竟然看透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这又如何,群芳苑迟早是要被拖死,到时候入不敷出,维持不了生计也是要变卖屋子的,就算自己强行压低价格,他们不卖也得卖。
女子恼怒道:“不卖便不卖,奴家可是念在多年交情上才做出让步,三旬后再见之日,望你依旧这副硬气态度。”
俞生不语而是伸出一根手指,“一旬足矣。”
妖艳女子一怔,还以为是自己没听清“一旬?”
看到俞生点头,妖艳女子舔了舔舌头,“那便说好了,一旬后可别求我再出今日的价钱。”留下这么一句话,女子便带着几个随从离开了群芳苑。
身边的妹子顿时乱成一团,“什么,一旬?大人你可不要说些气话。”之前她们对俞生的指令还不怎么感冒,因为那些东西触碰不到自己的利益,但俞生此番举动无疑是将众人逼上了悬崖,一旦失败,她们将一无所有,而且紫嫣坊的那群人会让她们留在岚州城么?答案是一定不会,之后她们能去哪?只能颠沛游离,飘无定所。所以才不顾上下级关系,冒犯俞生。
俞生肯定的目光告诉她们,他是认真的。
木已成舟,再多的言语已经无法挽回做出的抉择,现在众人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她们能做的也只有相信俞生。
俞生摆了摆手,“都退下吧,我自有把握,你们好生休息,明日鸡鸣时刻集合。
群芳苑作为天行会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势力,平日里自有它的生计,不过本质上还是一个宗门属性的组织,门下的弟子需要修炼,自然也缺不了修炼资源——灵石。
据胖风留下的宗门要领得知,主要有两条途径能获得灵石:
一是宗门每月下放的基础灵石,二来是从周遭的矿脉里开采出的灵石,矿脉也分三六九等,一等一的灵石早被朝廷垄断,平常矿脉的纠纷也会有各种势力来掺和,像群芳苑这样的末流势力也就是喝口汤。
先前群芳苑还占有一处小型矿脉的部分采挖权,可世事难料,如今已沦落到濒临倒闭的境况,采挖权的纠纷也因为种种原因没了下文。
不过门派下放的灵石少得可怜,且只有几枚品相不佳的顽石。
苑内弟子多半时间还是自行吐纳,又没有什么洞天福地,修行速度可想而知。
多数弟子都是后天一重境,只有数人隐隐触碰到了二重的门槛。
此前有矿脉的时候,开采出来的较好品质灵石多半也是要上缴给高层,基本轮不到底层弟子。
所以群芳苑的没落对她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之所以依旧留在这里,不过是尚且觉得群芳苑还有利用的价值,一旦群芳苑失去了它的价值,树倒猢狲散只是片刻的事了。
因此之前俞生说只需一个月时间她们就炸开了锅,原因也就在这了。
如果俞生没有什么作为,那么一旬之期到来,恐怕剩下的只有他自己和空荡荡的群芳苑。
上面的人估计也不会在意几只虫子的叛逃,因为像群芳苑这样的小分支,天行会手下有不下上千个。
等到紫嫣坊的不速之客离开时,暮色渐起。
街上的风很凉,从俞生的衣缝钻了进去,不留下一点温度,虽说武者已不惧严寒,他还是下意识将手缩进了袖子里。双眸凝望着有些惨白的圆月,眼神一下子模糊了起来,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许久喃喃道:“老妈,我想你的唠叨了”
眼角的热流让他知道自己内心的防线彻底溃败了。
他乡异客,睹月思人,最是催人泪下。
孤寂的城,从来不会去挽留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灵魂,俞生无疑是一座被剥离了依靠的孤岛,缓缓下沉、下沉……
不过他要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他才有可能回到那个他所熟悉的世界,即便希望渺茫。
拭去了眼角的温热,俞生进了一间药铺。
柜台上,一年长的老者手撑着摇摇晃晃的脑袋,如同他身侧的那一盏油灯,摇摇欲坠。
角落里有一个五尺小童,正按照手中的图纸慢条斯理地摆放药物。
药铺不大,归类倒是有序,小小的地方容纳数千种草药,不乏一些上了年份的灵植。
“天根草,二钱;蓝线蕊,一钱……”
俞生一脸平静地将启窍液所需材料一一说出。
药草都是些常见之物,贵在药方与剂量,普通人是不会对药理这么明白的。
稍有不慎配错了一味药亦或是剂量不对都会造成不良影响,轻则气血反冲,真气溃散;重则丹田紊乱,沦为废人,不然也不会出现武道断层。
老者被俞生的到来所惊醒,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涎液,瞪了一眼角落里那白嫩小脸,随后手中笔走游龙,在草纸上写下药名并放在桌角。
小童脸一惊,吸溜着鼻涕,磕巴着应了一声,屁颠屁颠接过草纸,转身埋头抓药。
一小会儿就将药草包好,装进白蜡纸内交到俞生手上。
俞生露出久违的笑容,一手提着药包一手从袖口中摸出几两碎银递给了老掌柜。
做完这些,俞生又将手伸进靠胸的口袋摸了许久,做出一副期待的眼神看向小童。
小童眨巴眼看向俞生,又怯怯瞟了一眼老者,似是得到了老人的默许,这才放下心来配合俞生的演出。
俞生大手握成拳轻轻放在那细嫩的小手心上,缓缓打开手指,一枚桐子静静躺在那小手上。
俞生摸摸了小童的脑阔,细声道:“明日去集市上买个糖葫芦吃,让你师傅馋死你,谁叫他平日里对你那般严厉。”
小童点点头,朝老者扮了一个鬼脸,然后迅速躲到俞生身后,小手死死攥着俞生的衣服。
老者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我这劣徒……”说着弯下腰不知在找什么。
俞生只觉得脚下好像踩着什么,挪开脚一看——一柄鸡毛掸子。
老人碰了一鼻子灰也没找到他的鸡毛掸子,站起身一脸歉意给俞生赔不是,“让小友见笑了。”
好说歹说才把小童喊了回来。
俞生摆摆手,“哪有的事,那么就此别过了。”
待俞生掩上药方门离开时,屋内顿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依稀可以听到那小童的哭叫声,“师傅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估摸是那孩童挨打了,俞生抿嘴笑笑,将药包踹在兜里,加快了脚步。
——————
月色撩人,一缕水雾随风徐徐而上,半掩了天。
群芳苑的顶层内竖着一木桶,透着雾气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轮廓,毫无疑问那人便是俞生,柳忆芊走后,这独一档的房间自然归俞生所属。
水面浮起一层黑色油腻态物质,散发出淡淡的腥臭味。
这些都是从俞生体内四肢百骸中排出来的杂质,后天前三重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个洗经伐髓的过程,将体内的后天浊气肃清,然后为之后的引气入体奠定基础。
不过俞生的前两层说实话做的都很糙,加上没有成体系的修炼,开窍这一步许久未做,致使他只修了肉体,玄法丝毫不通。
后天污垢的长久残留也在一定程度上损坏了根基,导致接下来的冲窍环节将会很困难。
俞生翻开印有《幻天诀》字样的书页,此籍囊括两部分,一是后天一至三重的修炼法诀,其二是心法的独门神通“万化真身”的修炼方法。
此时俞生凝神屏气,一刻也不敢分心,催动起了口诀。
顿时每一寸肌肤都好似打开了闸门,不断吸收四周的灵气。
磅礴的灵气汇聚在俞生小腹,巨大的灵压将木桶里的水挤的一滴不剩。
灵气分为三股,分别冲击玄关、膻宫、命蒂,好似有一道无形的条带阻隔着灵气的步伐,撞在上面的灵气纷纷溃散,后面的灵气又源源不断补充上来,可好像怎么都填不满这无底洞。
俞生额头上滴下豆大的汗水,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很显然他也快到了极限。好在灵气还是冲破了束缚,长驱直入,三军汇于天灵处又疾驰而下,最终又回到丹田完成了一个循环。回来的灵气好像丝毫没有离去的迹象,而是就这样没有规则地在丹田处打转,如果俞生会内视法的话,就能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丹田处凝聚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圆形容器,没有具体大小,可以无穷大,也可以无穷小,这便是冲破三窍时携带的先天之物汇成的灵池。
随着时间的推进,周围的天地灵气与俞生达成了平衡状态,他的法力也达到了常人一重的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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