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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门祖师端公花瑞后续+全文

宗如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叫花瑞,住在白云山下的白马村,门前有一条小河,一年四季都能听见河水在唱歌,木屋连着木屋,寨子连着寨子,花家寨的寨子并不大,散落在山的脊梁与沟渠中,三棵梧桐树下的三合院,便是我家,爷爷奶奶住正屋,父母带着大哥和我住东厢房,伯父一家住西厢房,姑姑们都嫁了人,逢年过节时院子里要摆上四张桌子,异常热闹。从我记事起,父母便不让我说鬼字,那是忌讳,因为爷爷是端公先生,但我们一帮孩子玩耍时,却扮起了端公,有一次被爷他撞见,他不但没发火,还对我说,端公可没那么好当,有时候还会遇着真的鬼,披着长发吊在柿子树上,舌头有一尺长,吓得我们一帮孩子再也没敢扮端公。爷爷是名副其实的端公,村子里没流行棺亲前,他是一个农民,师从李瞎子,一开始曾祖父是反对他主持白...

主角:端公花瑞   更新:2024-11-06 09: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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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端公花瑞的其他类型小说《墓门祖师端公花瑞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宗如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叫花瑞,住在白云山下的白马村,门前有一条小河,一年四季都能听见河水在唱歌,木屋连着木屋,寨子连着寨子,花家寨的寨子并不大,散落在山的脊梁与沟渠中,三棵梧桐树下的三合院,便是我家,爷爷奶奶住正屋,父母带着大哥和我住东厢房,伯父一家住西厢房,姑姑们都嫁了人,逢年过节时院子里要摆上四张桌子,异常热闹。从我记事起,父母便不让我说鬼字,那是忌讳,因为爷爷是端公先生,但我们一帮孩子玩耍时,却扮起了端公,有一次被爷他撞见,他不但没发火,还对我说,端公可没那么好当,有时候还会遇着真的鬼,披着长发吊在柿子树上,舌头有一尺长,吓得我们一帮孩子再也没敢扮端公。爷爷是名副其实的端公,村子里没流行棺亲前,他是一个农民,师从李瞎子,一开始曾祖父是反对他主持白...

《墓门祖师端公花瑞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我叫花瑞,住在白云山下的白马村,门前有一条小河,一年四季都能听见河水在唱歌,木屋连着木屋,寨子连着寨子,花家寨的寨子并不大,散落在山的脊梁与沟渠中,三棵梧桐树下的三合院,便是我家,爷爷奶奶住正屋,父母带着大哥和我住东厢房,伯父一家住西厢房,姑姑们都嫁了人,逢年过节时院子里要摆上四张桌子,异常热闹。

从我记事起,父母便不让我说鬼字,那是忌讳,因为爷爷是端公先生,但我们一帮孩子玩耍时,却扮起了端公,有一次被爷他撞见,他不但没发火,还对我说,端公可没那么好当,有时候还会遇着真的鬼,披着长发吊在柿子树上,舌头有一尺长,吓得我们一帮孩子再也没敢扮端公。

爷爷是名副其实的端公,村子里没流行棺亲前,他是一个农民,师从李瞎子,一开始曾祖父是反对他主持白事的,后来闹了饥荒,死人不举办隆重的丧事,却要有端公开路,爷爷便只做那一道法事,见换来一些粮食,能让一家人吃饱肚子,曾祖父也没再阻止爷爷,他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个端公。

明明姓花,却叫成先生,这个称呼让我们迷糊好多年,后来才知道,当事的人都图吉利,爷爷叫花天成,如果按照姓氏来称呼,应该是花先生,但丧事讨的是吉利,特别是棺亲,讲究颇多,于是就有了成先生,成人之美,礼成大吉,功成名就。

除了不提鬼字,家里也不让提爷爷的事,大人们在谈论事件时,有意无意地避讳着,爷爷也不声张,但凡有陌生人来到家里,爷爷关上门待客,过几天他便离开了家,所有人都知道是去主持白事,为了讨吉利,我们都称之为办好事。

葬礼常见为三七天,急葬为三天,倘若三天内无吉日,便要到七日甚至更多日期,爷爷有一本老黄历,锁在箱子里,据说是师传之物,从不现天,有人找他办事,看了黄历,定下了日子,讲究的人会先交点订金,事成之后再付利事钱。

那时候经济水平低,起初就是粮食,都是一个村的,一天一升米,七天就有七升米,大的升有十斤,小的至少也有五斤,爷爷出门七天,回来时乐呵呵地扛着一袋米,有时候还会有肉,说是办好事余下来的,主事的人舍不得吃,送给先生们。

办一场葬礼十分复杂,孝家必须按照主持的先生吩咐来操办,屋内外都挂满了画像经文,有神有鬼,有死者的平生,有其祖先的灵位,有招魂幡,最后还得号子来送行。

端公是门手艺,号子也是门手艺,就是所谓的唢呐。

别小看那单调的乐器,唢呐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堂,红白喜事要没那玩意,也就像是没了魂。

曲一响,布一盖,全村老小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

棺一抬,土一埋,亲朋好友哭起来,鞭炮响,唢呐吹,前面抬,后面追,初闻不知唢呐意,再闻以是棺中人。

两耳不闻棺外事,一心只蹦黄泉迪,一路嗨到阎王殿,从此不恋人世间。

爷爷想父亲学吹唢呐,但父亲不乐意,父亲跟着爷爷到堂上上窜下跳,爷爷又不愿意,为此父子间的关系很僵,尽管如此,爷爷每次回来,都会按照人头来分配粮食,逢年过节分发物资时,也不会落下父亲的那份。

“花瑞,我要去张家办事,和我一起去吗?”

有一天,爷爷出门前突然想让我同行。

“不能去,这种事怎么能让娃娃去看。”

父亲一本正经地反驳着,甚至带着质疑的目光看着爷爷。

爷爷笑了,他摸着我的脑袋说:“我就是逗逗花瑞,看他胆子大不大。”

父亲没再说话,转身回了屋,爷爷有一些失落,背着他的东西走了,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夕阳,看着天空的飞鸟,十分迷茫。

那一天晚上,我第一次听见这么古怪的事。

父亲喝了酒,对爷爷十分不满,便将牢骚发了出来,母亲则不以为然,她认为爷爷德高望重,对子孙也都不错,这么多孙子孙女中,他最喜欢我,说不定将来会找我做接班人。

大人的话我不是很懂,但听起来十分的玄乎,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后跟窜到头皮,有一个鬼正躲在某个角落盯着我。

“张家要了三千。”

“三千,活人也不过几百千把的,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真敢要。”

“那边的年纪大,又有钱,图的是个安心。”

“年纪再大,也不可能要这么高的价嘛,拿尸骨卖钱,黑心。”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说张家得这么多钱,会不会多给点利事?”

“多给,做白日大梦,张家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卖了三千。”

“人家毕竟是青头姑娘,小那么多岁。”

“听说周家湾有一个老坟,清朝的,说是皇亲贵戚,找了一个年轻姑娘,才死几个月,那个老坟,挖了来的时候棺材都还是好的,金丝楠木,坟外面看起不怎么样,里面埋了好东西。”

“这一挖,那些金银财宝都挖出来了,给女方家了没有?”

“肯定给了,不可能全部都上交嘛,这个姑娘才有福气。”

“张家这个也有福气,生前病殃殃的,像个什么人嘛,没想到死了还值钱。”

“有值钱的也有不值钱的,陈家那个就不值得,还是地主家的姑娘,五百就卖了。”

“也不是卖,陈家不想要钱,男方非得要给。”

“不想要钱,这世上还有不想要钱的,话说回来,陈家姑娘要是不卖,这回肯定比张家的这个要贵,要我选,我就选陈家这个,这个长得好看。”

“长得再好看,也是个短命鬼。”

从父母的口中,我知道了一件事,爷爷前往张家办的事,是主持棺亲仪式,有一户外县的人家,要给祖宗找个女人,经中间人的介绍,买了张家的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十五岁时就病死了,坟已经埋了有二十多年,就在对门山上。

夜里,我被号子声吓醒,对门山敲锣打鼓,隐隐地听见爷爷法器的声音,还有女人们哭泣的声音,折腾了一阵,鞭炮声响了,号子声更大了,是送亲的乐曲,十分欢快,却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森。

天快亮时,爷爷回来了,坐在屋檐下抽着烟,看着对门山那座被掏空的坟。

我打开门,不敢看对门山,径直走到爷爷跟前。

“爷爷,你是不是给张家办棺亲了?”

“嗯,办好了。”

“挖到骨头了吗?”

“挖到了,可惜不全,这张家心黑,人死了连草席都没有,估计是埋的时候把骨头给弄断了,手和脚都是断的,差点就扯皮了。”

“是不是骨头断了就不值钱了?”

“当然了,张家还不想退钱,我都看不下去了,怎么着了得退点不是,现在的行情也就一千多,收三千也太高了,何况手脚还是残废的,他们都说,这姑娘不是病死的,是张家打死的。”

“打死的,被他爹妈打死了?”

“所以人不能生病,生病了什么也干不了,还得浪费粮食,张家心那么黑,自己的老娘病了活活的饿死,这姑娘生前也受了不少罪,花瑞,给我端茶来,我睡不着,心里不舒服。”

“爷爷,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病,就是憋得慌,脑袋里全是白花花的人骨头。”

听着爷爷的话,我却没有害怕,在端着茶出来的那一刻,我抬头看了对门山,那座曾经长满荒草的坟,被重新堆了土,上面还铺着红色的鞭炮叶,似乎那个命运不济的姑娘已经风光离开,在另一个世界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令爷爷不安的,并非张水仙悲惨的故事,而是那天晚上起棺时的预兆。

起棺,是最重要的环节,无论埋的是何人,挖坟起棺都是在阴阳两界行走,得罪不起任何一方鬼神,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为此主持仪式的先辈们,就制定了一些方法,能够使仪式顺利完成,并能保证那些鬼魂不会缠身。

白不起棺,夜不葬明身,这是起棺的规矩,不管是谁,只要白天去挖坟起棺,必定会有凶兆,而正常死亡的人选择在夜里下葬,也会导致孝家不顺。

爷爷是不愿意替张家主持仪式的,但张忠良的爹曾在爷爷困难时帮助过他,抹不过这样的情面,便一个人前去主事,没有八仙,张家连号子也不安排,爷爷便发了火,张家人怕连累到家族的兴衰,就出钱请了号子,吹吹打打算像了样。

张忠良的堂嫂替张水仙置办了一身廉价的衣服,放在新棺材里,张家人沿途扔着纸钱,燃放着小串鞭炮,希望早点能够送别这个短命鬼。

事实上,张水仙死后,张家一直不安宁,一位端公认为是其冤魂压住了张家的命脉,如今能够出棺,也算是一种解脱。

关于张水仙死后变为厉鬼的说法,除了张家一脉,白云山有很多说法,就连那个忠贞不二的陈水平,也曾在河边遇上一个长发女鬼,为此还请来端公做了道场。

爷爷是愿意看到张水仙被迁走的,最起码白云山的人不再非议,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会引发诸多的灾难,包括他自己。

仪式是简短的,也是倍受指责的,都源于张忠良的贪婪与吝啬,取消了所有的环节。

按照规矩,起棺前是要将绑在棺材上的雄鸡取下,放在坟前祭拜,如若雄鸡不叫,挖坟取骨后便要杀鸡,如果鸡叫了,择日再行好事。

张忠良为了不出意外,竟然捉了未开腔的黄昏鸡,他骗了爷爷,可就在爷爷将鸡取下放在坟前时,那只稚嫩的鸡打鸣了。

“喔——喔——喔——”三声,不长不短,有模有样,是这只鸡人生中的第一次打鸣,也是最后一次。

“哎哟,鸡叫了!”

张家的长辈不经意地冒出了句话来。

张忠良不屑道:“二叔,这鸡都和我作对起来了,一刀把它宰了,看它还叫不叫。”

爷爷看着那只鸡,又看着张忠良那古怪的表情,不由得严肃了起来,他把张忠良叫到一旁,讲起了规矩:“忠良,这鸡一但开了口,事情就来了,我看今天准备也不充分,很多礼节都不到位,要不然再看个日子吧?”

张忠良急忙掏出香烟递给爷爷,央求起来:“花叔,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才给水仙找个地方,就差这一步了,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倒霉吧,利是钱好商量,咱们两家是亲戚,你和我爹那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你要不帮这个忙,那我就完蛋了,再说了,人家这么远来,花费得多少,要是反了水,我可没钱赔,谁说不行,那谁就赔钱。”

见张忠良如此固执与无赖,爷爷只好发令起棺。

“三更堂四更路五更葬,雄鸡打响另立坊。”

这是爷爷坚守的规矩,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给破了,他是端公,当然明白破坏这个规矩的后果是什么,但人情大过天,他只好暗中乞求先师的护佑。

张水仙的坟不大,五六人七手八脚,便挖出了骨头,挖着挖着,又挖到了一条细小的蛇来。

“妈呀,有条蛇。”

有人大叫了一声,扔下锄头就跑。

张忠良拿起锄头上前,用力一挥,便将那条蛇打死,用一根树枝将蛇尸挑走。

有人便问爷爷:“花先生,能行吗?”

爷爷摇头不答,对他而言,自鸡叫的那一刻起,这片大山就不会再安宁。

张家人便不再挖坟,张忠良走到抬新棺的八仙们面前,递上了烟,说了一些好话,这些人不知爷爷的规矩,只想早些离开,便上前来帮忙。

骨头挖走了,却不能空着,得埋上死者生前的衣物,张忠良夫妻做得绝,没留下任何念想,前后院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只张水仙穿过的布鞋。

拿着那只透着阴气的布鞋,爷爷的心情无比的沉重,他拿出一块红布,慢慢地包着布鞋。

八仙头上前来,递了一包烟到爷爷手里,有些抱怨的说:“你们这里的规矩真的大,在我们那边,把坑填平了就行,人都出去了,东西留下来,魂不还在嘛。”

号子老黄上前,扯了八仙头一把,愣着眼教训起来:“你懂个屁,在外头安了家,这里就不要了,活着要孝顺,死了有时间也要回来看看嘛,花先生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七说八?”

碰了一鼻子的灰,媒公灰溜溜地走开,张忠良笑着打圆场:“老黄,都是一家人,远来是客,远来是客。”

老黄没好气的指责:“狗屁的一家人,他和你是一家人,和我可不是一家人,来到白云山,就要遵守白云山的规矩。”

号子头上前来说好话:“老哥,他不懂你们的规矩,别和他一般见识,来,抽支烟,贵姓?”

老黄拉过烟说:“免贵姓黄,老弟怎么称呼?”

号子为老黄点上烟说:“我姓常,沟子上的,去过吗?”

老黄深吸了口烟说:“去过,跑江湖嘛,到处跑,看着你眼熟,那常老四和你是亲戚?”

号子说:“是我的四哥,我家五兄弟,我最小。”

老花一巴掌拍在常老五肩膀上,顿时亲近不少:“哎哟,这大晚上的,也没认出来,我就说嘛,这么面熟,要不是这事,我请你到家里喝酒,我和你四哥这种关系,比亲兄弟还亲……”眼看就到四更天了,爷爷清了一下嗓门,喊了起来:“上路喽,送客。”

号子响了起来,鞭炮响了起来,哭喊声也响了起来。

王秀针扯着她那粗狂的嗓门佯装哭诉:“水仙啊,你的命苦啊,在世的时候娘没能尽到义务,今天这黄道吉日把你送出门……”有人大喊:“土地公,鸡要跑了。”

张家请来杀鸡的人挽起袖子,拿起菜刀走上前,一把揪住那只被判了死刑的公鸡,将它那张险些扰乱好事的利嘴掰到一边,拔掉鸡脖子上的毛,用菜刀一抹,血便喷了出来。

爷爷接过鸡,绕着坟走了三圈,鸡挣扎着,血时急时缓,爷爷又用纸钱沾上鸡血,在坟前烧了起来。

八仙抬着棺材,已经离开了坟地,一群人吹吹打打,放着鞭炮,慢慢地走出了白云山。

张家人站在坟前,不知所措。

见爷爷收拾着法器要走,张忠良的叔伯急忙上前打招呼:“花先生,麻烦你了,走,回家喝酒去。”

爷爷摇着头说:“不了,最近身体不好,不喝酒了,大家也都辛苦了,早点回家休息。”

张忠良笑着说:“哎呀,忙了一个晚上,连饭都不吃,怎么好意思。”

无人应答,结伴的离开了坟地。

土地公拿着那只鸡问:“张忠良,你这鸡没开叫就捉来,三斤都没有,怎么下口,全是骨头吧。”

张忠良理直气壮的说:“怎么没开叫,刚才不叫了嘛,要吃鸡就走,还嫌骨头多。”

土地公把鸡扔到张忠良面前,有些生气的说:“不吃了,你张忠良的东西不好吃啊,这么小的鸡我吃不下,拿包烟来抽。”

张忠良极不情愿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被土地公一把抢了过去,然后小跑着离开。

张忠良捡起那只鸡,屁颠屁颠地下了山。


对门山上的那座坟里,埋的是一个叫张水仙的姑娘,白马村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张水仙许配给了陈水平,后来张水仙生了病,陈家退了婚事,张家不想退彩礼,因此大打出手,最后各让一半,陈张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在张水仙还没有死之前,张家早就臭名远扬。

张水仙的父亲张忠良,是一个不孝子,虐待病母,多次被族人指责,四十岁了还是单身,后经人介绍娶了一个寡妇,二人赶集时从池塘边上捡了个姑娘,取名为水仙,戏剧的是,孩子一进家门,张母的病就有所好转。

近七十的张母年轻时就成了寡妇,没想到儿子也娶了一个寡妇,名声不好,婆媳关系紧张,加上有病,自然也就被嫌弃。

张忠良名字老实,为人却虚伪,人模狗样,娶了媳妇忘了娘,家中的活都让张母干,大冬天让其在河里给水仙洗尿布。

或许是有了孩子的原因,张母的病渐渐地好了起来,还干起了体力活,儿子儿媳名义上捡了个孩子回来养,实际上全由张母照顾,不但如此,稍有不顺,张忠良就会拳打脚踢,张母旧伤未愈新伤又起,一把老骨头没少遭罪。

张水仙好不容易长到成年,张忠良便托人四处打听,看是否有合适的人家,目的是得到一笔彩礼,而张水仙从小就缺少营养,长得并不高,又清瘦,根本没人上门提亲。

一天,张忠良在赶集途中遇上了单身汉陈水平,二人开起了玩笑。

“老平,你这个光棍,怕是要打一辈子喽,我婆娘有个堂姐,男人死了有几年了,要不给你介绍下?”

“你婆娘都四五十岁了,她的姐姐岂不五六十了,不干不干,我宁愿单身一辈子,也不娶这种。”

“就你这条件,能还想娶黄花闺女?”

“我就要娶黄花闺女,谁要嫁给我,我给一千二的彩礼。”

“一千二,我看你一百二都拿不出来。”

“张忠良,你别狗眼看人低,我身上顺便掏一把,也有几十块。”

“狗屁,你要真有钱,还娶不上婆娘。”

“那你敢打赌不?”

“赌,怎么赌?”

“我要是能拿出一千二,把你姑娘嫁给我。”

“你陈水平要真拿出一千二,那你就当我的女婿,哈哈哈哈……”至于陈水平为什么能拿出一千二的彩礼,人们有几种说法,有人说他在邻县偷了几头牛,有人说他在县城捡到了一个公文袋,有人说这是他的积蓄,总之像陈水平这样的单身汉有这么多的钱,大部分人都认为来路不明,但这场赌局陈水平赢了,就等着就八抬大轿娶过门。

第一个反对婚事的是张母,张水仙虽然个子矮小,但怎么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快五十的单身汉,孩子是她带大的,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孙女掉入狼窝。

张母深知自己力量浅薄,只好求助于族人,而张忠良已经收下了彩礼,嘴上答应退亲,却将彩礼用于吃喝,想着悄悄地送到陈家就行。

“岳父大人,要不先让水仙到我家住得了,生米煮成了熟饭,看谁反对。”

这天,陈水平拎着几斤包谷酒,买了两斤肉,和张忠良喝得大醉。

张忠良把水仙叫到跟前,指着陈水平说:“今天,今天你就跟着他回家,当他的婆娘。”

张水仙害怕地退了一步,摇头拒绝:“不,我不嫁人。”

张忠良站起来,冲到张水仙前,一巴掌便扇了过去,张水仙躲闪不及,被打倒在地,麻利地爬了起来,跑出了门,一边跑一边哭喊:“奶,我不嫁人,我不嫁给陈水平。”

张母闻声而来,护着孙女,张忠良正要动怒,被陈水平挡住。

见婆婆阻挡,王秀针破口大骂:“老不死的,婚姻之事,父母做主,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水仙早晚得是陈水平的人,你保得了今天保不了明天,你这种人,阎王怎么不收你,让我们多了个累赘,我要是你,拿上三尺白布吊死算了,你帮着水仙是吧,张忠良下不了手,我来。”

说着,便要与张母干架。

陈水平急忙挡在中间说好话,张母趁机带着水仙离开了家。

这场荒唐的闹剧并没有持续多久,张水仙满十五岁时,就突发高烧,在家里耽误了时间,送到县医院差点丢了命,从此就精神恍惚,小病不断,看着到手的女人凉了,陈老平便提出了退婚。

“退婚可以,退钱没门,陈水平,愿赌服输,张水仙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今天就把她带回家。”

彩礼早被张忠良挥霍,于是耍起了横。

陈水平也不是软蛋,讲起了道理:“张忠良,你摸着胸口问问你的良心,你家水仙是个什么样子,那就是个破瓜,扔在路上别人都嫌臭,我陈水平不嫌弃定了婚,可我把彩礼给了你,你得给个我正常人,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让我带回家,我还得花钱给她治病,买卖要讲公平,先不说利息,我这一千二你拿去一年了,还本钱就行了。”

张忠良指着披头散发的水仙说:“要钱没有,要人有一个,你那些钱,都给她治病了。”

话不投机,二人就动上了手,但张忠良有王秀针帮忙,陈水平吃了亏,于是回家叫来一帮人,眼看就要闹出人命。

村长和张家的人赶到现场,阻止了斗殴,最后双方各占一半,张忠良把耕牛质押给堂兄借了六百块退给了陈水平。

突然有一天,张水仙死了,自退婚后,她更加疯癫,时常被张忠良揪着头发打,王秀针也打,打得张水仙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在人们的眼里,张水仙死了,是一种解脱。

少不办丧,张家放了一串鞭炮,叫了几个族人,将其埋在了对门山上。

同年腊月,张母也死了,大办丧事。

奇怪的是,在张罗抬棺材时,邻居们都不帮忙,最后只有张家人抬棺,一帮人抬着棺材在前面走,王秀针则端着一盆灰跟在后面,掩盖着从棺材里流出来的血。

戏剧的是,第二年清明,陈水平竟然去给张水仙上香,放了一串鞭炮,逢人便说张水仙是被张忠良夫妻打死的,还坑了他的彩礼钱。

或许是上天眷顾有情人,陈水平在那年娶了媳妇,还在县城租了房子干起搬运,次年有了儿子。

不忠不孝的张忠良,又活了二十多年,居然又干了丧尽天良的事。

平常的仪式,召集亲朋大办宴席,张忠良为了节省,就只请了主事的端公,张家人不想太寒酸,花钱请了号子,又买了些鞭炮。

总之,张水仙自被捡回家那天,就成了张忠良的摇钱树,他那个可怜的老娘在九泉之下也想不到,孙女的命运会如此多舛。

或许老天爷真的看不下去,就在张水仙出嫁的第七天,张忠良在耕地时被牛用角掀上了天,重重地砸在了他亲手制作的犁上,摔断了两根肋骨,牛冲上来又补充了一角,牛角从张忠良的后背钻了进去,剌伤了他的内脏,送到县医院抢救,命是保了下来,却相当于一个废人。

王秀针买了纸钱到张水仙的坟上烧,一边烧一边哭诉:“水仙,你可不能怪你爹,他也是没办法,我们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带这么大,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放过你爹,现在你也成家了,好好过日子,以后妈每年都给你多烧些,你在那边也有钱用,你也别回来吓妈了,要吓,你去吓陈水平,他现在日子可好过了,在县城买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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