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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和尚房里的肚兜

发表时间: 2022-12-20

沐大郎带着三娘匆匆忙忙地来到了县衙,这时柳县令吃过了晚饭,正和躺在床上的妻子罗氏聊李然的案子。

罗氏二十三四的年纪,虽然五官端正,举止温柔,但身材瘦弱,脸色苍白,气息不稳,一看就是身体欠佳之人。

柳县令名叫柳志新,二十七岁了。身材高大,鼻正口方,且性格温和。

自从妻子罗氏因为小产病倒在床,久治不愈后,溪桥县不知有多少富商士绅想把女儿嫁给柳志新。

不过柳志新不是贪图女色之人,不肯轻易答应任何一个人。久而久之,这才得以清静了许多。

“我觉得那个李然不像奸杀陶小翠的凶手。”柳志新皱眉道。

“可无人替李然作证,而冯县丞的儿子又指证亲眼看见李然跟在陶小翠后面……”罗氏提醒柳志新,“若是你不判李然有罪,那个冯县丞更加有得闹腾了。”

柳志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来溪桥县才两年多,而冯县丞已经盘踞溪桥县几十年了,是实实在在的地头蛇。许多时候,自己说的话还不如冯县丞说的话管用。

尤其李然的案子,是冯县丞的儿子冯仁作的证。如果自己不判李然有罪,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冯县丞那里,只怕说不过去。

“唉!”柳志新长叹了一口气,颓然地拍了拍桌子。他是寒门出身,身后没有强大的靠山,足以震慑冯县丞,只能对冯县丞客气三分,才能不至于在溪桥县寸步难行。

可为了自己在溪桥县做县令顺利一点,就罔顾李然的性命,柳志新心里又十分过意不去。

罗氏有些怜悯地看着柳志新。

柳志新十年寒窗苦读,终于做了一县之主,以为自己可以一展抱负了,谁知被冯县丞制擎着,一点点地把雄心壮志给磨没了。

他也想过抗争,可并没有什么用,只得按捺住悲愤,徐徐图之。

如今两年多过去了,柳志新终于培养了几个自己人,比刚来溪桥县时要好了许多,从李然的案子就可以看出来。如果是两年前,冯县丞也就知会柳志新一声,李然就被定罪了。

“其实我并不相信冯仁的证词,”柳志新告诉罗氏,“他说的话有不实之处,我甚至有些怀疑他……”

“咦,为何这样说?”罗氏惊讶道。

“李然前脚来县衙报官,冯仁后脚就来指证李然,你不觉得不合情理吗?”柳志新缓缓道。

“也许冯仁也是来报官的,见到了李然,便指证了他。”罗氏不想柳志新和冯县丞对上,替冯仁开脱道。

“不是的,他是特地来指证李然的。”柳志新道,“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他知道李然来了县衙,便连忙来指证李然。”

“那岂不是恰好说明了……”罗氏也不傻,吓得捂住了嘴巴,都不敢说下去了。

柳志新慢慢地点着头,肯定道:“所以冯仁比李然更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可……我们只是猜测,也不一定就是冯仁……”罗氏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安慰柳志新。

“但李然却是冤枉的。今天若不是我拦着,李然差点被活活打死……可他也没有认罪,只是不停地喊冤……”柳志新低声道,语气里充满了愤怒,还有难过。

罗氏不由得长叹一声,夫妻俩相顾无言,彼此都从眼睛里看到了无奈。

这时管家在门外禀报,说鹤山书院的沐先生来拜访柳志新。

罗氏看了看外面,惊讶道:“这个时候来拜访你,这个沐先生真是……特别!”

“我哪有心情见他,告诉他明天再来。”柳志新恹恹地摆了摆手。

“是。”管家行礼,正要退下,却听见门内柳志新改了主意,“罢了,说不定沐先生有什么急事,让他进来吧!”

不久沐大郎带着三娘来到了门外,说有关于奸杀案的事情告知柳县令。

柳志新一听,沐先生身边竟然还有女子,正想去书房的,想了想,让罗氏起了床,靠坐一旁,一同接见沐先生。

沐三娘跟在哥哥身后,低着头进了门,给柳志新和罗氏行礼后,半坐在椅子上,有些紧张地绞着手。

“说吧,关于李然奸杀陶小翠的案子,沐先生知道些什么?”柳志新上下打量了沐三娘几眼,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这才缓缓问道。

“李然不是杀人凶手,杀人者另有其人。”沐三娘“腾”地站了起来,急忙道。

“三娘不可急躁!”沐大郎瞪了沐三娘一眼,又连忙向柳志新解释,“舍妹年幼,还请县令大人宽宥。”

“无事!”柳志新不在意地摆摆手,眼睛紧紧地盯着沐三娘,急切道,“你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本官。”

“是。”沐三娘给柳志新和罗氏再次行礼,把早上半山亭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柳志新和罗氏对视了一眼,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冯仁非常可疑。

“那如此说来,李然应该是怕吓着你,又或是为了你的清誉着想,这才没有惊声大叫,没想到反而成了他是凶手的证明。”柳志新叹息道。

沐三娘连忙点头,想了想,又吞吞吐吐地道:“在白马寺时,民女听说有个叫慧觉的和尚……不太遵守寺庙的清规,还……还有人看到……他跟在陶小翠后面,和陶小翠拉拉扯扯的……”

“真有此事?”柳志新讶异道。

沐三娘的鼻尖不禁冒出了汗。她不擅撒谎,要不是为了救李然,她怎会绞尽脑汁编出这么几句话来。

“来人,速去白马寺,把慧觉和尚请来,就说本县有事找他。”柳志新吩咐道。

虽然天色已晚,但凶手到底是不是慧觉和尚还未弄清楚,沐大郎和三娘不便就此离去,只好在县衙等着。

柳志新邀请沐大郎和他去书房下棋,罗氏便让沐三娘陪她说会儿话。

见罗氏脸色不好看,且褐斑较多,涂了一层厚厚的粉都遮掩不住,沐三娘估计罗氏有妇科方面的疾病,便关心地问了几句。

也许是罗氏憋得太久了,听得沐三娘问了几句,便和沐三娘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只见罗氏长叹一声,眼圈都红了,略带哽咽道:“我这病已经好久了,一直不见好……相公都二十七岁了,我好不容易怀上了,又没有保住……我操持着给他纳妾,他坚决不同意……我恨不得早点死去,好让相公再娶妻生子……可……可我又狠不下心……”

沐三娘听得心惊胆战,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夫人切莫着急,民女知道几个方子,夫人可以试一试。”

罗氏也是病急乱投医,听见沐三娘说有方子,立刻就求沐三娘把方子给她。

沐三娘这才惊觉自己过于冒失,连忙推辞自己只是偶尔听到了几个方子,也不知好不好。

罗氏苦笑道:“我这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你就不要有什么顾虑了。”

沐三娘这才把治小产失调,淋漓不尽的方子写给了罗氏。

写好了方子,沐三娘喝了几杯茶,又和罗氏聊了起来。

两人正聊得投机,衙役回来复命了,说没有找到慧觉和尚,只是在他的睡房里发现了一件女子的肚兜。

既然在慧觉和尚的睡房里找到了女子的肚兜,那么慧觉和尚肯定有问题。

“马上多派人手,搜查慧觉和尚。”这下柳志新来了精神,立刻下令道。

又亲自送沐大郎和沐三娘出门,让兄妹俩明天不要出门,随时听候衙门传唤。

又过了两个时辰的样子,天都快亮了,慧觉和尚终于被抓住了,带到了县衙。

慧觉和尚二十出头的年纪,圆圆的脸,浓眉大眼,嘴唇有些厚,身材敦实,看上去憨憨的。

若是只看模样,任谁都不会把他和奸杀案联系到一起。

衙役禀告柳志新,慧觉和尚是回白马寺的时候,被他们在白马寺的门口抓到的。

柳志新连夜审问慧觉。

“慧觉和尚,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奸杀了陶小翠?”柳志新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慧觉莫名其妙:“冤枉啊,大人!不是说是鹤山书院的一个书生,叫什么李然的杀的吗?怎么又变成贫僧杀的了?”

“慧觉和尚,你看这是什么?”柳志新把从睡房里搜到的肚兜扔给了慧觉。

慧觉捡起肚兜一看,脸立刻“唰”地一下变白了。

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好半天才从嘴里艰难地迸了一句话:“人……人是贫僧杀的……贫僧不该见色起意……”话未说完,已经瘫软在地上。

柳志新满腹疑惑,正想多问几句,杨捕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低声道:“刚才冯县丞来了,吩咐属下连夜拷打李然,天亮前,必须要让李然认罪。”

柳志新气得胸脯起伏不定,神情复杂地看了慧觉和尚一眼,冷哼道:“已经有人认罪了,还要李然认什么罪!”

说完,吩咐杨捕头把慧觉和尚押着,一起往牢房走去。

刚进牢房,柳志新就看见冯县丞正在发怒,问杨捕头去哪里了,为何那么久了还不见人影。又催促牢子把狱门打开,他要亲自审问李然。

柳志新把心里的厌恨压下去,对冯县丞道:“县丞不必着急,本官已经找到真凶了。”

冯县丞大吃一惊:“你……啊,大人找到真凶了,是谁?”

柳志新示意杨捕头把慧觉和尚带过来,笑道:“就是这慧觉和尚,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凶手。”

冯县丞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道:“哦,原来我们竟冤枉了李然,还不赶紧把李然放出来。”他理所当然地吩咐牢头。

牢头看向了柳志新。见柳志新没有什么表示,便去打开狱门,把遍体鳞伤的李然带了出来。

李然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了,迷迷糊糊中听到说真凶已经抓到了,要放了自己,大喜之下,这才清醒了不少。

李然挣扎着要给柳志新磕头。

柳志新连忙拦住了李然,吩咐一旁的管事拿了十两银子给李然,让他去治治伤。

冯县丞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道:“县令大人真是爱民如子,李然,你可要记住县令大人对你的恩情呀!”

李然便不顾柳志新的阻拦,给柳志新磕了头,又给冯县丞磕头。

冯县丞这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