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化疗前,他精心准备了“星尘仪式”。
穿上苏晚送的藏青羽绒服,口袋里装着她的星星胸针、半支靛蓝铅笔,还有那张星空糖纸。
经过护士站时,张护士欲言又止,最后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对待即将远航的水手。
银杏树下的裂缝比去年更深了,像道愈合的伤疤。
他摸出两支录音笔,苏晚的钴蓝色胶带已经褪色,他的“秋”字刻痕被树皮的纹路覆盖,却依然清晰。
当它们被放入树洞的瞬间,某种微妙的共鸣在掌心震动,像两颗恒星终于完成引力绑定。
“这是我们的星座,”他用铅笔在树皮上刻下星芒,周围环绕着两颗交叠的星星,“银杏座α星和β星,距离地球...零光年。”
铅芯折断的瞬间,他忽然笑了,想起苏晚在雪夜说的“引力波会记住一切”。
秋风渐起时,林秋白躺在临终病房。
消毒水的气味被换成了薰衣草香薰,却依然盖不住死亡的甜腥。
护士说银杏果熟了,落在地上发出闷响,像星星坠地的声音。
他摸出兜里的星星吊坠,借着床头灯的光,终于看清背面刻着的小字:“I see stars in your eyes”——那是苏晚用手术刀刻的,在他们第一次交换铅笔的夜晚。
“秋白先生,该用药了。”
护士的声音像来自海底。
他摇头,目光投向窗外。
银杏树的枝条在风中摇晃,成熟的果实不断坠落,在地面摔成烂泥,露出里面的种子。
不知为何,他想起青海湖的流星雨,那些划过夜空的光,最终都坠向大地,成为土壤的一部分。
意识渐渐模糊时,他听见了海浪声。
是苏晚的录音笔在播放,混着海鸥的啼鸣,还有她轻轻的笑:“秋白,看,星星在发芽呢。”
他努力睁眼,看见她站在银杏树下,米色贝雷帽上别着新鲜的小苍兰,手里举着素描本,上面的星芒正顺着叶脉流向地面。
“苏晚...”他想喊她的名字,却发现嘴唇早已干裂。
她走近,裙摆扫过满地的银杏果,腐烂的汁液在她脚边绽开紫色的花。
“你看,”她翻开素描本最新的一页,上面画着他躺在病床上,胸口飞出无数星芒,每道都连接着地下的种子,“腐烂的星星正在生根,明年春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