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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满城风雨神京变

发表时间: 2023-01-10

却说大明京师如今正是满城风雨。当今圣上,正德皇帝朱厚照自南巡归来后一直龙体欠安,拖拖拉拉半年多。正月里郊祭时突然吐血不止,之后两个月病情越来越恶化,眼见着人就要不行了。

“杨大人,太医已经没辙了。请内阁拿出两万两银子,在乡间招募名医为皇上救治吧……”司礼监秉笔太监,代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彬在内阁中垂泪道。

内阁首辅杨廷和神情肃穆,捻须不答。

“杨大人!皇上还年轻,这病只要医治得当,怎么会看不好?”魏彬急道。

杨廷和终于张口答道:“可先张榜晓谕乡里,寻觅名医,看看有谁揭榜。”

魏彬冷哼一声,道:“那银子呢?”

“银子自然要批……不过,魏公公,陛下并无子嗣。”杨廷和眼神向左右微动,身旁内阁的属官皆会意,纷纷鱼贯而出。待所有人出去后,内阁班房中只剩下魏彬和杨廷和两人。

杨廷和起身,朝魏彬拱手道:“魏公公,你可知我意?”

魏彬脸色有些发白,立刻恭敬答道:“一旦皇上有个三长两短,这朝中局势要尽托付阁老了。只是皇上并无子嗣,这该当如何是好?”

“自然是以伦序选择新君了。此事还要太后首肯。”

“杂家明白了。”魏彬点点头,拱手离去。

紫禁城西苑太液池畔的豹房内,病榻上的正德皇帝一脸平静,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哭丧着脸哀嚎道:

“皇上,文臣欺负您,宦官欺骗您,太后也欺负您啊!皇上,现在连太医都不肯给您好好看病了,儿子这该如何是好啊。”这个哭号之人,正是正德皇帝的宠臣,被镇国大将军朱寿收为义子的边军将领江彬。

“哼……”皇帝难得轻轻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一抹惨然的笑。

“皇上!皇上您是有子嗣的,我以前听钱宁那个狼心狗肺的提过一耳朵,说是当年有个花魁娘子叫杨巧巧,她明明怀上了皇上您的龙种,可却自行逃出了豹房。皇上,咱们找找吧,您可能子嗣尚存啊。”

正德皇帝摆摆手,示意江彬不要再说了。

“她既是想逃,就随她去吧,不必寻了。朕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继承这个皇位。”

“皇上……”江彬跪伏于地,哭泣不止。

“皇上,内阁不肯批条子,还妄议要另选新君!”魏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急急忙忙地脚步声随着一个大马趴戛然而止,接着就是一阵“哎哟,疼死杂家了。”

等到魏彬灰头土脸进入殿内,却见朱厚照惨惨白的脸上憋着一丝嘲笑。

“皇上恕奴婢失礼。实在是那内阁的杨廷和太过不近人情。皇上还在这儿呢,他就敢说大逆不道的话。皇上,您一定要治他得罪啊!”

江彬脸都黑了。每次自己在皇帝面前表忠心的时候,这帮阉人都要跑过来横插一脚。不过魏彬说的话,却让他立刻胆战心惊。

杨廷和要另立新君?!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涌上江彬的心头。

……

仁寿宫后堂的小佛堂内,慈寿张太后正跪在一尊佛像前敲着木鱼。青灯古佛,木鱼丁丁,四周只有几名尼姑相伴。

一个老太监提着一篮子瓜果来到佛堂,也不顾张太后,正在礼佛,便笑道:“奴婢见过太后。广东上贡了一批瓜果,听说是养在盆里,走水路送到京师正好成熟,也真是难为他们了。奴婢见了,这就赶紧给太后提来。”

张太后听见来人的声音,并不意外。放下木鱼后,这位华贵的老妇人语气冰冷:

“张永,别绕圈子了。杨廷和怎么跟你说的?”

张永赶紧跪下答道:“迎立兴王。”

张太后仰起头,含泪叹道:“张永,你是宫里的老人了。你说说看,哀家和皇帝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张永平静道:“皇上乃先帝独子,从小娇惯,性格跳脱,不服管束。太后青春丧偶,耽于哀痛,在皇上即位之初,并未给予任何支持。”

“这么说,哀家也有错?”

“民间有句俗话,叫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张太后冷笑一声,转身面对佛像,不再理会张永,只撂下一句:“你回去转告杨廷和,这事儿哀家不管,让他自己去讨皇帝的圣旨。”

张永赶紧跪下苦求道:“太后娘娘,如今已经是危急存亡的关头了。那江彬手握边镇重兵,提督威武团练营,不可不防啊。陛下无子,收江彬为义子,赐国姓。若是他江彬真要谋反,京城内外,无人能挡啊!”

张太后一动不动,只有均匀的木鱼声。

张永以头抢地,哭道:“祖宗基业,全在太后手中了。”

张太后依旧不动如山。

张永皱了皱眉,转身离去。

走在西华门的路上,张永心事重重,步履沉沉。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张公公,嗨,张公公走得好急啊。”

张永吃了一惊,转头来看,果然是平虏伯江彬。

“江伯爷伺候皇上辛苦了。”张永拱手道。

“我等臣子份内之事,谈何辛苦。”江彬哈哈大笑,一手搭在张永肩上。见张永微微皱眉,江彬邪魅一笑,道:“张公公提督九门,莫不是怕江某人造反吗?”

张永呵呵了几声,压低声音道:“皇宫大内,伯爷莫要玩笑。不如你我兄弟出去喝几杯,如何?”

江彬将手放下来,退后半身,恭敬道:“正有此意。”

京师初春的夜幕弥漫着风尘的味道,在一处僻静的小院里,几名舞女正踏着节奏扭动曼妙的身姿。羌笛与琵琶合奏,不时传来异域风雷之音。江大帅听着这淬炼战火的西域舞曲,表情甚为沉醉。张永则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张公公,皇上百年之后,若无子嗣,该当如何?”

张永闭眼不答。

江彬见状,只冷笑了一下,继续吃菜。一口酒咽下,江彬又问:

“张公公,若是那杨廷和真的迎立了兴王,以尔等‘八虎’之名,试问天下仁人志士,谁不想除之而后快?”

张永冷笑道:“伯爷如今居然替我等阉人考虑了,怎么不替你自己考虑考虑呢?如今你有不臣之心,天下皆知。待到新皇登基的那一日,试问将军该如何自处?”

江彬笑道:“你我如今俱为一根线上的蚂蚱。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动弹不得,实在教人恼火啊。”说罢,又一口苦酒下咽。

江彬的话微微触动了张永,使张永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在正德朝,宦官与武将的作用是一样的,都是正德皇帝用来与文臣分权的棋子。

既然是棋子,就要时刻做好为正德皇帝陪葬的准备。他们是一群“动弹不得”的人,因为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正德皇帝。一旦脱离了皇帝的权威,那些掌握着朝廷的实权派大臣们会立刻将他们撕碎。

事实上,不论是张永、谷大用还是钱宁、江彬,每个人都背着皇帝无数次向杨廷和等文臣们示好过。或许在他们如日中天的时候,朝臣们会与他们和颜悦色,甚至称兄道弟。可是真到了改朝换代的那一天,他们依旧会被视为正德皇帝的打手而遭到清算。

江彬夹了一筷子牛肉到张永的碗里:“既然如此,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何不握手言和呢?”

张永的脑袋正在飞速转动。

江彬能有什么破局之道呢?谋反?不可能。江彬手里的军权只是名义上的,是朝廷的合法性赋予了他兵权。一旦他造反,那就是乱臣贼子,不可能指挥得动那么多大军。一旦杨廷和说动太后做主,选定新君临危即位,江彬的权力也就土崩瓦解了。

看来,还是得投靠文臣,至少保一条命啊。

张永并没有动筷子。

江彬见状,不再兜圈子,压低声音对张永直言道:“皇上在民间尚有子嗣。”

张永的眼珠立刻睁大了起来,满脸惨白地看着江彬,头上冷汗直冒。

“真的假的?”张永悄声问道。

江彬低声笑道:“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后肯认。如此乾坤再造之功,末将就只说与公公一人而已。

张永的心脏快速地跳动了起来。半晌,张永一口闷酒下肚,道:“杂家是陛下的奴婢,自然不能看到陛下的骨血流落民间,失去皇位。”